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粒种子扎根于泥土之中,吸食着养分,而后破土而出,抽出新芽。
这是这棵树的根基,是一切开始的源头。
于是第一个[世界]诞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初的树苗长成,根基越发牢固,新叶与果实缀于其上。
新的[世界]于此出现。
最初的[世界]继续吸食养分,新的[世界]瓜分着养分,于是最初的[世界]慢慢扩散,融入了其他[世界]中。
但是最初的[世界]并没有消失,祂的雏形与[躯壳]依然存在。
新的[世界]慢慢长成,最后凋零,回归到尘土中,继续滋养着这棵树。
于是有了[死亡]与[轮回]。
但是[世界]腐化的过程太过于漫长,最初的养分被瓜分完毕后,这棵树不再生长,[死亡]攀上树梢,让所有的世界都走向毁灭。
于是更多的[世界]死亡,更多的遗体堆积,在腐化的过程中产生了[罪恶]。
[罪恶]顺着树根而上,进入果实,于是果实在树上坏死,最后随风而去。
那些名为[罪恶]的东西加速着[世界]的[死亡],[世界]需要有人去阻止[罪恶]蔓延。
于是在树干中、在[世界]的缝隙中,[维系者]诞生了,他们源于[世界],最后也终将回到[世界]中去,而他们的任务就是驱逐[罪恶],减缓[死亡]到来的速度。
而在其中,还有着坏死[世界]中的[幸存者],他们寻找着让[世界]复原的办法,同时痛恨着最初的[世界],赐予了他们生长的权利,却又推着他们走向[死亡]。
于是他们开始游走于其他的[世界],收集着最初[世界]的本源,也就是所谓的……[主角]。
“而在那群[幸存者]中还有着一部分人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他们选择了走向[罪恶]。”
从容声音在耳边响起,任书言猛的回神,入目的是和上次相似的空间,一片白茫。
但是和上次他见过的空间却有些不同,这个空间中没有飘着的白色光团,却多了些家具和很多不知名的物件。
时清率先开口:“那些蔓延的[罪恶]我明白,但是有一点我不理解,你口中那些走向[罪恶]的[幸存者]是怎么一回事?”
从容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顾名思义,那些蠢货坚信[罪恶]的力量才是救赎全部[世界]的真正道路,只有全部走向[死亡],才能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新生],才是真正的救赎。”
“于是他们将[罪恶]带到其余未被污染的[世界],剥夺[主角]的力量,在你们之前的[世界]已经走向了覆灭,所以我得想办法阻止他们,最起码的要遏制[罪恶]继续蔓延。”
阻止他们吗?
时清看着从容手边的一个悬浮着的圆盘,说:“那代价呢?”
代价?
时清直视着从容的眼睛,说:“想要阻止他们并不容易,不可能没有代价,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已经将[罪恶]带到这个世界上了,想要阻止[罪恶]的蔓延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呢?你不可能不知道。”
面对时清的质问,从容只是从容的开口:“代价是什么你应该也有所猜测了吧?只是一个很小的代价罢了,献祭[世界]的[本源],驱散[世界]的[罪恶]。”
一个很小的代价?
时清有些想笑。
时清:“[世界]的[本源]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关键,如果说失去了[本源],这个世界最后也终将会比原定结局提前走向[死亡],那么又为什么要献祭[本源]呢?”
从容皱眉:“我以为你听明白了,被[罪恶]侵蚀的[世界]没有办法再次迎来[新生],而是会直接消散,献祭[本源]才能真正的保全[世界]。”
时清嗤笑:“那么此刻的[维系者]大人您,和那些[幸存者]有什么差别呢?”
任书言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他小心开口:“嗯……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那个什么所谓的[本源],是我吗?”
菲斯特冷冷的看着从容,语气不善:“你说呢?”
任书言不说话了,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时清和菲斯特,垂眸开始思索。
看着挡在任书言身前的二人,从容有些不屑。
不过是在[世界]限制之下苟活的两只蝼蚁罢了,也想质疑自己的决定?
“我想你们应该清楚,我来源于[世界],我的选择与决定就是[世界]的[意志],你们在质疑谁?你们又想要阻止谁?”
哦吼,看起来此刻的形势十分不妙啊?
思索了半天的任书言又有疑问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想的明白,他们占据谢江昱的身体、抓走谢江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好问题,这一点同样也是时清等人有些好奇的,如果说他们的目的是让[罪恶]侵蚀整个世界,那么谢江昱对于他们来说的意义又究竟是什么呢?
自认为胜券在握,从容也不拒绝为这个[世界]的小[主角]解惑,毕竟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
“因为他们需要加速[罪恶]的蔓延,而那位小朋友作为和[主角]接触颇多的人,自然也是很好的养分啊,况且那位小朋友的[气运]也不差,如果不是有任书言在的话,说不定[主角]就是他了呢。”
所以说……谢江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燃料吗?
任书言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收紧,如果说他们是想要用谢江昱来加速[罪恶]的蔓延,那么谢江昱不就是注定会死亡的吗?
他看向对面悠闲自在的从容,说:“那有没有拯救他的方法呢?最起码的他得活下来。”
还没等从容回话,菲斯特侧身挡住了任书言,时清也随之开口:“什么养分,简直就是在放屁,说到底献祭[本源]不过是缓兵之计,你无法阻止[世界]的[死亡],更没有办法从根源处消除[罪恶],有和我们打嘴炮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从根源处解决问题。”
“[罪恶]既然能推着[世界]走向覆灭,那祂的强度就肯定在[世界]之上,[本源]说到底不过是原初[世界]的遗留物,况且任书言说到底也只是接触了那些[本源]力量的皮毛,或许能制止那些许[罪恶],但是本质上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时清说的这些不无道理,但这些不足以让从容改变自己的计划,他看着眼神冰冷的时清,不屑一笑:“只要这个[世界]的[罪恶]被清除,那就能为其他[世界]提供新生的机会,才能使整个世界环进入轮回,而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无知的人罢了,想要阻止我?不自量力!”
说着,从容指尖凝聚白茫,闪身向任书言等人袭来。
时清目光一凛,掌中汇出金色光团,准备迎战。
——
而和任书言的紧迫形势相比,谢江昱这边竟然还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看着正在费力埋人头的贺江川,谢江昱发出疑问:“你们把这些尸体分开来埋是要做什么?”
在跟着贺江川埋了几个后,谢江昱从一开始的震惊恶心几乎要吓到昏厥蜕变成了现在这幅淡淡的模样,期间无奈与心酸只有谢江昱自己明白。
贺江川看了眼远处指挥着人埋尸体的瑟其维,低声说:“当锚点呗,这些人都是已经沾染上了[罪恶]的人,分开埋当做锚点有助于计划的运行。”
谢江昱:……?
谢江昱:“你把这些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贺江川满不在乎:“这有什么,总归你是跑不掉的,我就算告诉你了影响也不大,你身上的和[维系者]的联系也被强行切断了,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千里传音将情报送出去?”
谢江昱:……虽然你说的全部是实话,但是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的还是太伤人心了吧……
当然,贺江川很明显是没有收到谢江昱的伤心信号的,他继续说:“而且就算是你的好伙伴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也完全没有办法阻止计划的进行吧?你们的那位[维系者]大人不也是到现在都束手无策吗?”
说到[维系者],谢江昱又想起了上次碰面时那位[维系者]和贺江川之间有一些古怪的气氛,当即有些好奇:“说到那位[维系者],你是和他有过些交集吗?看起来挺了解的。”
谢江昱说的还算委婉,但也算是明着套话了,贺江川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埋头:“别问那么多了,有些事不知道才好呢。”
谢江昱点了点头,既然贺江川不愿意谈这些事就算了,总归也不是怎么重要。
他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远处飘着的瑟其维,换了个话题:“虽然说有些事不知道为好,但是还是有一点好奇……你和那位向导…真的是一伙的吗?感觉你们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啊。”
贺江川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你觉得呢?我都在这埋头了,你问我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还是说你在期待些什么?在期待我告诉你‘啊!其实我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伙的我是被迫的,现在我就要就你出去!’这样吗?你这就有些……太天真了。”
内心真的有这么想过的谢江昱:……
也不需要这么说出来吧?有些太社死了啊!
人偶的脸上攀上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嘛,我就是觉得你的气质和他们……不一样,又没说要你化身007救我出去……”
气质不一样吗?
贺江川想了想,有个猜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现在顶着你的脸?”
谢江昱:……有道理。
所以说真相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那不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