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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柏易主,两国开战

    慕玄骁继承了霍燕行所有思想,“为政以德,儒法平衡”已经在这些年中刻在他骨子里。四年后她就要回大梁,在此之前她必须把慕玄骁扶上唯一继承人的位置,才能保证两国更加长久的和平。

    那时赫柏君主的身体已经远不如当年了,霍燕行知道阿骁没有害人的心,那就教导他如何善用兵器。大皇子与二皇叔本就不对付,互相倾轧好几年,霍燕行就制造机会,让二人因互斗致使一处宫殿失火,又让皇帝看到阿骁舍身救火,重罚了大皇子和二弟,剥夺了他们手中的许多权力。

    二皇子沉迷宴饮,更是好抓把柄,霍燕行派个女弟子施了个美人计,就让皇帝对二皇子失望至极,甚至觉得自己对不起瑶台宫这些尊贵的客人。慕玄骁在朝堂发表政见,逐渐获得更多朝臣的支持,霍燕行就在后方为他警惕所有陷阱,扫清所有阻碍。直到天璇给她带来大梁的消息,长公主为她交换到了提前两年回大梁的机会,所以霍燕行的大计,突然就只剩几个月了。

    “上一封接到来自天璇的密报,是我姑姑发现了赫柏皇帝是被下了慢性毒药,被三皇叔下的。”

    那就大事不妙了,三皇叔行伍出身,对赫各方兵力都有绝对的掌控权,而且曾扬言“三个月拿下林东”。

    张寒星看向霍衍,“所以你姑姑的性格,会去刺杀三皇叔吗?”

    霍衍无奈摇头,他不清楚。

    霍燕行会的,准备好了一切要去行刺三皇叔,却被慕玄骁截住。

    “你不能去。”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他已经准备假诏书了。”霍燕行想打晕阿骁,却被他抢先一步点了自己的穴位。

    “他早就派人团团围住瑶台宫了,还有那么多师弟师妹需要你来保护。师父,你不像我,我没有牵挂,更何况父皇还没死,我就算杀了三叔,父皇不会治罪于我。”

    霍燕行动弹不得,被阿骁横抱起来,关在他的宫殿中。

    那夜慕玄骁也召集了府上所有亲兵,刺杀三叔不成功便成仁,却被宫中传召,父皇不行了......

    三皇叔跪在殿前哭得最悲伤,慕玄骁从他身后走过时,真想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刀,直接杀了三叔。但内官催促三皇子进殿,皇帝有话要对他说,一念之间,慕玄骁还是放弃了刺杀,选择见父亲最后一面。

    父皇交给慕玄骁一块兵符,是整个赫柏西部的十万大军。

    “没有它,你三叔不会给你留活路的。若我此刻把皇位传于你,你三叔会调动他的兵发动宫变,你当即就活不久。但你现在拿着我真正传位于你的密诏,先与西部的大元帅汇合,若三弟发动对大梁的战争,那你从后方偷袭,等他把自己的兵调往大梁之后,你回皇都夺位。不要关押你三叔......咳咳咳,直接杀了他。现在,拿着传位给你三皇叔的诏书,在百官面宣读,表示你会远离皇都,不竞争皇位,去!”

    当大梁北境听到赫柏的三皇叔即位时,也瞬间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赫柏本就怨恨大梁故意截断他们南部驻军的水源,现在有了轮船,他们更是加快步伐向大梁运送军资,誓要拿下鱼满仓作为他们的驻军地。霍衍紧急调兵来港口,与赫柏士兵第一次产生正面冲突。

    大梁士兵多,很容易就扣下了伪装做商船的军资,而且抓住了张寒星一直想抓的商人,也是和俞水安交易采矿的那个,他负责贿赂林东多个官员。在张寒星的严刑拷打下,商人活脱脱褪了一层皮,终于交代与他有贿赂往来的官员,但新帝接下来的入侵计划,他一个字都不说。

    把霍燕行带离皇都时,慕玄骁知道霍燕行万分不甘,为避免她执意以身犯险,再次刺杀新帝,他只能把全部的计划告诉她。但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父皇的遗言:千万不能让霍燕行回到大梁,如果留不住,那就杀了她,否则大梁会给予赫柏灭顶之灾。

    可阿骁怎么会杀师父呢,否则大梁不是更有理由出兵赫柏吗?

    更何况,他那么爱她,十年如一。

    劫掠了赫柏的军资,霍衍迅速在整个北境建立了封锁,无论赫柏士兵从哪处渡过温水河登陆,大梁士兵都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进入村庄,不可能让他们砍杀一个大梁百姓。

    刚刚亲手杀了五个赫柏间谍的张寒星赶到温水河边。

    今夜的严寒滴水成冰,大雪已经埋过张寒星的膝盖了,但霍衍的士兵没有一个离开自己的阵地,远远看如同一片雪人。

    “霍将军在前面吗?”

    “对。”

    回答张寒星的士兵吐出一团白气,以此证明他卧在雪中两个时辰还活着。

    张寒星找到了霍衍,他刚部署给大本营,调了上千的士兵协助连载舟造上万枚火药,越早送到这里越好。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鱼满仓休息吗?”霍衍没想到张寒星今夜冒这么大风险来这里。

    “你是让这几千个士兵,卧在雪地里一整夜吗?”

    霍衍知道张寒星担心什么,“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审的好几个间谍不都说今晚会有大批军资过江吗?”

    战争来得快,林东南部的物资没法在雪这么大的情况下迅速送到北境,张寒星知道霍衍极其需要敌方的军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这么多年我们练兵,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我带出来的兵,个个敢以身许国,你就是让他们在雪地埋伏一整晚,他们也不会有一句怨言,我的人,无论如何艰苦的环境,都会完成任务,一批完不成,下一批补上,前赴后继,直至任务胜利。”

    几百年,上千年,汉家世世代代建设长城,形式各有不同,但每一个士兵都是长城的一块砖瓦,一代有一代的长城。

    张寒星久违的眼泪凝成碎冰,“今晚我也守在这里。”

    “不行,回去。”

    张寒星也铁了心,“霍将军,我是军中的宣慰使,本来就有稳定军心的职责,请别因我是女子就小瞧了我!”

    厚重的车轮声早早掩盖了马蹄声,属下来报,一辆铁皮车从西边过来。

    “从西边过来?那就不是德化府来的物资。”霍衍和张寒星出去看,看到一个全身覆雪着的身影停好铁皮车,笨拙下马,好似跳入厚厚的雪中。

    张寒星认不出来,但费力抖雪的宁书臣认出了她,“张寒星!张寒星!”

    “宁书臣?”张寒星跑过去,帮她拍掉身上的雪,几个士兵过来解开带着铁皮车艰难行进的十匹马。

    “雪怎么这么大?我还自费买了四匹马,比预期的晚了整整两天才到,这里有三千枚火药,你们还需要吗?”

    霍衍激动不已,“连载舟早就做好了?”

    宁书臣还在喘的不行,指着张寒星,“连载舟天天等不到你回来,不做火药还能干嘛?在你们第一天传信说赫柏士兵在鱼满仓烧粮仓,紧急调兵支援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开战了。”

    张寒星拉着宁书臣回营帐,“就你一个人来吗?这么难走的路,你走了四天?怎么派你一个姑娘家来呀?”

    “因为我也天天等不到你回来呀,我怕你死在外面,有没有热水给我喝一口。”

    宁书臣接过张寒星的水壶,喝了一大口热水,终于好像活过来了,“我和两个士兵一起来的,今早才分开,他们去中段接替哨兵了。”

    张寒星把炭炉挪到宁书臣身前让她烤着,想不到高冷杀手能完成这样一件事情,而且今天宁书臣说的话前所未有的多。

    霍衍进了营帐,让张寒星带着宁姑娘回鱼满仓的营地去住,好歹是个有火炉的砖瓦房。

    宁书臣也不走,“那不行,你们都知道怎么用火药吗?这里面有四种火药,连载舟教我怎么用了,不是今晚就打仗了吗?赶紧找人来跟我学啊。”

    霍衍下令,以营帐为中心,向东西两边以十为单位报数,每组最后一名迅速跑来营帐学习如何使用火药。

    那夜的暴风雪并没有更偏爱大梁,报数的时候几乎每一组都会有战友隔开,隔壁的士兵爬起来去推推对方,看到战友永远倒在雪地中,却顾不上悲伤,跑着报数给下一人。数十个年轻的士兵,在温水河岸永久长眠。

    但赫柏让大梁等待的时间足够长,长到河岸每一处的士兵都分到了火药,寅时一刻,敌军终于姗姗来迟。等待他们渡江的时刻是很难耐的,不敢发出声音,怕对方被吓退回去,张寒星和宁书臣也在营帐等到了此刻,待赫柏的三十几艘船,五千士兵渡江至河面的四分之三时,霍衍朝对方船上掷出第一个连珠弹。

    瞬间船上几名赫柏士兵落入水中,船上爆发沉闷的轰鸣,兵器混着血落入河中。东西岸的士兵纷纷向敌船投掷火药,持续半个时辰,赫柏船只全部被击穿。由于距离河岸不远,也有幸存的赫柏士兵游到对岸的,但都被早想杀敌的大梁士兵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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