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沈异不备,韩清猛地起身,双手推着沈异的肩反把他按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便调换了位置。
韩清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异,挑了下眉,“你最好给我乖乖的,看在你衷心的份上,这次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若是你再敢逾矩,小心……”
沈异眼中涌起浓浓的不甘,还没等他威胁完,就又是一个翻身,把韩清按在床上,直接吻了下去。
韩清见这人如此胆大包天,给他机会还不知收敛,下意识就要释出袖中的银针扎进他心口。突然却又感觉到沈异贴过来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再定睛一看,这人竟然已经双眼紧闭,耳朵通红了。
韩清看他这虚张声势的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散得一干二净,反倒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定定地望着沈异的脸,观察他的反应。
沈异见韩清久久没有动作,悄悄睁开双眼,与韩清玩味的眼神对个正着,又是心乱如麻,赶紧爬起来,“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还没等韩清给他下判决书,福乐公公来报,说二公主来了。
韩清起身,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沈异,看他深深埋着头,却怎么也遮不住那羞得通红的双颊。
心里叹了口气,能拿这狗崽子怎么办呢,从小一起长大,处处维护他保护他的小侍卫,就算知道他对自己动了歪心思,可是打也打过了,威胁也威胁过了,还能怎么办呢?
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凭韩清自己的心意,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只能先暂且囫囵着,按下不表。正事要紧。
韩清到左厅去见二公主。
“二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有什么事派太监宫女通报一声,我不就去找姐姐了嘛!”二公主是韩清的亲姐姐,一脉相承,关系不能说不亲密。
“今日我与秦二出宫游玩,她这往常千杯不醉的人反倒不沾酒了,我一问才知道,她竟然怀孕了,是那位的种。”
韩清听罢倒也不是很惊讶,他俩之前便时时私会,看秦二对二哥鬼迷心窍的样子,弄出人命也是迟早的事。
要不是姐姐发现二哥还同时与蒙小姐有往,叫秦二当场捉奸,真不知秦二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没事,我和秦二马上成亲了,她早知我喜欢男的,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这孩子留下当个幌子也无所谓。”
“你坦坦荡荡,倒是看看姐姐为你遮掩操了多少心!”二公主拉他的手臂,两人双双坐下。
“好姐姐,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消消气,这也是没办法嘛,我对女人实在没兴趣,秦二不也是看中了我这点。有您二位好姐姐帮我遮掩,我真是感激不尽了。”韩清任由二公主拉着,说话的时候摆摆被拉的那条胳膊,手拿把掐地撒了个娇。
“你这副好皮囊原来就是这么用的,这可真不错。”开过玩笑后,二公主松开手,又随便歪在榻上,和韩清歪了个对称。
“二哥知道吗?”
“秦二还没敢告诉任何人。”
“那就好。”心念百转,韩清又问道,“她是真的清醒了吧,不会再为二哥寻死觅活吧。”
“这你放心,再告诉你件事,秦二捉奸前一晚,二弟刚从她手中骗走了晋国公府的布防图。”
“啊?二哥这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怪不得父皇不给他和蒙小姐赐婚呢。”
“你怎么看着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我担心什么,布防图被盗,该担心的不是父皇吗?再说,就我对秦二的了解,我信她会为二哥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我绝不相信她会为二哥背叛晋国公和你这个朋友。”
“还算你有点良心,嘿嘿。”二公主打了个手势,让韩清靠近,在他耳边轻轻说,“她自己临摹了一份假的布防图给二弟,内容更是十分假,零分真啊!不过秦二的画技又精进了,打眼一看那不就是真的吗?二弟第二天就被捉奸了,说不准还是二弟自己设计的呢,哪有那么巧的事”
韩清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她和二哥挺般配的,哈哈哈哈哈!”
“对了,我来的时候看你这儿的下人怎么更胆小了,战战兢兢的,你最近又原形毕露了?”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蠢侍卫,最近心情一般,算了算了,糟心事懒得提了。”说着,韩清摆摆手,叹了口气。
盯着韩清看了几眼,二公主奇怪地问,“心情一般?我看你脸色红润,面泛桃花,气色比前段时间可要好多了。”
韩清脸上表情僵了一下,说道,“二姐,其实你可以装作不知道。”
“喜欢就收了呗,你这么好看,收了他吃亏的反而是你吧!”
“我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吗,那狗崽子才是好吧,我有苦都说不出来呢,为了我跟秦二那个形式联姻,他都快逼死我了!”韩清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总算把这口气吐出来了,扶额汗颜。
“你怎么不跟他解释。”
“一言难尽啊,我也没想到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别提了,想想待会回去他铁定还跪我床边,心里烦。”
二公主看着韩清,眼中带笑,心里有数了。说着也站了起来,拍拍韩清的肩,“其实比起那个位置,姐姐更希望你高兴,只是如今不争那东西,看咱们几个兄弟的秉性,以后定是不能安生活着了,也是身不由己啊。”
韩清望着二公主,两人对视,其实他只有二姐这么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亲人了,一时又是心头酸涩难表,只能抬手作了个辑,二公主点点头,离开了。
回到房中,那狗崽子果然还跪着。见他回来,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自己巴巴找回家,问主人要个说法。
韩清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许是今夜月色正好,许是刚见过二姐,心情还不错,他觉得也不是不能给沈异一个解释,看小狗生气固然好玩,但他还是更喜欢全心全意听他话的沈异。
韩清走到床边,直接把人拉起来,拉着他坐在床上,注视着沈异的眼睛,“其实,我和秦二,那只是个幌子。”
沈异眼睛瞬间亮了,紧紧抓住他的手,“你终于愿意给我解释了!”
“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其实只要你愿意解释,就说明……”说着,沈异又是含羞带怯地游离了一下眼神,吞吞吐吐道,“我在你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你倒是挺了解我。”韩清笑着摇了摇头,“秦二被二哥伤了心,又怀了他的孩子,找我接盘。”
“啊?”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沈异一时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疑惑地望着韩清。
“解释完了,别在这儿傻跪着了。”说着,韩清猛然扒开沈异的衣服,手指轻轻抚上他被狼牙鞭抽过,还没痊愈的一道道伤痕,眉头紧皱,“就为了以下犯上这么一下,值得吗?”
沈异赶紧拉出他的手,把自己衣服和上,转身就要走人,嘟囔道,“你用什么身份管我,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韩清懒得拉他,他还真走了,这小狗的脸皮时厚时薄,怕不是全看他心情,真是不懂。
“陛下让侯谦全程跟进这次工部整个过程,殿下,不然这次就先按兵不动,等风头过了再……”
大皇子韩殷右手缓缓摸着下巴,思考良久,“不行,钱还是得要,嘱咐他们一定要更小心些,实在不行……”说着,抬起右手在下属脖子前一划,“捅出这件事的人,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是,是,臣这就去办,都怪钱向词,钱是必须要的,被发现少了那不全是进了他钱向词的口袋吗!”说着便退下了。
想到这次心急,亏空漏得太明显,还被捅到父皇面前,而掀开这块遮羞布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人,韩殷怒火中烧,怒其不争,更怒自己不幸,可这银子是非要不可的!
想着想着,又是一阵昏昏欲睡,睡意沉沉来袭,今夜天色已晚,万事暂且作罢,上床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