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三百门派,今日你家热闹,明日我家喜庆,绵延不绝,热闹非凡,中州这边也不冷清。
阳春三月,日丽风和,胡清落生下了二儿子吴一统,吴涯风兴奋不已,日日夜夜守在床边照料母子俩。
他多次跟胡清落说道:“生阿楚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不知你有多痛!刚生完阿楚,你又出城动武,一日也没能好好休息!这次,你又费力生下一统,我定要守着你,照顾你,把我落下的,都补上!”
胡清落想起过往,也觉得有些难过,不过还好这一次,孩子的父亲就在身边。她虽然虚弱劳累,但心情不错,时不时在吴涯风的搀扶下,下床走一走。
阿楚很喜欢他的弟弟,两个常常躺一起睡觉、玩耍。胡清落和吴涯风看着两个孩子,嘴角上扬,难掩幸福。
壤城比起皓京天要冷得多,吴涯风早早命人备了各种上好的动物皮毛,给清落和孩子做了几件披风和坎肩。等有太阳的时候,胡清落就盖着绒毛披风在廊下晒太阳,吴涯风坐在一旁给她喂补品和糕点。有时候两人就静静的偎依在一起,看太阳慢慢落到山的后面,看微风轻轻摇动树叶。
这样的日子悠悠然然,幸福而甜蜜。
然而渝楚两国朝中,甚而皇都城中,都有了流言,渝国说皇上久不露面,是被朝臣压制,君臣不和,罢朝乱政……楚国则流传说皇上操劳过度,重疾在身……
这一切都是因为两人久不上朝,连新年都不露面的缘故,百官连给皇帝准备的新年贺礼都送无可送,心中反而慌乱。
当流言传到壤城的时候,两人都笑了,他们呀,还是得早日回去当吉祥物,不然,只怕越来越多的人生出心思!
李大力早就收到了镇国公楚隆和丞相欧阳钦一的密信,请他催促皇上赶紧回去,可李大力看胡清落快要生产,和珠翠商量过后把信扣下了。
如今胡清落已快出月子了,流言也已传到了这里,珠翠拿出积压的信给她看。
胡清落翻看之后,说:“那就准备吧,下个月出发。”
吴涯风看着胡清落,知道自己那边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自己也得启程,又到了快要分别的时候……
吴涯风自此更是寸步不离的陪着胡清落,陪着阿楚和一统,他珍惜每时每刻,恨不得抛下所有一切,长居于此,恨不得时间就此停留。
他也很想带阿楚和一统回上阳城陪自己,但他知道两个孩子跟着母亲会更好。胡清落可以向天下人坦诚那是她的孩子,可以立阿楚为太子,而他目前做不到这些。
暂时只能这样,那就这样吧,胡清落带好两个孩子,自己全力筹谋天下,早日一家团聚。
半个月后,一切收拾完毕,胡清落要出发了,她不肯吴涯风送她,让他赶紧回宫处理朝政。
吴涯风抱怨道:“你总是心系大事,鲜少顾及我的感受!”
胡清落知道他难过、不舍,于是抱住他的脖子,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如你早日一统天下,来接我们母子!”
吴涯风亲亲胡清落的额头,说:“你这个小迷糊,在关键时候一点可不迷糊!”
一行人上路了,周余奋领一百骑兵走在前面,史典领一百甲字军走在后面,李大力随护周围。
吴涯风将他们一直送到渝楚边界,看他们进了楚地,才不舍返回。他也领了陆刃琪等侍卫骑快马回上阳城。
他们刚出壤城,在灵王镇附近遭到了伏击。
虽然刺客有两百人左右,但吴涯风并不惊讶,他有把握全身而退,但他无比担心胡清落也遇到刺客。
不过想想胡清落有甲字军和骑兵护卫,进了楚地又有千机处的罗伟东带机甲来接,应是无虞。
吴涯风全力应对进击的刺客。刺客所用功夫看不出什么来路,但一招一式极其凌厉,招招尽力,招招毙命。
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了,吴涯风飞身向前,使出月华神剑,登时内力如风,配合长剑,扫倒一片。陆刃琪等人趁机上前快速进攻,砍到一片。
后面的刺客见前面的被杀,不退反进,更为拼命,他们不声不响,将力气全部融进刀剑中,拳头上,连重伤倒地的人,也抓住机会厮打。
吴涯风见这情形,已经猜到是泽国的刺客了。吴自新年后曾派人送来消息,说卫无虞在宫中养了一批刺客,以家人性命威逼他们苦练杀人技巧,若任务失败,则全家被杀,不留活口。
卫无虞也太过狠毒了些。
吴涯风以月华神剑压制刺客,陆刃琪趁机拿出迷烟,迷倒一众刺客。没中迷烟的刺客继续进攻,都被吴涯风一剑刺杀了。
中毒倒地的有七八十人,他们神情呆滞,面无波澜。此次刺杀任务已经失败,他们面临的,是家人被杀,是自己自杀,或被渝皇所杀。
吴涯风看着一群人,指着其中一人问:“除了刺杀我,卫无虞可还安排了刺杀其他人?”
他想确认一下胡清落那边有无刺客。一地人低着头,或看着别处,无人回话。
陆刃琪把刀横在一个人的脖子上,说:“答话,否则立刻杀了你!”
那人不说话,陆刃琪一刀刺死那人,又问余下的人,仍是无人答话。
另一侍卫岳雷又刺死两人,依旧无人答话。
吴涯风说:“我知道卫无虞成立了刺客之家,凡派出的刺客没有完成任务,只有死路一条,连带家人也无活路。你们身上都带了毒药吧?都准备好与家人地府相聚了吧?”
他顿一下,说:“不过,你们如果留住性命,即便家人被杀,也可伺机为他们报仇,日后黄泉相见,也算有所交代了!”
片刻,刺客中有一人说:“刺客之家现下有三百人,此次派出两百人,应当不会有其它大任务了。”
吴涯风看一眼陆刃琪,陆刃琪立即将解药丢给那人,那人服下解药,不多时就能动了。他朝吴涯风揖了一礼,说:“谢过渝皇,告辞!”
吴涯风叫住他,说:“此时回泽国,怕是死路一条吧!”
那人说:“即便如此,我也得回去见妻女一面。”
又有一人说:“回去也见不到,我们连宫门都进不去!”
又有人说:“是啊,我们出来之前,家人就被带到宫里了,我们现在,恐怕连泽国都进不去!”
那人犹豫一下,走到吴涯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说:“愿渝皇收留小人,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只愿有朝一日,能打回顺水城,杀了卫无虞,为家人报仇!”
也有几人叫道:“请渝皇收留,我愿肝脑涂地,只求报仇!”
吴涯风使个眼色,陆刃琪将解药全数给了众人,众人能动之后,都跪下请吴涯风收留。
吴涯风说:“你们在泽国已与死人无异,我可隐瞒你们活着的消息,在上阳城给你们提供一个住处,但你们要谨言慎行,隐瞒身份,只听我调遣!”
“是!”
吴涯风又说:“未必人人就想如此,有想回泽国的、或者去见妻儿的,可现在就走,我帮你们伪造身份入泽。”
有几人动摇了,他们谢过吴涯风,转身走出去,然而还未到门口,就被身后的同伴杀死了。
杀人的三人跪在地上,说:“他们不能走,我们之中但凡有一人活着回去,被发现后,必会供出我们,到时不仅连累渝皇,还会株连我等九族,我们不能冒险,求渝皇赎罪!”
三人跪下磕头,众人也都明白这个关系,也都磕头请罪。
吴涯风止住他们,说:“这是你们的事情,眼下你们既然不愿回,就跟我去上阳城吧!”
“是,皇上万岁万万岁!”
陆刃琪并不放心这些人一路跟着,然而吴涯风需要这些证人,以备将来与泽国对质。
陆刃琪只好给他们喂了软筋散,一路用马车拉回去了。
然而吴涯风在壤城的消息,连渝国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卫无虞是怎么知道呢?
刺客这边没有消息,吴涯风命吴自新查探。一个月后,吴自新传来消息,是泽皇身边新晋红人洛晓天所为。
吴涯风很震惊,一时间脑子里全是怀疑。后来想想胡清落说过的“用人不疑”,便劝自己放下。
也许,这是洛晓天取信卫无虞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