鬼怪

    仆从领了命便去将牌位取了来,不多时便已摆放整齐。

    柳无忧在一旁帮忙整理,状似无意道:“听闻薛小姐清秀娟丽,好似神仙妃子,只是年纪轻轻便走了,当真令人唏嘘。”

    薛夫人听见这话,竟是径直落下两行泪来:“若是我当年能阻拦一二,若是我能多加劝解...”

    “哭什么!还嫌那贱丫头不够晦气吗!?”薛贵忿忿道,“是那贱丫头愚昧不堪,两位少爷有所不知,我费尽心思为那贱丫头寻了个好人家,她若嫁过去,便是一朝做了官家夫人,那可是麻雀变凤凰的好事啊!眼见便要出嫁了,她却突然跳了井!这一番折腾,自己没了不说,反倒连累我们一家,平白吃了许多苦头,喜事也叫她害成了丧事!”

    “便不曾想过她为何要寻死么?”柳无忧压抑着怒气,问道。

    “谁知那丧门星怎么想的?我若理解了她,那才是真糊涂了,少爷们说是也不是?也就这婆娘,一把年纪了,整日哭哭啼啼,瞧着便叫人心烦。”薛贵说着,还不忘瞪上薛夫人一眼,“那赔钱货,亏我花了大价钱打磨,倒还不如喂了猪狗!”

    “你这... ...!”柳无忧怒极,便要拔剑,好给他个教训。只是指尖刚一触上剑柄便被另一只手盖上,顺着纤细的腕骨向上看去,正是叶绥。

    叶绥只是注视着薛贵,似是关切道:“这样说来,又为何要将薛小姐的牌位摆在正堂呢?”

    “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说及此,薛贵苦着一张脸,本就小而挤的五官再次向面中凑了凑,“那丧门星死了不算,竟还叫她化作了鬼魂,她当年七月寻死,便每年七月便要找上门来,也不知是哪一天,弄得我们全家上下人心惶惶啊。

    本也不该给她立牌位,只是她头一年寻来,便要求将自己的牌位放在大堂中央。她得了鬼神之力,竟能一瞬间就从门口闪到我面前,那指甲又长又冷,从我脖子前划过,少爷,我哪敢不答应?本想着糊弄一番,谁知她第二年又找了上来!见到没摆牌位,竟直接捅死了一个小厮,那可是从前在她院中伺候了十多年的!

    少爷,她成了鬼便如此心狠手辣,生前也绝非善类啊。我们迫于无奈,只得每年七月便将牌位摆上来。即便如此,她仍是每年都来,也没个定数,一来便要胁迫一番,我也想过找道士、报官之类,可官家之前便叫这贱丫头得罪了个彻底,找了个道士却也是个顶没用的,一套术法还未做完,便被那厉鬼夺去了性命。”

    一般人听到这些鬼神之说,要么避之不及,要么不屑一顾,柳无忧却没什么反应,面上怒气却好似被冲淡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畅快。叶绥觉得奇怪,好像柳无忧对薛小姐现状心知肚明,并不担心似的。

    怕是假死脱身后,又时常回来“探望”呢。叶绥想着,还是瞒着友人独自回来的,倒也真是艺高人胆大。

    叶绥瞥了眼一旁蠢蠢欲动给对方找些麻烦的柳无忧一眼,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还是少年心性,随后又摆出同仇敌概地忿恨表情来,义愤填膺道:“可说呢,这些鬼怪妖精最是可恶。薛伯——在下同您一见如故,唤您一声大伯,还请不要介怀。”

    薛贵闻言,这哪有不应的道理,当即一连声“荣幸抬举”地接下了“薛伯”这个称呼。

    叶绥见状又是满面担忧地推心置腹道;“且不说日后还有生意往来,便是叫了您一声薛伯,小侄也是断然不忍心见您为此事劳心伤神。

    说来也巧,家父早些年间走南闯北的,这些奇闻轶事之类也听说不少,您这样的困境倒也有些先例。那家也是时运不济,一连三个女儿都在新婚之夜离奇死亡,纷纷变成了恶鬼要上门索命来。好在一云游老道途径当地,见他们一家可怜,便支了一招,说是阴气过重,只需以阳气驱散便可保全家安宁。”

    “如何驱散?这阳气又从何处寻来?”薛贵忙追问道。

    “也是有缘,这故事便是那云游老道说与家父的,家父乐善好施,机缘巧合之下帮了那老道一回,老道便将这法衣送给了家父。”叶绥说着,装模作样地似是从车中捧出一套衣物来,只是那手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不待薛贵问,叶绥便紧接着道:“这件法衣说来神奇,命中带煞的人是看不到的。老道说‘公鸡司晨’,故而阳气足,再请家中威望最高之人着此法衣,怀抱公鸡,在正午时分绕宅邸走上几圈,正所谓十全十美,是以十圈效果最佳——对了,薛伯家中可有玉石?”

    薛贵本想质疑这法衣莫不是诓骗,可见叶绥说的一派认真,随行的几人也皆是面色如常,不禁有些心下打鼓。

    莫不是自己当真命中带煞?可如今这等关头,一个晦气的薛雨青已闹得全家鸡犬不宁,邻里乡亲都有所耳闻,导致家中生意一落千丈,若是再叫他人知道自己命格也是不好,岂不是雪上加霜。

    思绪回转间,薛贵便打定了主意,定不能叫他人知道自己看不见这玄乎的法衣,遂也摆出惊叹地表情道:“竟有如此奇物——玉石?尚且有一些。”

    “那便极好!本来若只是请您走上三天,便可使那鬼魂靠近不得,只是那鬼魂扰贵府安宁良久,小侄我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叶绥说着,示意薛贵略微靠近些,低声道:“只需每走一圈在院后放上一颗玉石,那鬼魂想进院子必会被这玉石镇压,轻则功力大减,重则魂飞魄散。只是此等赶尽杀绝之法多少有些有伤天和,小侄也是见不得那野鬼压着薛伯您一头,这才告诉您此法。至于是否要用,还请您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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