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惊途

    首尔的雨夜,仿若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吞天蔽地的雨幕将整座城市拖入混沌深渊。

    街道成了湍急河流,车辆仿若飘摇孤舟。

    熙珠被困在车里,周身寒意彻骨,满心惶恐却无处可逃。

    “汽车…… 被黑客攻击了?”

    车内控制器一旦落入黑客掌心,发动机、车锁、行车记录仪……

    统统沦为提线木偶,被随意操控。

    是黑客作祟,还是有人蓄意破坏?

    她心乱如麻,公婆树大招风,政敌、宿仇多如牛毛,随便一思量,嫌疑人便能列出一串,反倒没了头绪。

    “如果是这样,那是谁干的?受谁指使?”

    熙珠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目光扫向车窗外后视镜,雨水模糊镜面,映不出半分安宁。

    “但是在众多亲戚中,竟然是针对我……”

    嘴角耷拉,笑意尽失,满心悲凉翻涌。

    “…… 果然我是个被拿来当人质的命。”

    一道惨白车灯如利刃穿刺夜幕,直刺视网膜,熙珠本能闭眼,抬手遮挡,强光仿若实质化,烫得手背生疼。

    有东西疾驰而来,裹挟死亡气息。

    “呃,呃……!”

    熙珠惊声尖叫,疯了般猛踩油门,可车子仿若扎根大地,纹丝不动。

    一看辆庞然的自卸卡车,在湿滑路面失控般加速,仿若咆哮钢铁巨兽,碾碎一路雨水,朝她冲撞而来。

    “不要过来 ——!”

    舌尖打结,嘶吼出口,声音陌生得仿若不属于自己,熙珠的双手狂拍方向盘。

    喇叭声刺破雨夜,急促刺耳,熙珠的瞳孔急剧扩张,冷汗浸湿衣衫,死亡阴影将她彻底笼罩。

    生死刹那,熙珠脑海空白,唯有一张冷峻面庞浮现。

    恰似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稻草,那面容成了她绝境里唯一念想。

    “吱 ——!”

    尖锐刹车声划破雨夜,卡车险险擦过车身,侧视镜应声粉碎,车门凹陷变形,车身剧烈摇晃,仿若惊涛骇浪里濒死残舟。

    许久,熙珠才缓过神,大口喘气,仿若脱水濒死鱼,浑身酸痛,骨头似散了架,冷汗与雨水混为一体,黏腻不堪。

    “还能平安回家吗……?”

    熙珠目光失焦,双手颤抖着握住方向盘,仿若攥着滚烫炭火,指节泛白。

    蓦地,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强烈不安攥紧心脏,熙珠本能看向后视镜,这一眼,仿若直视恶鬼!

    一个邋遢流浪汉对上目光,脏乱须发糊了满脸,污垢结成痂块,散发刺鼻恶臭。

    “啊 ——!”

    尖叫还未出口,后备箱陡然蹿出个身影,如鬼魅般越过后座扑来,脏兮兮大手捂住熙珠嘴巴,臂弯死死压住她后脑勺,恶臭熏得人几欲昏厥。

    “呜,呃……!”

    熙珠拼命挣扎,四肢乱舞。

    “姐姐,吓到了吧?”

    男人咧嘴狞笑,声音沙哑刺耳,仿若砂纸摩擦玻璃。

    “…… 你,你是谁……!”

    熙珠想问,话语却被捂在嘴里,含糊不清,身体抖如筛糠,牙齿咯咯作响。

    “我是白司言,嗯,白司言。”

    男人胡言乱语,眼神癫狂,“打电话吧,我知道他的号码。白司言的号码,我知道。打电话,必须打。”

    说话间,乱糟糟卷发晃个不停,头皮屑簌簌而落,“人质啊,人质。杀人,新闻里一直在说。电台里说杀人,绑架。绑架。”

    “……!”

    熙珠瞪大眼,满心惊恐,却动弹不得。

    这时,导航突兀启动,屏幕闪烁,自行设定目的地,规划路线,幽光映着车内混乱场景,仿若诡异闹剧开场。

    “姐姐你开车。”

    “呃……”

    “电话交给我。”

    同一时刻,青瓦台简报室内灯火通明,却仿若冰窖,气氛冷凝到极点。

    白司言迈步入室,身姿笔挺,仿若携着霜雪风暴,犀利眸光扫视全场,记者们噤若寒蝉。

    他是青瓦台最年轻精英,风头无两,亦是众人嫉恨靶心,周身气场仿若实质化,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有些机密事项需要提醒大家注意。”

    白司言开口,声线低沉冷硬,目光仿若看蝼蚁般扫过众人,室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连续几日驻留青瓦台,无数会议车轮战,应对媒体电话轰炸,他不见疲态,反倒双眸愈发锐利,仿若寒星。

    “我们政府正在通过媒体与绑架势力进行间接沟通。”

    这话仿若深水炸弹,简报室内炸开锅,记者们交头接耳,满脸惊愕。

    “他们密切关注我们的媒体,并随时调整立场。”

    白司言站在蓝色讲台前,面庞冷峻如石雕。

    “因此,各大媒体在报道时务必慎重。为了不向武装势力传递错误信息,请暂时克制记者的个人情感或对政府的批评。此外 ——”

    他抬腕看表,动作利落。

    “17时02分。从现在起,由政府主导,实行临时新闻管制。”

    “这是什么意思……!”

    记者们哗然,质疑声此起彼伏。

    “是新闻禁令吗?这是新闻禁令吗?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吗?”

    “发言人先生,你知道这是在侵犯知情权吗?这是政府的立场吗?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吗?”

    众人七嘴八舌,仿若失控蜂群。

    白司言面不改色,仿若风暴眼里岿然不动礁石,静静等众人闹腾够了,才低声开口:“我担心你们不经脑子写的文句会害得人质被杀。”

    声音不大,却仿若重锤,砸得众人哑口无言,麦克风将这话精准送进每个人耳里。

    他毫不在意众人反应,继续道:“请你们等到谈判结束为止。”

    语调不急不躁,沉稳得近乎冷酷,“这次谈判没有带上任何‘划船的’,别拿知情权来捣乱。”

    “……。”

    记者们面面相觑,满心憋屈,却不敢发作。

    “还有,话要说清楚。不是什么知情权,而是写作的权利、开心地胡说八道的权利、不加分寸的承认欲望、荒谬的优越感,这些我们都心知肚明。”

    白司言步步紧逼,字字诛心。

    “没有一个国民想听到人质被残忍杀害的消息。所以,请不要用‘为了国民’这种倒胃口的话来掩藏你们的不甘和委屈。”

    这番冷淡警告仿若寒霜过境,嘈杂场面瞬间冷寂,只剩众人粗重呼吸声。

    “比知道更重要的是生命,拿生命来危言耸听的一点也不是权利,而是虐待。至少在这个事件中是这样。”

    白司言攥紧麦克风,仿若握住敌人咽喉,“现在,请你们明白你们的沉默能拯救被绑架的国民。并且,请你们支持现场的谈判团队,让他们不受干扰地完成工作。”

    顿了顿,他微微俯身,目光仿若寒刃,“如果这里有人说错了一个字,导致人质再次丧命 ——”

    虽被手掌遮挡,后半句模糊不清,可众人皆知其意,噤若寒蝉。

    结束简报,白司言踏出房门,助理匆匆递上物件,满脸焦急:“前辈,从刚才起手机就不停地响。”

    白司言仿若未闻,长腿迈开,目不斜视。

    手机屏幕密密麻麻全是未接来电,机身滚烫,数百家媒体轮番轰炸,号码走马灯般闪烁,电量岌岌可危。

    他瞥一眼屏幕,轻咂舌,这细微动作泄露一丝不耐,“把谈判团队的时间表整理好后发给我。”

    “那个,前辈,您为什么不亲自去呢?”

    助理壮着胆子追问,“是关于现场的谈判团队啊。这个明明是您的专业不是吗?您的母亲是韩国第一号谈判专家,您自己也是政治学硕士,还有在 FBI 接受过人质谈判的培训。”

    白司言冷冷看他一眼,目光仿若能冻死人,脚下步伐不停。

    “听说总统也暗示希望您去。”

    助理硬着头皮说完。

    “别废话了 ——”

    白司言话未落地,手机再度响起,铃声仿若催命咒。

    他烦躁扯了扯领带,眉头拧成死结,目光扫过屏幕,记下号码,仿若习惯使然,下一秒便移开眼,只剩满心厌烦。

    “反正剩余电量也只有 5%。不如干脆让它彻底关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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