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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

    “姜美人,可还有什么事吗?”太后身旁的嬷嬷秋华姑姑问道。

    姜辛夷一抬眼,殿内仅剩她和柔贵人了。太后正低头喝着宫女端来的燕窝,虽没看她,她却免不了的有些紧张。

    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为何会对区区一名太医的九火运针术这般熟悉?

    她入宫不就是为了夺权平反吗,这锅她要背!不仅要背,还要被背个大的。

    姜辛夷心中愈发清明,她朝上首摇了摇头,起身行了礼便退下了。

    甫一出宫门,便被人拦住了。

    “姜美人,请您留步,我们娘娘有话要说。”

    “小主,这是淑妃宫里的掌事婢女落月。”汀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姜辛夷眉眼低垂,规矩地行了个礼。

    “本宫掌管理六宫之权,一言一行均按章程行事。”淑妃坐在华贵的轿撵上,威风凛凛道,“后妃侍寝也是有规矩的,景宸殿过了子时便不需要人侍候了,若让本宫发现谁敢狐魅君心,损了陛下的龙体康健,日后就搬去冷宫住罢。”

    淑妃不着痕迹地剜了一眼姜辛夷,冷笑一声:“本宫念在姜美人初初入宫,不懂规矩,便罚写宫规二十遍。”

    姜辛夷耳边传来嫔妃们的私语,手上的绢帕被她攥得更紧了。她身形一晃,要不是贴身宫女搀了一把,怕是要倒在地上了。

    众人见状,纷纷散开。只觉这姜美人,心性不坚,就算被高位嫔妃罚了,下了面子,可好歹也是头一个侍寝的,怎料这般怯懦,想必成不了大气候。

    “姜妹妹,快起来吧,淑妃娘娘也是按规矩办事,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黎嫔虚虚托着姜辛夷的胳膊,含笑道。

    姜辛夷缓缓直起脊背,凤眼含泪,眼尾泛起一圈红晕,撇了一眼淑妃离去的背影,梨花带雨道:“多谢黎嫔娘娘提点,嫔妾心里有数,只不过女儿家的面子......”

    “唉,淑妃娘娘位高权重,一时间没考虑到妹妹的感受,但她自小和我一同在草原长大,性情直率,没有旁的心思的,妹妹你......”黎嫔边说边搀着姜辛夷沿着宫道向前走去。

    姜辛夷越听越不对劲,黎嫔可是淑妃麾下的头号人物,怎这话里话外净给淑妃上眼药。她初来乍到,对宫里的关系一知半解,全靠亦竹从旁分析,现在看来别有一番暗流涌动啊。

    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却不料脚下似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连带着左右的人都掀翻在地。顾不上后背传来的痛感,她低声痛呼着,一只手却忙往地上摸着些什么。

    尽管路上有石子,不小心摔倒也是情理之中,但怪不得她小人之心,现如今她在明,敌在暗,若真是什么小石头倒还好,可若是旁人背地里使坏呢。

    她不动声色地将捏住手中的小珠子,顺着汀兰的力道起身。

    “娘娘,不好了,这可是淑妃娘娘用来沏茶的桃花瓣!”

    众人顺着声音看向地上,慌乱之中也说不清是谁左踩了一脚,右踩了一脚,将那凌乱的花瓣碾落,用来泡茶是不可能的了。

    姜辛夷一听,面色煞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颤巍巍道:“黎嫔娘娘,嫔妾方才就这般走着走着,好像有人拌了我一脚,我......嫔妾一时没站稳......”

    她的左侧是黎嫔,右侧是汀兰,一个是她的贴身婢女,哪能给主子下绊子,这话就差点名道姓是黎嫔故意为之的了。姜辛夷好似也想到了这点,立刻噤声,又怯懦懦地抬头瞥了一眼黎嫔,佯装怒音道:“汀兰,可是你脚下不稳,绊住了我?”

    那怯生生的语气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黎嫔好似没察觉到姜辛夷话中的深意,神色焦急地走上前去,然伸出去搀扶姜辛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缩了回去。

    她长叹一声道:“姜妹妹,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我代淑妃娘娘去中省殿办事,她便托我将这篮子花瓣顺路送去尚食局加工,这可是娘娘亲自采摘的花瓣,只为了送去给陛下品茗。”

    “眼下该如何是好啊。”黎嫔眉头紧皱,似是在责怪自己犯了这等小事,丝毫没有怪罪姜辛夷的意味。身旁的宫女太监们看了,对姜辛夷颇有些微词,他们倒也不敢说什么做什么,悄悄挪了挪步子远离了姜辛夷主仆二人。

    姜辛夷瞧着黎嫔的脸色不似作假,她心底冷哼一声,方才捡起那珠子时,在手中细细摩挲了番,珠子倒是光滑,但里面串珠的线长长一条,看上去像是璎珞长项链上的东西。

    难道当真是断了的珠子被她不小心踩到了吗?又或者黎嫔此人这般愚蠢,故意用如此一个不起眼的珠子,趁她走路时拖到地上,害她摔倒的吗?

    “娘娘,中省殿那边还在等您呢。”

    “可这桃花瓣如何,淑妃娘娘她......”

    “姜妹妹可是在御花园西侧的玉照阁?”黎嫔看了看贴身宫女又瞧了瞧姜辛夷,面色为难道,“妹妹,姐姐我真是分身乏术了,妹妹那处离桃林不远,不知可否托妹妹带人去桃林采摘些新鲜的花瓣,再送去给尚食局,可别误了淑妃娘娘那边。”

    姜辛夷咬了咬下唇,神色惶恐:“娘娘严重了,今日之事也有我的责任,只是我身边人手不多,怕误了淑妃娘娘的好事,还得劳姐姐将那两个小公公调来一同采摘。”

    ——

    姜辛夷带着黎嫔的人匆匆赶去桃林,许是昨晚下雨的缘故,花瓣被打落了不少,远没有殿选那日的生机绚丽,添了些春末的凋零气息。

    视线越过一片一片的桃枝,她看不太真切,估摸着是哪位闲情逸致的嫔妃在此处小坐罢了。

    姜辛夷却不这么想,她可不信所谓的机缘巧合。黎嫔的种种行为虽没什么差错,但分外突兀,她与黎嫔至今也不过一面之交,这样想来,那庭中人必是淑妃无疑了。

    她跟着亭中过来的宫女走上前去,果然如此!

    “姜美人可是来赏景的?落花零落成泥可不是什么好景色。”淑妃面前摆着一套做工精巧的茶具,她手下动作不停,自问自答道。

    姜辛夷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失神。这等煮茶的功夫没有个十年八年的练习是不可能的,想必这平南大将军府对淑妃的培养是下了大功夫的。

    汀兰不着痕迹地戳了戳姜辛夷,她立即跪拜在地,哽咽道:“淑妃娘娘恕罪,黎嫔娘娘方才与嫔妾同行,然淑妃娘娘的桃花瓣不慎被打翻,黎嫔娘娘有要事在身,嘱咐嫔妾来桃花林重新采摘一些桃花给娘娘。”

    “你是说你打翻了本宫的东西?”

    “不,不是嫔妾。”

    “那你的意思是黎嫔!”

    淑妃的怒火一声比一声高涨,姜辛夷低垂着头并不言语,纤弱的脖颈似乎轻轻一折便能如同那枝头的落花随风散去。

    “区区一篮子花瓣,我们公平正义的淑妃娘娘还要计较吗?”

    女子声线婉转却夹杂着丝丝冷意。

    “良妃不在宫里好好养病,来此处作甚。”淑妃并未被这一两句话激到,她深色沉稳,不紧不慢的品着刚沏好的茶。

    眼前两位神仙打架,哪顾得上她这等小喽啰。姜辛夷皱着鼻子嗅了嗅四溢的茶香,神态有些娇憨。

    良妃坐在淑妃身侧,她身上带着一股子冷香,许是有些浓重反倒令人有些退避。

    姜辛夷本以为这二位就算没有一番大的争锋,怎么着也得来上一局小吵,怎料竟是这般......这般平和的气氛。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悄悄观察着亭内亭外的动静。

    忽地,她瞧见后面桃林深处,闪过一抹玄色衣角,有了殿选那日的教训,她倒不觉得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敢放肆到在御花园逗留了。

    许是陛下无疑了。

    “姜美人怎地还在地上跪着,我们娘娘是个菩萨心肠,可别让人误会了去。”落月给二位主子添上新茶,路过姜辛夷时,格外嫌弃道。

    “落月!”淑妃佯装不悦道,“罢了,一篮子花瓣也算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本宫瞧着姜美人带了不少人,稍后同他们一起采够了花瓣送去尚食局即可。”

    “娘娘,那可是您亲手为陛下摘的桃花呀!”落月低声道。

    姜辛夷心里门清,她想要在后宫有立足之地,靠的是陛下的恩宠,跟这群人斗的死去活来有什么用,但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能叫人白白使唤了。

    她唯唯诺诺地低声应道,起身时却脚下一动,猝不及防地朝那宫女落月倒去。

    亭内响起一道道惊呼。

    “嫔妾失仪,幸好有落月姑娘相助,这才没倒在地上,要是蹭破了皮,害的陛下不悦......”姜辛夷除了一身医术,自觉没什么特别拿的出手的事,也就“装模作样”这块练得炉火纯青。

    果然她这话一出,淑妃良妃二人齐齐变了颜色。

    “娘娘,分明是她故意撞了过来,我的头——”落月额侧着地,肿起了一个大包,还不等她说完,便被良妃打断了。

    “淑妃娘娘身边竟也有如此不懂规矩的奴才,竟敢自称我了。”良妃凉凉地插嘴道。

    淑妃面色不愉,她平生最喜欢也最讨厌“规矩”二字。

    “落月目无尊卑,掌嘴二十。”淑妃甩开衣袖,站起身匆匆走了。

    良妃端着清冷仙子的模样,轻笑道:“落月,你受完罚便留在此看着姜美人罢,你主子那还等着桃花瓣呢。”

    看着良妃离去,姜辛夷懒得看那落月,径直起身指挥着黎嫔的婢女摘起了桃花。

    “姜美人,我们娘娘说的是您和那些奴才们一同采摘!”落月捂着额头,气势汹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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