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伊尔在他们前面十米，沿着宽敞的走廊走着，脚步声在打磨光滑的木地板上回荡。那个男人似乎想继续往前走，无论他们走得多快，傲罗似乎还是远远地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凯蒂不禁怀疑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她试图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但无法摆脱那种令人不安的怀疑。

    “万一他已经到了那里呢？”她大声说道。“万一他昨晚来这里把它拿走了呢？”

    “一切皆有可能，”他们在走的时候，里德尔回答说。

    凯蒂宁愿里德尔向她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如果格林德沃逃脱了，即使凯蒂设法杀了他，他也会再次崛起，他将是不可战胜的。

    “如果他逃脱了，我们就完了，”凯蒂说。“而且他随时都可以复活。”

    “最好把这种想法从脑海中抹去，”里德尔在转过墙角时建议道。“不要去想如果怎样，凯瑟琳。打好你手中的牌。”

    “这基本上就是哈利说的，”凯蒂回答道，注意到了措辞的选择。要么是哈利和里德尔聊过天，考虑到哈利不喜欢这个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要么是他们都在唱阿不思·邓布利多赞美诗的调子。“这实际上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一致意见之一，”凯蒂补充道。

    “你并不太喜欢他，是吧？”里德尔盯着她问道。凯蒂对这个问题的直接性有些吃惊。

    “我不讨厌他，”凯蒂小心翼翼地回答，然后想起了耳麦。“他听不见我说话，对吧？”她惊恐地低声说道。

    “除非你按下耳麦上的发射按钮，”里德尔摇了摇头回答。“不会的。”

    “就像我说的，我不讨厌他，”凯蒂诚实地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一秒钟我还在和一个试图帮助我的朋友交谈，开玩笑，表现得很友好和支持，但下一秒我就在和一个希望我长大后参军的战士交谈。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在试图帮助我，我知道他是在我们这一边，但我就是在他身边感觉不到安全。这就像在和杰基尔和海德说话一样。”

    里德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往前走。凯蒂不知道瑞德是否会试图让她远离他，或者试图为哈利辩护。校长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哈利的情况很特殊，”他慢慢地说道。“他拥有许多他自己没有学到的技能。他被一段可怕的过去所困扰，这也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他对我们没有恶意，也就是说，他对你没有恶意。然而，他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全部都是关于战斗。他不知道还有其他方式。”

    “但是还有其他方式吗？”凯蒂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希望有，”里德尔回答道。他似乎很真诚，但这并不是凯蒂一直在期待的鼓励答案。里德尔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失望，低头对她微笑。“阿不思坚信有一个。”

    “他说那是什么？”凯蒂问道，尽管她很清楚不要抱太大希望得到“是的”这样的回答。

    “不，”里德尔微笑着回答，“这是我从他那里继承的习惯，喜欢用谜语说话，而且他比我擅长得多。有一半时间，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他总是说那是爱，但当时我不懂。”

    “那你现在懂了吗？”凯蒂问。

    “恐怕没有，”里德尔让凯蒂有些失望地说，“阿不思告诉我，当格林德沃倒下时，那不是因为某个伟大的战士，而是出于爱。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就以为某个伟大的女巫或男巫会有能力把爱和魔法结合起来，就像是反阿瓦达索命咒。我甚至花了相当长的时间研究这个问题，尽管我知道我自己，因为过去的原因，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在霍格沃茨观察那些天生善良的人，看看有没有人能用这种方式去爱。奇怪的是，我实际上把你的母亲和教母当成了潜在人选。不幸的是，我在这两方面都是对的，她们都为她们所爱的孩子献出了生命。不管怎样，你能看出这个理论的缺陷吗？”

    “说实话，”凯蒂说，“除了不可能之外，我也看不出来。”

    “对极了，”里德尔说，“我听说有人在说可能有反杀戮咒，但实际上没有。我逐渐意识到，你不能把爱当作武器，因为按照定义，武器不是用来爱或宽恕的。爱更像是一种盾牌。”

    “用来抵御杀戮咒的盾牌？”

    “用来抵御我们内心的黑暗，”里德尔回答说。

    “我不懂，”凯蒂诚实地说。

    “我也不懂，”里德尔带着悲伤的微笑回答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阿不思的死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突然间我有了顿悟。你看，他的死彻底摧毁了伏地魔，打破了他的魂器。他的死让格林德沃屈服。当格林德沃最终倒下时，是因为你母亲的爱的行动。你从未被诱惑去加入他，因为你爱你的朋友，爱你的父母。在黑暗中，正是爱能够保护你，凯蒂。”

    “但这还是帮不了我杀了他，”凯蒂回答道。

    “是的，确实帮不了，”里德尔承认道。“阿不思一直说爱能保护你，但我从未理解过。我想说的是，你必须珍视你的朋友和对家人的爱，因为它们可以保护你。至于格林德沃，必须通过行动而不是爱来夺走他的生命……”

    “而是仇恨，”凯蒂补充道。

    里德尔没必要点头，凯蒂已经明白了。迟早，她必须杀了他。

    “所以哈利是对的，”凯蒂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痛苦。“尽管你刚刚告诉我爱能保护我，但从实际层面来说，它一点用都没有。我仍然必须杀了他，像哈利那样战斗或者用剑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是的，有一种方法，”里德尔承认道。“但不是唯一的方法。杀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尤其是对于像你这样有爱心的人来说。你曾经救过小矮星彼得，一个你没有任何理由去救的人，仅仅因为你不喜欢杀人。”

    “看看它给我带来了什么，”凯蒂低声说道。“看看它给西里斯带来了什么。”

    “你说得对，”里德尔说。“但如果事情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呢？你会有多少个不眠之夜？通往黑暗的道路只是一系列小步骤，而且是一条滑溜溜的斜坡。”

    “但是有一条界线，”凯蒂抗议道。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它是非黑即白，清清楚楚，如同水晶一般。

    “真的吗？”瑞德问道。“好吧。如果我告诉你我能治愈世界上所有的疾病，消除第三世界的贫困，并结束所有的战争……一个人的生命值多少钱？”

    “呃……”凯蒂开始说。她知道从逻辑和统计上来说答案是肯定的，但如果她说出来就会显得很残忍。

    “你认为从统计上来说，用一个人的生命换取数百万人的生命是一笔划算的交易，”瑞德微笑着说。“别担心，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这只是引发思考而已。一旦你越过了那条线，杀了一个人，再多杀一个又有什么错呢？杀两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来拯救数百万人呢？你在哪里划定界限？还要记住，以这种方式默许死亡和亲自动手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例如，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奇迹疗法的代价是杀死金妮·韦斯莱或者纳威·隆巴顿，你能冷血地杀了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吗？”

    “我明白了，”凯蒂防御性地说。

    “如果是你不喜欢的人呢？”里德尔问道。“你能为了奇迹疗法而杀死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吗？我知道你对她的感觉，这似乎比杀死无辜的人更容易，但这是一样的。你仍然必须直视她的眼睛，结束她的生命。正如我所说，这是一条滑溜溜的斜坡。‘这是战争，总会有人伤亡，谁在乎？’的态度是这条路上的一步，如果你不在乎，那你和格林德沃没什么两样。”

    “有些人会从我们的立场出发，认为我们应该这样做，”里德尔说。“那些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以及格林德沃所作所为的恐怖的人，会认为你应该杀了他，因为他所做的事而应受死罪。他们会说你应该这样做。如果你能这样做，他们会欢迎，但他们不会亲自动手。他们没有处于那种情况，不需要直视一个人的眼睛然后杀了他。”

    凯蒂沉默地继续前行，里德尔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然后我们来说说哈利，”里德尔说。“他已经杀过人了，所以我们知道他能做到。什么能阻止他再杀几个人？”他在战争中杀过人，因为他认为这是必须的，但是什么阻止他杀掉他遇到的每一个食死徒？没有什么。只有他爱的能力和感到悔恨的能力。我担心随着他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他悔恨的能力也在逐渐减弱。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黑暗骑士”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但他将所有人都推开，让自己走上了那条路。当他找到回家的路时，他可能不知道如何让朋友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如果他不小心的话，他将永远孤独，而这是通向黑暗的真正道路。"

    "所以哈利变成了怪物？"

    “他已经是个杀手了，”里德尔说着，似乎在谨慎地选择措辞。“如果他没有东西来约束他，他就会变成一个怪物。我认为哈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次严重的情感打击就能把他推向深渊。”

    “那他还有救吗？”凯蒂问，她的心为一个如此像自己却又如此不同的男孩而碎。

    里德尔突然停下了脚步。凯蒂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他正盯着她，脸上带着自豪和赞赏的光芒。

    “有一种爱会保护你，”他说。“尽管我告诉了你很多关于他的事，但你仍然相信他——仍然相信他内心的善良。”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们继续前行，各自陷入沉思。

    “我看到他身上有好的一面，”片刻之后凯蒂诚实地说。“但他内心的那个冷酷战士现在掌权了。”

    “是的，”里德尔承认。“哈利习惯在被逼迫时躲在战士的后面。如果你挑战他，他会很快变得愤怒或变得像冰一样。这像是一种防御机制，讽刺的是，这只会把我们其他人推开，让他更加脆弱。”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凯蒂问。

    “我们在这儿！”图伊尔在里德尔回答之前大声喊道。

    这个问题仍在她脑海中回响，凯蒂把注意力转回到图伊尔身上。他站在他们前面二十英尺的地方，正举起一扇大门的门把手，透过门，凯蒂可以看到镜子反射出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对哈利的思绪抛在脑后。

    现在，让我们看看能否找到那个魂器，她暗自思忖。

    她跟着里德尔穿过门廊，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一侧从地板到天花板都铺满了镜子，另一侧则全是巨大的玻璃窗。天花板上装饰着一幅天使般的壁画，金色的烛台雕刻得精美绝伦，描绘着婴儿爬行和伸手触摸天空的画面。

    她转过身，看到里德尔站在门右边几英尺外的地方。他跪在地上，茫然地盯着地板。

    “你找到什么东西了吗？”图伊尔从门口问道。

    里德尔沉默了片刻，继续盯着地板看。然后他叹了口气，说道：“他就是在这里倒下的，就在这里，阿不思和伏地魔都死了。”

    他的肩膀垂了下来，头也低了下去。看到泪水从里德尔的鼻尖滴落到地板上，凯蒂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

    “我很抱歉，阿不思，”他低声说道。“我很抱歉……”

    砰！

    凯蒂和里德尔及时抬起头，看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除你武器！”

    XXXXXXXXX

    哈利坐在旋转椅上，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虽然他应该在观察他们的进展，并检查他们前后的房间以确保他们的安全，但他最终还是听了他们的对话，他觉得这很有启发性。有时他很想通过耳麦打断他们，但不知何故，他抵制住了这种冲动，并坐下来听听他们对他的真实看法。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墙上的一只苍蝇。

    凯蒂并不看重他，是吗？哈利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压抑内心的伤痛。他认为，她只是个害怕、天真的小女孩，无法理解自己陷入了什么境地。他愤怒地想，她不可能永远是善良的。迟早有一天，她必须长大，而哈利希望自己能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另一方面，里德尔则理解得更多。他对黑暗骑士的看法是正确的。哈利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强大，而自己却感到越来越愤怒和孤独。他能感觉到潜意识中回家、参战的冲动，但这是为了凯蒂、纳威、金妮和他的朋友们，他觉得自己必须留下来帮忙。哈利在紧紧地抓住他们，而黑暗骑士却想把他们推开。哈利的心里在两种行动方案之间挣扎，感到有些迷茫。当他前往伦迪岛和魔法部与伏地魔作战时，他和黑暗骑士都有着相同的目标。团结一致，他们取得了胜利。现在他们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哈利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无助，仿佛潮水只是把他带向未知的旅程。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

    当面具戴好后，他自我防卫地想：“我正在尽我所能去做。他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像谜语人说的那样，任何一个愚蠢的家伙都能看着他说他是个怪物，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经历过他的遭遇。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去扣动扳机。所以去他妈的里德尔，去他妈的凯蒂，去他妈的其他人！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是他们能要求他的全部。”

    砰！

    哈利抬头看着镜子大厅里的摄像头突然变黑了。它就像灯突然熄灭了一样，屏幕上一片漆黑。是摄像头坏了，还是被挡住了？哈利从那个摄像头切换回来，但屏幕还是一片漆黑。他迅速扫视了其他屏幕一眼，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的胃紧缩，脊背发凉。出了什么大问题。里德尔和凯蒂不见了踪影。有人破坏了摄像头，这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遇到了麻烦。

    哈利又回头看了看那块空白的屏幕，他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因为太黑了，他可以看到镜子上光滑的玻璃上反射出一个完美的影像。在他身后，三个傲罗都用魔杖指着他。卡维缩在角落里，而傲罗们则向他逼近。

    哈利一动不动地坐着，不想失去出其不意的优势。他假装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外套里，握住了魔杖，同时通过空白的显示器观察着逼近的傲罗们。然后，就在杜邦举起魔杖准备攻击时，哈利用力把椅子向后推，正好从他身下推出去，撞进了杜邦的身体里。那个人痛苦地叫了一声，弯下腰来，因为椅子把他的气都撞出来了。第一个傲罗挥舞着魔杖试图施咒，但黑骑士太快了。哈利的手紧紧地压在他的手腕上，用力一扭，把他拉近来挡住其他人的咒语，然后抽回手，一边大喊着“霹雳爆炸”，一边用拳头砸向那个人的胸口。那个傲罗被击飞，撞到了脚上，然后压在了倒在地上的杜邦身上。

    最后一个傲罗挥动魔杖，沸腾的咖啡从壶里飞出来，直奔哈利而去，他敏捷地躲开了滚烫的液体。咖啡溅到了电脑屏幕上，开始发出劈啪声和嘶嘶声，短路了，屏幕开始变黑。就在护法靠近时，哈利从肩膀上跳了起来，站直了身子。他举起右腿，把魔杖踢到一边，然后向前跳去，膝盖抬起。他的膝盖用尽全力撞在男人的胸口上，几根肋骨断裂，男人向后倒去。就在他摔倒在地时，哈利抓起一罐速溶咖啡，砸在护法的头上，把他打晕了过去。

    然而，就在哈利后退时，杜邦又站了起来。还没等男人施展咒语，哈利就无杖召唤他过来。杜邦被一股力量卷起，双脚离开了地面。一种惊讶的表情出现在这位年长的男人脸上。但在最后一刻，哈利巧妙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身体，把杜邦撞向了电脑屏幕。男人尖叫着，挣扎着，电流通过咖啡传入他的身体。哈利满意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灯光突然爆裂成火花，黑暗降临，他才用“昏昏倒地”结束了杜邦的痛苦。

    哈利看着那三位倒下的傲罗和破损的设备，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屏幕，但现在它们都是空白的：他无法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发生了什么事。他皱起眉头，举起手放在耳麦上。

    “凯蒂？里德尔？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片寂静。

    哈利等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只有寂静。

    “凯蒂，格林德沃在这里，快走！”

    还是没有回应。

    也许信号被屏蔽了，他想。也许他们要么是把耳麦摘掉了，要么是被摧毁了。也许他们无法回应。如果格林德沃在听的话，哈利不敢再说什么了。他必须假定格林德沃抓住了里德尔和凯蒂，并且知道哈利要来。无论如何，他必须把他们救出来。

    首先，他需要弄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拿起一张卢浮宫的地图，用手指在上面滑动，寻找镜厅。幸运的是，地图下面用英文标注了法语单词。对，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需要到达那里，进去看看，然后计划下一步行动。他有张惊喜牌，需要好好利用。

    卡维仍然坐在角落里，害怕地看着哈利。这个麻瓜显然没有做好进行魔法战斗的准备，不管他有怎样的军事背景。

    “卡维先生，”哈利站在他面前说，“我不会伤害你。”

    “你杀了他们！”法国人勉强地说。

    “不，我没有，”哈利摇摇头说。“检查一下他们的脉搏。他们只是失去了意识。”

    “他们为什么要……？”

    “攻击我？”哈利补充道。“因为他们是为我们的恐怖分子工作的。他似乎已经渗透到你们的政府中了。”

    “但是……”

    “先生，”哈利失去了耐心。“我们没有时间进行长篇大论。听着，我需要你联系你的警察。我们的警察将会受到监视，而你的警察则不会。我需要你的武装警察尽快袭击镜厅。你明白吗？”

    “我的天啊，我……”

    “卡维，”哈利严厉地说。“我不能独自完成这件事。尽快派一些武装警察进去。”说完，他化作一团火焰消失了，为他的救援做准备。

    XXXXXXXXX

    “除你武器！”

    咒语击中了凯蒂的后背，她的魔杖从手中被夺走，她被迫向前走去。她失去了平衡，脸朝下摔在坚硬的木地板上。她摇晃着脑袋，试图摆脱眩晕的感觉，迅速翻身起来，看到她的魔杖和里德尔的魔杖在大厅的另一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她转过身，看到图伊尔站在他们面前，他的魔杖指向里德尔，里德尔也被咒语击倒在地。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凯蒂怒气冲冲地说。

    “不管我让他干什么，”她身后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凯蒂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恐惧的感觉涌上她的胃。她对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在连续的24小时内，凯蒂第二次转过身来，发现黑魔王出现在房间里。他再次穿了一身黑衣，兜帽戴在头上，只露出他苍白的脸下半部分。他那被黑暗侵蚀的嘴唇向上翘起，露出一抹邪恶的冷笑，仇恨地盯着她。

    “白痴，”凯蒂愤怒地想。她心里想着哈利，而里德尔心里想着邓布利多。他们都被对方抓住了把柄。为什么哈利没有警告他们？他在哪里？她举起手捂住耳朵。

    “哈利？”她绝望地低声说道。

    一片寂静。

    “如果你是在找那个男孩的话，”随着更多食死徒在他身后出现，格林德沃平静地说，“他现在身体不适。”

    “如果你伤害了他……”凯蒂愤怒地说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确切地说？”格林德沃冷冷地问道。

    他停顿了一会儿，凯蒂意识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她无法帮助她的朋友，甚至无法帮助自己。格林德沃似乎读懂了她的想法，“接受你目前的无能为力，闭嘴，”他嘲讽地说道。

    随着更多的食死徒在房间里以“砰砰”的声音出现，凯蒂慢慢地站了起来。现在这里可能有二三十个食死徒，他们都藏在闪闪发光的白色面具和漆黑斗篷后面。凯蒂和里德尔被完全包围了。

    格林德沃转过身来，对身后的食死徒用法语飞快地说着话，凯蒂听不懂。

    “是的，主人。”那个人回答道，转身迅速地从大厅的远端跑了出去。

    这些食死徒并不都是英国人，也有法国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没有被发现进入这个国家或城堡——有人帮助了他。是杜邦吗？看来他在大陆上的力量并没有像人们以为的那样被消灭。如果他已经开始在大陆上巩固自己的力量，那就意味着他离彻底摧毁英国的目标更近了，而且几乎已经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当食死徒们开始围拢过来时，格林德沃走到了里德尔面前。

    “汤姆，”他平静地说道。

    “格里德沃，”里德尔随意地回答道。他的语气非常愉快，而不是害怕。凯蒂突然意识到，每当他被威胁或被迫谈论不想谈论的话题时，他就会用这种“随意”的语气，说些奇怪的话，这让他看起来有点疯，但并不具有威胁性。凯蒂意识到，里德尔其实和哈利更像，而这一切都与老校长邓布利多有关。她意识到，邓布利多一定对他们两人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我们在这里有一个多么美好的重逢啊，”格林德沃微笑着说，好像他们是老朋友一样，但他声音里的恶毒表明他并不像外表那样高兴。里德尔则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继续微笑着看着格林德沃。黑魔王举起双手，放下兜帽，露出那张看起来充满恐惧的脸和那双冰冷的黑色眼睛。

    “我们以前不是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伏地魔大人？”他说，语气中几乎带着一丝对这个名字的轻蔑。

    凯蒂看得出来，他是在试探水温，看看里德尔会有什么反应，她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在过去的24小时里，关于里德尔和伏地魔的惊人真相不断揭露，但她仍然相信自己的校长，但听到伏地魔本人这么说，还是让人不寒而栗。事实上，这动摇了她对他的信任的根基。

    “那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里德尔冷冷地说着，从长袍里拿出了那个吊坠盒。

    格林德沃盯着吊坠盒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他说得对，”他点点头。“他找到了摧毁他们的方法。愚蠢的老家伙。我向他展示了通往至高权力的道路，而他却摧毁了它。他太盲目了。”

    “没必要杀了他，”里德尔摇摇头说。

    “你就是我想要除掉的人！”格林德沃恶狠狠地对里德尔说道，像蛇一样在里德尔面前露出了凶相。“他是个意外。”

    “就像阿里安娜一样？”里德尔冷冷地问道，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凯蒂不知道阿莉安娜是谁，她也没有机会问。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被猛地推开了。哈利冲了进来，看起来很慌张，好像是一路跑上来的。

    “凯蒂，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是个陷阱！守护神们……哦！”

    他突然停了下来，慢慢地环顾四周的房间，看到周围现在被许多身着黑衣的人包围着。当25根魔杖指向他的胸口时，哈利转过身来面对里德尔。

    “没关系，”他轻描淡写地说。“显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然而，他转身准备回到门口时，几个食死徒挡住了他的去路，另一人则关上了门。他现在被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停顿了一会儿后，哈利叹了口气，举起双手投降。“好吧，也许不是，”他随意地说。“我想我可以多待一会儿。我很享受重逢的感觉。”

    凯蒂看着哈利转过身面对格林德沃，格林德沃正得意地笑着看着他。格林德沃把斗篷向后一甩，手悬在魔杖旁。显然，他从这次教训中学到了东西，只要哈利在场，他就会保持警惕。哈利举起双手面对格林德沃站着，但黑魔王仍然没有放松。他抽出魔杖，指向凯蒂的胸口。凯蒂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格林德沃在对哈利说话。

    “交出魔杖，否则你就得用海绵把她抱起来了，”他用同样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凯蒂尽量不去想那根指向她心脏的魔杖，看着哈利从格林德沃转向凯蒂，又转了回来。当他与凯蒂的目光相遇时，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叹了口气，他用右手打开外套，露出挂在他腰间的皮革枪套，里面装着他的魔杖，同时用左手举起表示投降。一个食死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拿魔杖。凯蒂做好了准备。她清楚地知道哈利即将有所行动。他不会这样束手就擒的。凯蒂注意到，现在她竟然要依靠那个她讨厌的战士来逃脱这里，这真是太奇怪了。她的身体紧绷着，准备行动，准备在一切开始时夺回她的魔杖。

    食死徒向哈利靠近，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抓魔杖。哈利一动不动地站着，直视着食死徒的眼睛，当他伸手去抓魔杖时。让凯蒂惊讶的是，他并没有试图阻止食死徒。那个男人退后几步，手里拿着魔杖，凯蒂确信，面具下面，他的脸上一定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还有另一个，”格林德沃冷冷地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可不会只带一根魔杖。”

    “哎呀，”哈利随意地说道。“被你猜中了。我根本就骗不了你，对吧？”哈利用右手伸进左袖子里。

    “慢慢地！”格林德沃低声说道。

    凯蒂再次紧张起来，准备行动。

    哈利皱起眉头，用两根手指慢慢地抽出魔杖，让它掉落到脚下。凯蒂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抬头看了看里德尔，里德尔和她四目相对。他们俩都搞不清楚哈利在干什么。从他的态度来看，他显然在计划着什么，但他们俩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凯蒂本以为里德尔会出面领导，与格林德沃交谈并进行谈判，但现在有哈利在这里，而且显然在暗中策划着什么，里德尔似乎倾向于谨慎行事，等待哈利采取行动。

    “退后！”食死徒命令道。

    哈利按照他的命令做了，最后站在凯蒂旁边。他没有看她，而是一直盯着格林德沃。

    “那么，”哈利随意地说，“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的，格林德沃？在我看来，你不像是个艺术爱好者。”格林德沃向哈利走近了一些，他的眼神因愤怒而燃烧着。他可能离哈利只有一英尺远，像一条王蛇一样高高地俯视着他，那双不眨眼的眼睛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直直地盯着年轻巫师。

    “别在我面前装傻，”格林德沃低声嘶嘶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别以为你能比我更聪明。你以为只要提到我的发明，我就会被迫亲眼查看一下吗？你以为我会傻乎乎地走进你的小陷阱里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法国吗？”

    “用一块足够大的奶酪做诱饵，老鼠总会上钩的，”哈利耸耸肩说。“小矮星彼得可以作证。”

    凯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试图忽略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哈利那得意的表情足以激怒格林德沃，但凯蒂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哈利在干什么？

    “我允许这场闹剧继续上演只有一个原因，”格林德沃说。

    “你想要一个炫耀的机会？”哈利轻蔑地问道。

    “钻心剜骨！”

    哈利把他逼得太紧了，咒语让他失去了平衡。凯蒂知道他没有穿盔甲，也清楚地记得那个词所带来的痛苦。

    “盖勒特！” 里德尔大喊一声，咒语刚一施展，他就立刻上前，但立刻就被几个食死徒挡住了去路。“盖勒特，放了他！”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愤怒地提高嗓门。

    黑暗领主无视了他，哈利继续在地板上翻滚挣扎。凯蒂对他没有哭喊感到惊讶。她可以看到他紧咬牙关，因为疼痛席卷了他的身体。凯蒂无助地看着哈利在光滑的地板上扭动。

    “不！”凯蒂再也无法忍受了——那是她的朋友。她冲了上去，但里德尔的速度更快。他的手抓住了她，把她拉了回来，不让她靠近危险。

    格林德沃一听到动静就转过头来，并轻蔑地看着凯蒂。他解除了对哈利的咒语，转而把魔杖指向凯蒂的胸口。

    “再打断我，亲爱的，你也会受到惩罚，”他冷冷地说道。

    凯蒂从格林德沃转头看向躺在地板上蜷成一团的哈利。他似乎在努力移动身体，身上还残留着咒语的蒸汽。他的呼吸深沉而紊乱，还在咳嗽。

    “别站在那儿，姑娘，”格林德沃粗鲁地命令道，把魔杖指向哈利。“你的男朋友需要你的帮助。”

    里德尔放开了凯蒂，她跪在哈利身边。在她的帮助下，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表情略显茫然，几乎把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她扶着他站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四目相对。

    “你还好吧？” 他虚弱地笑着问道。

    “我？” 凯蒂惊讶地问。“那你呢？”

    “挺好的，” 哈利勉强地笑着说。“我比你好。”

    “你不许为了保护我这样做，” 凯蒂愤怒地嘶嘶说道。

    哈利突然从她身上站起来，把她拉进怀里抱住她。他的手臂紧紧地抱住她，但他看起来仍然很虚弱，因为那道咒语的缘故。她突然意识到他在装病！他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哈利已经控制了局面。当他的手臂抱住她，轻轻地抱紧她时，凯蒂突然感到安全多了，也自信多了。当他的脸颊靠在她头的一侧时，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

    哈利放开了她，然后退后几步，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他们走出了对方的视线范围。尽管毫无道理，但只要他的身体还在她身边，她全身就会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她发现自己微微地笑了起来。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再次走向格林德沃。

    “这太幼稚了，”他冷冷地说。

    当凯蒂看着这一切时，她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哈利当着大家的面斥责了黑魔王，似乎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对他的惩罚。他看起来很震惊，很虚弱，尽管凯蒂确信他是在装样子，但在精神上，他向大家证明了他没有被打败。凯蒂突然对他有了新的信任。她毫不怀疑拥抱她的人是哈利，而且现在他掌管着一切。黑暗骑士可能就在里面，但这是她的哈利。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轻率，这么鲁莽？他打算做什么？

    “所以……”哈利慢悠悠地说道。

    突然，凯蒂猜到这种沉着冷静且有些古怪的语气一定是从邓布利多那里遗传来的，因为哈利和里德尔在合适的时候都会用这种语气。哈利从格林德沃身边绕过，走到其他人面前。“所以这些是英国食死徒还是法国食死徒？”他问道。“法国人是怎么称呼食死徒的？‘食’是‘manger’，我知道。这是我表哥达力在出国留学的第一年想学的第一个单词。不过，法国人是怎么称呼‘死亡’的呢？”

    里德尔站在凯蒂旁边回答道：“‘morte’。”

    “‘吃死人’听起来可不太吓人。”哈利讽刺地说道。

    “你的语法太糟糕了，”里德尔温和地说。

    凯蒂转过头直视着里德尔的眼睛，猜测他也不知道哈利在干什么；然而，她惊讶地发现里德尔愿意让哈利继续下去。他没有采取任何干预的行动。他是否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算了吧，”哈利耸了耸肩。“‘食死徒’用英语来说一开始听起来有点傻，不是吗？这真的很老套。”他转过身来，依次指着格林德沃和里德尔。“出于好奇，你们两个谁想出来的？”黑暗领主挑了挑眉毛，盯着校长，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们知道吗？”他得意地问道。“他们知道五十年前发生的事吗？知道你的过去吗？”

    “哦，朋友之间没有秘密，”哈利说着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嗯，这话也不完全对。比如，阿不思·邓布利多死在哪里？”

    格林德沃的眉毛皱了起来，怒视着哈利，但哈利似乎不在乎。凯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互相盯着对方。

    “就在那边，”几秒钟后，里德尔指着门左侧的区域说道，那是他之前跪着的地方。

    哈利走到里德尔指着的地方。“就在这儿？”他问格林德沃，“就是在这里你杀了他？他追着你从欧洲跑到这儿，然后终于追上了你，然后你杀了他，”哈利的冷酷语气又回来了，“他比你强，更有力量，不是吗？他讨厌你和你所代表的一切，不是吗？所以可怜的小盖勒特害怕了，杀了他。”

    凯蒂本以为格林德沃会再次对哈利大发雷霆，破口大骂，但他没有。黑魔王那被烧焦的嘴唇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他朝哈利走近时，轻声、残忍地笑了起来。他们距离凯蒂和里德尔大约有10米远，哈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格林德沃靠近。凯蒂感觉里德尔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大概是为了把她拉回去。

    “我没有杀他，”格林德沃平静地说，向哈利走近了一些。“你把整个故事都搞错了，孩子。你的大英雄可不是这样的。”格林德沃走到哈利面前，两人几乎脸对脸，只是格林德沃比哈利高一些。当黑魔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时，哈利继续温和地微笑着。

    凯蒂看到格林德沃的嘴唇在动，他在低声对哈利说着什么。凯蒂离得太远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无论说了什么，都吸引了哈利的注意力。凯蒂看到哈利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格林德沃的脸上则露出更加得意和胜利的表情。

    看到哈利后退并坚决地摇了摇头，凯蒂的心沉了下去。格林德沃又向哈利走近了一些，继续低声说着话。

    “不！”凯蒂听到哈利喘息着说。

    格林德沃继续说道，他的头点了点。

    “不！”哈利又说道，“骗子！”

    哈利向前迈步准备攻击格林德沃，但他动作太慢了。咒语把他抛离地面，背部撞在一面镜子上。他摔倒在地，重重地砸在地上，镜子上留下了蜘蛛网般的裂痕。他挣扎着抵抗咒语，身体扭动着。凯蒂可以看到他眉毛上方有一道因撞到地板而留下的红色痕迹。

    “你看到了吗，孩子？”格林德沃在哈利被咒语折磨时冷笑道，“你什么都不懂！你被卷入了一个你无法理解的局面中。你以为你的轻率态度能推翻我？你以为用谈论阿不思的话能把我打个措手不及？大错特错！多么可悲。”

    “不！”

    凯蒂挣脱了里德尔的束缚，向前跑去。“停下！”

    凯蒂看到哈利挣扎着举起手想阻止她，警告她不要靠近。

    “不！”他喘着气说，“——别卷进来。”

    格林德沃转过身来，看着哈利继续遭受折磨，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满是怒火。

    “拜托，”凯蒂大喊，“停下！”

    格林德沃转过头看着哈利，他仍在魔咒的折磨下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格林德沃挥动魔杖，哈利被抛向空中，撞到了墙上。他不再扭动身体，看上去神志不清，格林德沃把他抵在墙上。

    “我什么时候停下来，取决于我自己。” 他又挥了一下魔杖，哈利向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令人难受的巨响。当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格林德沃又向前迈了一步，将魔杖指向哈利的头。

    突然间，“嗖”的一声，“砰”的一声，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突然从空气中出现，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他立刻环顾四周，身体弓着，像猫一样准备随时扑出去。一秒钟后，发现没有危险，他挺直了身子，把啤酒罐塞进了口袋。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与其他食死徒不一样。他的面具不是白色的，而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金属做的。它的样子看起来几乎像是埃及的死亡面具。

    也许这是个武士，也可能来自任何一种文化。凯蒂只知道这让她脊背发凉。

    格林德沃转过身去迎接新来的人，不再看哈利。新来的人大步向格林德沃走去，站得笔直，毫不畏惧。凯蒂看着，黑魔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转向凯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把你的男友带走，”他背对着哈利说道。

    凯蒂毫不犹豫地跑向哈利，跪在他身旁。

    “嘿，”凯蒂抱着哈利的头，他虚弱地说。“我搞砸了，我让他影响到我了，我输了……”

    “嘘，”凯蒂轻声说道，擦去他眼角的血迹。“你现在没事了。”

    凯蒂扶着哈利坐起来，他们都转过头去看那个新来的人。

    “他！”哈利的声音充满了仇恨。

    “你认识他？”凯蒂惊讶地问道。“他是谁？”

    “不知道，”哈利回答说。“开学的第一天他就想绑架一个女孩，我想就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杀了我的父母……”

    “你怎么知道是他？”凯蒂低声问道。

    “从他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哈利回答说。"...“就是他，”她坚定地说，“他的样子我认得出来。”

    “你拿到了？”黑魔王走到那个穿黑衣的人身边问道。凯蒂费力地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穿黑衣的人伸出手，打开手掌，把什么东西展示给黑魔王看。他手套上的手指遮住了那个东西，不让凯蒂看到。黑魔王盯着那个物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还有多少？”

    “只有一个？”凯蒂问道。那个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同时又显得简洁而准确，但又显得模糊不清。凯蒂确信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的声音，使它听起来扭曲变形，以便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天哪，谁会这样做？这是为了食死徒的利益吗？不管怎样，她知道黑魔王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他的计划。这是个烟幕弹吗？如果格林德沃知道他们会来这里，他是不是只来把他们引离真正的目标？那个穿黑衣的人找到了什么？

    那个人点了点头。

    格林德沃似乎很满意。“好，”他转过身对哈利说，“现在，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看着他们。”穿黑衣的那个人从长袍里抽出魔杖，用戴着手套的手把它指向凯蒂。凯蒂的目光随着格林德沃穿过房间，走到对面的镜子前。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然后把魔杖的尖端指向自己的手掌。凯蒂看着黑魔王在他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伸手去摸镜子。在巨大的镜子里，他的影子模仿着他的动作，当格林德沃和他的影子接触时，他穿过镜子消失了。房间里一片惊叹声，仿佛黑魔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食死徒们不安地骚动起来时，凯蒂四处寻找逃生的路。然而，那个穿黑衣的人依然镇定自若地站在他们面前。

    随着一声轻响，黑魔王从镜子中走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房间里。令凯蒂惊讶的是，他手里拿着一副金色的半月形眼镜。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眼镜，好像它们真的很脆弱，他脸上的表情表明这件物品对他来说是多么珍贵。凯蒂感到脊背一阵发凉。眼镜里藏着黑魔王的一部分灵魂，是邪恶的一部分。

    “帮我站起来，”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凯蒂站了起来，帮助哈利站了起来。

    他继续靠在她身边，看着这场对话。

    “过来，”格林德沃对房间里的人说道，“我们将要离开。我会解决掉这三个人，然后我们就回去。”

    “它是邓布利多的，”哈利走上前去，把凯蒂撇在一边，但当那个穿黑衣的人把魔杖指向他时，他停了下来。哈利盯着那个穿黑衣的人看了一会儿。“哦，又是你，是吧？”哈利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一直在想你去了哪里，我狡猾的小朋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看了你的电影？我看到你炸毁了圣芒戈医院。就是你，对不对？我的父母死在那场爆炸中。”

    那个人歪了歪头。

    “只是为了杀掉一个医生？” 哈利嘲讽道。“其他人没必要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觉得杀掉手无寸铁的人很男人吗？” 哈利转向格林德沃。“而且他为你做事，跑腿打杂？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他做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格林德沃冷冷地说。

    “为什么？”哈利问。“担心我会破坏你的另一个计划吗？”

    “你再也不会‘破坏’任何事情了，”格林德沃说。“再见。”

    他举起魔杖指向哈利。“阿瓦达……”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看到了你真正的面目，”哈利低声说道，尽管凯蒂看到他紧张起来，准备行动——这是一次危险的虚张声势。当黑魔王犹豫不决时，哈利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但他比你好。你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富家子，在寻求权力的快感。但你有这些爪牙替你做肮脏的工作。还有这个人，你的副官或是你叫他什么的。你最忠诚的手下？当然不是，因为他是英国人。总有一天你会把他们都抛在身后。相信我，我知道。黑魔王从不欣赏自己的副手。我……”

    “他在拖延时间，”黑衣人简单地说。“有人来了！”

    当然，凯蒂心想。哈利只是在争取时间。但他在等谁呢？

    突然传来一阵刮擦声，一个身穿黑色连体衣、戴着头盔和防毒面具、手持机关枪的人影从外面的阳台上跳了下来。窗户碎裂，那个人跳了进来，迅速站起身来。

    那个黑衣人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转身看向窗户。凯蒂认出阳台上的那个人是谁——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原来，哈利一直在拖延时间，让格林德沃感到自己在控制局面，直到他拿到魂器。而他一直在等待麻瓜们。

    “阿瓦达……”

    哈利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他立刻抬起一只脚，把后面的身影踢得失去了平衡。不幸的是，另一个食死徒完成了那个咒语。警察在一道绿光闪过之后倒下了，就在这时，又有三个警察从其他窗户闯了进来。格林德沃很快恢复了过来，并用魔杖指向哈利，

    “阿瓦达索命！”

    哈利立刻把外套向后一甩，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隐蔽的昏迷棒。他把昏迷棒举到面前，挡住了那个咒语。当他挥舞昏迷棒时，它吸收了咒语的力量，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发出了病态的绿色。哈利把昏迷棒举得高高的，那个倒在地板上、身穿黑衣的家伙毫无防备。

    凯蒂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上演。他不会冷血地杀了那个男人吧？不管他做了什么，哈利不是个杀人犯。她想起了里德尔在走廊里说过的话，关于滑向深渊和哈利站在悬崖边缘。

    “哈利！不要！”凯蒂大喊。

    就在昏迷棒开始落下的那一刻，哈利听到她的声音后停了下来。他停顿了片刻，然后转过身面对她。凯蒂只能无助地看着他，他无动于衷地盯着她，下巴紧绷，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他们的目光相遇，凯蒂只看到一片翡翠般的冰冷。

    “求求你，哈利！”

    他突然动了起来，转过身去，用尽全力把昏迷棒高高地抛向空中。发光的绿色昏迷棒在飞向他们头顶上方悬挂着的巨型枝形吊灯时旋转着。哈利伸出手去接那个被食死徒拿走的魔杖。瞬间，两根魔杖从那个人的手中飞入哈利的手中，他把两根魔杖都举起来指向魔杖，将魔杖尖端压在一起。

    “神锋无影！”

    咒语击中了目标，结合在一起的魔力让魔杖无法承受。魔杖中蕴含的魔力在一声巨响中爆发出来，蒸发了枝形吊灯，把房间里的每个人都震得摔倒在地，并打碎了房间里的每一扇窗户。外面的警察因玻璃碎片飞溅而后退，玻璃像一堵水幕瀑布般倾泻到庭院里。凯蒂被冲击波直接击倒在地，她被震得耳鸣不已。尽管如此，她还是及时坐了起来，看到昏迷棒掉回到地板上，不再活动。哈利迅速把它召唤回来，用昏迷咒使它恢复活动（替换了死咒）。他挥动魔杖，那个食死徒手中凯蒂的魔杖立刻飞了出来。

    “接住！”哈利大喊。

    凯蒂在魔杖飞过空中时接住了它，并立即向她身旁最近的食死徒发射了一道“昏昏倒地”。房间里一片混乱。由于窗户向外破碎，麻瓜们得以进入，有六人从窗户进来。他们戴着防毒面具和头盔，看起来不像是人类，他们把武器对准了屋里的人。凯蒂知道他们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所以他们必须离开这里。一声枪响在她头顶上发出爆裂声，她扑倒在地。一个食死徒重重地落在她身边，他空洞的眼睛盯着她，一缕血迹从面具和胸口被撕开的洞里渗出来。

    凯蒂发出一声尖叫，看到一个麻瓜被咒语击中，飞出窗户向后倒去。天哪！简直是一场大屠杀！

    突然，她意识到有个男人站在她面前，手中的机关枪对准了她。当他走进一间满是怪物的房间时，犹豫了一下。这一瞬间就足够了，因为几秒钟后，一只手臂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道红光闪过，男人瘫软在地，哈利出现在她身边。

    “眼镜！”哈利喘着气说。“快去拿！”

    凯蒂跳了起来。“眼镜飞来！”她大喊道。

    格林德沃几乎就要走到门口时，眼镜被从他手中抢走了。当他的灵魂被从体内扯出时，他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伸出手去抓眼镜，却在房间里尖叫着飞了起来。凯蒂在空中接住了它们。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枪声巨响，巫师们纷纷扑倒在地。凯蒂向外看去，只见三个身穿黑色突击装备、手持自动武器的男人冲破双扇大门闯了进来。已经有两个食死徒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又是一道绿光闪过，一个警察从窗户向后飞了出去，消失在窗帘后面。突然，里德尔出现在他们身边。

    “我们必须走！”他一边大喊，一边从凯蒂手中夺过魔杖。

    “那个穿黑衣的人……”哈利抗议道。

    “...可以等下次！”里德尔一边捡起一块碎片一边坚持说道，“我们有魂器。门托斯！”

    “里德尔！”有人大叫一声。

    他们都转过身，只见格林德沃发出一道绿色的光束向他们射来。突然，他们都感到背后一阵拉扯，纷纷摔倒在校长办公室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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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吧？” 一个虚弱的声音问道。

    哈利只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作为回答。他最后是脸朝下摔在了里德尔办公室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当他翻过身来时，他的眼睛还不适应黑暗，发现凯蒂正俯视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哈利眨了几下眼睛，试图让眼睛适应光线，但随后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因为里德尔点燃了一盏灯。哈利痛苦地呻吟着，试图坐起来，但随后剧烈的疼痛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辆18轮大卡车撞了；他的四肢疼痛难忍，精疲力竭，只想上床睡觉。

    不过，至少他还没被枪击，他感激地想。至少这是一件幸事，而且他们最终还是成功了。凯蒂拿到眼镜了吧？

    “我们拿到了吗？”他问道，用肘撑起身体。

    “拿到了，”凯蒂不耐烦地说，“你没事吧？”

    “差不多，”哈利诚实地回答，努力坐直身体。肾上腺素已经消失了，疼痛开始袭来。他开始揉着头，试图赶走疼痛。“我想只是头痛而已。”

    “给你，”里德尔递给哈利一些巧克力。

    哈利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咬了一口，因为里德尔正在把水壶放在炉子上——他已经精疲力竭，连与里德尔搏斗的意志也消失了。

    凯蒂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他，停在他破损的眉毛上。“我们需要一些水和毛巾，”她告诉里德尔。她抓住他的手臂，几乎是把他拖进一把椅子里。哈利对她的力量感到惊讶，但他没有能力抵抗。里德尔在凯蒂把他安置在椅子上后，在他面前放了一碗水。

    “哦，拜托别为我操心了，”哈利呻吟着说。“我会活下去的。”对他来说，他的伤口似乎比今天下午学到的东西更重要。格林德沃一定在撒谎！哈利的怒火再次燃起，但他不知道该把怒火指向谁：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里德尔，甚至是现在对他表现出过分关心的凯蒂。他不想得到她的关注或同情。他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同情。愤怒似乎让他恢复了一些力量。

    “仅仅活下来还不够，”凯蒂一边轻声纠正他，一边用湿毛巾擦拭他的脸。

    哈利强忍住一句刻薄的话，伸手去拿毛巾，但凯蒂把他的手推开了。她又把毛巾浸湿，然后开始擦拭哈利额头上的伤口。

    哈利皱起眉头，试图保持不动，让凯蒂清理他额头上的伤口，但这并不容易。涌入他血管中的愤怒让他很难保持不动。他只想离开这里，独处。

    他不耐烦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并直视着她的眼睛。他试图让自己的表情保持中立，不想泄露自己因她的照顾而感到的内心痛苦，但他失败了。

    “你把那些咒语拿去是为了保护我，”她温柔地说。“别试图否认这一点——在某个地方，你相信自己是在救我。而且你确实救了我的命。”哈利又皱起了眉头，但什么也没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他不想也不需要她的感谢，只想要独处的时间。

    “喝点茶吧，”里德尔一边说着，一边在他们中间放下一个托盘。

    哈利暂时没有理会托盘，而是盯着那副恢复原状的半月形眼镜。凯蒂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魂器。

    “那么，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凯蒂问道。“我们拿到了它。”

    “的确如此，”里德尔说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多亏了哈利的努力。哈利，我本来对你的表演有些怀疑。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但幸运的是，它成功了。”

    哈利没有回答——里德尔的感激之情在他的优先事项清单上排名靠后。相反，他只是愤怒地盯着眼镜。

    “那么，如果我们摧毁了这个东西，”凯蒂问道，一边又在给哈利的伤口消毒，“有什么能阻止格林德沃再制造一个呢？”

    “没什么，”里德尔慢慢地说。“不过我不相信他会冒险进一步分裂自己的灵魂。正如他可能看到的那样，这种东西并不万无一失。我相信只要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活着，他就不会冒险再制造一个。”

    “至少我们希望如此，”哈利冷冷地说。凯蒂放开他后，他随意地向前倾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么，我们该怎么摧毁这个东西呢？”凯蒂问道，把毛巾和水又放回到桌子上。

    里德尔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的书架旁。他伸手从玻璃柜中取出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宝剑。里德尔拿着武器，对凯蒂说道：“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舞台现在是你的了——你赢得了这个权利。”

    凯蒂从里德尔手中接过宝剑，眼镜则放在书桌上，随时准备出击。凯蒂把宝剑高举过头顶，瞄准书桌上的眼镜。

    哈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希望她能一击命中。

    “他会有感觉吗？”她犹豫地问道。

    “别管他，去做吧！”哈利心想。

    “不太可能，”里德尔说。

    “好吧。”她明显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做好准备。

    突然，眼镜开始发出闪光，一个模糊的人形开始在凯蒂面前显现出来，有点像一个魂器，随着它向她飘来，变得越来越清晰，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当形状凝固后，哈利可以看到那个人很高，有着棕色的头发，一直垂到耳朵以下，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他的眼睛很亮，一直盯着凯蒂，凯蒂放下了剑。

    “凯蒂？”那个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问道。“是你吗？”声音很遥远，但听起来很善良、温和。

    “爸爸？”凯蒂在放下剑时喘着气说道。哈利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魂器正在试图保护自己，利用她最深的恐惧。

    “这是个圈套，凯蒂，”哈利说，努力克制自己去拿剑的冲动。这是她的任务，她的考验。

    “你不会再杀我一次了吧，我的女儿？”那个身影问道。“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帮帮我！”

    “凯蒂……”哈利又说了一遍。她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盯着那个男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泪光闪闪，剑垂在她身旁，显得无精打采。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满怀渴望地盯着那个身影。沉默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给了哈利一个机会去瞥了一眼里德尔。校长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帮忙，而是站在房间的一旁，密切地注视着凯蒂。

    “来吧，凯蒂，”哈利想道，意识到里德尔在干什么。这是她的考验，只有她才能面对。现在全靠她了，他和里德尔都没有权利干涉。

    突然间，凯蒂做出了决定。她猛地挥舞着剑，把它从肩上甩了回去，眼神坚定。“你不是我的父亲，”她大声喊道。

    还没等她挥剑，那个身影就变成了一个与凯蒂一模一样的复制品，站在几英尺外，对她冷笑着。

    “可怜的胆小鬼，”复制品嘶嘶地说道。“你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躲躲藏藏，希望周围的人不会注意到你是个懦夫，但你内心深处知道……你知道你永远不可能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你会死，黑暗领主会复活！你所有的朋友都会在愤怒之火中焚烧，就像你的死去的父母一样！”

    “凯蒂，快动手！”哈利急切地喊道，站起身来。

    “还有那个回头的叛徒，”那份复制品转过身来对哈利嘶嘶地说道，“……那个亲手将自己的世界烧毁，然后将其留给敌人的人。你将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凯瑟琳，”里德尔坚定地说，“这东西在利用你的恐惧，它在读取你的想法。它不是真的。你必须摧毁它！”“还有那个孤儿，仍然紧紧抓住那些伟大人物的记忆，努力否认现在被勇气和和平的面纱掩盖的黑暗过去。你永远无法成为他那样的人……你永远无法逃离你的过去……”

    “凯蒂！”哈利又喊了一声，催促她去摧毁它。

    它奏效了。凯蒂痛苦地尖叫着，用尽全力将刀砍向眼镜。刀刃从眼镜的中间一刀劈开，镜片朝着各个方向飞去。随着复制品爆炸成闪闪发光的尘埃，一道耀眼的闪光和一股冲击波传到了哈利身上。凯蒂在爆炸力的作用下转身，把剑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向后退去，失去了平衡。当被摧毁的魂器的光芒逐渐消失时，哈利立刻向她跑去。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他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她，但没想到她会把头埋进他的肩膀，哭着把脸埋进他的外套里。

    哈利清楚地意识到，她那坚强的外表终于崩溃了。她被迫在世人面前表现出坚强、镇定的一面。她一直拒绝让自己哭泣，不让自己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但现在一切都消失了。她多年的痛苦和挫折一下子爆发出来，她哭着把脸埋进他的肩膀。

    哈利并不完全清楚该做些什么。当他把手臂环抱住她时，他能感觉到她一直在颤抖。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他轻轻地把脸颊贴在她的头上。用左手，他用自己希望是安抚的方式抚摸着她的后背，当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对整个世界的愤怒逐渐平息了下来。他怎么能继续像这样对她心怀怨恨呢？他很少有这样的情感，而且奇怪的是，他没有想到要告诉她“长大”或“面对现实”。黑暗骑士不见了，哈利感觉自己心中的一道墙崩塌了。

    从她的肩头望去，他看到里德尔正用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眼神盯着他，然后慢慢地点点头，然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校长把剩下的魂器碎片捡起来，默默地把它们放进了抽屉里。

    哈利把注意力转回到凯蒂身上，一边用双臂支撑着她，一边轻轻地摇晃她。

    “没关系，”他低声说道。“已经过去了。我在这儿。你安全了。”她哭泣时，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拼命地想安慰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哭泣的女孩，于是只是站在那里，轻轻地摇晃着。

    “现在过去了，我在这儿，你安全了，”他低声说道，不知道是否合适亲吻她的前额。他决定不这样做，继续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希望眼泪能很快停止。哈利不知道他们在那里站了多久，但最终，她不再把头埋在他的外套里，抬起头来足够看进他的眼睛。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睛因为哭泣而布满血丝。她的蓝色眼睛闪闪发亮，但不再像他所熟悉的那样充满活力，而是充满了痛苦和悲伤。她看起来几乎和被格林德沃控制之后一样沮丧。这种痛苦的表情令人心碎，哈利只能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并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对不起，”她用尴尬的声音擦拭着眼泪。

    “没关系，”哈利试图表现得体贴一些。“那种幻觉勾起了你最深的恐惧。它只是在戏弄你，没有别的意思，但你战胜了它。它并不真实，而且永远消失了。”

    她勉强笑了笑，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她就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把他拉进一个真正的拥抱。“谢谢你，”她松开他时低声说道。

    当凯蒂坐进椅子，伸手去拿巧克力时，哈利只能张大嘴巴盯着空荡荡的空间。她的嘴唇接触到他面颊的地方还有些发麻，他竭力克制自己不去触摸那里。突然，哈利意识到自己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上去和高尔一样呆滞，嘴巴张得老大。他赶紧闭上嘴巴，以免被人看到，然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凯蒂和里德尔身上。

    “干得好，”里德尔坐下后，凯蒂咬了一口巧克力。“他的魂器被摧毁后，格林德沃不仅变得脆弱，而且他也看到了你们的强大，更重要的是，你们团结在一起的力量。单独面对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可能已经赢了，但一起面对，他却害怕你们。此外，我们也看到了他在干什么。我们不知道那个穿黑衣的人是谁，但我们知道他在收集什么东西。我们比今天早上的情况有了更大的进展，你们两人的表现都非常出色，远远超出了我对你们这些年龄的学生的预期。给格兰芬多加50分。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奖励与今天的事件相比微不足道，但这是我能做的，也是你们的学院最需要的象征。不过，现在让我来处理英国和法国政府的这些麻烦，并解决早上的问题。你们都已经累了，所以我建议你们休息一整天来恢复一下？”

    哈利点点头，凯蒂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凯蒂似乎已经没事了，至少泪水已经止住了。再吃几块巧克力，她就会完全恢复了。

    然而哈利内心却依然空荡荡的，他又一次感到想要独处、思考事情的冲动。

    “那我走了，”他宣布道。“啊……我需要洗个澡。”

    “当然，”里德尔温和地说。哈利注意到凯蒂没有跟他一起离开的意思，于是猜到她也想独处一会儿。

    他依次向他们点点头，然后朝门口走去。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哈利转过身面对凯蒂。

    “格里德沃跟你说了什么？”她问，“是什么让你突然爆发了？”

    哈利停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她。他在脑海中回放着刚才的对话，清楚地记得格林德沃所说的话，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因为那些话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他努力不让痛苦和困惑显露出来。

    “它……”他慢慢地说，停顿了一下，知道现在还不能说出真相。“这是个人问题。”

    十五分钟后，哈利站在温暖的淋浴下，茫然地盯着前方，让温水冲走污垢和疼痛。他独自一人在浴室里，对此心怀感激。随着水从他身上流下，蒸汽让他头脑清醒，肌肉放松，带走了大部分钻心咒带来的疼痛。当哈利站在那里时，时间似乎消失了，他的思绪飘到了千里之外。他不情愿地闭上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镜厅。

    “我没有杀了他！”格林德沃走近说道。“你们把整个事情都搞错了。你们伟大的英雄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格林德沃走到哈利面前，他们几乎是脸贴着脸，只是格林德沃比哈利高一些。当黑魔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时，哈利继续友好地微笑着，希望让黑魔王失去平衡。他看得出，他的得意让黑魔王十分恼怒，但就在刚才，黑魔王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这让他感到不安。当格林德沃开口说话时，几乎是在低语。

    “邓布利多曾经站在我这边，”他轻声说道。“他曾经和我有同样的信念。”

    “绝不会，”哈利仍然在微笑。这是如此明显的一个企图扰乱他的策略，以至于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是的，”格林德沃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几乎像猫咪的呜咽声。“我们曾经计划为了更大的利益而统治麻瓜，我和他……肩并肩，手牵手。”

    “他绝不会加入你们，”哈利轻蔑地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在黑魔王的眼中有一种东西，让哈利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的种子。哈利不是一个擅长读心术的人，但在格林德沃的眼中似乎有一种近乎悔恨的东西。

    “不，”格林德沃说，“他最后没有加入我，我也没有说服他或者欺骗他——我是爱他的。我们一起策划了这一切。我们是伴侣。我们深深地爱着对方，是在最字面意义上的爱。”

    哈利犹豫了一下。爱？难道他不是像哈利以为的那样表达爱意？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哈利轻蔑地说。

    “也许现在还不懂，”格林德沃说，“我从阿不思那里学到了教训。你看，无论你多么了解一个人，无论你们的关系有多长久……”

    “关系？”哈利惊讶地打断了他的话，尽量压低声音。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毛。

    “不！”哈利的声音逐渐消失。“你的意思是你和他……”

    “尽管你可以深深地爱着某人，”格林德沃继续说道，“但他们仍然可能背叛你。他不是因为我所谓的罪行而追捕我。他是想把他的爱人从自己手中救出来。但我不需要被拯救。”

    “所以你杀了他，那个你声称……”哈利无法说出那个名字。

    “我的目标是里德尔，”格林德沃第一次显得很愤怒。“阿不思是个意外。我从没想过要杀他。我想让我们一起统治这个国家……”

    “骗子！”哈利大声喊道，但已经太迟了。咒语击中了他的腹部，他没有时间来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痛苦。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的整个身体因咒语穿过神经系统而痛苦地扭曲着。

    哈利喘了口气，猛地睁开眼睛：白日梦结束了。

    “哈利？”

    哈利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的身体紧绷，准备迎战；与此同时，他的心脏狂跳不止，感到一阵恶心。当他恢复意识时，哈利深吸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水，试图忘记这一切。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绝不可能！他心想，尽管水温很暖，但他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哈利？”纳威又问了一遍，“是你在里面吗？”

    “是我，”哈利回答，把头从水流中抬起来，“你需要什么吗？”

    “你还好吧？”内纳威的声音里带着关切，“你在里面待了很久了。”

    哈利没有戴手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他可能确实待了很久了。

    “我很好，”他大声回答，“一会儿就出来，谢谢。”

    这似乎让纳威满意了，他离开了，留下哈利关掉水龙头，擦干自己。回到宿舍后，他穿上跑步的衣服。他需要远离人群，独处一会儿。他心里的一部分想飞到世界的尽头，但不知何故，跑步似乎更好——身体上的劳累和疼痛正是他应得的。

    十分钟后，他开始沿着山壁奔跑，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奔跑的地方。他需要逃离……逃离那些毫无意义的闲聊，去一个他可以思考的地方。那段对话中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就好像他所相信的一切都是错误的，都被格林德沃的话玷污了。哈利知道他没有理由相信格林德沃，但不知为何，他知道这是真的。邓布利多曾经计划过成为黑巫师吗？那不可能，但同时他又确信在某种程度上这是真的。

    哈利跑得更快更卖力了，肺部因用力而抗议。“太好了，”他愤恨地想，欢迎这种痛苦。

    他活该承受这种痛苦，因为他没有看清这一点。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哈利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当然，邓布利多肯定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吧？他是个优秀的判断者。他第一次见到西里斯时就认定他是无辜的，尽管哈利很讨厌承认这一点，但他对斯内普的看法也是正确的。邓布利多怎么会这么愚蠢呢？

    哈利走到他第一天坐过的那棵倒下的树旁，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就是在这里，他制定了回家的计划，但计划已经偏离了轨道，不过这里是个安静的好地方思考问题。哈利沿着倒下的树干走了出去，被森林下的树冠托在半空。他坐了下来，双腿悬在树干边缘，下面是大约80英尺的深渊。

    他心烦意乱地望着森林和远处的湖，但他空洞的眼神只看到了格林德沃得意的面孔。

    邓布利多是同性恋……他和格林德沃是恋人。

    这并不是让哈利感到不安的同性恋这件事——哈利并不反感同性恋——但这个声明仍然让哈利感到震惊，原因有两点。一是邓布利多从未告诉过他这件事；二是在全世界的所有人中，为什么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冈特，或者当时他使用的其他名字？

    哈利想起了去年年底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坐下，哈利，”邓布利多说，“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你这个混蛋，根本没做到！他愤恨地想。他突然感到有攻击的冲动，想砸墙或者踢东西，但周围没有什么可砸的。他开始摇晃，压抑的愤怒使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在哈利的巫师生涯中，邓布利多一直是他的支柱——一座岩石、一根柱子、一个善良的象征。然而，一直以来……

    他本该是一个为善的力量，而不是一个改邪归正的黑巫师。邓布利多曾经想过统治麻瓜，和格林德沃一起统治？他有什么资格对哈利讲关于为善、平等之类的废话，他自己曾经还想过要坐上王位？这一切都是谎言吗？这六年来，哈利只是被利用了吗？

    他感到被背叛了，好像邓布利多在他背后捅了一刀。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在他的脑海中，他仿佛看到了格林德沃站在那里，对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那种了然于胸的微笑只会让哈利更加愤怒。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当时站在那里试图为邓布利多辩护是多么愚蠢，因为一切都是谎言。他被当成了傻瓜，而现在格林德沃在外面嘲笑他。哈利渴望把那抹微笑从格林德沃的脸上抹去。他现在感到非常愤怒，很想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脸上带着微笑，把他勒死。

    他沮丧地握紧拳头。为什么？

    “我以为可能会在这里找到你，”一个熟悉的、温暖的女声说道。

    哈利转过身，看到凯蒂站在倒下的树的尽头，仍然在小路上。她把头发扎了起来，像哈利一样，穿戴适合跑步。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裤侧有一条白色条纹，白色运动鞋和一件白色运动背心。哈利注意到她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水，脸颊泛红，表明她也沿着山路跑了上来。

    哈利冷冷地打量了她几秒钟，然后转过身盯着森林。

    “我能加入你们吗？”她镇定地问道。

    “我能阻止你吗？”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当凯蒂跳上木头，沿着它的长度走去，然后跨坐在上面，面对着他时，他感觉到木头微微摇晃了一下。她坐了将近一分钟，盯着他看，哈利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刺痛着他头的一侧。但他不愿转过身去。

    “你想干什么？”他终于开口问道，声音毫无感情。

    “看看你是否安好，”她随意地回答道。

    “正如你所见，我很好，”他低声说道。

    “显然，”她讽刺地说道。“你也选择了沉默和独处吗？”

    哈利转过身面对她，眉头紧锁。他感到血液沸腾，努力保持冷静，但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回应。无论之前他对她有多同情，现在都已经消失了——他完全沉浸在对邓布利多的愤怒之中，无暇顾及她。

    “你一点儿也不好，”她直言不讳地说，完全无视他投向她的怒视。“你似乎还在为某事而心烦意乱，我打赌就是格林德沃说的。是关于邓布利多的事吗？”他讽刺地问道，转过身去，不再看森林。她可能已经猜到了，但哈利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她越快明白这一点并离开越好。

    “你很安静，忧郁，易怒，想要独处，”她回答道，好像他需要一个回答似的。“如果这还不够的话，你额头上总是写着‘滚开’三个字。”她微笑着说，这让哈利更加恼火，因为她似乎对他太了解了。

    “既然我想独处是如此明显，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凯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让我猜猜，”她说。“不管你发现了什么，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他没有告诉你。你感到被欺骗了，因为他对你隐瞒了这件事，你感觉自己被耍了。此外，你感觉自己多年来的指路明灯是个骗子，现在你感到迷失了。”

    哈利转过身再次面对她。他对邓布利多感到愤怒，但现在更愤怒的是凯蒂说对了，尤其是对自己没有掩饰这一点感到更加愤怒。不过，他不愿给她承认她说对了的满足感。相反，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森林，试图忽视她。

    “所以，我是对的，”凯蒂在他没有回应时说道。她伸手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用一种他无法摆脱的目光盯着他。“哈利，我能帮你。我以前经历过这种事。”

    “你是在开玩笑吧？”哈利语气强硬地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哦，天哪！”凯蒂叹了口气，向后靠着直到躺在木头上。她举起双手假装擦去脸上的疲惫。“这就像在跟一个四岁的孩子打交道。”

    “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你是第一个经历这种事的人吗？”她边说边干笑着坐了起来。“你以为没有人能理解？”“而你可以？”

    “是的，”凯蒂说，仿佛这是世上最显而易见的事。“哈利，别忘了，昨晚你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里德尔，我一生中最信赖的人。你毁了他的名誉。里德尔一直是我的向导，而你却向我证明他曾经是一个黑巫师。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还是面带该死的微笑做的。所以当情况逆转时，感觉如何？”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炫耀吗？”他愤恨地转过身，朝森林走去。他意识到她说得有道理，但他的愤怒只让他更加怨恨。

    “我不是那么小气，”她回答道，不知为何他相信了她。“我大老远跑来是为了让你清醒过来，你这个笨蛋！”

    “因为你在这些事情上如此明智，”哈利嘶嘶地说，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哈利，”她疲惫地说，“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们现在处境相同。我们都有导师，他们的名誉都受到了质疑，我们都曾被欺骗和误导。你和里德尔没有告诉我预言或伏地魔的事，而邓布利多也没有告诉你预言或格林德沃的秘密。”

    “因此，因为你从未对我隐瞒任何信息，这让你显得比我更好？”哈利据理力争。

    “我不是这个意思，”凯蒂不耐烦地回答，“我想让你明白的是和你昨晚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试图告诉我的同样的事情。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们有很多可以互相学习的地方。”

    “真的吗？”他怀疑地哼了一声，“你昨晚的态度非常坚决，不想要我这种帮助。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真的打算孤立自己，不是吗？”她摇了摇头，无视他的讽刺。

    “不是，”他冷冷地反驳道，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多么幼稚。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快点长大吧，”她叹了口气。“你以为是谁把你孤立起来的？你自己啊！别再为自己感到难过了。‘哦，我孤身一人，只是个武器，他死了之后没有人会需要我。’你怎么能这么盲目？看在上帝的份上，把事情搞清楚吧！”

    “把事情搞清楚，”哈利向她发出挑战。

    “很好，”凯蒂平静地说，交叉着双臂。“你认为自己只是一件武器，没有人真正在乎你。你认为一旦伏地魔死了，你就会被抛弃，所有人都会忘记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呢？让我们回顾一下过去。正如你昨晚告诉我的，你一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看到你后，对你如此关心，以至于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为伟大的武器制定的整个计划。他因为没有告诉你预言的内容而冒着风险，一切都是因为他关心你。里德尔也为我这样做过。用你自己的话说，你遇到了你的家人，终于有了家的感觉。这是我从未拥有过的奢侈。”

    “所以你认为自己比我更不幸？”他说，讨厌自己声音中防御的语气。

    “这不是一场比谁更倒霉的游戏。你知道，我不是想证明谁受的苦最多，”她恼怒地回答。“重点是邓布利多——不管格林德沃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变了，就像伏地魔一样。你的导师是个好人，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而且他显然很关心你。无论你在你们的世界里和伏地魔有过怎样的交往，在我的世界里他都是个好人。还记得你今天早上对小天狼星和女子辅助气球部队说的话吗？无论他过去发生过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你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哈利——你自己的话。为什么那些总是给人提建议的人，却从来不肯接受别人的建议呢？”

    哈利对她怒目而视。

    “至于我，”她继续说道，“是的，我们有过争执。是的，我们有问题，但哈利，我们可以把这些问题放在一边。今天我看到了你为我愿意做的事情，好吧，也许我昨晚太敌对了。里德尔愿意接受你，帮助你，我知道我也愿意。你并不孤独，试图让自己相信这一点并不能帮助你。”她说完后，哈利又望向森林。她的话打动了他，她说得有道理。尽管他有缺点，邓布利多始终在他身边，后来的几年里，他变成了一个好人。正如他常说的那样，是我们的选择彰显了我们的本性，他选择了回归光明，离开格林德沃。在这个宇宙里，他甚至为这个事业献出了生命。

    “我不会问格林德沃跟你说了什么，”凯蒂说，“如果你想告诉我，你就会告诉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这里支持你。我是你的朋友。”

    “为了阻止我坠入那片黑暗的深渊？”哈利转过身面对她问道。

    凯蒂的眉毛微微一挑，但她还是保持镇定。

    “我听见了，”他承认道，“你认为我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是一个怪物。”

    凯蒂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我认为你有成为那样的人的潜力，”她承认道，这听起来像是在对哈利隐瞒真相。“你差点杀了那个穿黑衣的人。我也看到了你内心的冷漠，这是一种防御机制。但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你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他是值得为之而战的。今天他为我承受了两次钻心咒，还跟着我进了魔法部，而不是回家。”

    “其实，”哈利纠正她，“我还没有钥匙，不能回家。”

    “闭嘴，接受赞美吧，”凯蒂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这个所谓的‘黑暗骑士’并没有控制你。他只是另一个人留下的印象。哈利，你是控制者，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那个人。每次你对‘黑暗骑士’说不，你就会变得更强大，但你仍然害怕让任何人进入你的生活。”

    “如果他们不喜欢他们所发现的怎么办？”他小声说道，突然感到害怕。直到她提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感觉。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启示，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出来的，因为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是他们的选择，”她耸耸肩说。“但如果你不尝试，你就永远不会知道。”

    哈利停顿了一下，考虑着她刚才说的话。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终于问道。“昨晚你讨厌我，今天早上你又不信任我。你向里德尔抱怨说我不可靠，你永远无法在我身边感到安全。但现在你却对我很好。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哈利，还有黑骑士的眼睛，”她回答道。“你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当然，我对与西里斯相关的事还是很生气，我也不喜欢或不信任这个冷酷的战士形象，但我看到了你真正的样子，哈利。是你，哈利。不管怎样，我觉得有个能理解我的感受的人在身边很不错。”

    “哦，天呐。”哈利低声说道。

    “我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信任并与之交谈的人，而当你不再像冰块一样冷漠的时候，你就符合这个标准了，”她承认道。“我知道我不该把西里斯的死怪罪在你身上。我不想再继续争斗了，我只是想成为朋友，好吗？”

    哈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朋友，”他简单地说道。

    凯蒂向他投去了一个微笑，然后站起身来。哈利也站了起来，他们并肩站在原木上。是时候回去吃晚饭了，哈利惊讶地发现他的食欲又回来了。

    “我现在要回去了，”他说着向她走近。

    “在你做之前，”凯蒂说，“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哈利停了下来，盯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我想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她说，“我只是因为西里斯的事很生气，我不想把他从你身边带走。而且我之前对你态度很粗鲁。”她向他走近了一些。“我只是想说声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不再那么刻薄。”

    “你不是个……”

    “还有别的事，”凯蒂用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打断了他，“我想说声谢谢，不只是为了救了我的命和你在凡尔赛宫做的一切，也为了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抱歉在里德尔的办公室失去了控制，我……”

    “嘿，”哈利轻轻打断她，把她的手从他的嘴边移开，紧紧握在胸前。不知为何，那感觉竟是如此自然，他不愿把手移开。“你没必要道歉。经历了你人生中的那些事之后，你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你等了这么多年才哭出来，承受了所有加诸于你身上的痛苦。你无法表现出痛苦，只能继续挣扎，在世人面前保持勇敢的面孔。任何一个正常人早就崩溃了。”

    “你没有，”她怯生生地说。

    “邓布利多曾经告诉我，我能感受到疼痛正是我身为人类的证明，”哈利说。“我对西里斯的离去感到如此深切的悲伤，这是一种值得骄傲的情感，正是它让我比伏地魔更加优秀。”哈利意识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它已经不再是事实了。他意识到，凯蒂也知道这一点，从她和里德尔在凡尔赛宫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出来。一种挥之不去的疑虑涌上哈利心头，无法被平息。

    “当时我怀疑过他，”哈利继续说道，“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杀人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我可以把良心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压下去，把朋友推开，孤立自己，继续战斗。我还算是人吗？”

    “嘿，”凯蒂打断了他的话，她举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战栗感。“你在凡尔赛宫听到我说的话了。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你。我们是我们自己选择成为的人——你还没有无可救药。”

    “不放弃我？”他笑了。

    “永远不会，”她微微一笑说道。在转身沿着原木小径走回去之前，她先把手抽了回来。“快点吧，伟大的黑暗骑士！”她开玩笑地喊道。“我们来比赛谁先跑回去！”

    当他准备追上她时，哈利感到至少有人相信他，即使他自己并不相信。然而，他无法理解她怎么会从极度严肃突然转变为挑衅地嘲笑他。

    “女人啊，”哈利恼怒地嘟囔着，起身追赶她，决心不让她比自己先回到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