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闲事

    苏知棠顿时来了兴趣,拽着赵如意的手往赵富贵家里跑去。

    她们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站在赵富贵家门口看热闹了。

    “……休想!我已经给石头定下亲事了!”富贵婶大吼道。

    赵富德冷哼一声,“婚姻大事,哪由得你一个妇人做主?”

    说完,他又对着站在一旁叹气的赵富贵苦口婆心地劝道:“富贵,我是你亲哥哥,难道还能害你吗?石头去了王家,那以后过得都是好日子!”

    富贵婶又怒道:“赵富贵,你说话啊!咱们可就石头一个儿子!”

    赵富贵搓了搓手,嚅嗫道:“难道大哥还能害咱们吗?要不就答应了吧。”

    赵富德得意地笑道:“富贵,弟妹,以后你们过上了好日子可别忘了大哥我啊。”

    说完,赵富德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弟妹啊,你给石头说得是哪家姑娘?我家木头还没定亲呢,不如把这亲事许给我家木头吧。以后没了石头,还得是我家木头给你们养老送终呢。”

    赵富贵小声嘟囔道:“是她娘家的侄女。”

    人群里一阵议论纷纷。

    苏知棠皱了皱眉,这个赵富贵,真是没用,只不过这都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跟着掺和。

    富贵婶给了赵富贵一拳,又狠狠推了赵富德一把,“那正好让木头去王家,我家石头可不去!”

    此话一出,人群一阵哄堂大笑,还有人大声调侃道:“人家王家要的是聪明小伙子,送一个傻子过去干什么?”

    赵富德被推了一个踉跄,听到外人的嘲笑声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抡起拳头便要打富贵婶。

    下一秒,他的小臂被人抓住了。

    富贵婶悄悄睁开眼,正看到苏知棠逆着光站在赵富德身后,她的手抓在赵富德的胳膊上,赵富德的脸色异常难看。

    刚升起的太阳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了一层金边,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在恍惚中,富贵婶险些以为苏知棠是从天而降来解救她的菩萨。

    “富德叔,你做点丧良心的事也就罢了,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吧?”苏知棠淡淡道。

    赵富德挣脱了几次都没甩开苏知棠的手,额头上不自觉沁出了冷汗,“哪来的丫头片子,少多管闲事,还不松开我!”

    呆呆站在一旁的赵富贵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跑过去,“哎呀!这是干什么呀!文姑娘,你!你快松开我大哥!”

    苏知棠叹了口气,“富贵叔,你的妻子儿子受了委屈你不闻不问,难道你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富德叔在管吗?”

    赵富贵一愣,有些迟疑起来。

    从人群中挤进来的赵石头手里还拎着一条猪肉,见此情景不由一愣,连忙扶住富贵婶,“娘,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赵石头回来了,苏知棠松开抓着赵富德的手,上下打量了赵石头一番。

    赵石头生得人高马大,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是干净整洁。

    赵富德恶狠狠瞪了苏知棠一眼,揉着胳膊对赵石头笑道:“哟,石头回来了?那王家的姑娘是一等一的好,偏你娘不识抬举,你拿着肉来我家,等吃了饭我带你去……”

    “大伯!”赵石头厉喝一声,“我家的事情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你这孩子……”赵富德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石头打断了,“今日,还请各位乡亲父老做个见证。”

    说罢,赵石头看向赵富德,“大伯,往日里不过是看在你与我爹是亲兄弟的情分上,你做了什么我家也不再同你计较,可若是你再上门来胡搅蛮缠,休怪我断了与你家的关系!”

    苏知棠和赵如意悄悄离开人群。

    赵如意小声埋怨道:“刚刚你可把我吓坏了!赵富德是做惯了农活儿的,可伤着你没有?”

    苏知棠忍不住笑了两声,“我没伤着他就不错了。”

    原本这件事她是不想管的,只是私塾一事全靠富贵婶张罗,眼下富贵婶有难,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实在是赵富德做得有些过分!”苏知棠愤愤地骂了赵富德一句,又道:“没想到赵石头倒是和他爹不一样。”

    赵如意闻言便道:“他随了富贵婶的性子,如今在县里的大酒楼做帮工呢。”

    两人一路慢悠悠地走回苏知棠家门口。

    前些天种下的枇杷树还有些蔫吧,不过石榴树已经缓过了苗,细长的枝丫上出现了几点嫩绿。

    赵如意家的小狗和点点在院子里追来赶去,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赵如意兴致盎然地和苏知棠说大河村秘闻的时候,富贵婶过来了。

    苏知棠和赵如意忙让开了些地方,让富贵婶也坐下来。

    富贵婶看了一眼赵如意笸箩里的帕子,笑道:“如意这绣工愈发的好了,绣的和真的一模一样。”

    赵如意也奉承了富贵婶几句,富贵婶又看向苏知棠,“知知啊,今天多谢你了。”

    说着,富贵婶的眼眶一下红了起来。

    苏知棠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赵如意。

    赵如意只好硬着头皮道:“婶子,那富德叔那边……”

    富贵婶叹了口气,“石头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明日我就去我娘家挑个黄道吉日,把亲事定下来,到时候你们两个都过来吃席。”

    苏知棠和赵如意自然一口应下了。

    富贵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只笑着拍了拍两人的手,往家走去。

    等到谢淮带着蔫头耷拉脑的秀秀回家时,赵如意也起身回家去了。

    苏知棠已经洗好了菜,谢淮回来后就钻进了灶房。

    秀秀蹲在地上,手不停扒拉着点点的尾巴,小声嘟囔道:“知知姐,我明天能不能不去了呀?我都学不会。”

    “小孩子怎么能不识字呢?”苏知棠义正辞严道。

    秀秀质疑道:“知知姐,你不是也不认字吗?”

    苏知棠沉默片刻,“谁说我不认字?前些天我还和沈姑娘一起读了话本子。”

    沈听雪读给她听,怎么不算她们两个一起读了话本子?

    迎着秀秀怀疑的目光,苏知棠理直气壮地继续道:“不信你去问你大牛哥。”

    虽然只学了半天,但秀秀对谢淮俨然有了对师长的敬畏,她撅了噘嘴,“你们读话本子怎么不喊我?”

    “当时你出去玩了。”苏知棠心里松了口气,“沈姑娘把话本子放在我屋里了,等你识字了就可以自己读了。”

    秀秀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她拽了拽苏知棠的袖子,“那知知姐,你先读给我听好不好?”

    “那怎么行!”苏知棠一本正经道:“话本子就是自己读才好看,你好好认字,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自己读了。”

    秀秀叹了口气,“那好吧。”

    在灶房里做饭的谢淮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度过了有些痛苦的一上午,下午孩子们都撒了欢似的玩起来。

    刚吃完午饭,秀秀就跑没影了。

    谢淮坐在院子里用麻绳编网,苏知棠就坐在他旁边讲上午赵富贵家的事。

    听到苏知棠抓住赵富德的胳膊,谢淮的手微微一顿,又听到苏知棠略显夸张的说辞,“……我一拳就给他打出了两里地,然后我正要打第二下,赵石头就过来了。”

    谢淮忍不住笑了一声。

    苏知棠和秀秀只想抓兔子,谢淮便编了几张小一点的网。

    等秀秀回来后,苏知棠便道:“你明日好好认字,下午我带你去山上捉兔子。”

    秀秀高兴得乐不可支,发誓自己明天一定好好认字。

    到了次日,秀秀果然精神抖擞地跟着谢淮去了私塾。

    苏知棠目送两人离开,刚要回家便看到赵富贵家门口来了一群青壮年。

    看到赵如意也站在家门口张望,苏知棠跑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如意低声道:“富贵婶家里要盖房子。”

    苏知棠有些惊讶,“他家房子盖得也不小,多来一个新娘子也住得下啊。”

    赵如意叹了口气,见四下无人才继续道:“我瞧着那意思像是要分家。”

    “分家?”苏知棠惊呼一声,又连忙压低了声音,“他家不就赵石头一个孩子吗?这还怎么分?”

    赵婶娘从院子里走出来,轻轻拍了两人一下,“你们两个在门口嘀咕什么呢?如意,带知知去院子里,把你大哥昨儿夜里带回来的野果子拿给知知吃。”

    赵如意应了一声,拽着苏知棠进了院子。

    赵婶娘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端着木盆往河边走去。

    没一会儿赵如意就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过来,碗里的野果看着红彤彤的,吃进嘴里酸酸甜甜的。

    “这果子你可不能白吃,我大哥带回来一只兔子,今日你得了空可得替我家烤烤,烤完了分你一半。”赵如意点了点苏知棠的额头,笑道。

    苏知棠早就应承过赵如意了,自然不会拒绝,“怎么?你二哥和李子瑜今天回来?”

    赵如意笑着点了点头。

    苏知棠想了一下便道:“那我今儿晚饭前给你烤,昨天我刚答应了秀秀要带她去山里转转。”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赵如意又继续道:“我瞧着富贵婶的意思像是要盖成你们家那样的,昨儿晚上富贵婶就来了,说请我大哥今天去帮着盖房子呢。”

    苏知棠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会不会是富贵婶想和离啊?”

    赵如意愣了一下,“这老夫老妻了,应该不会吧?”

    眼看着又到了谢淮和秀秀回家的时候,苏知棠端着赵婶娘硬塞给她的小半碗野果回了家。

    秀秀一回来便兴冲冲道:“知知姐,咱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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