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晒霜

    卢月梨早早地醒了,换好军训服,在寂静的屋子里成功获得了洗漱第一名的荣誉。她拿着书包从房间里出来,正对上从房间里出来的厕所哥。

    他面无表情,俨然一副起床气没处撒的模样。

    卢月梨目不斜视,不好意思喽,今天她可没触发疯狗模式,你的气留着撒给你爹妈吧。

    她背着书包跟厨房里的中年女人打招呼:“姑姑,我今天要军训,先去学校了。”

    卢月梨扫了眼桌子,依旧是老三样,她在心里和它们一一告别:再见了碗,再见了盘子,再见了小咸菜,咸鸭蛋我们待会见…

    至于粥,被她严格划分到了咸鸭蛋伴侣那一栏,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把伴侣改成了搭档。

    唉,这个家的规则是女的不能吃咸鸭蛋,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可能风水不好?女的在这间屋子里吃了就会死吧。

    切,什么破风水,不克男专克女。

    本来餐桌上的局面是二比二,两个人一块吃小咸菜还算有个伴,今天她在学校吃早饭,姑姑一个人吃小咸菜会不会有点孤单?

    等等,为什么今天装咸鸭蛋的盘子里有三个?

    靠!

    原来是她不能吃?卢月梨义愤填膺地出门了。

    早晨的街道人并不多,其实她每天上学时人都挺少的,只是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她才有时间,能慢悠悠地有心思去发现。

    有一阵微风吹来,卢月梨想,太好了,今天天气肯定不会太热。

    风一吹气就消了不少,算了,为了不给她吃咸鸭蛋,姑姑也平时都只能吃小咸菜,付出也挺大的。

    而且,她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姑父,他今天想霸道地吃两个咸鸭蛋也不是没可能。

    再或者,是她有什么绝症,一吃咸鸭蛋就死…这个说法很快被她pass掉,她以前吃过咸鸭蛋。

    唉不过,现在有变动也不是没可能啊。

    卢月梨就这么在脑子里进行辩论,一边走一边把自己哄到学校。

    她今天总算没有迟到,守在门口的班主任总算满意了一回:“今天还算像样。”

    班里都是穿军训服的同学,齐妙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依旧梳着齐刘海,脑袋圆圆的坐在那像个Q版小人。

    早饭还要分批次吃,她们班被划到第二批,卢月梨托腮放空,她有点没耐心,但一想到后面还有第三批就好受很多。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吃的。

    终于轮到第二批班级吃饭,比她想得快多了,教官带着学生们排着队进食堂,交代他们吃完饭到楼下广场集合。

    卢月梨和齐妙排在一起,到了打饭窗口,还没看清有什么,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打包好的塑料袋。

    ?

    这是什么?

    来不及再去看了,齐妙拉着她在食堂跑起来了。

    “卢月梨别看了,我们要没位置坐啦!”

    食堂过道里人挤人挤人,不过齐妙动作敏捷,实力也不容小觑。

    战况焦灼,卢月梨在心里发起投票,是她们先被挤成鸡蛋灌饼,还是先找到座,蓝方主张鸡蛋灌饼论,红方…

    胜利。

    她们找到空座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选对圈子跟对人,自己干不如跟对人。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手里的塑料袋已经皱巴巴的快被挤破了,卢月梨费了番功夫才解开袋口的结,打开一看包子鸡蛋油条,再看齐妙的,油条麻球鸡蛋。

    不一样?还是早餐盲盒。

    食堂倒是有两口大锅,里边装着熬好的粥,勺子和碗都在一边,让学生自助盛粥。

    齐妙放下塑料袋不知道干嘛去了,卢月梨懒得去盛粥了,粥少了它的搭档简直就是索然无味。

    齐妙回来了,手里端着两杯豆浆,光吃不喝她俩迟早被煮鸡蛋的蛋黄噎死。

    卢月梨在桌面上叮叮当当敲鸡蛋,一边剥鸡蛋壳一边试图和鸡蛋交流:“你怎么就不能是咸鸭蛋…”

    那边的齐妙坐下纠结了好一会,终于决定先攻略麻球,麻球表面粘着白芝麻,咬一口发现比她想的好吃,还挺甜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抓紧时间吃早饭,早饭时间是有规定的,从进食堂门开始计时,十五分钟内她们要吃完早饭给下一批学生让位置。

    这时过来两个同样穿着军训服的男生,周围都没有空座位,他们手里提着早饭问可不可以拼个桌。

    当然可以,食堂又不是她们俩开的。卢月梨塞下最后一口包子,如果食堂是她开的,她就强制每天早上都必须供应咸鸭蛋。

    两个人都往里面挪了个位置让他们坐下。

    这两个人显然和她们不是同一批,卢月梨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一边慢吞吞在桌面上叮叮当当敲鸡蛋,一边和她们自我介绍:“我叫丁文进,我们是十一班的,唉同学,你们是哪个班的?”

    怪不得不急,十一班是第三批吃饭的,他们被放出来意味着留给第二批班级吃饭的时间所剩无几。

    齐妙看了眼卢月梨,卢月梨正在对付干巴巴的煮鸡蛋,暂时腾不开嘴说话,于是她先答道:“我叫齐妙,我们是十班。”

    结果好像就莫名变成了自我介绍环节,齐妙旁边正在剥鸡蛋壳的男生慢半拍地抬头,好像还有点没睡醒:“…我叫陈如桂。”

    还差一个人。

    卢月梨刚才被鸡蛋黄噎住了,此刻正面无表情地咬着吸管喝豆浆。

    桌子上其余几人都看她,她松开吸管,吐出三个字:“卢月梨。”

    然后继续眼皮耷着,面无表情地喝豆浆,煮鸡蛋果然邪恶,这可恶的鸡蛋黄噎得她心口疼。

    她放空自己试图忽略这感受,视线平视恰好停在陈如桂附近,这人存在感有点强,皮肤太白,穿上军训服也显白,让人没法对着他发呆。

    陈如桂脑子还在半开机状态,对面这个卢月梨自我介绍完,一直盯着自己看做什么?也没什么表情,像个苦瓜。

    他懒得费脑子想了,苦瓜的视线却一直都在,陈如桂有点纳闷,他是很帅,但是有到一见钟情的地步吗?

    啧,不是没可能。他下意识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她怎么不说呢。

    卢月梨没有读心术,当然不知道他丰富的心里话,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想的是,他晒过太阳么?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面无表情的原因,于是这副样子成功唬住了坐她旁边的丁文进。

    好冷漠,丁文进悄悄移开视线。

    他打算说点什么活跃气氛,两个女生都站起来。

    “我们吃饭时间要过了,先走了。”

    “啊哦,再见。”

    陈如桂低着头,越吃越困,眼睛快闭上时,只觉得额前的头发忽然被吹得扬起来。

    哪里来的风?风里莫名带着很淡的植物味道萦绕他鼻尖,让他的困倦消散了点。

    为什么他会闻到有点冷的,清晰的苦味,这难道就是苦瓜味?

    等他想起来抬头,人早就没了影。

    他对面这女生怎么跟一阵风一样快。

    吃过饭的学生可以直接从后门出去,这样就不会和新来吃饭的学生堵上。后门口有人专门发矿泉水,为的是不让学生喝饮料。

    卢月梨和齐妙一人拿了一瓶,这些都包含在她们的军训费用里面。

    出了食堂就看到教官站在不远处的广场上,面前已经站了不少她们班的同学。

    两个人小跑着过去,总算是没迟到。

    第一天训练也不用跑步,就是立正稍息走两步,总之上午训练的内容都很轻松,休息时女生们凑在一起聊天,都说天气预报不准,防晒霜白买了。

    仿佛是为了给天气预报正名一样,下午的太阳突然就打了鸡血似的,照的人睁不开眼,站了一会就要把人晒干似的。

    这回休息时,女生们手忙脚乱地互相涂防晒霜,齐妙兴致勃勃地捧着脸去了,卢月梨也被她前面的女生拉着抹了一层。

    “涂了才不会被晒黑,而且下午太阳这么大,万一晒伤了就麻烦了。”

    面前女孩子的手轻轻在她脸上推,她的鼻子嗅到了丝丝缕缕的香气,挺好闻的,但卢月梨还是有点不适应。

    “不然我自己涂吧?”

    “不行,现在我们又没有镜子,你自己涂容易涂不开,我保证帮你涂的一百分均匀。”

    她从没涂过这个,眼睛不知道看哪里,身子有些僵硬地问:“那这个,要用卸妆的卸吗?”

    “不用啊,晚上拿洗面奶一洗就行了,很方便的哦。”

    是很方便,不过她也没有洗面奶。算了,洗不掉就放在脸上明天接着用吧,应该也差不多。

    齐妙涂完了捧着自己的脸过来,见她僵硬地不知道看哪里,忍不住小声说:“卢月梨,你这样好像一个小木头人哦。”

    木头人?有吗?卢月梨动了一下证明自己。

    “哈哈哈哈哈你好可爱。”帮她涂防晒霜的女生笑起来,最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脸,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涂好了哦,保证你今天晒了一下午也和早上来的时候一样白白嫩嫩。”

    卢月梨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哎,同学!可别再摸脸了!”

    陈如桂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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