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油油腻腻的帘子,女人寇红的指甲轻轻滑过。
“是春红啊。”
“春红来了呀~”
“今晚有客吗?”男人笑嘻嘻的问。一旁拥着他的姑娘轻轻嗔道“讨厌啊,于大爷。人家还在这里呢!”
“好好好好。”男人笑到,说着便摸起姑娘的手,亲了一大口“秋儿,你是宝贝,是我的宝贝!”
春红的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一切脏污,边往房中走,边脱自己外衣,男人们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看什么看,”她骂“看了可是要收钱的!王爷,赵爷,您可有几个子供我耍?”
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屋子里充满快活的空气。①
许是建造的时候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因此被工匠“贴心”地设计成了最密不透风的模样。风少得可怜,光更是查无音讯。
阴阴暗暗的一切,偏偏仄仄,不怎么工整的地面杂着不能见人的东西。
人人走啊,人人笑,有人娇喘,有人泣。
杂杂的音,不断。春红默然走过,影子拖得极长,与阴影同化。她径直来了她的屋,对着昏昏黄黄的镜子,就着摇摇曳曳的烛火,画上妖极、艳极的妆。眼上挑起红,更添色气。
轻轻薄薄的红衫,透极了。不怎么正经,却极讨男人欢心。
镀金的铜铃,叮铛作响。头上簪花,荼靡正好。
她轻轻扶着鬓角,对镜浅笑。吞吞出门,亭亭去寻老鸨。
路上,搂着姑娘的男人开些低俗的玩笑,春红不理,只拿眼刀刺他。这样的美人似嗔似痴,啧,直叫人心都酥了。
“妈妈,春红来了。”小丫头唤道。
“哎哟,我的春红啊~你可算来了。”花枝招展的老鸨握住春红的手,动作夸张极了,不知道的还当是亲母女三年未见了。
春红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手,“妈妈,今个儿春红是伺候谁呢?”
老鸨喜笑颜开:“可是刘大人呢!春红,你今儿可是发达了。”
“都是妈妈的功劳。”
“在上面呢,一会儿便让小喜带你上去。”
“大人。”春红低低婉婉地唤。
刘大人放下茶杯,抬眼看她“倒是个美人。”
矮胖的刘大人窝在椅上,有气无力的唤“过来吧,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喏,大人。”春红蔓着步子,眼上挑满笑意。
铃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女人的调笑声与着男人的粗喘,娇媚的嗓音甜腻,不断。
间或女人轻喘的谩骂回荡,接着又有低低的求饶与着细细的哭泣。
不敢了,不敢了。女人轻轻摇头,声音带哑。
……
铃声响了一夜,地面上堆着被撕烂的衣服,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气味,一切一切糜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