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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众人从朝堂退下后,又齐聚在东宫之中,商讨着接下来围绕水利议案该如何行事。屋内的气氛虽因今日争取到了更多时间而稍显缓和,却依旧透着一股凝重,每个人都深知前路艰难,容不得丝毫懈怠。

    而柳明澈和林昭已收拾好行装,准备即刻再次出发,前往各地巡查,毕竟这一趟肩负的责任重大,关乎着整个水利议案能否最终顺利通过。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柳明茹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裙,面容温婉中透着几分干练,目光先是落在了丈夫郑起迢的身上,随后又看向两个弟弟柳明澈和柳明轩,问道:“今日朝堂之上我也略有耳闻,这水利议案之争愈发激烈了,你们这是在商量后续之事吧?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郑起迢看着妻子,微微皱眉,轻声说道:“这是朝堂之事,你一介女流,还是莫要掺和了,我们自会尽力应对的。”

    柳明茹却不以为意,说道:“这怎么能说是掺和呢?我虽为女子,可也知晓这水利工程对于朝廷、对于百姓的重要性呀。我看那宇文烈一伙老狐狸甚是难缠,在朝堂上那般百般阻挠,你们如此费心费力,却也没能即刻让议案通过。实在不行的话,我只能请出归隐山林的爷爷出面了,毕竟,爷爷可是当年帮太祖打下江山的人,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只要他出面说上几句话,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吧。”

    曾沐贤一听,赶忙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万万不可,柳老将军年事已高,如今在山林中修身养性,安享晚年,我们怎能因为这朝堂之事去打扰他,让他老人家操心呢?这实在不妥呀。”

    沈君也在一旁附和道:“曾大人说的没错,柳老将军为朝廷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好不容易退下来了,我们绝不能去麻烦他了,这水利议案之事,咱们还得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才行啊。”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曾沐贤和沈君的话。

    可柳明茹却轻哼了一声,也透着几分倔强,说道:“你们呀,就是太迂腐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如今这形势,宇文烈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咱们多一份助力总归是好的呀。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我想他要是知道这是关乎国运民生的大事,也定会愿意出手相助的吧。”

    萧笙微微叹了口气,劝说道:“柳姑娘,您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可此事关乎重大,若真将柳老将军牵扯进来,万一那些反对派借此大做文章,说我们仗着老将军的威望来压人,那反而对这水利议案不利呀。咱们还是另想办法,靠自己去搜集证据,以理服人吧。”

    陆子辰也接着说道:“是啊,柳姑娘,这朝堂之争,终究还是要靠实打实的证据和合理的谋划。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方向,柳大人和林大人再次前往各地巡查,定能带回有力的证据,让那宇文烈他们无话可说的,就不劳烦老将军了。”

    凌谨寒在一旁冷冷地说道:“那些老狐狸以为靠着耍些嘴皮子,使些阴招就能阻拦这利国利民的好事,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把老将军拖进这浑水之中啊。”

    张梓乘更是拍着胸脯说道:“就是就是,咱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还怕斗不过他们不成?柳姑娘,您就放心吧,这事儿我们能行的。”

    林昭看着柳明茹,笑着说道:“姐姐,大家说得都有道理呀,咱们还是别去打扰爷爷了,我和明澈大哥一定会尽力把这次巡查做好,把证据都带回来的,您就别操心了。”

    柳明茹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知道大家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看向即将出发的柳明澈和林昭,忍不住叮嘱道:“那好吧,只是你们此去,一定要小心谨慎啊,尤其是明澈,你可不能莽撞行事。”

    柳明澈笑着应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该怎么做的,有林昭陪着我呢,不会有事的。”

    柳明茹又把目光转向林昭,眼中满是关切,上前一步拉住林昭的手,说道:“林昭啊,姐姐拜托你了,一路上务必保护好明澈呀,他有时候就是个直肠子,容易冲动,你可得多看着点儿他。”

    林昭赶忙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姐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肯定会保护好明柳大人的,我们定会平安归来,把证据带回来的。”

    柳明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不知怎的,她突然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别样的笑容,凑近林昭,压低声音问道:“林昭呀,你说我这弟弟是不是很可爱呀,平时有没有什么趣事,快和姐姐讲讲呗。”

    林昭顿时一脸尴尬,脸都微微红了起来,他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姐姐,这……这现在都忙着水利议案的事儿呢,哪有什么趣事呀,等我们回来再说吧,我……我先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物件,就先走了啊。”说着,林昭赶忙挣脱柳明茹的手,逃也似的往屋外走去,那模样惹得屋内众人忍俊不禁,原本凝重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柳明茹看着林昭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又转头看向屋内众人,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说道:“那你们都好好准备着吧,我也盼着你们早日成功呢,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说罢,柳明茹便转身离开了屋子,众人又重新将心思放回了水利议案上,继续商讨着各种细节,为接下来的行动做着最周全的打算。屋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又迅速被热烈的讨论声填满。

    宇文朝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水利议案上,他目光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说道:“虽说争取到了些时间,但留给咱们的也不多了,柳大人和林大人此去责任重大,咱们在这后方也不能闲着,得把各方面都考虑周全才是。”

    萧笙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殿下所言极是,如今那些人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指不定还会暗中派人去各地干扰明澈大人和林昭大人的巡查,咱们得想个法子应对才行。”

    郑起迢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安排一些可靠的人手,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暗中保护,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妄图捣乱,也好及时出手制止,确保他们能顺利收集证据。”

    曾沐贤一拍手,赞同道:“这主意不错,只是这人选可得慎重,既要武艺高强,又得足够机灵,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才好。”

    陆子辰站起身来,主动请缨道:“我手底下有几个得力的护卫,平日里办事极为稳妥,对朝廷忠心耿耿,我可以让他们乔装一番,跟上去保护柳大人他们,定不会让那些宵小之辈得逞。”

    凌谨寒也跟着说道:“光有保护的人手还不够,咱们还得提前和各地的官员打好招呼,让他们配合柳大人和林大人的工作,毕竟有些地方的官员说不定也会被宇文烈拉拢,故意设置阻碍,那可就麻烦了。”

    沈君附和道:“确实如此,我这就去拟一份公文,盖上东宫的印信,以表明此次巡查的重要性和严肃性,也好让各地官员不敢懈怠,积极协助。”说着,他便走到一旁的书桌前,铺开纸张,提笔开始书写起来。

    张梓乘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还有啊,咱们得让柳大人和林大人随时和咱们保持联系,一旦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咱们也好及时知晓,从这边想办法帮忙解决呀,可不能让他们孤立无援。”

    宇文朝听了,点头道:“张将军说得对,传递消息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安排吧,务必保证消息的畅通无阻,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殿下放心,我这就去办,定找些机灵的信使,用最隐蔽的方式来传递消息。”张梓乘应道,随后便匆匆出门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柳明轩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也开口说道:“那咱们在京城这边,也得继续留意朝堂上那些人的动静。说不定他们还会想出什么新的招数来对付咱们,咱们得提前有所防备才好。”

    萧笙应声道:“明轩说得有理,这事儿我来负责吧,我会让手下的人时刻盯着宇文烈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这时,郑起迢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咱们收集来的那些之前各地受灾情况的资料,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得再整理整理,梳理出更清晰有力的内容,到时候和明澈、林昭带回来的新证据放在一起,形成一份完整详尽的奏疏呈给陛下,也好让陛下能一目了然,深知这水利工程的紧迫性啊。”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当下便又开始分工协作,有人去整理资料,有人去安排后续的各项事宜,每个人都全神贯注,一心扑在这水利议案上,仿佛忘记了疲惫,只想着要为这关乎国运民生的大事竭尽全力。

    宇文朝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中满是感动与欣慰之,情他知道,这条为水利议案拼搏的道路布满荆棘,但有这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他坚信终能冲破重重阻碍,让那水利工程早日造福天下百姓,让这江山社稷更加稳固繁荣。

    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宇文朝和萧笙二人。宇文朝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深沉的夜色,久久未语,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兄长宇文暮的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萧笙,今日朝堂之事暂告一段落,可兄长的事却依旧如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啊,如今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萧笙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我一直派人暗中追查,可还是没什么消息,当年太子之争本就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暮殿下被人掳走一事更是蹊跷万分,那幕后黑手隐藏得极深,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虽然想尽了办法,却依旧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宇文朝听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与思念,喃喃道:“兄长失踪这么多年,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平安无事,每每想到此处,我这心里便如同刀绞一般啊。”

    萧笙看着宇文朝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赶忙上前劝慰道:“殿下,您莫要太过忧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暮殿下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的。我已经安排了最得力的人手,让他们继续扩大搜寻范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哪怕再难,咱们也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暮殿下,让你们兄弟团聚。”

    宇文朝微微点头,眼中却依旧透着浓浓的哀伤,说道:“萧笙,这些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你一直帮我记挂着此事,多方查找,我真怕我都要绝望了。只是这幕后之人如此费尽心机,掳走兄长到底是何目的呢?我实在想不明白啊。”

    萧笙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我猜测当年太子之争太过激烈,各方势力都想争得那至高之位,暮殿下向来仁厚,深得人心,或许是有人怕他影响局势,便使出这等下作手段,将他掳走,想以此来扰乱局势,好从中谋取利益吧。但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具体真相如何,还得等咱们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行。”

    宇文朝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不管是谁,敢对兄长下手,待我查明真相,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他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亲人之一,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险境而不管呢。”

    萧笙拍了拍宇文朝的肩膀,轻声说道:“殿下,您先消消气,如今咱们一边要为水利议案的事全力以赴,一边还要继续追查暮殿下的下落,确实艰难,但只要咱们不放弃,我相信终有一日,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眼下,我们还是先把精力放在能尽快推动水利议案通过这件事上,待此事有了眉目,咱们也好腾出更多的人手和精力去寻找暮殿下呀。”

    宇文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你说得对,萧笙,当下这水利议案关乎国运民生,万千百姓都在等着它通过,好早日摆脱水患旱灾之苦,我不能因私废公,只是希望兄长能平安无事,等我空闲下来,定要亲自去查个明白。”

    萧笙应声道:“殿下心怀天下,又重情重义,暮殿下若知晓您如此牵挂他,也定会感到欣慰的。咱们先把眼前的事一件一件做好,我这边一有暮殿下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您的。”

    宇文朝看着萧笙,眼中满是感激与信任,说道:“有你在,我便安心许多,只是这漫漫长夜,一想到兄长还下落不明,我实在难以入眠啊。”

    萧笙想了想,说道:“殿下,您若是实在忧心,不如咱们再去梳理梳理之前查找暮殿下下落时所搜集到的线索,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些之前遗漏的地方呢,总好过这样干着急呀。”

    宇文朝微微点头,说道:“也好,那就劳烦你陪我再看看吧,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咱们也不能放过啊。”

    说罢,两人便移步到屋内的桌案前,就着那昏黄的灯光,再次翻开那些记载着过往线索的纸张,仔细查看起来,试图从那已然翻看过无数次的文字中,找出能指引他们找到宇文暮的关键所在,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只一心扑在这关乎亲人安危的大事上,而屋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仿佛也在默默等待着他们能早日拨开迷雾,迎来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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