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柳郃陪着小满做完了风筝,小满的奶奶也回来了。小满高高兴兴扑上去,给奶奶展示自己的风筝。老妇人夸完小女孩就要给柳郃做饭吃,柳郃连连摆手拒绝。

    “真不用,我们都不饿。”柳郃一边说一边看刘泽,刘泽连连点头附和。

    “这不行。”老妇人铁了心要留他们吃一顿,“您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没什么好回报的,至少吃一顿饭。”

    柳郃一边推拒一边往门口退:“我们不饿,而且我们一会有事,现在必须要回去了,对吧刘泽?”

    “啊?”刘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对,一会有访客,时间马上要到了,确实不能再留了。”

    老妇人半信半疑:“那,我烙两个饼给你们带着,很快的。”

    说完还指挥小满:“小满,去门口守着,可别让两位恩人离开了,奶奶去烙饼了。”

    柳郃和刘泽两人拼尽全力,迈出大门站在街上,一人怀里揣着两张大饼。

    “放心吧老爷,我把钱放在颜料下面了。”刘泽接过柳郃的饼。

    柳郃沉稳点点头:“干的好!”

    回到府里柳郃写了张纸条交给暗三让他传给江尧。暗三乘着夜色一路摸进皇宫,将事情的进展告诉江尧,顺便递上一个包袱。

    “这是什么?”江尧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张大饼!

    “他是在暗示我,前面说的一切都是给我画的大饼吗?”江尧发挥他那贫瘠的联想能力,也没想到还能有什么深意。

    暗三不懂什么叫画饼,只是适时递上一张纸条,江尧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写着:感谢百姓的馈赠(双手合十)

    “啊?”

    柳郃说有客人登门拜访不是假话,他确实有约不过不在今天,而是第二天早上。

    韩勉站在柳府门前理了理衣服才上前敲门,大门应声而开,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刘泽将韩勉带到柳郃面前退了出去。

    柳郃在三天前收到韩勉的拜帖,虽然思索片刻应下了这次拜访,但他不清楚韩勉来找他干什么。李道全的案子已经结案,新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已经上任,他还特意调取了新任掌院的面板不说多出众,但绝对不会像上一任那样行事。

    韩勉见到柳郃深深一拜:“多谢柳相。”

    柳郃明了:“李道全的事,是你自己努力,不必谢我。”

    韩勉摇头:“不只是为这件事,更多的是谢柳相的庇护。”

    他在李道全的案子结束后就收到调令,任他为宣州知州,即刻上任。他在吏部有朋友,加上柳郃办这事也没藏着,是以韩勉很轻松就知道了这道调令是柳郃手笔。

    柳郃倒是没想到韩勉会看出他的心思,有带头举报的事情在前面,韩勉不管是在翰林院里面,还是去其他机构多少会受到影响。柳郃想的是倒不如直接外调,只要在地方上做出些成绩,他就能再把他调回来,而且柳郃也希望这种有才识抱负的年轻人,能多去民间走走转转。

    “别人从京城调到地方都是不乐意的,你倒好还来谢我。”

    “翰林院虽好,但我终究还是想为百姓做些什么,这也是我为官的初衷。下到地方,才能体察民情。”韩勉漆黑的眼里闪着光,“既然暂时不能安天下,那就去安一方。”

    柳郃仔细分辨着他的神情,确认里面没有一丝埋怨和不满,是热忱的带有期望后松了一口气:“那我就等着看你在地方上的功绩了。”

    韩勉带着年轻人自有的傲气向柳郃保证:“定不让柳相失望。”

    “何时出发?”

    “用过午膳就走。”

    柳郃就像所有家里来了客人的主人家一样,看似热情实则客气地邀请:“那就在这吃过午膳再在走吧。”

    韩勉也是一个识礼数的客人找了个借口推拒:“不了,家里还有些事情要收尾,先告辞了。”

    他与柳相,并没有相熟到可以一起共进午餐的程度。

    柳郃客气把他送到了门口:“路途遥远,一路顺风。”

    韩勉拱手离去。

    下午随着韩勉离京一起传来的是击鼓案结案。安王办事情雷厉风行,不过一天就查的清清楚楚,该下狱的下狱,该罚钱的罚钱。不给对方一点操作的空间直接进宫将案情上报,不过一刻钟就拿着旨意出宫了。

    速度快的让朝中大小官员心惊,不仅是因为安王毫不留情,涉案者全部法办,更是因为旨意的下达速度太快了,就好像不假思索信任十足一样。

    如果去请旨意的是柳郃,大家就见怪不怪了。但偏偏是安王,这位与皇帝直接隐隐对立的亲王。众人原以为这是故意挑了个不好办的差事给安王,再有意卡一下,拿个错处好借口惩戒安王,但如今看来莫不是他们想错了?

    而接着传来的消息让众人更惊讶,荣王被下令禁足于府邸,闭门思过不得外出。据说是安王调查出了荣王参与商税司勒索案的证据,上呈给皇帝,皇帝大怒直接让荣王禁足并罚奉一年。

    柳郃听完都是懵的,怎么就一下子都解决了?他是怎么查的?事情结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宫里见一见江尧,对方就已经在晚上翻了他家院墙来找他。

    自从他们能白天随时见面后,江尧夜里偷摸来找他的次数就变少了,毕竟大家都是要睡觉的。

    江尧悄无声息出现在书房里,柳郃只感到烛光一晃,头都没抬直接开口:“荣王怎么回事?”

    江尧凑过去看他在写什么:“说是抓到了荣王的管家,审讯出来的。”

    桌面一片阴影覆盖上来,把本就不太亮的烛光遮了个严严实实。柳郃“啧”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尧就马上让开。

    柳郃把笔搁在架子上,微眯着眼将信将疑:“管家和荣王是利益共同体,连一天都没撑到就招了?”

    江尧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倒,浑身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里:“至少他是这么说的,何必在意太多,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烛光映入他眼底,带着眼神也明明灭灭晦暗不清:“就算用了什么方法出了事,也与我们无关,不是吗?”

    正如安王所说,他对安王目前还处在一个猜疑的阶段,他的精力有限只能护住柳郃和自己,至于其他人做事不严谨,可能导致后面出问题,那又关他什么事。

    第一次出现这个想法时,是柳郃来和他说要弄鸣声鼓,他其实不太愿意。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不好办,很容易成为利剑伤到柳郃。

    至于百姓,他们已经这样过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柳郃执意要架鼓,他只能去帮忙,然后在商量时,把这个摊子甩给安王。柳郃选择安王是因为合适,而他只是单纯的像把柳郃摘出来,名声给柳郃,后续的麻烦事给旁人。

    他的睫毛影子被烛光拉的很长,遮住了眼底的自嘲,猜疑、冷漠、自私,自己真是适合站在这个位置。

    柳郃没有思考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荣王被关禁闭也挺不错的。总体来说这件事是好的,百姓不用在担心做点小生意被频繁勒索,税务司内部也清查了一些不合格的官员,本来以为很难弄的荣王也被禁足了,安王的能力和决心也展现出来了,可谓是一箭多雕。

    思及此他也不过多纠结,在江尧的邀请下高高兴兴打起了麻将。

    然后两人脸上贴满了纸条,暗三和暗二无辜把牌一推:“糊了。”

    很好,柳郃默想,至少一个星期他不想再看见麻将了。

    江尧也把牌一推,脸上的纸条随着他说话一晃一晃:“不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

    暗二和暗三老实站起来收拾桌子,然后把披风递给江尧,江尧低着头系带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突然低声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记忆中不一样了,你……”

    本来江尧声音就小,柳郃全神贯注才能听清,结果说了一半还没声了,戛然而止。这谁能忍,柳郃直接抨击这种行为:“不是,你干什么呢?说话说一半,还给我点想象空间?”

    江尧系好带子望着柳郃,眼里是一片释然:“没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柳郃皱眉蹙眼:“什么叫没事?”

    江尧刚想说话就被柳郃打断。

    “我不知道你后半句想要说什么,但是关于前半句我可以回答你。人的记忆是会美化的,事情也好人也好,而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日后即使发生了什么我不理解的事情,我也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只要你最后不变得毫无底线不择手段,那你就一直是我认识的江尧。”

    柳郃缓了语气:“江尧,对我有些信心吧,也对自己有些信心吧!”

    江尧一怔随即笑出声,是他太小心翼翼了。他转身披风一甩,下摆划出一个弧度:“这回真没事了,走了!”

    晚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柳郃差点没起来床,偏偏今天还要上早朝。柳郃站在最前排,感觉随时都能闭眼睡过去,正在用尽全部意志力把上下眼皮艰难分开时就听见耳边一道炸雷。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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