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毕，宾客散去，潇湘馆内终于安静下来。黛玉坐在窗下，案几上堆满了各色贺礼——锦缎、珠钗、诗册、香囊……琳琅满目，映着烛光，熠熠生辉。

    轻红捧着一只雕花檀木匣子走来，笑道：“姑娘，这是皇太孙送的，您瞧瞧。”

    黛玉接过，指尖轻轻拨开匣扣，里面竟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一方青玉砚台，墨色如漆，触手生温；一支紫毫笔，笔杆上细细刻着《兰亭序》的片段；一叠洒金笺，纸面隐有暗纹，竟是仿古的“薛涛笺”。

    紫鹃凑过来瞧，惊叹道：“这砚台竟是用整块青玉雕的，墨也是上好的松烟墨，皇太孙真是有心了。”

    安雯抿嘴一笑，故意道：“可不是？旁的公子一般送的都是钗环首饰，偏皇太孙知道咱们姑娘爱写字，除了首饰还特意送了笔墨纸砚。”

    黛玉耳尖微红，嗔道：“你们几个，越发没规矩了，连我也敢打趣？”

    轻红笑嘻嘻地又翻出一只锦囊，道：“还有呢，姑娘看这个。”

    黛玉打开，竟是一枚小巧的玉印，印纽雕成一只卧羊，栩栩如生，印底刻着“潇湘妃子”四字，正是她的别号。

    紫鹃拍手笑道：“这可真是独一份的心意了！连姑娘的别号都刻上了，皇太孙怕不是早早就备下了？”

    黛玉低头抚摸着玉印，心中微暖，却故意板着脸道：“再胡说，今晚的玫瑰酥可没你们的份了。”

    几个丫头闻言，立刻笑嘻嘻地讨饶，黛玉这才展颜，主仆几人笑作一团。

    夜色渐深，外头早已宵禁，可潇湘馆内却仍亮着灯。

    轻红和紫鹃悄悄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桌，安雯从厨房“借”来了几碟点心——玫瑰酥、桂花糖蒸栗粉糕、藕粉桂糖糕，还有一壶温热的梅花酿。

    绿意捧着一盏琉璃灯出来，笑道：“姑娘，咱们自己贺一贺您的及笄礼！”

    黛玉披了件月白绣梅的斗篷出来，见几个丫头忙前忙后，不由失笑：“你们这是做什么？若是让嬷嬷知道了，又要说你们没规矩。”

    紫鹃笑嘻嘻地拉她坐下，道：“今儿是姑娘的大日子，咱们关起门来乐一乐，谁管得着？”

    轻红斟了一盏梅花酿递给黛玉，道：“姑娘尝尝，这酒不烈，是前儿老太太赏的，我一直藏着呢。”

    黛玉接过，浅浅抿了一口，甜香沁人，不由眉眼舒展。安雯又递了一块藕粉糕给她，笑道：“姑娘今日收的礼，怕是库房都堆不下了吧？”

    黛玉摇头笑道：“礼不在多，贵在心意。”

    紫鹃眨了眨眼，故意道：“那皇太孙的礼，算不算‘贵在心意’？”

    黛玉作势要拧她，紫鹃连忙躲到轻红身后，几人笑闹成一团。

    正说笑着，忽听窗棂“咯吱”一响，一团毛茸茸的影子灵巧跃入——“皮皮？！”黛玉惊喜地伸手，那只银渐层猫却傲娇地一扭脑袋，尾巴高高翘起，回头“喵”了一声。

    紧接着，淘淘叼着一只小包袱跳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只猫——一只橘白相间的圆脸猫，和一只头上长着月牙的优雅猫。

    “花花！月月！”黛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怎么来了？”

    淘淘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把包袱往黛玉膝上一放。紫鹃解开一看，竟是几株新鲜的药草，还带着泥土的清香。

    “这是扬州特产的‘玉灵草’，”轻红惊叹，“听说能调气血，最是养人！”

    花花“喵呜”一声，蹭了蹭黛玉的手腕，似在邀功。

    月月则慢悠悠从项圈里抖出一个小瓷瓶，安雯接过一闻，笑道：“是蜂蜜！还是扬州瘦西湖边的野桂花蜜呢！”

    黛玉眼眶微热，伸手将四只猫都搂进怀里。皮皮用肉垫轻轻拍了拍她的袖子，喵呜几声：“我和淘淘特意到扬州接了花花月月过来祝贺主人及笄。及笄快乐呀，主人。”

    窗外月光如水，夜风轻拂，竹影摇曳，潇湘馆内笑语盈盈，连天上的星子都似被这欢乐感染，愈发璀璨起来。

    夜宴毕，黛玉趟下不久就睡着了，神思恍惚间，忽见自己立于灵河之畔。又见绛珠仙草生于青石之上，碧叶莹润如玉，花蕊间噙着朝露，在晨曦中流转着七彩霞光。

    忽然天象骤变，烈日灼空，灵河干涸。仙草枝叶渐枯，根系寸裂，黛玉心痛欲裂，却动弹不得。

    一身红衣的神瑛侍者路过见状取出葫芦浇下灵水，使她复苏。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仙草即将破体而出，此时天际魔云翻涌，一道赤红天火破空而下，将仙草卷入烈焰之中。火舌舔舐着每一片叶子，仙草在灼烧中发出凄清呜咽，黛玉感同身受，神魂俱痛。

    就在仙草即将灰飞烟灭之际，忽闻九霄之上传来一声清喝：“孽障敢尔！”

    只见云端金光大盛，一位金甲帝君踏破魔阵而来——正是玄穹帝君。他眉间金纹灼灼，手中诛魔剑斩落万千魔首，却在瞥见将殒的仙草时神色大变。

    “绛珠！”帝君不顾身后魔君偷袭，竟生生剜出心头精血。那滴赤金血珠裹着万载修为，穿透熊熊烈火，精准落入仙草焦枯的根系。

    血珠融入的刹那，仙草枯枝抽新芽，焦叶化玉肌，在灵光中渐成一绝色女体和黛玉合二为一。而帝君因失却护心精血，被魔君一掌击中后心，金甲尽碎。黛玉眼睁睁看着他坠落云端，一缕神魂堕入凡尘——正是后来早慧仁善，却命途多舛的皇太孙朱允炆。

    “原来...这就是那滴留在心间灵水的因果。”黛玉抚着心口朱砂痣惊醒，枕畔犹湿。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明白，为何初见朱允炆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见他腰间玉佩闪过的一道龙纹金光，会让她无端心痛。

    黛玉心口骤然一烫，那滴心间沉寂万年的灵水突然沸腾！银蓝色的能量如星河决堤，顺着血脉奔涌向四肢百骸。她瞳孔泛起虹光，意识在量子层面炸裂——

    刹那间，她看见：大观园露珠蒸发的微观振动，紫禁城瓦当上凝结的千年月光，甚至朱允炆指尖摩挲的兵书残页。

    她看到兰姨在哄云湛睡觉，看到如海在批阅公文。看到百姓家虽然贫苦，却阖家其乐融融。看到街头的乞丐衣不蔽体，看到贪官污吏在纵情声色……

    神经网络般的灵光在她周身闪烁，现实化作可解析的数据流。黛玉闭目轻笑，原来这天地，不过是等待她拆封的 hologram（全息图景）。

    黛玉轻笑出声：“允炆，我来了，这一世决不会再让你遭受皇权覆灭之痛，我会和你并肩笑看大好河山，共同建造一个太平盛世。”

    正当黛玉要看一看燕王朱棣在做什么的时候，天外一个声音响起：“绛珠仙子，我已知你神魂合一，灵光照顶，无所不能，你本该上升天界，但你和朱允炆有一世情缘，准你还在世间。

    但世间事有自己的规律，世上人也有自己的命数，如强行逆天而行，不仅会损伤你的修为，更会为人间带来大灾难，仙子在人间必须遵循天地法则，望仙子好自为之。”

    黛玉听闻天外声音，心中明白有些事自己还不能为，不过没关系，我不是还有四小只吗？我不能探查的事，让他们去做就可以了。

    第二天，丫头们发现，本来美若天仙的黛玉似乎周围有一圈光晕笼罩，使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