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

    开学回校第一天，我便被人堵在了路口。

    比我高些的女孩拦在我前面，表情复杂地盯着我：“你是祝南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和我聊聊。”

    女孩看我的眼神带着打量和戒备，语气直接，我平静地与她对视上，确认这张脸我并无印象，拒绝她：“不用了。我不认识你。”

    说完，我便打算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别走！”女孩急了，一把拽住我。

    我停下，视线短暂地略过她握住我的手，后上移回她的脸上，又一次提醒：“我不认识你。”

    见她还是不肯松手，我拿出手机准备拨送号码，但没能按到拨号键，女孩另一只手捂住了手机屏幕，她看起来立刻就想说出什么，可碰巧身边有人路过，女孩欲言又止，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以此警告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路人一走远，她便马上凑头过来，像对暗号一样对我说出两个字：

    “陆昱。”

    我没想过陆昱的名字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但显然，女孩的这个暗号对成功了。我安静下来，任她拉着我走向离家相反的方向。

    “你知道陆昱是什么死的，是吗？”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才停下，女孩便问我。

    我盯着她，问道：“你是谁？”

    “我叫李舒，是陆昱的表妹。”

    李舒说：“陆昱自杀那天，我看见你了。”

    风吹得树枝摇晃，树荫垂下的斑驳陆离的光影在我和李舒的脸上轻晃，一片阴影从李舒的耳朵游至眼角，我的眼神跟着移去，平静地问：“是，我看着他掉下来的。所以呢？”

    “自杀是叔叔他们说的，我不信。祝南，我想知道那天的真相，你应该知道吧……陆昱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目光微垂，语气轻下来：“他们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还有什么真相？”

    李舒肯定道：“我和陆昱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他不会寻死的，一定，一定有别的东西影响了他。”

    “你这么了解他，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被影响？难道他是被人操纵跳下楼的吗？他出事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如果不是自杀，那他是怎么跳下楼的？”

    “这……”李舒梗住，又说：“如果真是自杀，那他为什么要叫你过来，他这么喜欢你，绝不可能想让你看到他那副样子。”

    从高楼摔下，后脑勺砸了一个大洞，骨头都碎了，一身血肉模糊，李舒远远看见那抹血色都噩梦了很久，每每想起都心闷不止。

    李舒根本不敢想，当时正面对上这一幕的祝南会是怎样的心情。

    “喜欢我……”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笑得眼角都起了湿意，“为什么不是报复我呢？他不是喜欢我，他是恨我。”

    他就是要做我的噩梦，他就是要纠缠在我身边要我夜夜不得安睡。

    我的生日变成他的忌日，此后年年，我都会在生日的时候想起他落在地上的血。

    他就是……不让我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