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

    钟密总是靠着陆盛洪,他身上可没烟味,陆暮端了两杯水过来只递到陆盛洪面前,“您出去吗,还是想做什么”

    陆暮这是不想让他多管,陆盛洪还在看着凑在一起的闻满和穆说,闻满从小就有主意,他现在的身体也管不了了,“不出去吹风了,拿出来我的棋,小满过来陪我下”

    闻满冲他拜手求饶,她今天带穆说就是为了现在:“爷爷我不喜欢输的感觉,我今天给您带了一个会的”

    穆说被闻满牵着在陆盛洪对面坐下,钟密站陆盛洪旁边看,时不时抬眼看他俩的表情,刚才陆暮端的另一杯水现在被陆盛洪端到了穆说面前,穆说说了谢谢再没开口。

    观棋不语在陆暮这里走不通,盯着时间不管两个人下到哪一步了就过来让人出去晾晾,留下三个想当君子的人愣在原地,闻满不喜欢他这副死板的样子,“他可真行”

    钟密看过刚才下棋的穆说对人稍稍改观,坐在客厅各玩各的手机没什么意思,带着两个人去找陆盛洪,“暮哥,刚才小满说你厉害”

    谁不知道闻满见人就夸,陆暮扶着陆盛洪等了几步他们三个,和人并排之后腾出手拍钟密的背,“用你说”

    陆盛洪向穆说招了招手让人去扶他另一边,穆说先看闻满,又和闻满一起看陆暮的表情,“都看他做什么”

    穆说走在陆盛洪另一边,被他问名字是哪两个字,问她什么时候开始下棋的,问她课业紧不紧张,问到家是哪里的被陆暮刚才用了点劲搀着他的胳膊轻拽了一下,陆盛洪不再问了。

    周一下午穆说没课,凭记忆打车到了陆盛洪住的地方,直到摁门铃才觉得自己草率了,看到是陆暮来开门终于知道自己冲动了,“走错了?”

    “你爷爷的意思不是让我过来吗”

    陆暮没让人在门口站着,爷爷还在客厅等着他,现在是他们,不对,是他和她,穆说进去发现陆盛洪坐着轮椅,前一天还不是的,“爷爷”

    “嗯,欢迎你来”

    陆盛洪在棋盘前面坐着,把她之前和陆暮说过的话说给她,陆暮跟在人后面看手机,等她坐下之后主动开口:“今天宜出行?”

    穆说点点头,只是点头,她不知道陆盛洪对这些是什么态度,“小小年纪就信这个了?”

    他平平淡淡地说,穆说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还是点头,“你别拘束,你今天能坐到这里说明咱们是有缘分的”

    “行了,”陆暮给穆说倒了杯茶过来就听到陆盛洪说缘分,“你们下棋吧,加上我聊缘分的话算团伙了”

    陆盛洪讲他说话难听,只是聊一下而已,对穆说示意尝一下茶叶,他了解陆暮,他从来不说缘分,“你一直说事在人为我记得的”

    陆暮现在依旧认为事在人为,说缘分浅指定是哪里没做到位,坐一边给两个人煮茶添茶,陆盛洪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有些乏,拍了拍肩膀让陆暮收拾了棋盘去洗茶具,“你和你那个朋友下棋肯定比和我下得尽兴吧,我最近身体实在不好了”

    “没有,”穆说想到瞿柴步总是堵死她再嘲她,“和您下得更好,他总是让我输,输得彻底,您不会,非要比的话我更喜欢坐在您对面下棋,”她说着突然压低声音,隔着中间的空隙低了低身子,“而且我们是有缘分的”

    怪不得做出这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她刚说完陆暮就擦着手过来推陆盛洪,陆盛洪还在笑,“这么开心啊”

    “嗯,你知道爷爷最喜欢下棋了”

    穆说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在他面前话不多,陆暮这两天对她什么样陆盛洪也看在眼里,穆说跟着他们遛弯,遇到他的什么熟人只是笑,听着陆暮在旁边叫人,陆盛洪没介绍她是谁那几个人也没问,最多就是多看她两眼夸她漂亮,听穆说说过谢谢便离开。

    陆盛洪看人有想走的意思主动提出自己要休息,要陆暮去送人,陆暮没送,只把人带到好打车的地方给人叫了车,“注意安全,到了和我说”

    “嗯”

    “这次也不和我说谢谢吗,小哑…”

    穆说听他又要提起她不想提的称呼赶忙和人说谢谢,说完谢谢又吐槽他爷爷可不是让他这么送人,“他只是担心我,你不用在意”

    钟密已经好多天没在球场看到穆说,也没听闻满提起她,好像是从她生日之后闻满就一直让自己陪打,“学妹呢,不玩球了?”

    闻满想到穆说那天装正经和自己请假说她过几天再来打球,凑近钟密八卦,“追人呢,几乎每天泡健身房”

    “她追别人?”

    他这么好奇干什么,但是闻满也不清楚,只知道有那么个人,是穆说听讲座的时候碰到的,长得板板正正的,问就是只有健身一个爱好。

    穆说喜欢人一贯直接,上次一起去电影院那个男生和闻满一样喜欢主演,她就约着人去看,这次这个喜欢健身,她又跟过去培养共同爱好,以前也有其他的,她印象比较深的是穆说有一段时间去图书馆去得勤,每天很早就过去,晚上才回寝室。

    按她这种追法,只要对方不讨厌她,迟早能被她追上,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穆说当时过了大概半个月突然不追着去了,闻满没问,还是有一回打球之后穆说自己说的,“要是追上了每天都要这样,我会好累”

    穆说不给别人落差感,也不要求别人和她在一起改变自己,那他真那么爱学习的话她做不到陪着理解着,她认为的喜欢就是要陪着的,就像舒郁之前总会来网球场等她一样,追她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在一起之后她也跟着舒郁去追乐队,了解纹身,还约了六月一起去音乐节,他喜欢的乐队会在海边参加的音乐节,不过他们分手了,她不会去了。

    闻满之前对穆说说过她好会追人,现在也告诉钟密,钟密看不到穆说这一面,听闻满这么说只觉得他兄弟要完。

    穆说最近追着的人叫陈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的依,这个人也不是只喜欢健身的,她能在听讲座时遇到陈依不是偶然,他们都喜欢真理与价值有关的会被瞿柴步说是抽象的课题,陈依还喜欢记录日出,穆说跟着他在健身房练了一周之后他开始和她笑。

    芒种那天是周二,这天一般有讲座,是穆说和陈依认识的第三周,他们那天一起听了讲座,他在讲座结束送她到寝室楼下之后约她明天去看日出。

    不知道陈依怎么发现的这个小山头,他带着穆说走到提前找好的位置,原来他背着的包里是两把折叠椅,前一天晚上他说早上有些凉,要穆说记得穿外套,两个人隔着一人位置坐下都没说话,上山的时候穆说也没说话,陈依当她没睡够,现在人闭眼靠着椅背,像在补觉。

    陈依注意到日出便碰了碰穆说胳膊,穆说睁眼看到的是绝佳位置面前的一抹红,又一点点变亮,穆说夸日出真好看,又夸陈依选的地方特别好,陈依等到自己最喜欢的时刻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转头看穆说:“没人能做到一直陪我,做到陪我看日出,做到一直,或者…”

    “我能做到,”穆说没让他继续感叹下去,学他碰她胳膊一样用手背碰他胳膊,他让她记得穿外套自己却只穿了短袖,那一瞬间就能感觉他的胳膊是凉的,“我可以”

    陈依只是笑,不答应,往回收胳膊拉开两个人距离,笑着看日出也笑着看她,“这才半个月”

    意思是不信她的话,穆说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认真看日出,等太阳全部出来拍了张照片发给瞿柴步,附一句日出好困。

    瞿柴步醒了看到消息问她不是不喜欢日出吗,她那时候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是陈依说的从山上下来的时间刚好坐公交,这个时候在公交上看外面也很漂亮,她和陈依一前一后,陈依没有选择和她并排坐,她看了几眼窗外回瞿柴步是和别人一起看的,然后闭眼睡觉。

    从公交车上下来还要走一公里才能到学校,陈依不知道还能和穆说找什么话说,穆说不像平时和他并排走,现在落后一步跟在后面,手机在手里转着,陈依沉默着送人回寝室,看人上楼之后自己也回去,所以没看到穆说又下来,“你跟着别人干什么”

    “这次不当小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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