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枝看着被扔在桌上折成方块的纸巾……呃，纸条，边展开边猜测这位前桌会回什么话，结果她不负她乖巧的长相。

    “同学，我们下课聊吧，先听课。”

    季予枝沉默。

    默默地把纸巾原路折成方块随手扔进抽屉。

    唔，再想和这个漂漂亮亮的前桌搭话，也不能打扰她学习啊。

    于是季予枝又沉默地抬头准备在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认真听一场数学课，然后看见某楼姓名以柔的前桌在数学书下压着半边英语试卷，还有小半张试卷在桌边垂下。

    季予枝：“……”

    这边楼以柔转了下笔，又填下一个空，窗外还在下雨，她坐教室的最后一组靠窗，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无数雨滴像珍珠一样挂在窗上，听着雨声，心情颇好，就像刚才告别司机踩着浅浅的水洼听雨敲伞面时一样。

    然后楼以柔就接收到了季予枝的第二张纸条。

    “你是摸着你桌上的英语卷子说话的吗？！”

    楼以柔默默把英语试卷又压了一截在数学书下，捏着展开的纸巾，唔，这很明显吗？

    估计是见楼以柔不回，接着是又一张纸条，还换了个话题：“加个联系方式可以吗？”下面是一串字符。

    楼以柔不知道为什么，但想到刚才随便扫一眼，就对上了后桌明亮的眼睛，还是拿出手机登录了某绿色软件。

    Jyz.

    很简单的昵称。

    后面的季予枝也有同感，R.这名字简单得透露出高冷气息，就像第一眼看到楼以柔时一样，明明是很乖巧温顺的长相，却无端带着百分之三百的冷淡。

    季予枝的直觉一向准的可怕，凭她明明英语很不好但考试仍能蒙对绝大多数题目来证明，她确信那是冷淡而不是什么初来乍到的害羞和不好意思。

    但季予枝又忍不住想靠近她，和她聊天，很奇怪，不过季予枝将此归为美女对颜控的吸引力。

    当然加楼以柔还有其他原因，季予枝目光落在群名称为“某群聊”的某群聊上，因为关了铃声，所以群聊最右边的圆圈内数字在无声的增加，不用点进去她都知道里面吵成什么样子。

    加上楼以柔，季予枝把她也拉进群里。

    ——三好学生岑灺灺：“终于在过了不知多少天后，我们清荣二班学子能够齐聚一堂……@语文激推不会编了，接话。”

    ——语文激推：“不会，下一个@重生之我是班长大人。”

    ——重生之我是班长大人：“滚，词都被抢没了@所有人总之，团团圆圆。”

    ——乐爷年排前一百：“合群欢乐@文静优雅小女孩”

    ——文静优雅小女孩：“高朋满座@Jyz.”

    ——Jyz.：“济济一堂@R.”

    “……”楼以柔肉眼可见的沉默。

    讲台上周测正捏着粉笔写字，不紧不缓写完一串公式才回头：“哪个同学手机调个静音，别打断思路。”不等回应又画了一个大大的平面直角坐标系。

    楼以柔无言关了铃声，又开了个消息扰打扰，虽然以群里发一句@一人的情况来看开了也没用。

    季予枝的消息又蹦了出来。

    ——Jyz.：“快进群里回我，不然队形断了。”

    ——R.:“……”

    季予枝刚看到楼以柔回的那串省略号，群里也崩出消息。

    ——R.“不太会，下一个。”

    ——AAA空气批发部：“词尽，下一个@霸道学委爱数学”

    季予枝唇角勾起一抹笑，任手机如何震动也不管群消息，切了界面去找单机小游戏玩。

    楼以柔把手机放回抽屉又拿出来，忍不住又点开了某人的聊天框。

    季予枝还没挑好游戏，又接收到某位冷淡前桌的主动咨询。

    ——R.：“他们都这样么，名字”和社交活泼症。

    ——Jyz.：“放心，偶尔，一会儿就安静了。”

    ——Jyz.：“这群里通常是安静一阵吵一阵的，班里的同学都在，没老师”

    ——Jyz.：“有老师那个群叫‘相亲相爱一班人’各科老师都在，我也拉了你的”

    楼以柔抬眼，把手机放回抽屉，转了圈笔。

    雨水与风合谋逗得窗外枝丫乐得摇摇晃晃，发出“沙沙”的声响，满枝碧叶抖落的水滴反射着光跳到地面上。

    她突然觉得在这个班挺好的，远远胜过高一时那些无端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