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都没说话。母亲默默流泪,又悄悄揩掉。肖锦溪盯着桌布。外面漆黑一片,客厅的灯换新了,白的刺眼。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父亲苦涩开口。肖锦溪咳嗽几声,是长时间的沉默。

    “治疗的话……很难……”母亲讶异抬头,像没听懂似的,看着垂眸的肖锦溪。她刚刚才从孩子回家的喜悦里回过神来,然后是晴天霹雳一般,死神在她耳边低语,威胁要带走自己孩子的性命。

    “我们明天去医院治病。好不好,小锦?”她嗓音沙哑,“爸爸妈妈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好不好?”安慰自己一般抓住了肖锦溪的手。

    回应他的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隔天一家三口一起去了医院,患者大部分都戴着口罩,有些已是形销骨立,年轻人的脸庞并不多见。他们穿梭在各个科室之间,问诊付款,CT扫描,胸部X光,血液检测,PET检查,等待确诊。医生说以他的身体手术不太可能,化疗和放疗可以,但副作用很大。也可以尝试姑息治疗,给开了些止痛片和镇静药。只是模糊地问是不是还有想去的地方。

    天气有些许炎热,像是快入夏了。

    他们都明白,这株生命已经被宣告快走到尽头。肖锦溪最后希望能平静地离开,侵入性的治疗他觉得没有必要了,不想再徒增痛苦。他说对不起他们,说儿子不孝没能让父母享福。他清楚家里的条件,二老教书育人一辈子清苦,把他供出国已经是全部了,积蓄和保险走不完半个疗程周期。在遗嘱里说好所有资产转移到父母名下,保险受益人也是父母。律师在收到死亡证明后上交资料,国外的学贷会失效。

    肖锦溪的确尝试了治疗,但后来他们默契地忘记了悬在空中的剑和按日算的倒计时。他们一起去了沙漠和草原,看了江河湖海。希望最终能快快乐乐地,没有忧愁地离开。

    人说,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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