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留在我身边的第三个月，我身边又多了个纠缠着我不放的人。

    那日不欢而散后，李舒便缠上了我。

    陆昱讨厌，陆昱身边的人也很讨厌。

    而那日李舒说的话也不都是胡说八道，她带给我一件东西。

    她找我几次，到后面，我已有些疲惫：“你为什么就这么确定我和他的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时常想不通自己在想什么，想不通陆昱在想什么，见过李舒后，我发现这世上有毛病的人真的很多。

    陆昱是讨厌鬼，讨厌鬼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偷。

    “阿南在想什么？”带着寒气的身体靠近我，在我身边越久，陆昱的行为也越来越过分。最开始是轻轻慢慢的碎吻，后来是停不下来的吐息交缠，再到现在的粘腻舔舐。

    我有时觉得，他是想吃了我。

    他舔我的嘴角，像条狗一样，我试图忍了，还是接受不了，推开他，有些嫌弃地抹抹嘴角。

    陆昱在边上盯着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阿南嫌弃我。”

    才安静了片刻，陆昱又凑过来。

    “阿南……阿南……”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我侧身看了他一会儿，终是被他烦住，倾身过去吻住他嘴角。

    短暂相触，我看见他眨了下眼，停了一下，又缓缓与他拉开距离，低声道：“安静些。”

    我只是想这样试试，本以为他不会听，却没想到他真安静下来。

    房间里只剩一盏不够明亮的床头灯，昏暗的光线照在陆昱侧脸上，光阴微晃，我忽地想起与李舒见面的那天。

    心中触动，我突然很想同他说些什么：“陆昱——”

    “我爱你。”

    话没能说完，他又一次打断我。

    我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再说，便又被他堵住。

    他盯着我，明明已经死去这么久，他身上毫无生气，偏这双眼还是如此明亮动人，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令我难以阻止他。

    像怕我没听见一般，陆昱又开口说了一遍：

    “我爱你。”

    陆昱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十年过去，我仍对他不满。

    讨厌你的笑，讨厌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讨厌他们都这么喜欢你，讨厌他们靠近你。

    讨厌你毁掉了我的娃娃，硬生生把我拽出来，又甩手把我丢下。

    讨厌你就那样死去，留给我一具冰冷的尸体。

    怨恨那么多，可到了紧要关头，先露出来的竟然是眼泪。

    视线模糊，我望着他，自己都已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讨厌你。”

    房里静了许久，一身冰冷的陆昱接下了这句话，也接住了满脸眼泪的我。

    他拥抱着我，紧得要将我们融为一体。

    他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