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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濯芷澜不记事,隔天一早啥也忘了,压根记不起来了。

    等她洗漱完拉开房门,看到沙发坐着的人的时候有些傻了,动作一下子就停了,看着人半天没说话。

    张树佑也看她:“我不会开车,舒月要用车司机就开走了,我没去处了。”

    这是在给她解释。

    濯芷澜啊了一声:“好,哦,没事。”

    “洗漱了吗?”

    张树佑摇头。

    濯芷澜:“浴室里有新的。”

    张树佑照做。

    随后看到桌面上的早餐,等张树佑出来濯芷澜又问:“一起吃点?”

    张树佑也不拒绝,确实有些饿了,和她一起坐上桌,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太久远了,他搅着碗里的粥:“怎么才出院又喝酒?”

    濯芷澜:“没办法,项目推不开。”

    “注意身体。”

    濯芷澜点头:“你也是。”

    相爱过的两个人忽然变得这样礼貌,两个人都有些难受,比起相见时的嘲讽互怼,更害怕这样的平静,有一种过去已然过去,往后不会再有交集的错觉。

    濯芷澜吃了几口后就没吃了,撑着桌子看张树佑:“你今天有工作吗?哦,今天周末,我送你回去?”

    张树佑摇头:“我待会自己去吧。”

    濯芷澜也不再强求,点点头拿过手机回消息,过了会起身去卧室。

    张树佑也没回头,等听到卧室的门再次打开他才说:“濯芷澜,你不回国吗?”

    曾经她说,和许氏结束就会回国。

    濯芷澜摇头:“不能回国。”

    “为什么?”

    濯芷澜:“摩擦加剧,我手里握着无数的技术和资源,这边上面的人不肯放我回去,我没有办法的。”

    张树佑在赵绛口中听到过这个原因,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在等待濯芷澜的求助,但是濯芷澜没有来到他面前,仍旧一个人顶着两方的压力。

    张树佑:“没想过找我们?”

    苦涩难掩,他的身后有多少濯芷澜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她自己的身后还有国家,她都没想过求助。

    “我怎么找?”濯芷澜反问:“我找得到你吗?我能接近你吗?还是说我花点钱去联合国里面只为了找你要庇佑?”

    张树佑走到她身边,感受到她声音和身体的颤抖,将人拥入怀里,濯芷澜挣扎不要他抱,被他紧紧抱住不松手。

    “不是庇佑,是争取自由的权利。”

    张树佑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试图让她情绪沉下来,但是没有用,濯芷澜还是很抗拒他的怀抱。

    “我错了,我错了,”张树佑拼命的道歉:“我也想你,我就在等你找我,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无论过去多少年,张树佑还是低头的那一个。

    濯芷澜在他怀里使劲摇头:“是我的问题。”

    从来都不是张树佑的错,谈恋爱是她问题,被留在美国也是她的问题,这一切都不关张树佑任何事,是她这个人做了不对的选择。

    没有人能为她承担错误。

    “是我对不起你。”

    濯芷澜这句话声音很轻,却又很重很重,这是在感情里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道歉。

    快七年,张树佑终于得到了这句话。

    “我那时候不懂得怎么去爱,也不知道有些无意识的举动会伤害到你,也没有理解你的处境和难过,我以为把你推出主线就是爱你,越长大就越明白当年你的感受,我那不是爱,是带着自我视角的爱,反而把你越推越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天你哥哥找我说你的过去,当他说到你说你放下了,我违心地说是件好事,因为我那时觉得你提的分手,我怎么样都得留点面子在脸上,我大错特错,不是这样的。你在背后爱了我那么久,我应该明白的,否则我们两个怎么会有交集呢?否则你怎么会谈朋友的前任呢?我天天说自己聪明无敌,不过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每一年我都很想你,我忘不掉你,张树佑,我一点都忘不掉你,想起来心脏揪着疼。”

    这些话,濯芷澜好久之前就想说了,但是没有机会,张树佑这个人断的太干净了。

    濯芷澜站直,红着眼直视张树佑的眼神,笑着哭、哭着笑,声音也打颤:“我没有不爱你,我从始至终都是爱你的。”

    张树佑闭上眼,心脏被揪了一把,声音也哑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曾经自己没问出口的问题。

    “好了,注意身体,每一天都要开心,听赵绛的话。”

    张树佑理着她的头发,温柔如当年。

    得到答案之后,他看了眼手表给濯芷澜说自己先走了。

    有些问题得到了答案,但是他并不想回到过去,也要让濯芷澜不敢离开他第二次,他道歉是想着如果濯芷澜想过对抗,但是求助无门,万一她想过找自己,因为自己在赌气却又找不到自己的设想,他得承担起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就只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坐上taxi打开手机就看到群里的消息,三十多条,一个比一个吵。

    杨允谦:【我看到了,他主动的】

    杨允谦:【别看我人在北京,纽约我也有人脉】

    李晔:【这小子,嘴上说着我不管的,背后悄悄关注着呢?】

    张家立:【说啥呢?】

    赵绛:【别唧唧歪歪的,我澜没有助理还是没有司机?需要他送。】

    杨允谦:【老赵,你别护短】

    赵绛:【我护短?放弃继承权的又不是你兄弟是吧?】

    ...

    几个人在群里吵得要死,张树佑看到赵绛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点击“引用”打字问她:【原因往我身上套呢?】

    不知道濯芷澜放弃继承权的原因,但是张树佑猜测不是因为自己,她向来理智不会为了已经分手的对象放弃什么。

    赵绛:【我不告诉你】

    张树佑烦躁地标为已读,点开和张家立的对话框,播放了语音,张家立的声音变了味,跟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差不多:“你丫的,我说的那些白说了?别人勾勾手指头就去了?”

    张树佑也发语音过去:“没有,人喝醉了,两个女孩子不安全。”

    “不是这事儿,是你昨天没有应酬,你跑去饭店干等,傻不傻?”

    张树佑:“可是,我不走一步她会觉得我放下了,然后还是不会打扰我。”

    濯芷澜的性子就是那么,很多人都说了濯芷澜依旧没放下他,但是依旧是彼此安好的,不过张树佑承认先前几年确实有不再见的准备,就是安安静静在自己的生活里慢慢放下她,腾干净后接纳新的人。

    但是每天都是她的消息。

    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忘不掉,他就不忘了,所以再次出现了。

    在机场他明明可以转头就走的,但是看到濯芷澜身旁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却又有些不舒服,朝她们走了过去,那么多回答中濯芷澜选择了“以前的朋友”,而张树佑对于这五个字的见解是她在否认一切,以前只是朋友,以后不会是朋友,他心里很不爽,可是还是得保持得体。

    还有在病房里,只要她说一句“张树佑,我不想吃”或者是“张树佑,我疼”,他就能顺着梯子下去,不要脸的留在她身边。

    可是她没有。

    那是濯芷澜,什么都自己抗的濯芷澜,除了在身后为她悄悄处理,她不会留一点机会给自己,她还是学不会。

    她就是学不会。

    那能怎么办呢?继续走过去啊,他只能继续走过去啊。

    ——

    对于濯芷澜的被控,所有人其实都是束手无策的,只能从两方关系来寻找缓和的点,合同的有效性不能因为道德的约束而失去。

    濯芷澜没想的事情,没有开口寻求帮助,所有人都不能先开那个口。

    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她的手里。

    但是也理解濯芷澜心中所想,张树佑是这么认为的,濯芷澜的所有事业重心都在纽约,能不能回国、是不是自由出入境这些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国内的所有业务都与她没有关系,那么也不再会有纠结。

    归根到底,那份文件是她亲手签下的。

    如果去问她后悔过没有,以张树佑对她的了解来看,显然是没有的。

    濯芷澜从不回头看。

    张树佑看着街道上的广告,或多或少还是有濯芷澜的名字和视频,她不再意气风发,语气和气质都温柔了许多。

    “你总是为她担心这里,担心那里的,其实人家心里或许没有你。”

    张树佑听到舒月的调侃,难得地放下手机和她掰扯:“她跟我道歉。”

    “所以,你原谅了一切?”

    张树佑:“没有。”

    “骗到我倒没关系,别把你自己骗到了。”

    “其实,她没有错。”

    周边很多人都为自己打抱不平,但是张树佑从来不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去攻击曾经深爱过的濯芷澜,朋友的心意他明白,有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有底。

    “六年,这个惩罚够了。”

    知道濯芷澜也痛过,张树佑认为就足够了。

    车子停在公寓面前,舒月将车开走,张树佑道完别之后就刷卡上楼了。

    在电梯里收到赵绛的消息:【你位置我发她了,别跟我发脾气,要吵架找她】

    zsy:【你有毛病?】嘴硬中。

    赵绛:【是你自己先松口的,你丫的没本事这辈子远离她就别让她找不到你,离了人不能活的是你不是她,少拿你的痛苦去折磨她,濯芷澜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要爱就爱,不爱她也不是少了爱情不能活】

    赵绛这么些年永远在为濯芷澜解释和维持形象,她们闺蜜两个从来都不是没了哪个男人就要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出来。

    男人对她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赵绛:【也就是张家立跟有病一样跑去找濯芷澜,她原本可以很快回到自己的生活的】

    张树佑指纹解锁,推开门走几步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张家立找濯芷澜的事他是那年春节结束才知道的,那时候濯芷澜早已经功成名就,发现中海的屋子里少了那本笔记本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到了张家立,跑回四合院问人怎么回事,张家立也没瞒着他说给了濯芷澜。

    张家立想要濯芷澜也痛苦,张树佑明白这是在为自己出气,但是他认为没有一点必要。

    后来他明白是因为那几则采访。

    ——凭什么她一个不婚主义要来招惹我的弟弟,你初恋遇上这么个人真是倒大霉。

    这是张家立的原话。

    张树佑的情绪比张家立稍微稳定一点,温声地解释:“这世界上没有不婚主义,她没有结婚的打算没有错,是我没有好到让她托付往后的生活,这不能怨她,是我们两个不合适,经历、脾性、爱好等都不相同,在一起没有话题去支撑两人的感情,那必然会迎来分道扬镳的结果,如果把感情的失败归结于一个人的话不太好,我也该承担一半,也不要让她痛苦,如果她以后遇到能让她托付余生的男人去打破不婚的念头,那应该是要受到祝福的,不该咒她此生遇不到那样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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