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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换命

    湘州大雨接连下了一个多月,又逢梅雨季节,州府防范不利粮食被大水冲走。百姓饿死淹死不计其数。谢昱命州府去邻县借调粮食,因官路被水冲塌加之雨势太大导致车马无法运达,诸多因素导致赈灾无法得到实处。百姓怨声载道。谢昱不曾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烦躁的很。

    县衙每天都有暴走的百姓砸门,徐宴卿赶到的这一日,谢昱被百姓围堵在县衙门口,要将他处死已祭枉死的百姓。

    谢昱知道父皇最重民生,他不能反抗。他想如果是太子哥哥在一定会有解决办法,而他能为父皇和太子哥哥做的只有承受住百姓的怒意。

    徐宴卿拦腰砍断一根挥向谢昱的木棍,施棍者下了死手。

    “他们想要你的命,不知道躲开吗?”

    谢昱不可置的看着眼前的人。

    徐宴卿将剑指向刚才那个挥棍子的人,“你活的不耐烦了吗,堂堂大重国七皇子是你动的了的吗?”

    剑锋一挥,那人扑通跪地,徐宴卿挑了他的腿筋。

    “徐宴卿,不要添乱。”

    谢昱拉着徐宴卿,但徐宴卿充耳不闻继续说道,“七皇子谢昱,太子最宠爱的弟弟。皇上最信任的皇子,他为了湘州水患,来与你们生死与共,而你们这些无知的流民刁民,竟让对七皇子大不敬。”

    “什么生死与共,只不过是来作秀而已,就算湘州没了,他回去还是可以做他的皇子,我们的命就没了。”

    “你若胆敢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现在就去见阎王。”

    徐宴卿放眼看去,那些作乱的人中,大多还是都是书生,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如此狂妄无礼。”

    “我是来接七皇子回去的人,正如他说的,湘州没了就没了。我大重帝国有的是良民,等天灾过去,等你们这些刁民死绝了。大可将别的州县百姓迁至此处,湘州还是湘州。”

    众人都知道徐宴卿不是危言耸听,齐齐跪下给谢昱磕头,“七皇子赎罪,我们也是无路可走了才对七皇子无礼,以为这样朝廷就会重视我们。我们真的不想死啊。”

    谢昱看着个个磕的头破血流于心不忍,示意州府安抚他们,自己则是拉着徐宴卿进了府衙。

    “养尊处优的七皇子,居然也知道大局为重。”

    徐宴卿笑嘻嘻的任由谢昱拉着走。谢昱将徐宴卿拉到自己的客房内才放开手。

    “你来这里做什么?”

    “帮你呀。”

    徐宴卿走到桌子旁,上面摆着湘州地形图。

    “你看,这几个地方。”

    谢昱看着徐宴卿在地图上指出几个地方,湘州是平原与山丘相接之地,不巧的是耕地是平原。

    “疏通沟渠,设置水坝,引水东流。”

    “聪明。”

    徐宴卿不吝夸张,谢昱不是纨绔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说的轻巧,你知道这样要耗费多少人力,还需要每个人要有足够的体力,雨势没有停下的样子。”

    “总坐以待毙的好,再说,这些百姓谋杀你的胆子都有,你怎知他们不会为生拼死一搏。”

    “就算他们愿意,还是行不通,起码要是受过训的士兵才能做得到。”

    “那就士兵,隔壁陵州驻扎一支军队,你写份信给你父皇,八百里加急,让他给你调动军队的兵符令。”

    “好。”

    谢昱别无他法,只能按着徐宴卿的方法试一试。

    接连几日,雨势不减反增,原本办理在高处躲避汹涌的洪水,无奈多次雨水已经让土壤松弛,加之那么多人挤在一处山坡承受不住出现塌方泥石流。百姓们无疑又是死伤无数,死人一多就会出现瘟疫。

    徐宴卿看着外面的雨势,不能在这样被动下去。她前世跟着谢玄九去了封阳并不知道湘州的情况,好似谢昱自湘州回去后皇上就有意封锁一切消息,以至于大多数人都与徐宴卿一样忘记了七皇子去过湘州赈灾这件事。

    救援军队迟迟不来,看来天要亡湘州。徐宴卿再次看着湘州地形图,三面平原一面山,四面皆是险像。

    “生机在山顶。”

    徐宴卿和谢昱异口同声。

    徐宴卿先一步去找州县,让他找几个水性好体力好的人去山上踩点。

    前面是死路,无人愿意前往。这一点谢昱比徐宴卿看的清明,索性自己上了山。

    山体中确实有许多山洞,但是有两个棘手的问题,第一是那是老弱病残的人如何上山,二者他们已无存粮,躲在山洞将会被活活饿死。

    谢昱从没没有遇到过如此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再气,气老天爷把人逼上绝路,气自己没有用,如果是太子哥哥一定会想错对策。带着这份气,谢昱拼里往山顶上怕,他要到最顶端去看,看看脚下苍生。

    狂风骤雨席卷这谢昱单薄的身体,他像是在与天对峙,但他肉体凡胎怎能与天灾斗,一阵怒风袭来他被一个推力推到了悬崖峭壁。

    徐宴卿飞扑向前仅仅抓住谢昱的手,

    “谢昱,你蠢的很。”

    谢昱看着徐宴卿着急的模样,嘴角露出微笑。

    “抓紧。”

    体力悬殊,谢昱越来越往下沉,徐宴卿不死心,双手牢牢抓住谢昱。眼看着徐宴卿要被自己拖拽下来,谢昱收起笑容,

    “徐宴卿,放手。”

    徐宴卿积攒好力气,一个用力将谢昱来起来,与他交换位置再用力一推将谢昱推向安全地方,而她自己跌入崖下。

    徐宴卿又陷入一片空虚混沌之中,如此熟悉的钝力感,她不愿在这里令人窒息的空间停留,于是拼了命的挣扎着醒来,冰凉传入骨髓,随着这不适的冲击感徐宴卿终于醒了过来,周边是无尽海水,

    头顶的阳光肆意招摇,雨停了。

    说来玄妙,徐宴卿跌落崖下的那一刻雨就停了,百姓见雨停纷纷下跪给老天爷磕头,给未归的七皇子和徐姑娘磕头。州府和几个书生方才反应过来上山寻人就见七皇子傻傻的蹲在崖边目光死死盯着崖下,不见徐姑娘,大家都猜出发生什么了,有人往好了说崖下是水,徐姑娘若是跌入水中尚有生机。谢昱抬头看了看云层里露出的太阳,回过神来命州府将百姓分两拨,一拨人排水,搭建住所,寻找食物。另一拨人跟着他下山找人。

    谢昱带着一帮人连续找了两天两夜,所有人都累的筋疲力尽跌坐在岸边喘息再也动弹不得,谢昱看着他们确实累的不行几乎三天没有吃东西,索性也不管他们,自己继续往前,他看到徐宴卿时,视线是模糊的,但是他就是认定那人是徐宴卿,一把将人抱住,呢喃无数句她的名字。

    九死一生,徐宴卿几乎是用自己的命换了谢昱的命。湘州百姓也坚定不移的认定是七皇子和徐姑娘救了他们,联名写了血书歌颂七皇子功德。

    谢昀谢昱大胜而归,归来当日便设下宫宴,一来为两个皇子接风洗尘,而来大有在群臣面前显摆的意思。

    谢昀先一步到帝都,陪着宁妃一起在宫门外等候谢昱。

    谢昱马车停下,却久久不下,因为徐宴卿脚踝扭伤,谢昱想抱她下车,徐宴卿偏不让,两人僵持片刻谢昱凭着力气大终于将徐宴卿拦腰抱起下了马车。

    谢昀和宁妃均望向谢昱怀中的人,宁妃先一步上前,

    徐宴卿与谢昀的视线一触即分,低声附在谢昱耳边,“见贵妃不行礼,你想陷我于大不敬之罪,没想到你是如此恩将仇报之人。”

    谢昱被这话唬住,将徐宴卿放下来,换成搀扶着她。

    “母妃,徐宴卿脚因为救我受伤了,您快免她的礼。”

    “免,免!”宁忧生的恬静灵巧,像是仙乐国出来的甜美仙子,她一笑冰雪都融化。她将徐宴卿的手握着手中,“难怪太后如此疼爱你,真是个奇女子。”

    “谢宁贵妃夸赞。”

    “本宫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宁妃的哥哥宁远州怀疑这次湘州的水患有人做文章,让她务必在谢昱一回来就将他带去见他,乘这次宫宴能进入宫中。等会皇上召见就来不及私下说话。无奈谢昱一直抓着徐宴卿的手臂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碍于谢昀在又不能明说,显出几分着急。

    “七皇子,你出去那么久,宁贵妃一定日思夜想,也不免要担心有许多话要同你说。”

    “徐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宁忧借此拉住谢昱想带他走,谢昱看了看徐宴卿不放心她一个人。

    谢昀走到徐宴卿身边伸出手,“给我吧。”

    徐宴卿往谢昀那个倾了身,谢昀借势握住她另外一只手臂,谢昱不得不放开手跟宁忧走。等他们走远,谢昀方开口,“多谢。”

    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宁妃欠了徐宴卿一个人情,太子也要上杆子欠这个人情。事实上徐宴卿好算计,她故意去这一趟湘州碰碰运气,果然运气就眷顾她了,她加的这个码还真不错,这个情是徐宴卿的筹码,可以问太子要也可以问宁妃的家族要。

    谢昀见过的女子大多是闺阁里娇弱,徐宴卿明明比她们更招人保护,却总是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徐宴卿,本宫可以允你一件事情,随时随地。”

    “好啊,有朝一日,我会讨来的。”

    谢昀不多言将人打横抱起往里走,徐宴卿受了惊小兔一样双手握拳去推谢昀的胸膛,谢昀佯装生气,“怎么,小昱抱得,我抱不得?”

    徐宴卿不挣扎了,一旁的丫鬟太监都将头避开又忍不住的想看,再往前几步就会碰上大臣们,徐宴卿将头埋进谢昀胸膛企图将脸遮住。

    那颗小脑袋轻轻撞向胸膛的时候,谢昀感觉自己的心脏颤了颤,像是麻药侵入肺腑随着血液传到心房。

    “我能不去宫宴吗?”

    徐宴卿有些后怕,她先斩后奏,及时救七皇子有功,可她一个女子擅自查收朝廷大事还是说不过去的。

    “嗯,我送你去皇祖母那。”

    前世与这位太子见面不多,或者说她的眼中除了谢玄九再装不下旁人。现下看着这位太子并不像传闻说的那般阴冷狠辣。相反几次见面他都彬彬有礼,与自己说话也不露他太子爷的皇威。

    太后见着人是被抱着来的忙问怎么了,满目慈面。

    谢昀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太后有意想要自己跟徐家亲近,索性坦然告知,“这些时日她去湘州,阴差阳错救了小昱。”

    “怪不得,你跟小昱走了,这丫头也见不着人,合适都不在皇都啊。救了小昱,那小昱可有伤者,丫头你呢,伤的严不严重?”

    谢昀将人放在躺椅上,“皇祖母她不想让人知道救了小昱的事情,父皇若问起,您拦拦。”

    太后允诺,谢昀还要去宫宴不便多留。

    宫宴规模宏大,明摆着是皇子见两个儿子出去一遭皆是大圆满归来,虎父无犬子,龙种就更是不在话下。但宴会唯独少了谢玄九,不免让戏少了点看头,对于那些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认的人有些太平静了些。

    宴会自开始至结束,谢昱一句话都未曾对谢昀说过。宁远舟说陵州的兵不听调遣是故意为之,而统领陵州的将军是太子党。谢昱倒不是信了舅舅的话故意疏离谢昀,他只是在生闷气,居然有人想要挑拨他与太子哥哥的关系。

    “父皇,儿臣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宫。”

    “去吧。”

    谢准也心疼儿子舟车劳顿想他早些回去歇着。

    “谢昱,扶哥哥一把啊。”

    经过谢昱身边时,谢昀出声来回谢昱游离的思绪。

    谢昱听到太子哥哥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起身搀扶住谢昀的手臂,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气坏了一旁的宁远舟。而谢昀似有察觉一般撇过头视线淡淡在宁远舟身上扫了一下,就带着谢昱离开了。

    两人默默走一路谁都没出声,谢昀在等谢昱先说话,从小到大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但是每次知道谢昀一开口,谢昱那怕会委屈自己都要让太子哥哥高兴。所以这一次谢昀觉得知道谢昱不说他就不会问,什么时候谢昱肯说了他什么时候听。

    快到东宫时,谢昱停步驻足,“太子哥哥,你早些歇息,我回去了。”

    “好。”

    看着谢昱的身影消失在灯火中,谢昀才回身进屋。

    无论如何,经此一遭,谢昱是真的长大了。谢昀原本以为这次回来谢昱会拉着他讲湘州的事情,讲他是如何处理水患又如何险象环生。可惜,谢昀无奈摇摇头。这件事情就算谢昱不说他也要查的,刚才大殿上宁远舟看自己的眼神差一点就要在脑门上刻着:太子阴险狡诈,恣睢狠辣,不能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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