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元溪还没回来?”接个水能接这么半天?何桉看向一旁有些不安的唐泽。

    “他刚被主任叫走了,还有陈金”唐泽拉过何桉,凑近低声道“我现在有点后怕,你知道吗?”。

    ……郝主任刚从别的学校视察回来没几天,听说又新招了些老师,不知道有什么影响,但总归是高三了,学校主任严查纪律也是很正常的。

    “你怕什么?”何桉道。

    “不知道,但我感觉要出事”

    “你们干嘛了?”

    唐泽似有担心“……昨天喝完的啤酒瓶好像没扔”

    不会吧……但是如果主任真要查的话元溪怎么办?何桉脑子嗡的一震,顿时也生出几分担心,不禁的紧张起来。

    “何桉,你作业还没交”乔灵把手搭一摞练习册上,站在讲台上又朝着班里大吼一声“再不交的自己去办公室交,我不管了。”

    “等等班长,我交”元溪站在门口,拦住了正要走的乔灵。

    回来了?这么快?

    “主任说什么了?”唐泽急切的问道。

    “他让我回来把校服裤子穿上”。何桉看向元溪穿的那条裤子,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出来,和校服的裤子有色差,材质,版型也都不一样——这是一条他自己的裤子。

    “你作业呢?”他把手伸向何桉,然后拿着两本练习册追了出去。

    “应该没事了,元溪都回来了”何桉安慰着唐泽,稍微松了口气。

    “行吧……你那车子修好了吗?”

    “车胎扎了,车链也断了,只能叫人拉走了”何桉无奈摇了摇头。

    “你那车自己跑前线,让人拿炮给轰了?”

    “……”何桉没好气的撇了眼唐泽,这人的嘴总是那么“会说”。

    两人说话间,元溪匆匆赶了回来。

    “主任去查宿舍了,陈金现在去找班主任了!”

    “完蛋了……”唐泽绝望抬头,望向天花板,顿时又回过头来问道“你回来碰到陈金了?他怎么说的?”。

    “是主任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了”

    何桉探身闻了闻唐泽,“你身上怎么没有酒味儿?”。

    唐泽摊开手,无奈道“我是想喝来着,但是忍住了,昨天宿舍就我们三个人,另一个还是高二的,现在那些罐子都在陈金柜子里藏着……”。

    几人面面相觑,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坐等结果看情况再说。

    整整一节课,唐泽都心不在焉的,要说是怕爸妈,其实也不是,但混到现在了,谁不想因为喜欢的人好好装装样子,最起码不能随便就让学校主任抓住吧,况且他就吃了两口串,有点丢人……

    讲课的马文英放下了课本,分秒不差。跑操的集合乐瞬间响起,两分钟后,操场上已是如兵般训练有序,排练整洁的“跑操团块”。

    移至宿舍楼附近,元溪清楚的看见,站在主任身旁的老师,手里拿着几个酒罐子,几人正怒气冲冲的向教学楼走去。

    跑操结束后,元溪顿感心慌,同时,也没能看到唐泽。

    “唐泽呢?”元溪问向一旁累的有些脱力的何桉。

    “刚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叫走了”何桉顺手擦了把汗。

    这次真要玩儿毁了。元溪闻言立刻抓起了何桉的手腕,两人冲人山人海中,一路穿梭向楼上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陈金,唐泽,都被停课了。

    在主任肆意飞扬的唾沫中,他们两个被腌成了十恶不赦,无可救药的街头混子。

    尽管唐泽这次考试前进了十几名,也没逃过主任不带重复的辱骂。

    “元溪,我还能跟你走吗?”何桉恳求的看着对面收拾书包的元溪。

    “走吧,奶奶说炖了鸡,叫你过去吃呢”

    天要黑了,夕阳留下了今天最后一抹亮色,奶奶在院子里架上了一口小锅,那缕醉人的炊烟就那么自由的躺在风中,挂在满绿的树枝上,游在院子中那口爷爷小时候便有的荷花缸里。

    “奶奶,你坐着,我来吧”何桉把奶奶扶饭桌旁坐下,元溪已经冲进了厨房,拿了三副碗筷出来。

    “盛出来就好”奶奶笑着朝两人摆摆手,“小桉呐,你妈咋没过来啊?”。

    “她最近忙着给店里进货,晚饭都在外面吃了”何桉说着,给奶奶端了碗饭“过几天我叫她过来看看你,好吧”

    奶奶应了声,又望向吃的跟猪一样的元溪“……”。

    “奶奶,何桉的车子坏了,你知道哪有修车修的快的地方吗?”元溪道。

    “修车子去……,你知道王百强吗?家住西城中学那边的那个”

    “王百强?王月她爷爷?”

    “是嘞,他在他那个老房里给人修车,你顺着小桥再往西一点,有个胡同,就是了”

    奶奶夹了块儿肉放在了何桉碗里“小桉呐,晚上要不就在这住吧,明儿让溪溪送你去”。

    “谢谢奶奶”。

    何桉在奶奶眼里跟朵花一样,怎么看看怎么喜欢。

    “不是……他住这?我住哪啊?”元溪扒到嘴边的饭,顿时停在了半空。

    “你俩小时候不就住一个屋啊”

    “那偏房呢?”元溪指向角落里一个有些破败的房间,那是小时候杨素和带着何桉一起住的地方。

    “没收拾,你那个炕够你们俩个的,我收拾它干嘛?”奶奶有点不耐烦了,吃饱后就进了厨房。

    元溪瞅了眼一门心思吃饭的何桉,又放下气来,算了,奶奶开心就好……

    收拾完桌子,奶奶早早回房睡觉了,何桉从厨房搬了两个小马扎出来,坐到了元溪房前,轻轻摇着一只大蒲扇,就着微弱的门头灯,悠哉游哉的看着院中那一大缸荷花。

    “你跟你妈报备了吗?”元溪走出房门,给何桉递了瓶可乐,坐到了一边。

    “她今天不回来了,没事”

    “那你妹妹呢?”

    何桉闷头喝了一大口可乐“她在学校住宿”。

    “她那么小,自己住校?行吗?”

    “只要别跟着我妈,怎么不行”

    元溪突然放下了可乐,狐疑的面向何桉“……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好多”。

    “哪?”

    他如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下“你是不是长个了?”。

    “……是呢……你不生我气了?”何桉试探性问道。

    “你干什么了又?”

    “……没,没什么”何桉继续扇着那只大蒲扇。

    言罢,两人便齐齐注视着院中的那缸荷花,沉默了良久。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那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但没人敢直接亮出来,仿佛刻意的回避就能任时间冲刷掉过往重新开始新生一样。

    元溪回到屋里,留何桉一个人呆在外面。

    晚风就那么吹着,把心都吹乱了。

    何桉依旧注视着那缸荷花,描想着花边,这朵不是以前那样,那朵也不是以前那样。

    以前,有爷爷打理着院子,院子里不止一缸荷花,还有各种的盆栽,花花草草把院子挤的仅剩下不到一米的小路,从大门一直通到各个房间。杨素和家里闹翻了,就被奶奶收去了偏房。

    何桉很喜欢把小猫小狗往元溪房里带,盯着这个不爱晒太阳的小孩,只要他一打开门,就把他拉出来,拉着他朝外面跑,跑累了就随便一歇,最好是能碰到有人家结婚的,还能跟着蹭顿吃的。

    后来爷爷去世了,院里只剩下了一个空缸,奶奶没事时就喜欢独自坐在院里,等着听两个孙子渐进的吵闹声。

    再后来,杨素带着何桉走了,那缸荷花让元溪养了起来。

    最后,在三年前,何桉在也听不到那缸荷花的消息了,从医院赶去芜华时弄丢了手机,等找到手机时,才看到,元溪已经回家了。

    何桉不想埋怨谁,只当是元溪生气了,但回过神来,人不仅走了,联系也断了。

    可终于有机会去解释的时候却被元溪堵了嘴。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以前的事,更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没去,何桉,别在说了”。

    别在说了?

    “……”

    他每天都在刻意的回避过往,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每天都缠绕在过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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