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一转眼，复试的时间就在眼前。
颂莲起了个大早，从她的行李箱中翻来覆去找了几条裙子，挨个挨个在镜子前比来比去，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Key的房门紧闭，应该还在熟睡。
颂莲不指望他能起来给自己一点毒舌穿搭点评。
她有很多漂亮衣服和裙子，就是没有职业装。勉强找了一件素色连衣裙套上，掐腰的版型衬得腰身不堪一握。
颂莲拎着裙摆转来转去，对自己十分满意。
只是她正经上班的时间加起来用一双手都数得清。
但想到今天可能会看到陈曜，没由来的，心里猛跳几下。
她在有点后悔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这两天颂莲老看手机，手机里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觉得跟陈曜有关。
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期待的是陈曜会联系她，紧张的是陈曜怎么能找到她真正的联系方式？要知道，她目前在用的手机有五个，而备用手机多不胜数，每个手机里都有电话卡，都能顺利拨打电话，她每个月的固定话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而她在简历里填的资料都是真的。手机号码是她的备用号之一。然而并没有疑似陈曜的手机号出现。
可能他并不在意吧？男人都是一样的，家花没有野花香，但还是要回到家花身边去。
临出门前，颂莲给Key发了一条消息。
颂莲：我面试去啦。祝我好运。
附赠一张笑脸。
刚出门，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颂莲拦下空车，钻进后座，报出陈氏集团的地址。
而此时的陈氏总经办，安娜在打印机前等候文件，敲门声响起，她回头，是陈曜站在门口。
他是无事不登八宝殿的人。
安娜微笑道：“陈总早上好。”
陈曜说：“今天的面试我要参加。”
安娜吃了一惊，“可是九点有高层早会——”
陈曜轻声推却，“你替我参加。”
安娜吃了一惊，她并不是第一次替陈曜参加高管开会，可是临危受命却是第一次。
陈曜说：“开会内容你也看过，流程也是你定的。安娜，我相信你。”
滴的一声，打印机停止工作。安娜拾起新鲜出炉的文件，一侧头，笑脸相迎。
“那我一定不能辜负陈总的信任。”
陈曜颔首，“我去给你买咖啡。”说完便转身离开打印间。
“咖啡啊......一楼才有，他知道在哪里吗？”
安娜看着陈曜远去，又看着刚打印出来的开会稿件，她非常熟悉上面的白纸黑字，不知道为何，还会有点紧张。
但对于颂莲来说，今天真是好事连连的一天。
一路绿灯畅通无阻，她比导航预计提前十分钟到达。
当车子停稳之后，颂莲还在等待司机找零钱，一位神色焦急的女子匆匆跑来，拉开车门对她说了一句，“我赶时间，我替你付车费。”随后塞给她两张粉色钞票，又大力关上车门，指挥出租车司机前往下一个地点。好半晌颂莲才反应过来，四舍五入，她这是被人免单了？
算了算车费，多余的钱被她投入路边表演卖艺的手艺人的钱箱里。
颂莲深呼一口气，用别人的钱为自己积德这种事，她从来都做的很顺手。
以至于她被前台刁难的时候，也只是一笑而过。
“可是我面试快要迟到了。”颂莲保持礼貌微笑道。
前台姑娘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哦小姐，面试的话，HR给你发送二维码暂入证，我没有权限给您刷卡。”
颂莲回想了一下，印象中并没有看到什么二维码。为了确认自己的记忆无误，颂莲翻出那条面试通知的短信。
前台小姐看了一眼，露出很抱歉的微笑道：“这位小姐，很抱歉，我不确定你是否收到了电/信诈/骗通知，我想HR不会犯这样的失误，通知一般都是邮件发送。”
“是么。”颂莲皱起眉，这几天她没有查阅电子邮件，不，准确来说，没有业务的时候她很少去看邮件，“我不记得我是否留了邮......你能帮我联系HR吗？”颂莲歪着头卖萌。
前台小姐还想拒绝，但是颂莲实在太美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太招人疼了，她拒绝一次二次拒绝不了第三次。她拿起前台座机，拨了个号码，掩住话筒对颂莲说：“我问问HR能不能下来接你。”
“太感谢你了。”颂莲一秒眉开眼笑。
话筒里的余音滴滴。
“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颂莲循声望去，衣冠楚楚的陈曜站在她的侧前方，他刚从闸机口出来。
“嗨。”颂莲朝她挥手，理直气壮的告状，“我来面试，可我进不去。”
无人接听。
前台小姐搁下电话，扭头看到陈曜，随即附上微笑，“陈总好。”
陈曜颔首，在颂莲身旁站立，“来面试，你没有暂入证吗？”
前台小姐是个人精，眼珠子乱转，一看自家总裁护犊子这架势，心思千回百转，暗暗替HR祈祷。
颂莲很诚实的摇头。
前台没有刷楼卡的权限，这项规则是陈曜亲自修改的，因为曾经陈秋月出了一场意外，所以他对安全防护很是看重。
“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前台目送俊男美女往外走去，心里疑惑，总裁电梯也不在外面啊，这是要去哪儿啊？
很快她便知道了答案。
颂莲提着一袋咖啡外卖，桃花眼笑得妩媚，她将外卖袋子放在台面上，轻轻推向她。
“刚才真是谢谢你。”
前台愣了一下，“不客气。”
她低头一看，口袋里有一杯卡布奇诺和两个司康。
原来是去买咖啡了啊。
陈曜在闸机旁刷卡让颂莲先走。颂莲也不推诿，大大方方的走进去，陈耀跟在她身后，倒像个拎包小弟。
大厦内人来人往，又正是上班高峰期，四台电梯不同运转着。
陈曜领着她往里走，穿过两道门后，来到私人电梯前，他验证指纹和虹膜，电梯缓缓开启。
颂莲挑眉，“这么高级？”
陈曜言简意赅，“安全。”
不知道这人经历了什么对安全如此重视。颂莲在做背景调查大的时候，曾感慨陈曜简直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美妆蛋一样的存在。一出生在罗马，含着金汤勺，顺风顺水顺财神，陈氏因为他的出生一度股票涨停，投资什么什么发达，简直是财神追着喂饭吃的存在。少年时期校园经历简单，大少爷没有经历过暴/力也没有霸/凌过他人，成绩扶摇直上稳定发挥，名师名校名友，口碑也是好的离谱，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个错字来。
有钱人都惜命，对安全重视一点也正常。
颂莲这样想着，踏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
啪嗒一声，咖啡口袋落在地上，有褐色液体溅在牛皮纸袋上。
电梯一角，颂莲一只手揽住陈曜的脖颈，两个人身型交缠，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袖口落到肱二头肌上，报复似的捏了一下，回应她的是更深更重的吻。两个人像初出茅庐的小兽一般互相撕咬，亲吻的毫无章法，偏偏是最原始的欲/望。颂莲扯过他的领带，迫使他压低身子，陈曜只觉得眼前开出艳丽的花朵，红的似火，好像一团火焰能立马把他点燃。
而他喘着粗气在颂莲耳边呼吸的时候，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这是你的初吻吗？”
他不语，张嘴咬在她的耳垂上。
颂莲有耳洞，没有戴耳环。
他又舔了舔，温柔缱绻。
颂莲笑了，“那看来上次是了。”
困在腰间的手猛地一紧，颂莲意识到不好，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袭来，让她迷失在其中。
“是的。”陈曜坦诚。
正在整理裙角的颂莲手一顿，“什么？”
陈曜伸手按楼层，他的办公室位于顶层，一般需要三十秒直达。
“我说，你说的对。”
突然地失重感让颂莲不由抓住陈曜的衣角，对方却伸出手来扶住她，陈曜的目光专注。
“你口红花了。”
颂莲抿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发型凌乱，衣衫不整，怎么看怎么像古代勾/引书生不读书的狐狸精。
她扶着陈曜的手弯腰穿鞋。
陈曜摸了摸她的头发，“狐狸精。”
颂莲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那你是宁采臣还是燕赤霞？求你指点一条生路。”、
而事实上，无论是宁采臣还是燕赤霞，陈曜都不想当。
他说：“为什么我不能是娶了九尾狐的大禹呢？”
颂莲更没好气的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谁嫁给他谁守活寡是吧。”
她大放厥词，“想得倒挺美。”
陈曜说：“是你先亲我的。”
颂莲理直气壮，“你可以拒绝啊。”
陈曜愣了一下，“我没想拒绝。”
他第一次觉得在电梯里的三十秒是如此漫长，话一出口，不仅是他，颂莲也愣住了。
没想拒绝的意思是？
还来不及揣摩深意，电梯门无声开启，陈曜按住开门键，等颂莲先走出去。
电梯直达，长廊的尽头是总裁办公室。
她站在长廊上问：“有镜子吗？”
陈曜抬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我等你。”
颂莲笑了笑，抬脚刚要走又停住，她转身走向陈曜，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垫脚伸手偷得一个吻。
“不要告诉我这里有监控。”
陈曜的耳朵红了，“有两个摄像头。”
“你没拒绝，就当你是从犯了。”颂莲眯眼笑道。
他就没想要拒绝。
“不用等我了。”颂莲再偷亲一口，笑眯眯道，“我等着去面试呢。”
“一起。”陈曜说，“刚好，我面试你。”
“是嘛。”颂莲佯装惊喜，“是不是只要面试官迟到，就不算我迟到啊？”
陈曜低头亲了她一下，嗯了一声。
“那等我补个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