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農之子，戲於林，友獸伴禽，幸甚至哉。一日食於階，以食飼雀。無何，其雀待食成群而奪之，盆傾食散，母視之，童畏怒而責之，母言有先例：

    昆侖西，有山覆雲聚風，生寒靈藥。傳有妖王私子，秉性乖戾，嗜血啖肉。倘風雪日入山，輒為所擄。然每有見霞光金頂，鄉人以良機藥之。王子黠，雖風和日麗，亦以風雪降，有民力以不從，擄為食。經久，村皆悍民，縱童稚善射，老蒼能馳，不畏寒雪，久存於此。其山靈藥以珍罕，則易以厚酬，民泰者，常於風雪日遙拜王子，傳以為山神。

    昆侖南，有山映翠挾綠，嵐動溪流，曰為膏腴之地。傳有鹿棲，其角非凡，皚皚兮瑩光耀眼，粲粲兮瑰玉炫目，其光似霞若暉，其質似玉若金，山神也。初少人，以物阜佳境引眾，拓山為郡。白鹿慨眾，更有言傳之斷角以貺窮者。

    其後，郡廣山窮，水木皆枯，田不得水，人不得食。郡人欲謀鹿害，易角引水，溉田以食。遂鄉人設伏遍野，鹿不複出，而害山野。汛季將來，山石無木以墜，山洪無石以濫，水漫郡陷，民皆命殞。

    童聞而問曰：此為惡非惡，善非善焉？母答：非全然，事以觀止，非以時下為善惡。汝食雀以為善，群雀傷穀，農以為惡。童聞之不言，遂再入山林，引昔日禽獸，皆為之屠，多時，林皆屠盡，於後壇城傾覆，萬靈不得此地，民以泰然，村以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