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色的光芒在时清手中绽放,形成淡金色的屏障,将三人罩在其中。
从容手中的白茫闪过,直直的砸向那几近透明的罩子。
他的眼中闪过不屑,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把戏,也想拦住自己?
光球与屏障碰撞,能量的对撞形成巨大的冲击波。
从容抬手,能量在掌中聚集,白色的屏障显现,他感受着这股能量的冲击,眯了眯眼。
等到能量平息,他看向抬手撤回屏障的时清,语气冰冷:“你究竟是谁?”
时清所使用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接近,甚至算得上是同根同源,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异界来客该拥有的力量,那么这位自称异界来客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
时清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笑了。
“我不是说过吗?任书言不过是接触了[本源]力量的皮毛,那么你不妨猜测一下,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时清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这句话一出从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已经覆灭[世界]的[主角]吗?有意思。”
[主角]是每个[世界]必定会拥有的东西,如果说已覆灭[世界]的[幸存者]是[主角]的话……倒也说得通。
不过很显然,这个秘密时清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就连菲斯特的眼中都有些震撼。
任书言看着时清手中不知何时从哪里掏出来的类似于法杖的东西,十分不解:“不是…你不是说过你不知道[主角]是如何选出的,也不知道[主角]是谁吗?”
时清耸了耸肩,说:“这和我是[主角]不冲突不是吗?”
好像……确实不冲突。
“再者说,我又不是现在所处[世界]的[主角],所以这些并不重要吧?”
好像……确实没那么重要?
狗屁啊怎么可能不重要!
但是从容很明显不准备给他们一个良好的谈话环境。
他看着手中攥着法杖少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就算是[主角]又能怎样呢?是[主角]你又能阻止些什么呢?这里甚至不是属于你的那个[世界],我的[权柄]永远在你之上,你所能做的事情太过于渺小,说到底你们还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罢了。”
时清看着他眼中的轻蔑与自信,叹了口气:“哎,早说了你们这群[维系者]都是傲慢自大的家伙了,怎么还不相信呢?”
淡金色的光芒从时清指尖散开,顺着法杖光滑笔直的长柄攀上顶端,点亮了上面缀着的深蓝色宝石。
时清的眸子像是被那同色宝石的光芒照亮,她的眼中光芒流转,像是一片被点亮的星空:“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存在的时间要比你长上不少,就算你是[世界]的孩子也得叫我一声前辈,而作为前辈呢,我就教你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小瞧已覆灭[世界]的老家伙哦。”
感受着身体变得原来越轻,任书有些言紧张的同时也有了贫嘴心情,在听完时清要教给对方的道理后他忍不住吐槽:“喂喂喂,这完全算不上什么道理吧?”
刚说完,还在发光的法杖就砸到了自己的头上。
“少说话多做事,有这时间你已经给他来一下了。”
任书言:………我吗?
从容看着还在插科打诨的几人,他明白对方这是准备撤退了,但是现在的他完全没有阻止的机会了。
他的身体就像是僵化了一般,连动一动指尖都没有办法做到,他看着一脸轻松的时清,艰难开口:“你是什么时候下的咒,这不应该……”
时清一歪头,冲他挥了挥手:“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啊,你的[权柄]确实在我之上,但是同样的,我的绝对实力在你之上啊。”
“所以再见啦,[维系者]大人~”
话音刚落,几人便消失在了从容面前。
——
“真的是受够了啊!你们为什么非得带着我埋尸啊?你们完全可以把我随便找个地方放着然后派人看着我啊,我真的不会跑的!”
谢江昱看着蹲在一堆被砍得奇形怪状的尸体旁吃饭的贺江川,彻底崩溃。
为什么一定要蹲在尸体旁吃饭啊!这个场面真的很猎奇的好吧?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现在还顶着自己的脸啊!
谢江昱痛苦抱头,不想面对眼前的一切。
贺江川抽了张纸擦擦嘴,而后用一次性筷尾在小人偶肩上点了两下,以示安慰:“忍一忍吧,现在都忙着呢,真的抽不出人来照顾你,先就这样凑合着吧,等差不多埋完了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小人偶疯狂摇头:“不要,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平静的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残忍杀害的,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是因为你觉得这些人是无辜的吗?”贺江川认真的问:“受不了的原因是你认为这些人是无辜的,所以才会觉得崩溃吗?”
这个问题把谢江昱给问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贺江川,没有回答。
贺江川也看着他,似乎是真的很想得到答案,他继续问:“如果我告诉你[罪恶]不会无缘无故感染任何人,这些死掉的人都是恶人,只有罪孽深重的人才会沾染上这么多[罪恶]的气息呢?你还会觉得难以接受和崩溃吗?或者说你会不会因此而减轻内心的负担呢?”
谢江昱看着贺江川眼底的认真,说:“我不知道,你能给我些时间想一想吗?”
贺江川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盯着他。
而谢江昱还真就顶着贺江川的视线开始垂眸沉思起来。
半晌后,谢江昱摇了摇头:“不会,我不会因此而减轻心理负担,也不会因为他们是否无辜而改变自己的崩溃,如果说他们罪孽深重,那么他们终将会收到法律的审判与惩戒,但他们绝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这样总归是不正确的。”
想了想,谢江昱又补充道:“虽然我也并不明白究竟怎样才是正确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并认为我拥有去审判他人的权利,因为我单个人的思维与观念不能代表着他人,作为一个和他们之间没有半点联系的人,我的看法并不重要,所以也不应该因此而影响他人。”
听着谢江昱的解剖,贺江川笑了笑,说:“你知道吗?我感觉你其实挺适合当[主角]的,真的。”
“虽然说我不明白[世界]选择[主角]的标准究竟是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或者说在我的想象与期望中,[主角]就应该是你这样的人才对。”
这几句话说的没头没尾,谢江昱又有些懵圈了,但他还是顺着贺江川的话开始联想:“所以说……这就是你们想让我变成[主角]的原因吗?”
贺江川笑着摇了摇头:“你就这么认为也可以的。”
谢江昱:……什么叫这么认为也可以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但是贺江川没有再继续和他交谈的意思,他将盒饭与一次性碗筷放到一旁,继续挖坑去了。
徒留谢江昱一人在原地思索着些什么。
——
任书言看着正在翻找东西的时清,开始回忆时清刚才询问自己的事情,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不知道啊,当时被那个冒牌货推下水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时就已经在那个空间内了,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了,也没有什么很不对劲的地方。”
时清终于从一堆杂物中掏出了一方木匣,她将木匣抛给任书言,继续问:“除了这些呢?按道理来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到那个地方的,如果只是普通落水的话应该是没有到达那个要求的才对。”
可是无论如何回想当时的细节,任书言依旧是没有头绪,如此这般时清也只好放弃。
“难道说是因为所处[世界]不同,所以触发条件也不同吗?”时清猜测。
任书言原本正在摆弄着木匣,听时清这么说不免有些好奇:“这么说的话你当时去到那个空间的原因和我不同吗?”
时清点头:“肯定是不一样的啊,我好像是在讨伐一只魔兽的时候意外掉落那个空间的,当时我都一棍子把那家伙捅个对穿了,结果一眨眼我就掉到那个空间去了,后来我就以为是要经历了什么考验之后才能去到那里。”
所以在听说任书言在落水后就进入了那个空间后她有些诧异,当然,也不排除落水就是考验的一环。
想到这儿时清也不纠结了,她直起身子,向前一伸手。
法杖出现在时清的手中,她将力量注入其中,而后轻轻在木匣上一点。
木匣的缝隙中透出亮眼的光芒,而后木匣缓缓打开,一支深蓝色的羽毛笔安静的躺在其中,周身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任书言看着这支看着有些年头羽毛笔,有些疑惑:“这是?”
时清轻轻取出这支羽毛笔,说:“和那片空间联系的唯一工具,这东西可宝贵了,为了这家伙我可是差点丢掉半条命。”
说着,她将羽毛笔举到任书言面前:“喏,凝聚力量,注入到这里。”
任书言点了点头,指尖白茫一闪,落到了那支羽毛笔上。
羽毛笔在接收到这股力量后开始疯狂颤抖起来,时清手指合拢,抓着羽毛笔在空中写了一段任书言看不懂的字符,在最后一个字符落笔后,面前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就像是在虚空中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从裂缝中可以窥见那片熟悉的空间。
时清左手攥着法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聚在此处,她面色苍白,就差吐血昏迷了。
“我有预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天时间,你必须在那片空间中完全掌握[本源]的力量,三天后我会我会打开空间入口,届时你必须要有与[异界来客]一战的力量。”
说着,她又递给任书言一个袋子:“能帮助你提升实力的东西都在里面,快去。”
任书言看着她死死攥着法杖的手,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用力推进了裂缝中:“时间紧迫,快去!”
这一推用尽了时清的全部力气,她已握不住身侧的法杖,身体随着惯性向下落去。
听见声响进来的菲斯特就看见了伏在地上艰难喘息的时清,他急忙将时清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没事吧?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明明以往都没有这么严重的,这次却成了这幅狼狈样子。
时清靠着他轻轻喘气:“没事……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要是真的能轻易打开那才是有问题了。”
就这么缓了一会,她又问道:“怎么样?他还没来吗?”
菲斯特摇了摇头。
时清轻笑了一声:“那看起来我的实力还没有退步嘛,过去这么久了那位[维系者]大人都没有动静。”
但是从容不可能被困太久的,如果说现在从容一心只想拿任书言祭天,不去管“谢江昱”他们的话……
时清眼中闪过疲惫。
那自己就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