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迦趴在溪边,把脸浸入冷冽的泉水中。
这样,才能平复梦到瑞安的心情。
瑞安从来不是一个坦诚的人。
洛尔迦怎么会梦到那些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已经很久没有搬家了,但如今。
洛尔迦拍拍身侧黑马,像梦中一样,细心安抚着。
他的骑术很好,行李也并不多,只是一些金银货币和水囊,因而马儿跑得轻快,不过半日便再看不着特西斯教堂了。
但那片连绵的雪山,刺目的白射入洛尔迦的眼中。
那片雪山,仿若审视着他,不论洛尔迦逃去何处,永远都在眼皮子底下。
洛尔迦最后回头看了那山脉一眼,随即深入密林,不见踪迹。
——
迎接新任神父的仪式已然结束,瑞安站在那座小小的房子前。
“瑞安少爷。”来人行了一个复杂的礼,“他进了东坎森林,人手布设充足。”
“看看他最后打算去哪,受伤了就带回来。”瑞安眯眼看着日落,挥手示意他下去。
这个房子很精巧,像一个大大的蘑菇一样,圆圆的屋顶,檐上坠着大小不一的贝壳水晶之类,风一吹会发出小小的声响,很好听。
黄铜门把手并未上锁,瑞安一推边看见洒了满屋的暮光。
他踏进去,细细打量着。
房间很小,圆圆的房间里的家具为了最大限度贴合墙面都做成了带弧度的样式。
床离门最近,就在瑞安腿边了。上面的床单被子都被收了起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
墙面上挂了一个瑞安不认识的乐器,还固定着一些随机突出的书架,上面有一些魔法神学以及一些闲书。
他对自己的书桌要求好像很高。桌面很大,墨水瓶旁边是带着干涸墨迹的鹅毛笔。
鹅卵石压着一张并不精美的纸。
瑞安想,他要是求我原谅,那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给他一个拥抱。
纸上写着一些音符,最下面是一句道歉和告别的话。
那个仪式上,修女们说,住在这里的人不属于特西斯教堂,但是他有地契,是很久以前的神父卖出去的,那个人叫仇佐里,人很好,希望瑞安能够照拂一二。
瑞安将纸放了回去,把窗户打开,嗅着晚风。
我会想念你,但我不会停留。
瑞安已经很久没见过洛尔迦了,他只能想到年少时的洛尔迦笑意盈盈地说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安慰他的话一样。
教会堆积的任务很多,他让人铺好了蘑菇小屋的床,坐在那桌旁,借着月光与烛光,批注着。
一直到深夜,他吹灭烛灯,仰躺在洛尔迦歇息了两年的床上。
今晚他睡得很好,好到床前站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都没有发现。
洛尔迦环视一圈再度确认了没走错屋子,终是无奈轻放下手中抱着的东西。
出门时,却被拉住了手。
“你怎么回来了。”瑞安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沙哑,“我以为你又要跑了。”
他坐起来,搭上洛尔迦的后颈,将他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