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这日韩母闲的发慌便想着把孙女抱出去炫耀一番,她本想去和周子愿说一下,转念一想倘若周子愿一步不离的跟着自己怎么能随心所欲的到处显摆呢?思及此她干脆趁周子愿去卫生间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孩子偷偷抱走了。

    要说这韩母实在是个蠢货,家里一共三个人,一个还是连爬都不会的婴儿,孩子不翼而飞不找她找谁?

    回到房间的周子愿发现婴儿床空空如也,预感到婆婆又开始作妖她立刻飞奔进韩母的卧室,果不其然空无一人。来不及多想她立刻冲了出去,在楼下追上了韩母,此时的韩母正得意的举着孩子欲往小区的人堆里钻。虽是阳春三月寒风仍然一阵一阵的呼啸而过,韩母自己穿的里三层外三层,怀里的孩子却只有薄薄的一个小毯子,而且还没有完全包裹住孩子,甚至连孩子的头都没有护住,小家伙被冷风呛的喘不上气不断的挣扎。

    周子愿上前抱过孩子对着韩母狠狠的甩出一巴掌,她本想大声斥责韩母,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的愤怒早已无以复加。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韩母直蒙圈,等她反应过来时周子愿已经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很快围了过来几个看热闹的大爷大妈,显摆不成自己还成了笑话,韩母索性撒泼打滚儿的往地上一坐,掏出手机哭天抢地的给儿子打电话。

    韩小磊听说母亲挨了媳妇的嘴巴,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准备找周子愿算账,一进门撞上周子愿几乎喷火的目光又想到母亲平时的作为猜到定是自己母亲做了亏心事,立刻怂了下来换上平和的语气问道“怎么回事?”

    “你妈!趁我去卫生间的空档把好好抱出去了,连个包被都没裹…”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周子愿的怒气又冲了上来,没说完的话被她咽了回去,她怕再说下去怒火上来再给韩母来一嘴巴。

    韩小磊一听就知道周子愿没有说谎,事实也不是母亲说的那样因为她没经允许抱了孩子儿媳妇便打了她,他甚至知道母亲的行为可能比周子愿说的更加过分,可是他不能埋怨母亲,他的胳膊肘就是碎了也得拐到韩母那里“那你也不至于打她呀!毕竟是老人,你跟她…”

    道歉俩字还没说出口周子愿再度投来喷火的目光,韩小磊紧急撤回了道歉俩字,他知道依周子愿的脾气他敢说出这俩字,嘴巴子可能就要扇在自己脸上了。

    韩小磊默默的退出房间关好门,一转身又迎上了韩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阵里外不是人的无力感让韩小磊直皱眉。

    “怎么着了?”两口子没吵起来韩母很是不满,大仇未报她气的一个劲儿的往回推韩小磊,意图让其返回去教训周子愿。

    “怎么着什么呀怎么着!”韩小磊气急败坏一把甩开韩母的手。

    “就这么算啦?”韩母不死心。

    “你还想怎么着?让我也去扇她一嘴巴?”韩小磊反问。

    “你!”韩母气的直跺脚。

    “要扇你自己扇去”事已至此韩小磊干脆摆烂不管了,爱谁谁。

    见儿子拂袖而去,没人给自己报仇雪恨了,韩母气的一头栽在床上自怨自艾的哭天抹泪。

    周子愿知道韩小磊在这件事上吃了亏一定会像往常一样,没事找事以发泄在这件事情上的怒火。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料,半个月的时间韩小磊借着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找着茬的和她吵架,使得周子愿心烦意乱。

    好久没看外孙女的周席文夫妇突然造访让心力憔悴的周子愿倍感安慰,她以为自己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休息一下。

    “和你商量个事”待了半日孙玉芬终于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大宝这不是要上幼儿园了,铭泽他们房子学区不好,想着让大宝去我们学区那上,你看怎么样?”

    “行呀!上吧!干嘛和我商量?”周子愿休息了一会恢复了元气,坐在床上逗弄好好。

    “这不房子是你的名字吗?大宝的户口入不进来,你要是没意见就和他们两口子签个转让协议!”孙玉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子愿的脸色。

    当初老两口买房周子愿考虑到地理位置和教育水平等等因素千挑万选选了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小区,自己又拿出了毕业以来全部积蓄付了百分之八十的房款,所以房子自然落在了她的名下。

    “就是!先让大宝入了学,等咱们好好到了上学的年纪再给你转回去”周席文立刻帮腔游说周子愿。

    “这有什么不行的啊!他是我亲弟,我能去和他争这个嘛?”周子愿嗔怪的笑着看了一眼父母,转头继续逗好好“是不是呀?小闺女?”好好咯咯的笑着看着周子愿。

    “那你同意就把协议签了吧”周席文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书放在周子愿面前。

    周子愿一愣,低头看着转让协议,周铭泽和霍艳艳早就签好了名字,按好了手印。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父亲,意识到自己意图过于明显周席文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陪着笑说“早晚的事儿”

    孙玉芬立刻说道“可不是吗,你说子愿带大宝那和自己亲生的似的,有什么好的不想着他……”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奉承的话,陡然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尴尬起来。

    周子愿一下明白了父母的用意,随之心寒至极“你们这哪是和我商量?这不是决定好了通知我来了吗!”

    真相被赤裸裸的说出来,周席文夫妻俩哑口无言。

    “这房子现在市值少说八十万,刨去你们俩的钱,你告诉他俩,想要房子可以,给我六十四万,房子归他们”这种事情发生在周子愿的身上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相比较之前的气愤抑或委屈,此刻她的冷静更像是绝情。

    “你这是什么话?你亲弟弟还能给你亏吃吗”周席文试图粉饰自己赤裸裸的意图,孙玉芬则一言不发的听着,周子愿确实是她的女儿,她可以为她粉身碎骨,可是如果和儿子放在一起,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倾向周铭泽。周子愿语气中的冷漠让她无奈的同时也有一丝怨恨,她不能强迫她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又为她的计较心生不满。

    “你们走吧!”周子愿下了逐客令,见周子愿态度坚决,周席文唉声叹气的出了门,他想不明白一向百依百顺的周子愿现在怎么满身的倒□□儿,怎么捋也不顺当。

    本以为周子愿会毫不犹豫的签字,却没想到周子愿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完全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周席文不免对周子愿感到万分的失望,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周子愿就应该一丁点怨言都没有的把字签了,然后欢欣鼓舞的把户过了,这样的周子愿才是他们老两口最期待的样子。

    周子愿怎么会看不到自己父亲眼神中的失望和怨恨,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母亲临走时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和周铭泽的利益有冲突时他们从来不愿意为自己多想一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说一句公平的话也行?然而事实每次都像小时候没有回到她手中的那块儿蛋糕一样,哪怕一半,也没有!

    父母离开后,周子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她自言自语的夸赞着窗外目之所及的一切,意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不让眼泪落下来。

    可是眼眶怎么就这么浅?连几滴泪水都装不下!稍不留神一串热泪奔腾而下。

    “哈哈哈哈……”周子愿毫无感情的大笑着,形同痴傻,她突然发觉自己活得就像个笑话,她那么努力的去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到头来不但是婆家的外人,更是娘家泼出去的水,腹背受敌!她觉得可悲,可悲的是她唯唯诺诺了三十年,她忍气吞声了三十年,最后还是逃不过做周铭泽的垫脚石,她以为只要她忍着、让着,总有一天父母会看到她的好,给她同等的爱,她不怨恨父母为儿子算计,她恨的是自己始终都要做他们为儿子算计的一环。

    周席文夫妇无功而返,他们根本考虑不到到周子愿的心情,只觉得周子愿太过计较,不明事理。

    “你就不该那么早把协议拿出来”孙玉芬埋怨周席文办事不力。

    “我哪知道她这样?”

    “你自己闺女你不知道啥样吗?”孙玉芬当然对周子愿的反应毫不意外,她心里当然明白任何不公平的事只要周子愿默默忍受,就会风平浪静,大家其乐融融,但凡周子愿反抗便是千夫所指,离经叛道。

    周家没一个人不知道周子愿脾气暴躁,不懂谦让,甚至有点儿神经病。孙玉芬从来没想过逆来顺受的周子愿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形象,她甚至也由衷的认为周子愿就是一个蛮不讲理,刁蛮任性的孩子。

    她清楚的知道周子愿成长中所受的每一份委屈,她当然知道!因为哪一份不是她亲手造成的呢?可是她宁愿让无辜的女儿为自己端不平的碗买单,任由人们去指责、讥讽,也要偏向儿子,给他创造一个完美的人设,绝不许别人说出儿子的半个不字。而周子愿成为今天人们嘴里的样子,又有哪一步不是孙玉芬所为?

    诬陷你的人最知道你的冤屈,可是时间久了连孙玉芬都已经忘记了周子愿的清白,她已经对自己给周子愿创造的形象深信不疑。

    渐渐看清了父母面目的周子愿已经放弃抵抗了,她试图据理力争的向众人证明自己没有错,最后却把自己证明成了个疯子。

    “算了!”周子愿苦笑,擦掉最后一滴泪。

    知道房子的事没戏了,霍艳艳在心里记恨起周子愿。自打她嫁进周家周子愿便待她极好,从不让她多干一丁点儿活儿,对她的儿子也好的像自己亲儿子一样。起初霍艳艳对周子愿感恩戴德,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一个姑姐,可是时间久了便再没半分感念,反而觉得周子愿所做的一切都是应当应分,好处一旦没了,感谢也就变成了怨恨。

    被房子的事一闹周子愿更和周席文夫妇疏远了几分,也因为此事在霍艳艳的添油加醋下周铭泽对周子愿的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顾及着儿子的态度孙玉芬也不想与周子愿走动的太频繁。

    狠话好说,狠事却不好做,最终周子愿还是下不去那个狠心,或者说做不出那种决绝的事。出于对父母的考虑,她也不想子女间的问题让老两口为难,最终自己拟好了合同签好字快递给了父母。

    周席文夫妇收到周子愿的合同也总算松了口气,但也并不意外,因为无论他们向她提怎样的要求,即便周子愿多么不愿意,说多难听的话,最后还是会按着他们的心意去做。这或许就是“大人”们所谓的听话!

    大年三十中午,周子愿忙里忙外的准备着年夜饭,韩母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回来,语无伦次的让周子愿去救她公公。

    “妈!你慢慢说清楚,怎么回事?”

    韩母喘了口气说道“你爸他在外面和人喝酒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打起来了?”周子愿的公公干出什么事她都不惊讶,反倒有些无语和厌烦“韩小磊呢?”

    “打电话了,得一会才能回来,你先去”

    周子愿无奈的叹了口气,摘下围裙摔在椅背上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在哪喝酒呢?”她烦躁的问韩母。

    “老许家”韩母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微微抬了抬随后又坐了回去“我看着好好,你快去吧!”

    周子愿毫不避讳的瞪了韩母一眼出了门,还没等她赶到就远远的见韩父步履蹒跚的回来了。

    “你没事吧?”周子愿走上前去看着鼻青脸肿的韩父问。

    “我没事,跟我张牙舞爪的,打的他满地找牙”韩父继续嘴硬的为自己辩解,肿胀的脸像个猪头,就这么一句话还是从勉强张开的嘴缝里挤出来的。

    “用去医院吗?还是报个警?”周子愿看着韩父死要面子装腔作势的样子语气里夹杂了一分嘲讽。

    “不用,没什么事,我这就是擦破点小皮”韩父手一挥强装镇定往家走,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被打懵了,他走起路来东倒西歪。

    周子愿看着公公这副窝囊样心里发笑,没事的时候到处惹事生非,摊上事了倒像个缩头王八屁都不敢放一个,尤其是自己的婆婆,生怕殃及自己早躲回去了,不过既然事主自己都说不用去医院周子愿更不想陪着他去丢人现眼,便不远不近的跟着韩父回家。

    一路上遇到两个邻居老远的就给韩父拜年,结果定睛一看韩父这副模样都硬憋着笑假装关心。住在周围的邻居谁不知道韩父平时为人十分爱卖弄又极好面子,见不得别人好,又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差,隔三差五的就会和人起冲突。韩父羞愧难当捂着脸往回跑,周子愿跟在后面冷哼了一声,吃了这次亏也不知道他能消停多久。

    周子愿回到家,韩小磊也回来了,看着韩父那副倒霉样子也说不出什么好话,父子俩话赶话竟然吵了起来,真是难为韩父嘴都张不开了还得骂儿子。

    “是,要我没用,你别给我打电话啊”韩小磊说着拿起外套准备回去上班,韩父的事儿他是一点也不想管。

    “哼!人家儿子,老子挨了打,都得去跟人拼命,我这儿子……”韩父说着开始抹起眼泪来,结果手刚碰到脸又疼的龇牙咧嘴。

    “拼命?拿我命跟人家拼?有这本事你怎么不直接拼啊”

    “你混蛋”韩父气的蹦了起来,这一喊更疼的他直哎哟。

    “哟!没事吧?”韩母上前关心被韩父甩开“你起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韩母白了韩父一眼转身去哄儿子“快上班去吧,别搭理你爸”

    周子愿厌倦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落幕,在韩母转向自己的同时立刻抱起好好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子愿”韩母还想叫住周子愿。

    “我得哄孩子睡觉了”周子愿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关上门。

    很快好好马上三岁了,周子愿便想着把女儿送入幼儿园后自已也立刻开始工作,趁着女儿睡午觉的空档周子愿整理起自已上班时的各种资料。

    此时周子愿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正在熟睡的好好被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起来,周子愿慌忙按掉手机,一边去哄女儿一边责备自己太过粗心忘记给手机调静音吓到了孩子。

    安抚好女儿后周子愿看着未接电话觉得奇怪,她很少接到座机号码打来的电话,说不定又是骚扰电话,就在她愣神的工夫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你好”周子愿接起电话。

    “请问是周子愿吗?”

    “是”

    “我们这是中央街派出所,你认识丛四凤吗?”

    “她是我婆婆”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周子愿一时摸不着头脑,一听和自己婆婆有关她立刻明白一定是韩母又惹事了。

    “她涉嫌盗窃,现在被害人也在,你来一趟吧”对方简单明了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果然又是韩母惹了事等着周子愿去收拾烂摊子,周子愿又气又烦把手机用力的扔在床上。

    她坐在床上想着要不要给因琐事吵架而冷战许久的韩小磊打电话,为什么不打?又不是我妈盗窃!做为儿子理所应当给他妈去擦屁股。这么想着周子愿给韩小磊拨通了电话。

    “什么事?我忙着呢!”韩小磊的语气很是不耐烦。

    “你妈被派出所抓了,说是盗窃”电话接通之前周子愿还在想着韩小磊出差会不会很忙,一个电话过去是不是给他添乱了,要不自己去处理算了,结果韩小磊的态度一下让她寒了心,自己为他考虑了那么多,他连心平气和的说话都做不到。

    “什么?抓了?那派出所怎么说啊?”刚刚还不屑一顾的韩小磊听说韩母被抓了,语气立刻从不屑变成了急迫,随后意识到自己身在外地鞭长莫及,而自己的窝囊爹更是指望不上,最后还得交给周子愿去处理,想到这再没了刚才的冷漠,好言好语的求周子愿“你去了吗?派出所怎么说?”

    “我还没去呢,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来得及你自己去处理”周子愿冷冷的说道。

    “我哪回得去啊,你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和解?能的话,咱们赔点钱和解了,别真把我妈弄进去啊!”

    “知道了”周子愿不等韩小磊多说便挂了电话,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准备把她叫醒送去娘家。韩父每天到处喝酒打牌,根本见不到人,即便是在家整日醉醺醺的也看不了孩子,周子愿只能把好好送去娘家。

    周子愿把好好送到娘家时周铭泽一家三口刚好也在。

    “妈,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家里没人看孩子,你帮我看一下,忙完我就回来接”周子愿把好好推进门便急着返回去按即将关闭的电梯按钮。

    “什么事啊?这么急?”孙玉芬抱起好好抻着脖子问周子愿。

    “我回头和你说”周子愿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周铭泽寻声走出来问,见到好好摸着她的头说道“好好来啦!去找哥哥玩吧!”

    “舅舅好!”好好乖巧的和周铭泽打完招呼跑进了屋找大宝玩去了。

    “子愿,没说什么事,着急走了”孙玉芬关上门又返回厨房继续做晚饭。

    霍艳艳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见好好和自己问好便答应着抬头看了一眼。

    “好好!到舅妈这来,舅妈抱抱”霍艳艳把好好抱在怀里仔细看了看好好衣服上的logo,又拉开好好的裤子看了一眼接着便拍了拍好好的屁股说道“去玩儿吧”。

    “干嘛呢你?跟个猴似的,抓虱子呢?”周铭泽看着霍艳艳把好好拎过来倒过去的研究调侃道,接着拿起手机躺进沙发百无聊赖的拨弄手机。

    “唉!”霍艳艳抬脚踢了踢周铭泽说道“姐不是天天哭穷说没钱吗!你看好好的衣服,都是牌子的”

    “能是啥好牌子”周铭泽不以为意继续看手机。

    “就她穿这件半袖二百多!这一身加起来小一千了,比你这一身可值钱昂!”霍艳艳心里直冒酸水“你说姐夫那点工资养着一家五口,姐是哪来的钱让好好穿这么贵的衣服的?”

    “哼!”霍艳艳没听明白周铭泽这个回应是不屑一顾还是对自己的敷衍,心里的酸水早已泛滥成灾变成了赤裸裸的嫉妒。

    晚饭时,霍艳艳语气轻松似是闲聊的玩笑对孙玉芬说道“姐最近肯定是偷偷发财了,你看好好这小半袖短裤都是名牌儿呢,一件怎么不得三五百啊!”

    孙玉芬看了看好好的衣服,她不认识什么名牌,也看不出衣服的价值,但听出霍艳艳的话不是什么好话,跟儿媳妇比起来,闺女再不好毕竟是自己的,她终归还是要向着的,便回道“不能吧,你姐可舍不得花这个钱,假的吧!”

    “什么牌子值那么多钱?那可不能买,小小孩儿穿那么贵的衣服有什么用”周席文妥妥的直男思维,根本听不出女人对话间的刀光剑影,只是觉得小孩子随便买点衣服有的穿就行,哪有牌子不牌子的说法,至于花那么多钱买一件衣服,那更是奢靡浪费。

    本来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的周铭泽听着三个人的对话,眼神不由得向好好瞥了一眼,面色难看。

    霍艳艳看着周铭泽的脸色眉梢一挑,得意至极,她明白周铭泽此刻对好好的态度便是对周子愿的态度。

    周子愿赶到派出所,各方人员早已等候多时。

    “丛四凤女儿是吧?”负责韩母案子的民警等了两个多小时早就等的心烦了,看见人来了脾气直接挂在了脸上。

    “儿媳妇!”有这么个婆婆周子愿早就颜面扫地在一众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了,发生这种不光彩的事她都恨不得不认识韩母,被误会成她婆婆的女儿她才不愿意呢,赶紧解释了一句。

    办案民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心下说道一家人能好到哪去,于是仍然带着鄙夷的态度说道“拘留证,你看一下”说着把一张盖着红戳的单子拍在周子愿面前的桌子上停顿了几秒,不等周子愿看清又撤了回去,完全就是走个形式“这是被害人,万家超市负责人,简单和你说一下情况昂”民警指了指坐在周子愿旁边椅子上的中年男人,随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形成了只有周子愿一人站立的局面。

    此刻的周子愿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一阵灼烧感让她感觉自己瞬间面红耳赤,人生在世三十几年最丢脸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了。

    “多次在人家超市盗窃,人家老板抓到她不是一回两回了,呐!监控你自己看看!什么年月了?哪儿没监控?拍得一清二楚”民警说着把电脑屏幕向周子愿推了推好让她能清楚的看到韩母的整个作案过程。周子愿简直没眼看,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周子愿哑口无言。

    “人家本来不想追究,毕竟没多少钱,但是人家不追究不代表你的行为就不被法律约束”

    “是是是!您说的对!”周子愿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民警瞪了周子愿一眼继续说道“丛四凤本人表示愿意积极退赔,与被害人和解,念在她认错态度还比较好,社会危害不大,最主要是被害人愿意谅解!处五日拘留,并处罚款两千”

    “好好!谢谢!我一定多加约束,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你这样不像家庭困难的,干这种事”民警给周子愿办着手续不阴不阳的轻飘一句。

    周子愿清晰的听到耳中无话可说,或者说没有脸说。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周子愿没有立刻打车回去,而是沿着街边往回走着,她看到路边有一块小石头便一脚踢飞,这一脚完全是排解刚刚这一肚子的窝囊气,回想起自己刚刚点头哈腰任人讽刺的样子她腌臢的直抓狂。

    兜里的手机再次拼命的震动起来,当然还是韩小磊打来的,他的皇后母亲进了拘留所,他这个儿子可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你怎么不接电话?怎么样了?”

    “拘留!”周子愿说出这两个字时居然有一种罪有应得的快感,韩母平时的作为她早就知道,也试图劝阻过几次,结果人家不但没有收敛,还倒打一耙告到了韩小磊那里,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自己还落一身不是,现在终于碰上了硬茬真是活该!

    “怎么还拘留了?至于吗?”

    “至于吗?人家监控拍的清清楚楚,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而且,韩小磊!我跟你说过多少回管管你妈,她这种行为说好听了贪小便宜,可你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怎么被你一说好像我妈干了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了一样啊”听到周子愿说韩母的不是韩小磊是绝对不允许的,没理也要搅三分。

    “还想干什么呀?这是盗窃呀!大哥”

    “起码,我妈她能想办法往家里弄东西!”听到杨小磊的狡辩周子愿气极反笑,她从来不知道人居然可以这么胡搅蛮缠,这么无耻。她不想再和韩小磊说话,他的三观让她找不到任何能回怼的话语,没有羞耻心的人,你说多难听的话他来说都不疼不痒,何必多费口舌。

    周子愿挂掉电话无力的望向一片漆黑的天空“我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遇到……”她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奇葩的一家子,憋了半天垂头丧气的吐出后半句“这么一家子?”

    等周子愿返回娘家接好好时,韩小磊已经等候多时了,周子愿看着韩小磊没想到他能回来的这么快,直感叹母爱的力量。

    “你不出差回来干嘛?”

    “我妈都进去了,我这不来问问爸妈有什么关系把我妈弄出来啊!”韩小磊急得团团转。

    “哪儿抓的人啊?”虽说韩小磊只是个女婿,但是周席文还是对他和亲家的事十分上心,他的教养让他认为即便是亲家再不好,也要客客气气优待有加。让他像韩母对待周子愿一样对待韩小磊,别说百般刁难,即便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的。

    一方面是出于传统观念认为只要他们真心实意对待女婿,自己女儿在婆家的待遇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可是他没想明白的一点是,自己都不当回事的东西,给了别人,又有几个人能视若珍宝呢?

    “哪儿抓的也晚了!拘留都下了”周子愿坐在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干了,又转向韩小磊说道“而且,你妈也认她干的这些事,愿意给人家退赃退赔和解”

    “和解还不放人”韩小磊不等周子愿说完急吼吼的问。

    “你说放就放?派出所你们家开的?”周子愿十分厌恶的瞪了韩小磊一眼,自己在外面丢了一圈人,回来这点儿破事儿都传到娘家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没给判个盗窃就不错了!”

    “得关几天啊?”孙玉芬也跟着着急起来。

    “七天”

    “七天哪?”孙玉芬对韩母平日行径一概不知,以为不过在超市偷了仨瓜俩枣而已。

    “行了,挺晚的了,都休息吧,我们回去了”周子愿不想多说,折腾了一晚上她身心疲惫只想上床睡觉,便哄散了众人带着孩子回家。

    “他们家这一天真够热闹的,春晚都没他家好看”周铭泽看着周子愿一家三口离开,不由得觉得周子愿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婆家,言语间又不矜有一丝幸灾乐祸。

    “行了你,别在这说风凉话了,赶紧睡觉去”孙玉芬嗔怪的拍了周铭泽一把,笑着撵他回去休息。

    “走啦?”霍艳艳贴着面膜倚在床上玩手机,见周铭泽回卧室立刻撇了手机坐了起来。

    “嗯”

    “怎么回事?”

    “你没听见吗?”

    “听不清楚!你快说!”霍艳艳一把扯下面膜准备洗耳恭听。

    “盗窃,差点儿没给整成刑事案件,好赖人家愿意和解”

    “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霍艳艳听及此鄙夷中透着嫌弃。

    “什么人?底层!人渣!还能是什么人?”周铭泽也觉得跟这种人家攀上亲戚真是晦气。

    “唉!好坏都是你姐自己选的,自己受着去吧!”虽然自己家境并不好,不过好赖家风没什么问题。本来霍艳艳还因为自己家境和学历都与周子愿相差甚远很是自卑,不过现在看来周子愿有这么个婆家,简直是自降身价,这么比起来自己也竟然开始优越起来了。

    “自作自受吧”

    “你说你姐还是她婆婆?”霍艳艳没听明白周铭泽说的是谁,一边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周铭泽问。

    “爱谁谁吧!”周铭泽也没想明白自己说的是谁,若是以前他是断断不会这么说周子愿的,但不知从何时起,以往他听不惯霍艳艳说周子愿的种种不好的话,现在居然也开始赞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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