キスだけで

    他永远记得毕业的那天排球部最后一次高中聚餐,山口忠喝得醉醺醺,连路都走不稳,好不容易被大家扶着走出居酒屋大门,乌野众人却直接把山口忠架着扔给了自己后分道扬镳。

    山口忠的手有力牵住月岛萤,在夏天沉默的夜晚,两只年轻的臂膀紧紧挨在一起。山口忠的掌心留着许多练习发球后长出的茧,是有点粗糙的磨砂质感,月岛萤那时觉得自己牵住的不是手,而是修磨手指甲的指甲锉。虽然山口忠整场比赛里最多只有那么几次上场机会,还永远轮不上他作为首发队员,可他仍然是最让人安心佩服的队长,除去最开始的不习惯和些许手忙脚乱,他几乎完美肩负起缘下学长的托付,简直是月岛萤都由衷觉得自己仍需努力才能跟上脚步的家伙。

    山口忠安静走路的时候并不让人感觉到他已经醉了,且月岛萤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于是他任由山口忠牵着自己的手轻轻晃动,耳边认真听着山口忠轻轻哼唱的不知名曲调。

    “阿月,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里。”

    山口忠突然停下脚步,面对着月岛萤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在路灯下闪着某种熠熠生辉的光。

    “说什么傻话呢,山口,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回家睡个好觉么,宿醉是会头疼的。”

    月岛萤的另一只手也被山口忠握住,他下意识想要抽出来,看着山口忠半认真半玩笑的表情却也只是用力捏了捏山口忠的指头。二人的手指扣在一起,不知不觉间月岛萤发现他早已经习惯了山口忠的指引。

    山口忠的手比月岛萤的略小一些,这是由身长所决定的,山口忠将手指搭在月岛萤的腕骨处有节奏地摩挲着。

    “阿月,好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要是大学毕业以后找到同一份工作就更好啦。”

    随着山口忠说话的语气逐渐轻快,他的笑容也有些变化,在月岛萤的眼里,他甚至看出点悲伤的意味。

    “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的,山口。”

    月岛萤读懂了山口忠的隐言,毕业必定带来分离,这是亘古以来不可避免的。

    “阿月…你以后会留在宫城吗?”

    “谁知道呢,也许出县太麻烦的话就不会。”

    “阿月不和我一起的话,我就没办法好好打排球了。”

    忽然被抱住的月岛萤僵在原地,他没法接着刚才山口忠近乎撒娇语气的话头聊下去,更没法快速处理双手缠在自己腰上低着头呜咽的山口忠。

    月岛萤的双手扶住山口忠的头,他能做的只有顺着那头大多数恐龙一样墨绿的头发抚摸着,这是他对山口忠异样行为的最大放纵,月岛萤擅自认为是酒精的作用放大了山口忠的不舍情绪。

    “适可而止了,山口。我们总会分开的不是吗。”

    月岛萤低下头,尽可能用放松的语气朝着山口忠以示安慰。

    山口忠起伏的背终于安定下来,他抬起头将月岛萤的眼镜缓缓摘下,月岛萤盯着他颊上晕开的泪痕,没能说出什么狠话。

    缺失眼镜的月岛萤眼前模糊起来,山口忠的脸越凑越近,唇齿交叠的那一刻,月岛萤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看清了山口忠被泪水染湿的睫毛,脸上的绯红稍微掩盖住星星点点的雀斑,那些雀斑是温柔的浅褐色。

    酒精的味道顺着软舌没入月岛萤的口腔,那是一个写满情绪的吻,有如一场突如其来的猛烈山洪涤荡月岛萤的内心,无形的火焰在仲夏夜烧灼二人,山口忠的手指仍在一步一步收紧。

    月岛萤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他的手指前不久因为比赛时拦网被球砸伤,虽然已经拆了绷带,如今被山口忠紧抓却也疼得难忍。

    “山口,你好好看清楚,我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强吻的女高中生。”

    月岛萤喘着粗气推开山口忠,声音里掺着点含怒的阴冷,夺过眼镜重新戴上,此时他已经不顾掌中渗出的血,用手背狠狠擦拭着刚刚被啃蚀的唇。

    “阿月,对不起…你的手!”

    月岛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山口忠立刻靠近捧起月岛萤的手放在嘴边呼出两口气。

    “放开,山口,别让我失去唯一的好朋友。”

    “阿月,你知道吗,我没法不对你坦诚。”

    山口忠愣了一下,低着头闷闷地回答。

    这算什么?月岛萤有些烦躁了起来,又是令人容易误解的类似告白的话,山口忠总对着自己这么说,什么最喜欢阿月,阿月是世界第一,想永远待在阿月身边。恶心的,肉麻的,不切实际的承诺,即使山口忠真的是这么想的,难道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雏鸟情结么。

    “…你是同性恋吗,山口。”

    山口忠抬起头与月岛萤对视着,好几次他都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嗫嚅了几下又归于沉默。

    “山口,你对朋友的依赖过了头。”

    “我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的,阿月。虽然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交往最长的朋友,可排球部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对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像对你一样。”

    “所以呢?这能说明些什么呢?”

    “不是男性或女性,仅仅只是因为阿月你啊!”

    这回轮到月岛萤的沉默,短短一句话就攻破了月岛萤所有的恶意猜测,月岛萤很难得露出了无措的表情,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久违的不安和积攒的悸动并行迸发,合奏出迟到的青春期的乐章。

    “阿月,不用感到为难,反正我也喝醉了,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可千万不要觉得我恶心啊,阿月,算我求你。”

    “你这家伙,是撺掇我当一个逃避现实的胆小鬼吗?”

    “诶?不是啊,其实我已经做好失去的准备了,果然还是无法面对啊…阿月。”

    “不用再说了,我答应你。”

    “什么…阿月,答应什么?”

    “你真狡猾啊,山口。”

    月岛萤跨过山口忠大步向前走着,回握住山口忠与他相扣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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