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越想越气,这小古板怎么回事,她都要糊涂了,一会儿看着像是不愿云潜羽参与皇室这乌七糟八的算计,又说什么没有因果,呸,借口,她俩还没因果?命星纠缠,不是宿敌就是道侣,哦,她还见过四五个命星纠缠不清的,那家伙,他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但是爱他,搅得修仙界不得安宁。
借口,肯定是借口,殷翎这小古板,看着规矩得不行,内心压根就不信这天定的命,说不准就是暗暗抗天,不愿顺了天命,这才把云潜羽一推再推。
殷翎在一旁打坐,红衣女子飘在旁边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她想不明白啊。要说往外推吧,这对那小子也太好了点,暗地里还偷偷贿赂那匹黑马,谁家好人去贿赂一匹烂马啊?
不行,红衣女子盘腿飘着,她难受了,那小子也别想好过。
双手掐诀,不知念了什么咒,一道红光晃晃悠悠进了云潜羽身子里。
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点点头,这才对。
“老祖。”殷翎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带着些无奈。
红衣女子转头和殷翎对上视线,心虚:“又不是什么害人性命的咒术。”声音越讲越低,又想起来她才是老祖,为什么要怕她,于是气势又起来了,“你凶什么凶!不尊老祖,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老祖才是潇洒不羁,几千岁了,还要想着和一个半大少年计较。”
红衣女子说是说不过的,她小时候连书都不读,修为过得去纯粹是因为血脉强大,这些后世的读书人,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阴阳怪气的,偏偏还是她理亏。以前还有修为,讲不过还能打得过,现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打也打不过,还指望人家给弄个躯壳来。
跑还是能跑的,索性一溜烟儿,散了。
独留殷翎在灵海里叹气,不晓得老祖下了什么咒术,刚刚才恢复一点,全使在小白身上,也只能先苦着小白。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妥妥的无妄之灾。
如果一坨鸟屎拉在身上还能说是运道不行,但是这一天内都几回了,总不能是专挑着她一人撅屁股的。还有一只更离谱,她都打着伞了,还要千辛万苦飞到她伞下,就为了肚子里的黄白之物准确拉在她身上。
“茯苓。”
“殿下。”
“这几日怎么不见小白?前几天还闹着要绝地再带他上天飞几圈,这几日怎么这么安静,不曾闹出些动静出来?”殷翎想,总不能是老祖下的手。
茯苓听见殷翎询问云潜羽下落,话还没答,倒是先笑得肚子疼:“殿下许是还不晓得,小白他啊,如今出门必有天外来物砸在身上,这几日安安静静待在屋里,一步未出呢。今天还焚了香,求求老祖宗庇佑。”
求老祖宗庇佑?殷翎沉默了。求她庇佑不如祈祷老祖的灵力不足,那咒术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如此,云潜羽是躲到了秋猎开始才踏出屋门。
“茯苓姐姐,好了吧,这也太麻烦了些,不是说这劲装便于运动,你这给我加了好些配饰,我走路都叮叮当当的,还怎么去参加围猎,这走在路上,别说找到猎物了,十里八丈远的听见就跑了。”
云潜羽摸来摸去,又偷偷拆了一个玉坠扔回了配饰盒里。
茯苓眼疾手快,把玉坠从盒里捡回来,重新挂好:“你懂什么?你是要和殿下一同露面的,你就算穿的简单,也要从小的方面体现出来娇贵,这才是排面。学什么小家子气,再说我还能不想着你?你看看,都是好拆卸的。”
云潜羽再茯苓手下没有一点子穿衣自由,尤其是她自主搭配去了书院一次之后,茯苓就全权包揽了云潜羽的穿衣,发誓决不让上次那样辣眼睛的穿搭出现在殿下面前。
“茯苓,得了吧,他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穿衣服吗?要你在这里一件一件慢慢挑?”穿黑红配色骑马装的高个女子在一旁不知所谓的开口。
茯苓挂好最后一个配饰,撇撇嘴,一个没有受过云潜羽审美荼毒的无知之人。
“小白,小白!”
沈景焕掀开挂帘进来,也先被这夸张的架势镇住了:“霍呦,这么大阵仗。”
茯苓和忍冬行礼:“见过沈小将军。”
“起来吧,没事就出去吧。”
侍女们端着装配饰的盘子一个接一个出去,屋里便只剩下沈景焕和云潜羽两人。
沈景焕见人都出去了,搬了把椅子坐在云潜羽旁边,那右手勾搭的就放在了云潜羽的肩膀上,被云潜羽躲了过去,还默默移了远些:“干什么!勾勾搭搭的,多大人了,快三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手被躲过去,沈景焕也不在意:“小白啊,这不是来找你办点事。”
一听这话,云潜羽的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求人办事啊,落到我手里了,让你平日里训我下死手,这不得好好拿乔一番:“求我啊,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还真让这小子拿乔起来了,事情重要,事情重要,不能打,不能打,消消气,这是亲徒弟,沈景焕不停进行心理暗示:“小白,你这不厚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镶玉礼冠。
云潜羽一看,金灿灿,真会拿捏人,她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吗?那必不能是:“就这啊,区区金银怎么能动摇修仙人的心性。”
话音未落,沈景焕手一挥,地上出现几箱金子,纯金子。
云潜羽可耻的动摇了:“好师傅,说吧,什么事,这我肯定是能帮就帮,咱俩什么交情啊。”该死,她的那个鬼阴木,每天都吞金子,殿下又不帮她养,她就只能每天苦哈哈的送些先天灵气进去,恢复的还慢,她都快被吸成人干了,这小东西还不满足。沈景焕这几箱金子一出来,她腰间的金铃叮呤哐啷直响,就是只有自己听到了,灵海都要被震碎了。
说着,云潜羽手一挥,几箱子金子直接进了金铃里,一瞬间,只有一瞬间,全没了,鬼阴木这才安静下来。泪流满面,要是她办不到这也没法子退了。
“小白啊,我知道你爱财,也不至于如此。”沈景焕这话直接就被打断。
“别说了,你先说说你要干嘛吧。”她当然不容易,她的金子啊,吞金兽,太可恶了,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呢。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借你的小黑一用。”
云潜羽觉得事情不对:“现在?这秋猎可就要开始了,没了小黑,我单枪匹马上啊?你这是要去哪?还用得上神驹,平日里你那踏雪就日行千里,不够你用?”
沈景焕心想,那确实不够,派兵部署一定要提前,他本想早些走,结果陛下看的紧,硬是拖到了现在,这八骏全被陛下调走了,没给他和殷翮一点机会。
现在也就骑走云潜羽这的绝地小黑不会引人怀疑。
见沈景焕有话不好说,云潜羽又问一句:“何况小黑是神驹,你就算拿踏雪来顶着,也很容易看出来,这一看就是有事。”
“这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把踏雪牵过来了,肯定不让人发现。”
云潜羽还是有所顾忌,多事之秋:“你总得给我透个底,你这是要干嘛?你这一看就是要离京,你拿到陛下手谕了吗你就走。”
沈景焕摸了摸鼻子:“这陛下手谕,确实没拿到。不过你还信不过三殿下吗?那总不能是坏事,只是要暗地里进行,不便人知。”
更可疑了,云潜羽用她那有限的智力想了想,联想到话本子里,这不会是要造反吧?趁着皇家守卫都被调去郊外守围猎,京城守卫空虚,将军联合皇子,调走边境守兵,一举攻入京城。
“你这都是什么想法?还造反?三殿下用得着造反吗?”
听见这一句质问,云潜羽回过神来,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过去:“行吧,就是,这,刚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云潜羽硬着头皮说,养家糊口,不丢人,“那几箱金子算是求我办事的,那小黑的租借费嘛,咱是不是得另算?”
知道你小子心黑,也没见这么黑的,还租借费,皇家的马,他倒是收上租借费了。反正借到了马,沈景焕没计较这个,又拿出一箱金子。
“一箱啊?”
“爱要不要。”沈景焕咬牙,奸商。
“别呀。”云潜羽把这一箱收到了储物空间里,决不让鬼阴木现在吃,要学会可持续发展,“就是我还被强压着参加围猎,我总不能骑着踏雪去。”
“我到地方就把小黑给你放回来,以小黑的速度肯定来得及。”
云潜羽高兴了:“小黑!”猥琐的摸着马,“我的大宝贝啊。”
绝地烦死了,什么人,待到沈景焕刚骑上,立刻就腾空而起,给云潜羽吃了一嘴灰。
云潜羽见沈景焕在天边远去,转身就去找了殷翎,毕竟,没给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