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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沈念欢跟在凌寒川身后,走了约一个时辰,远处终于浮现出小镇的轮廓。炊烟袅袅升起,在阳光下显得模糊而柔和,木屋的屋顶连成一片,隐约可见几条窄巷蜿蜒其间。

    她眯起眼,望向那片烟火气,低声道:“总算到了。”脚底的刺痛早已麻木,每迈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咬紧牙关,强撑着没停下。凌寒川走在她身前,步伐稳健,黑色斗篷在风中微微翻动,像一道沉默的屏障挡在她前方。

    小镇不大,名为清河镇,街巷两旁的摊贩稀稀拉拉,卖些粗粮和干菜,行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里透着疲惫。沈念欢踏上街头,脚下的泥土路坑洼不平,踩得她鞋底又裂开了一道口子。

    她低头看了看,低声道:“这鞋再撑下去,我怕是要光脚走路了。”她抬头望向凌寒川,声音微弱却坚定:“先找个地方歇下吧,我这身子骨,实在熬不住了。”

    凌寒川点头,低声道:“随我来。”他带着她拐进一条窄巷,巷尾有间破旧的客栈,门匾上“清风客栈”四个字歪歪斜斜,像随时要掉下来。

    沈念欢跟进去,掌柜是个瘦得像竹竿的中年男子,见他们进来,忙堆起笑脸,搓着手道:“二位客官,要住店吗?小店虽简陋,可干净得很。”

    沈念欢扫了眼大堂,几张木桌东倒西歪,地上满是灰尘,她苦笑,低声道:“干净倒未必,可有屋子歇脚便好。”

    凌寒川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递过去,低声道:“一间房,安静些的。”

    掌柜接过钱,笑得更殷勤,忙道:“好嘞,后院有间小屋,最清静,二位随我来。”

    掌柜领着他们穿过大堂,推开后院一扇木门,屋子虽小,却收拾得齐整。一张木床靠墙,床上的被褥虽旧,却无异味,角落有张小桌,上头放着个缺口的茶壶。沈念欢一进屋便靠着门框坐下,长长舒了口气,低声道:“总算能喘口气了。”她抬头看向凌寒川,“我这模样,怕是不能见人,得换身衣裳。”

    凌寒川目光扫过她破烂的囚服,低声道:“我去弄。”他转身出门,不多时便提了个布包回来,递给她,“换上。”

    沈念欢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头是套粗布衣衫,灰扑扑的,像是农户穿的旧衣。她抖开衣裳,低声道:“这颜色倒是低调。”她顿了顿,看向凌寒川,“我如今是流放之人,模样太显眼怕惹祸,不如扮成男子,你看如何?”

    他微微皱眉,沉默片刻,低声道:“可行。”

    她点点头,低声道:“那我先换,你在外头等我。”

    凌寒川转身出了屋,关上门。沈念欢将布包放在桌上,解开囚服,动作虽慢,却未停顿。囚服脱下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泥污,胳膊上还有几道被树枝划出的红痕。她拿起粗布衣衫抖了抖,穿上身,布料粗糙得磨皮肤,却比那身囚服暖和许多。她将长发盘起,用布条裹住,尽量遮住女子的痕迹,又在脸上抹了些灰,掩去几分清秀。她站在屋中,低头打量自己,苦笑:“这模样,倒真像个乡野汉子。”

    她推门出去,凌寒川转头看她,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低声道:“尚可。”

    沈念欢拍了拍衣襟,低声道:“总比穿着囚服招摇强。你我如今同路,若有人问起,便说我是你弟弟,如何?”

    他点头,低声道:“便如此。”

    两人回到屋中,沈念欢坐在床边,揉着酸痛的腿,低声道:“这镇子虽小,总算能歇下。”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纸窗洒进来,照得屋内一片昏黄。她心中稍安,却仍有些不安挥之不去。

    昨夜的追杀历历在目,东厂的刺客如影随形,她虽逃过一劫,却不知何时又会落入险境。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痕迹还未消散,心中涌起一丝酸楚:“爹娘弟弟的仇未报,我怎能轻易丧命?”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喧哗,似有马蹄声混着人声由远及近。沈念欢一愣,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只见街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领头的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锦袍,身后跟着十几个甲胄鲜亮的士兵,腰间佩刀锃亮,气势汹汹。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低头不敢言语。她皱眉,低声道:“这阵仗,不像是寻常官兵。”

    凌寒川走到她身旁,目光扫过窗外,低声道:“东厂的人。”

    沈念欢心头一紧,转头看他,低声道:“东厂?怎会来得如此快?”

    他低声道:“县衙门来了特使,怕是冲你而来。”

    她咬紧牙关,手指不自觉攥紧窗框,指节泛白。街上那锦袍男子下了马,身后士兵簇拥着,几人抬着个雕花轿子,轿帘掀开,露出满满一箱银两,晃得人眼花。

    街上百姓窃窃私语,有人低声道:“这特使一来便是铺张,咱这清河镇连饭都吃不饱,他却如此奢靡。”沈念欢听着,心中一沉,低声道:“这世道,百姓饿死街头,他们却如此挥霍。”

    她转头看向凌寒川,低声道:“若真是冲我来的,咱们该如何是好?”

    他目光冷冽,低声道:“我去探查,你留在屋中,别露面。”

    她点点头,低声道:“好,你小心些。”

    凌寒川转身出门,斗篷一甩,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沈念欢关上窗,回到床边坐下,心中却愈发不安。东厂特使来得突然,排场如此之大,分明是有备而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已被汗水浸湿。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却止不住心跳加快。昨夜的刺客已让她惊魂未定,如今东厂又近在咫尺,她若暴露身份,只怕性命难保。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掌柜慌张的声音:“各位官爷,小店只是歇脚之地,没什么可疑之人啊!”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他:“少废话,东厂办事,敢有隐瞒,定斩不饶!”

    沈念欢心头猛地一跳,起身贴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七八个士兵涌进客栈,为首的是个瘦高太监,身穿暗红袍服,腰间挂着根细鞭,身后士兵手持长刀,气势汹汹。那太监眯着眼,扫视大堂,冷声道:“逐间排查,一个也别放过!”

    她赶紧缩回身,靠着门喘息,手心满是冷汗。

    东厂的人来得太快,凌寒川刚走,她若被查出身份,绝无生路。她咬紧下唇,脑中飞快转动。她虽是古代之人无望,可她毕竟带着现代的见识,总有些法子能应急。

    她环顾屋内,小桌上有个缺口的茶壶,床边堆着凌寒川带来的布包,里头还有些碎布。她心中一动,低声道:“只能如此了。”

    她快步走到桌旁,抓起茶壶里的茶渣,抹在脸上,又从布包里扯出块灰布,裹在头上,将盘起的长发压得更紧。

    她拿起一块碎布,撕成条,缠在胸前,尽量掩住女子的曲线。

    动作虽仓促,她却尽量让自己镇定,手指微微颤抖,却未停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低声道:“这模样,丑些也无妨,只要能瞒过去。”

    她刚收拾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深吸一口气,坐在床边,双手紧握膝盖,强迫自己露出几分镇定。屋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士兵跨进来,手按刀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道:“你是何人?”

    沈念欢心跳如擂鼓,却强撑着抬起头,压低声音道:“我叫凌山,是我兄长带我来此歇脚。”

    士兵皱眉,上下打量她,低声道:“兄长?他人呢?”

    她低声道:“他方才出门买些吃食,许是还未回来。”她顿了顿,挤出一丝笑,“官爷,我不过是乡野之人,随兄长谋生罢了。”

    士兵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在分辨真假。那太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尖利刺耳:“查清楚没有?别磨蹭!”

    士兵回头应道:“是个粗汉,瞧着无甚可疑。”他又看了沈念欢一眼,转身出门,关上了门。

    沈念欢松了口气,靠着床背,手心已被汗水浸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总算躲过一劫。”她抬头望向窗外,心中却愈发沉重。东厂的追杀如影随形,她虽暂时瞒过,可凌寒川还未归,若特使真是冲她而来,这清河镇怕是难以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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