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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化泪

    浓浓的夜色来袭,宫内愈发寂静。各宫都燃起了烛火,景宸殿内却烛影寥寥。

    姜辛夷静静地躺在诺大的龙床上,床头微弱的烛光洒在她的颈侧,若不细瞧,还叫人以为是睡着了。

    不过,她哪能睡得着啊!姜辛夷的一根手指在寝被边缘划来划去,面上不显,心里正复盘话本子里学来的“招式”。

    “也不知何时了,陛下怎还未来就寝,今晚可务必要成事呐!”她自言自语道。

    话音刚落,殿内便传来脚步声。她松开明黄色被角,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快速地挽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才缩回被中。

    只那被角,上好的料子被攥得皱皱巴巴的。

    姜辛夷的呼吸跟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起伏。

    烛火愈发暗了些,只瞧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坐在床边。

    她稳了稳心神,一双纤细的胳膊宛如藤蔓试图攀上那人的胸膛。

    然话本子终究是话本子,还未触到衣角,便被一双大手擒住。

    姜辛夷颤声道:“陛下……”

    “嬷嬷没教你规矩吗?”周子煜嗓音低沉,身上的冷意顺着声音四散开来。

    姜辛夷忙跪卧在床榻上:“是嫔妾失仪了。”

    “去把蜡烛多点上几根。”周子煜边说边褪去外袍。

    烛火映照下,姜辛夷这才看清殿内的布局。景宸殿的物什,无一不独具匠心。她飞速扫了一眼,就垂头站在床榻旁。

    “朕公事繁忙,过了子时,便不用你们在旁伺候,下不为例。”

    姜辛夷福了福身,玉足微微挪动了些许,她竟一时不知是走还是留了。

    “朕乏了——”

    不等陛下说完,姜辛夷忙道:“陛下疲累了一天,正巧嫔妾通些医术,不妨为陛下放松放松筋骨。”

    虽已是四月末的时节,空气中仍带着些凉意。此话一出,姜辛夷的耳根子顿时红了起来。

    她不想就这样离开景宸殿。

    瞧着陛下没有拒绝的意思,姜辛夷莲步轻移至陛下身后,双拳轻轻锤打着男人的背部。

    若是按医者的按摩步骤来,倒也费不了多大的力气。可若按那话本子的要求,从位置到力度再到角度……

    没过一会她身上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因着温度的升高,她早前让汀兰抹在身上的香膏也渐渐挥发了起来。

    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眼看时机将要成熟,姜辛夷便一个不小心趴在了陛下的背上。

    周子煜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到了他的怀中:“朕尚食局的宫女这便累了?”

    姜辛夷闻言一惊,这才敢抬起头直视圣容。陛下的桃花眼并不多情,还透着冷。

    可还是令她一时迷了神。

    两人的距离极近,她盯着那鼻尖的小痣良久才回过神来。

    “陛下赎罪,嫔妾当日被桃林的景色迷了眼,这才……这才……”

    姜辛夷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哪还顾得上话本子里所学的姿势。

    “无妨,你——也算是朕的救命恩人了。”周子煜摩挲了下指尖,沉声道,“姜文贪了不少的药材钱,你既通医术,可有医心否?”

    姜辛夷的头埋得更低了,果然,姜家私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陛下竟通通知晓!

    难道今日就这么完了吗?真是成也姜府败也姜府啊。

    青玉石渗出丝丝凉气,从她的额头蔓延至全身,勉强压住她的慌乱。

    “陛下,父亲是臣子,若真昧了那金银,也当按律法处置。”

    “嫔妾,嫔妾……”

    “嫔妾耳濡目染多看了几本医书罢了,哪担得起医心二字,更何况臣女如今……是陛下的嫔妾。”

    虽看不见姜辛夷的表情,但含羞带怯的语气令周子煜眉峰微调:这番话不失贵女的气度又夹杂着小女儿的娇意,倒是朕的错了。

    “朕乏了,让李安送你回去。”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来雨,姜辛夷未撑伞,就这样迈入细密的雨幕中,她的后侧方缀着一个掌灯的小太监,摇曳的烛火似灭非灭。

    原以为头一个侍寝能给陛下留给好印象,却不想事没办成,还因着姜家惹出一身腥。不过,陛下至今未处置姜文,可是有何阻拦?莫不是因着那丁点儿救命之恩?

    姜辛夷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暗道:蚀心草之毒也算不上什么,天子平衡朝野之术岂是我能揣测的?

    ——

    翌日清晨。

    姜辛夷一早便被几个婢女唤醒,昨夜她思来想去,鸡鸣时分才将将睡去,眼下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

    “小主,您快醒醒神,一会儿还得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安。”

    因着当今陛下还未封后,新人入宫后的头一天,自是要去拜见太后的。

    姜辛夷一听,脑子这才活泛起来。昨日她未成功侍寝,想必已经传至各宫,脸都丢尽了,还用担心树大招风吗?

    汀芷的手艺自是不用说的,她看向镜中之人,舍弃了以往的淡妆,没了那股子温顺怯懦,整个人光彩明丽。

    思及此,她又长叹一声,撇开姜家的事情不谈,昨日未成事,难道是陛下不喜《娇弱美人诱君心》这一套?

    一路上,姜辛夷静琢磨此事了。她来的不算早,到寿康宫时,殿内除了零星几个空位置,竟都坐满了人。

    陛下还是五皇子的时候,府里有两位侧妃,一位是如今的淑妃曲氏曲明燕,一位是良妃崔氏崔绫钰,还有一位良媛黎氏,现在的黎嫔黎瑞。

    大选入宫的八位秀女中,除她之外,太后的侄女谢婉容被封了柔贵人,礼部侍郎嫡女赵丹儿被封丹贵人,其庶姐赵怜儿乃是位分最低的御女。

    和她同等级的是吴美人吴青云,此外还有三位宝林,分别是朱宝林、谢宝林、钱宝林。

    姜辛夷一边回想着亦竹给她的信息,一边随寿康宫嬷嬷指引落座。

    她身旁的二人正是柔贵人和吴美人。两人估摸着都是柔和的性子,纷纷向她点了点头。

    内殿传来声响,众人收敛了声音,连忙起身行大礼。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太后猛地拍了下身下的宝座,怒道,“良妃越来越放肆了,眼里可还有哀家这个太后!”

    姜辛夷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左边第一个位子,听闻这位良妃娘娘犹如那九天神女般貌美,偏偏性子清冷,常独来独往,却颇得圣上恩宠,与家世显赫的淑妃不相上下。

    “启禀太后娘娘,良妃娘娘做个夜里突发心疾,一早便请了太医,今日怕是不能前来请安了。”

    昭和宫的人到来的巧。

    “拖下去,赏三十大板。”太后身边的嬷嬷疾言厉色道。

    小宫女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太后生了敲打的念头,也没避着众人,院外传来宫女的求饶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又一声比一声微弱。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时间没人出声。

    姜辛夷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她们辛氏一族与那宫女有何两样,都是为皇家办事罢了。

    脖子上的玩意说没就没。

    如今她也是局内人了,只是不知是执棋之人还是那方棋子……

    她抿了口热茶,试图压下心中的悲凉情绪,却忽地发现有一道视线正盯着她所在的方向。

    她颦了颦眉,微微侧身靠近汀兰,试图用盲区观察。

    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太后娘娘,臣妾瞧着良妃妹妹愈发不懂规矩了,连昨夜侍寝的姜美人都不曾怠懒,她倒是一日头痛一日心疾的,让陛下烦心。”

    “淑妃说得在理,吩咐下去,把良妃的绿头牌撤了,什么时候好全了再议。”太后严肃的面容难得流露出几分笑意。

    打量的目光消失,姜辛夷只得顺着声音望去,淑妃虽五官明媚,但举止分外规矩,倒不像是平南大将军府上出来的。

    “哀家瞧着淑妃这些年是愈发得体,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先帝面前吵着要骑马的小妮子了。”

    淑妃面上飞来一抹红霞,捂着帕子轻笑道:“太后娘娘怪会取笑臣妾。”

    “中宫无主,宫务上还要淑妃多多费心了。”

    姜辛夷看着两位你来我往,心下虽生出些许困惑,但也来不及思量。淑妃这话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了。

    四周打量她的目光不断,饮茶的动作顿了顿,现在可不是和众人对上的时机。

    她佯装羞怯,双眸含着委屈,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然寿康宫哪有她插嘴的机会。

    “陛下身子弱,许久不入后宫,在座的多向姜美人学习,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头等大事,不要仗着皇家的恩宠肆意妄为。”

    太后一连串规矩敲打之后便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婉容,你留下,哀家有话要说。”

    眼瞅着大家伙就要离开,姜辛夷有些急了。

    原以为昨夜的消息早已传遍阖宫上下,她还能少出些风头,但看这情形,大家对昨夜是一无所知。

    一过子时陛下那边便不需人侍寝,昨夜陛下分明是不知晓她还在殿内,那合该有宫人送她回玉照阁,可偏偏……

    她尚未承宠,便有人提前害她!

    因着昨日姜家的风波,她一时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此时一琢磨倒令她心下胆寒。

    这头个侍寝的锅是背还是不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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