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

    黛玉得知妙玉的身世,决定为她报仇。

    如果杀了贾雨村对黛玉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但金家被诬陷,织造厂被霸占,金家无数的财产被瓜分等事必须要一一为金家讨回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年,贾雨村通过买官卖官已经做到了应天府,十年前的那伙山匪也早已不知去向,该怎么把他们找出来呢?黛玉坐在梳妆台前思索起来,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笑了,对啊!你们不是都已经蛰伏起来了吗?我要让你们自己再跳出来!

    黛玉唤来了皮皮和淘淘:“小家伙们,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到了。”皮皮淘淘一听兴奋得小耳朵都竖了起来:“主人有什么吩咐,皮皮淘淘定当做好。”

    黛玉故意歪歪扭扭写了一封信:“知府大人,最近怎么听说十年前金家的灭门惨案又听到有人提起了,是不是你的人口风不牢啊?这可是和你我性命有关的事,你可要仔细查查是谁走漏了风声。”最后是一个像老虎的爪印。

    黛玉让淘淘喊来小青鸟去贾雨村的住处送信,让小红鸟盯住知府大门,如有人出门就跟住;又让皮皮指挥老鼠散布在大街小巷盯住可疑人员;让青墨到《云锦轩》、《天衣阁》找周毅、周安兄弟,把十年前金家灭门惨案要重审的消息散布出去。

    一番布置做得滴水不漏,布下天罗地网,定要把一干有关人员一网打尽。

    果然,贾雨村接到信后十分紧张,他在屋中踱步良久,坐到桌案前写了一封信,小心封好,喊来了心腹赵师爷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赵师爷领命而去。

    小红和几只老鼠看到套上车匆匆出门的赵师爷,在后面紧紧跟随。

    赵师爷走街串巷,边走边不住撩起布帘探头望回看,确信没人跟踪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郊区,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庄园,门口有两个粗壮的汉子守着。赵师爷到门口下车和他们说了几句,壮汉立刻让他驾车进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瓦白墙的四进庄园上,车夫牵着马穿过外院。第一进住着织工和他们的家眷,孩童嬉戏打闹,妇人坐在门前拣选丝线,俨然一副寻常作坊的模样。

    第二进院落比外院森严许多,高大的织机整齐排列,十余名精壮汉子在机杼间巡视。他们虽穿着粗布短打,但腰间隐约露出短棍,步伐沉稳有力,显然不是普通工人。

    赵师爷递上名帖,领头的汉子打量他几眼,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往里走。

    第三进是库房,成匹的绸缎堆积如山,几个账房先生正低头拨弄算盘。

    穿过一道回廊,最后一进才是主人的居所。庭院幽静,假山流水,颇有几分雅致。山匪头子钱黑虎——如今该叫“钱老爷”——正坐在廊下煮茶,见来人便笑道:“多年不见,倒是稀客。”

    赵师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低声道:“当年那件事,有人翻旧账了。”

    钱老爷斟茶的手微微一顿,他展开信纸一看,又是诧异又是恼怒:“我没有写信给你们老爷啊?当年的事也应该不会有人泄露,金家我们几乎杀得一个不剩了,就剩一个六岁的丫头和一个老奶娘也多年查询未果,不可能有人会帮他家翻案。”他深思了一会道:“难道是二当家孙虎写的信?当年他就觉得分得不公平,老是嫌自己分少了。还有可能是三当家花娘,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女人,我们都欺负她,少分了她金银。”

    两人商讨了一番,决定不管是谁写的信,先去二当家、三当家去送信让他们做好准备再说。

    两人分头行动,钱黑虎派亲信汪五送信到二当家孙虎那里,赵师爷则去了花娘那里。

    这孙虎好赌,分了金家的财产后,在太仓县开了几家赌坊,汪五送信去时,孙虎正在“顺风堂”和人赌钱。

    只见孙虎一脚踩在赌桌上,粗布短褂半敞着,露出胸口一道狰狞刀疤。他抓起骰盅猛摇几下,“啪” 地扣在桌上,铜钱般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开!”随着一声暴喝,盅子掀开,周遭顿时爆发出惊呼。他咧开满口黄牙大笑,抓起酒坛仰头痛饮,酒水顺着胡须往下淌。赢来的银锭在桌上堆成小山,他却看也不看,只管将骰子捏在掌心搓得哗啦响。“再来!老子今天要赌到天亮!”声音震得房梁都在颤,几个胆小的赌客早已悄悄溜出了门。

    汪五走近孙虎耳语几句,孙虎一脚踢开凳子扯着嗓子就要骂人,被汪五阻止拉到僻静处,孙虎破口大骂:“是哪个王八羔子栽赃老子,我他妈的一刀捅了他!”汪五忙劝慰他:“不管谁透漏的消息,我们防着就是了,事情过去了十多年了,知情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料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孙虎“哼”了一声算答应了。

    赵师爷来到常熟县一家最大的花楼“芳菲阁”,暮色初临,绛纱灯笼次第点亮,将“芳菲阁”三字映得流金溢彩。

    朱漆大门前香车宝马络绎不绝,金丝绣帘掀起时,带出阵阵甜腻的暖香。

    二楼雕栏处,几位着锦裙的姑娘正执团扇轻笑,鬓边金步摇随动作轻颤,在灯火中划出细碎流光。楼下堂内琵琶声动,觥筹交错间,穿蜜合色衫子的侍女们手捧鎏金酒壶,如蝶穿花般在宾客间游走。

    忽闻门外一阵骚动,原是花魁的七香车到了。石榴裙裾扫过青石阶,满楼喧嚣竟霎时静了三分,只余檐角铜铃在晚风中叮咚,混着远处飘来的《霓裳》残调。

    赵师爷被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簇拥着走到大厅,姑娘们嬉笑着拉扯着要赵师爷到自己房间去歇息,赵师爷急的满头大汗大声道:“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我找你们老板娘有事!”

    “谁口气不小,竟敢找我陪客不成!”一个着她绛紫罗衫,半掩着丰腴身段的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斜倚在描金凭栏处,云鬓间一支累丝金凤钗随动作轻晃。丹蔻染就的指尖闲闲拨弄着鎏金水烟壶,眼角细纹里藏着十多年风月淬炼出的精明。她虽未语先笑,眼波流转间却隐藏着一股常人难以觉察的杀机。她看到赵师爷后一愣,立马堆笑道: “哟,李老爷可算来了,咱们翠莺姑娘盼得琴弦都弹断三根了。”

    她忙把赵师爷引到自己住的房间,严肃道:“当年不是约定,今后我们决不见面,怎么今天你到我这里来了?”

    赵师爷道:“花娘你这里各色客人都有,消息应该非常灵通,怎么你没有听说,十年前金家的事要重审了吗?”

    “就是听到了风声,所以你更不能来这里啊!”

    “这么说这件事也不是从你这里透露出去的?”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透露出去?”

    “哪就奇了,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难道是有人故意诓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

    “应该不会,一路上我非常仔细,没见有人跟踪。而且金家的人都死绝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会为他们翻案呢?”

    “不是还有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奶妈当时走脱了吗?难不成是她们两个?”

    “怎么可能?当时我们可是周围几个县都翻遍了的,根本没有两人的踪影,而且一个小的太小,一个是不识字的老妈子,能翻出什么浪来,估计早不在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几天我们都要小心谨慎,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不测。”

    两个黑影在屋里商议良久,直到半夜一人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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