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正文Be预警,有番外。
一、舞会
那一个晚春。我刚刚从香港回来。
姐姐说,现在抗日胜利,蒋共和谈,日子也慢慢平静了。长久在外一人漂泊终是孤独。回来吧。回来看看父母吧。
巷子变化真大。
我看着有些残破的建筑,有些迟疑。过了一分钟又或许只是过了一秒,我敲响了家门。
“谁啊?”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是我。”我应道,“奶妈,是我。”
熟悉的门被打开,我看见了熟悉的人。
奶妈老了。一直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的发髻从黑变白,皱纹占领了慈祥的面孔,那个背着我的背也已经变弯。
我看着奶妈,眼睛慢慢变红。
“奶妈,是我。”
“二小姐......”奶妈扑过来把我抱住,好像是要把我揉进她的血肉里,“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嗯。奶妈,我不走了。我要留在家里了。”
奶妈抱着我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才把我放开,喊佣人帮忙收拾我的行李。
我在这有些陌生的公馆里慢慢走着,埋藏在箱底的记忆也被我小心捧了出来。
爹爹喜欢在会客厅招待他的生意伙伴,娘喜欢一边弹钢琴一边唱歌,姐姐爱在书房乱看。而我小时闲不住,一会儿去趴爹爹的大腿,一会儿去乱弹娘的钢琴,最后跑去找姐姐缠着她要最好看的风筝。
可惜世事无常。
爹娘十多年前就走了,六年后,姐姐也强硬地把我送出国,只留自己在这个暗流涌动的公馆里周旋。
我不记得那天海上的风浪大不大,只记得姐姐穿着红色的大衣站在码头上。我在船上哭得不能自己,而姐姐只是冷淡地看着我离去。直到船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点。
在异国他乡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见不到与我相伴多年的奶妈,看不见在早春生芽的柳树,也听不到在戏台上唱得肝肠欲断的梁祝化蝶。
也许是时局紧张。我和姐姐的书信从七天一次慢慢变成了一月一次。有时候甚至三个月才通一回信。
我们谁都没有埋怨。在这个时代里,能一直通书信的我们何其幸运。
兜兜转转七八年,我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故乡。回到了这个承载了我半生回忆的家。
姐姐是晚上才回来的。
刚进家门就喊着荒唐的语调叫阿柠煮面。直到看见我才拧着眉头。拧了半天才拧出一个“回来了”。
多年未见,我和姐姐的话少了很多。
也许是长大了,我也不爱玩风筝了,自然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缠着姐姐要去玩风筝了。
我原想去哪家银行做个经理人。可是难得回家,我难免爱上这个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便去找奶妈拿吃的,和阿柠一起去喂鸟,睡前又打两幅牌的悠闲日子。
最后还是姐姐看不过去,喊我去了商会,见了各位叔叔阿姨,去了家里的银行做个代理人。
许是想培养我吧。姐姐最近开始带我频繁交际。不是去李先生的生日宴就是去陈厅长女儿的相亲会。会上的小姐有趣,会上的老古董无趣。总是有意思和没意思相交。
“小姐伶俐聪明又是归国学生,只留在身边做一个小小的银行代理人实在可惜了。”
“她呀,向来贪玩,当不得什么大的任务。”姐姐看了眼在和谢公子林小姐玩闹的我,摇摇头说道,“又是在外漂泊那么多年。我也舍不得让她离了这个家。”
“可惜了......”
我听着姐姐和叔叔阿姨的寒暄,和小姐们玩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下了楼,看花花绿绿的人跳舞去了。
楼下也不好玩。
我百无聊赖地倚在钢琴边喝酒,直到身边响起了一首梁祝。
真好听。
我喝完杯里最后的一口酒。
真好看。
二、电影
他叫落言,是一位中尉。
名门出身,年少有为。按七大姑八大姨的话就是和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绝佳配偶。
我也喜欢他。喜欢他弹的《梁祝》。
不过我们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仍是是祝英台,他是马文才。
他很会跳舞。
那天在我第六次喊他谈《梁祝》时,他抬头看向我。
“我能请你跳舞吗?”
我答应了。
最后我们从华尔兹跳到探戈,又从探戈跳到恰恰。
最后舞会散场。我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顺便约他去电影院看周三新播出的影片。
难得交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朋友。我舍不得我们的缘分只有一场舞会。
电影开播时他果然来了。
穿着黑色的衬衫,显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电影其实很无聊。
是批了皮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换了骨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叹了百年还在叹的有情人意难平。
看完电影,我们就随手招了辆黄包车。
从街头逛到街尾,从咖啡喝到汽水。
最后我们又约了一次电影。
那次的电影是莎士比亚的《王子复仇记》。
我们看得其实都有些不专心。
他看着看着就看向他的手,我看着看着就看向裙角。
总感觉裙子沾灰了。
看完电影,我想说点什么。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反而落言思索半天,问:“去逛花市吗?”
喜好热闹的我自然应邀。
其实半夜的花市远远不如早上热闹。
死沉沉的灯光,空空的街道,聊无百赖的老板。让我和落言活脱脱像是入了鬼市的活人,显得阳气十足。
落言走在我前面。
昏黄灯光下,我踩着他的影子玩。
他的影子好长,也好瘦。我心不在焉地想着。
集市不长,人也不多。
我们很快就走完了一个来回,然后又走了一个来回。
夜幕沉沉。我们最后以互赠了一束玫瑰花做了告别。
从那以后,我们便开始经常看电影。
从《梁祝》看到《霸王别姬》,从《霸王别姬》看到《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又看回了《梁祝》。
南京来了一个新角儿。唱的《梁祝》极好。但想到一群闹哄哄的人,我们不约而同地又去了电影院。
可是那角儿唱得实在是好。
最后还是奶妈帮我拿了主意。包了一个包厢让我早些进场,多看两场再让司机来接我回家。
我听了奶妈的主意。
那角儿唱得确实好。只是可惜落言没来。
“不准跑!!!”
楼下传来阵阵骚动。
我不由心中一紧,慌忙下楼。
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被人压在地上不断挣扎着,面色通红,口里还吐着不干不净的话。
“怎么了?”
“还能怎么?”
“真是可怜啊。不知道以后他家里怎么活了。”
“还能怎么活?活一天是一天......”
我听着看客的闲言碎语,转头要上楼,却看见了角落里和人交谈的落言。
我慌忙整了整裙子,走向角落上的茶桌。
小二换了茶具,角儿换了出《西厢》,看客又换了戏看。
我颤颤巍巍地拿起茶壶要倒茶。茶壶走了一半,被别人握住。
“怎么来看戏了。”落言替我倒茶,“上次谢太太攒的局我寻你好久。”
“人太多了。老有人找你说话。哪有一起看电影好。”
落言笑笑,问:“那下次我们一起来看?”
“这还差不多。”我看着落言,随口问道,“你今天也来看戏。”
“公务。”落言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我接过落言递过来的茶,“我不问了。你去忙,忙完了晚上一起去来福得吃饭。”
“快入夏了。天气要变了。你出门记得带伞。”落言起身,没有走,“刚刚那个人可能是敌特。我最近可能比较忙。但你放心,我会应邀的。”
“嗯。”我心不在焉地喝了茶,想了半天才哼唧出个“注意安全”。
落言又笑了。
“这里人多。等过些日子我再和你仔细说说。”
我仍然哼哼唧唧,可是眼角嘴角都带上了笑。
我看着落言笑,落言也看着我笑。
我们就这样笑了一会。落言摸了摸我的头:“我走啦。”
“嗯。”我笑着朝他点头,“快走吧。别让人等太久了。还有!晚上我请你看电影!”
三、夏天
梅雨过后,天气变得炎热。
也许是因为时局紧张。姐姐没有像以前那样爱盯着我,催促我上进了。落言也忙于公务。聚会看不见人,只能在两三天里见一面就匆匆告别了。听奶妈说他也有好久没回公馆了。
真忙啊。
我感慨着,在书店里挑了半天才选了一本三流的小说。马马虎虎付了钱,正要往外走。
“关闭窗门!禁止任何人进出!等待排查!”
我心口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怎么了这是?”
“还能怎么了。”我冷笑,“抓贼呗。”
我的眼光飘过那位领头人,刻薄地和身旁的人说:“到时候啊,大家说话一定要小心。别到时候说错什么进去了,一家子老小遭了殃。”
“是这个理......”
我懒得听身旁人的议论,径直往门口走。
“时小姐。现在禁止任何人进出,所有人都要等待排查。”我刚走到门口,“负责任”的钱队长便把我拦下,“事关重大,还请时小姐见谅。”
“重大?”我冷笑道,“重大到到处乱抓人?那个国文老师,人都被你们打残了才说抓错人了。要不是我们时家的慈安堂,那个国文老师一家老小现在应该曝尸荒野了。”
“时小姐慎言。”钱队长脸色有些难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在没有证据之前,所有人都有通敌的嫌疑。”
“嫌疑?什么嫌疑。”我嗤笑一声,道:“更何况我哪一句话说错了。钱队长,按照你的理,你也有通敌的嫌疑。”
“我有什么嫌疑......”
“你怎么没有嫌疑?”我听见我的声音异常尖锐:“你们来这里是来抓人吧!可是你一来就那么大的动静!早就把人吓跑了!谁知道你是抓人还是来放人!”
钱队长的脸色很难看。
“时小姐,如果你执意要妨碍我们的公务,那我只好请您去喝一次茶了。”
“呵。”我冷笑出声。
“好啊!来!来查啊!”我把三流的小说撕成几瓣,把手提包倒过来,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扔了一地。
“来,来查。”我把手提包扔到地上,扬了扬下巴,“查不出来就把我带回去把身体解剖了再哭着和我姐姐道歉说冤枉了我。”
钱队长不说话。但我知道,他还没认输。
“钱队长。我相信时小姐不会通共。”
我看见落言拍了拍钱队长的肩,“时小姐说得也对。抓人,还是要谨慎些好。”
“我们接到线人的举报。还请各位有序接受排查。”
落言很快就稳住局势,来到我的身前。蹲下,帮我收拾残局。
我不说话,默默蹲下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我拿过收拾好的手提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书店。
我觉得我有些生气,但其实也没有很生气。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感觉很烦躁,觉得很不开心。
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我默默往前走,落言默默跟在我身后。
我走累了,随手拐进一家茶馆。
茶馆只有寥寥几人。
“不难过。”落言坐在我面前,像是变魔术一样将手帕变成了一朵玫瑰花。
“真厉害!”我接过手帕花,笑眯眯地说,“怎么变得呀!我也要学! ”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难过。”落言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道。
“那你一直陪着我,逗我开心,好不好。”
“嗯。”落言垂下眼睛,看上去有些害羞,“我会一直陪着你。”
“好。”我笑着看向落言微微泛红的耳垂,“我会和你一起过开心的每一天。”
落言的脸更红了,浑身散发着满满的笑意。
我也笑了。笑着笑着,内心也逐渐平静了。
夏天到了。
四、新婚
这是我第一次见落夫人。
她是一位大家闺秀。梳着古板但油光水亮的发髻,穿着老气但奢靡华贵的旗袍,板着慈祥但浮于表面的笑容。
我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撑着下巴与落言遥遥相望。
就像是电影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私会一样。
落言听得很认真,打扮得也很精神。
只是可惜时局紧张,落言最近忙得很,眼底的疲惫难以化开。
时落两家的关系一般但相互联姻对两家都有好处,再加上我和落言两人的感情一向不差,我们的婚事便商定下来了。但具体婚期还要双方长辈拿八字去找先生算过才好。
估计也就半个夏天的事。
我看着渐渐暗淡的天有些惆怅。
要有些日子见不到落言了。
我悄悄地塞了一团纸团给奶妈。
奶妈暗度陈仓,成功将我和落言私会的地址传送出去。
从那天起,我便常常上街走走。看看早上最新鲜的百合,尝尝街巷里最流行的点心,想象着我六月的婚礼。
“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1
我还记得那天我结婚的情形。
江南的夏倒是不下雨。可是天太晴,人就热了。
我被闷在层层叠叠的婚纱里,汗一直沿着我的额头往下滑。
落言倒是比我好不少,只是西装的领子被汗弄软。
觥筹交错间,我们隔着人海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相视一笑。
真不该听大师的主意啊。
真该把婚礼排在冬天。
新婚的日子其实和在家没什么区别。
落言和他父亲关系一般,很少回老宅。我自然也不用早起向公婆问安。落言公务虽忙但不喜应酬。我也不用笑着脸与各位太太寒暄。
唯一遗憾的就是国共关系紧张。最近国共的情报战愈打愈激烈。落言常常因此早出晚归。
我去了茶楼。
名角被不知道哪个军爷带走了。新来的小姑娘唱得磕磕绊绊,招来了妈妈的一顿骂。
茶馆的人少了,写着“勿谈国事”的条子倒是多了。
我喝完了茶,听了一会戏,觉得无聊了就回家了。
难得的,落言早早回了家。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走到落言旁边,看见他有些疲惫,难免有些心疼。
“出了点事。”落言抬头看着,有些犹豫,“一些机密泄露。我只能先回来休息几天了。直到组织里抓住内鬼。”
“哦。”我低着头,有些担心落言,“那......今晚吃螃蟹?”
“好。”落言笑着安慰我,“你不用太担心。我能先回来说明组织还是信任着我。”
“嗯。”我低低地应道,“我相信你。”
落言有些无奈。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只能在晚上时悠闲地陪着我看了几场电影来表示自己没事。
自那天起,落言的办公地点就搬到了他的书房。我倒不好像以前一样做个风流浪子,整天不着家了。
我看了会书,还是有些心绪不宁。
“怎么了?”落言放下笔,温柔地看着我,“是不舒服吗?”
“倒不是。就是......”我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不是因为我,你同事对你不好。”
“没有。”落言笑着回答我,“钱队长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我勉强笑笑,没有说话。
“你猜猜今晚吃什么?”落言移开话题,“莼菜鸡丝羹。”
“鈒镂银盘盛蛤蜊,镜湖莼菜乱如丝。”2
我高兴地拉着落言下楼,“走吧走吧!不干了,去吃饭了。”
“哎!好。你慢点。”
落言被我拉了个踉跄,但眼里还是盛满了笑容。
我扭头朝落言抱歉地笑了笑,仍然欢快地下楼了。
五、暴露
秋天来了。
我看着窗边的黄叶有些愣神。
原来快过去半年了。
我就这茶水咽下纸团。
国共正式开战了。我的任务也越来越重了。
砰!砰!砰!
街上传来了几声枪响。
我微微掀起一条窗缝。
年轻的青年抱着手腕倒在地上,特务一拥而上把他摁倒在地。而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倒地不起。红红白白的脑花撒了半条街。
我仔细地看着青年清秀的眉眼,没有关窗。
他和我一样大,是我的同志。
我要记住他。
我看着青年慢慢模糊消失的身影,缓缓合上了窗。
他还很年轻。
回到家,落言正在看报纸。
看到我回来,赶忙给我倒了杯水。
“怎么了?”
“没怎么。”我接过落言的水,佯装不在意地问,“只是姐姐说最近日子不太安生,老有□□被抓。”
“被吓着了?”
“嗯。”我低下了头,“回来路上看见□□行刺了。”
“没受伤吧。”落言焦急地拉着我检查。
“我没事。”我抱住落言,安慰道:“我看见前面混乱我就绕道了。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应该陪你一起出门的。”
“没事的。今天黄豆豆找你有急事,你也没办法。我应该等你的。”
落言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3
我忽然睁开了眼睛。
落言的呼吸很平缓。睡得很沉。
我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
从小小的角里溜被窝,我光着脚悄悄走出了卧室。
我有些忐忑,但并不紧张。
我了解这座房子的构造,也了解这座房子里每一个人的生活作息。
我悄悄走进了书房,走到了他的书桌前。
在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记下了潜伏在我党南京地下情报组织卧底的名单。
我拉开抽屉。不出我所料,里面只是放了几本无关紧要的信息本。
但是真的只有信息本吗?
我摸索着抽屉,轻轻按住了抽屉的侧边。一个夹层便从抽屉弹了出来。
我不敢耽搁。慌忙把名单拿了出来,掏出微型摄像机,对准了名单。
“原来真的是你。”
我猛地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黑影。
书房被厚重的窗帘关得密不透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看不见落言的神色,但我也能猜得到并不是那么好看。毕竟,我是他的枕边人,也是他一直在找的特务。
“离婚吧。”我听见我的声音很凝涩,“或者你举报我也可以。”
落言没有回答我。只是走进了书房,做到了我常坐的沙发上。
我靠着书桌缓缓坐下。
我们都看着彼此。
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蟋蟀叫了很久。
久到月亮落山,太阳升起。
落言一夜未睡。青青的胡茬薄薄地敷在下巴上。
“我想加入中国共产党。”
“什么?”
“我说。”落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志。”
六、尾声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作如下宣誓:一、终身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二、党的利益高于一切。三、遵守党的纪律。四、不怕困难,永远为党工作。五、要做群众的模范。六、要保守党的秘密。七、对党有信心。八、百折不挠永不叛党。”4
“宣誓人——落言”
1947年7月8日。我在南京又多了一位同志。
他叫落言,是我党潜伏在南京的一名地下党员,也是南京国民政府的一位情报工作人员。
1948年1月1日,怀孕了。
1948年4月4日,被捕。
1949年4月,渡江战役。
1949年10月1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番外
10月1日。国庆。
一位小姑娘匆匆拐进一家电影院,就与一位青年撞了个满怀。
“没事吧。”青年扶住了女孩。
“没事。”
真好看。
女孩暗暗想到。
这是他们在二十一世纪的重逢。
1、中华民国结婚证证词
2、出自《答朝士》贺知章
3、出自《月夜 / 夜月》刘方平
4、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入党宣誓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