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那位让沈经理一番话敲打住了,这几天确实神龙见首不见尾。

    期间有回让赵策逮着了,之前约他去打高尔夫这人爽了约,赵策想着,怎么滴也得把这人拉去陪自己多玩几把。

    但一瞧他那脸色吧,赵策问,“怎么了这是?”

    “被人骗财了啊,”赵策幽幽地笑,“还是被人骗色了啊。”

    傅明彻没吭声。

    过了会,赵策‘梨花带雨’地从他家离开,看来高尔夫应该是打不成了,他捂着脑袋,估计得先去趟医院。

    与赵策有相同困境的,还有我们十分注重养生的姚总。

    姚总为了少脱发,几乎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才来公司。

    平时没应酬的时候,也从不乱跑,一到家,就先把泡脚盆拿出来。

    今晚也是,姚志达把自己那个齁贵但没用过几次的泡脚盆刚拿出来,水都还没来得及往里倒呢。

    电话响了。

    于是二十多分钟后,他跟傅明彻俩个前后脚,进了一间酒店,并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推开了一扇包厢的门。

    沈栀看到姚志达时,真是十分诧异。

    原因无他,今晚这个场合,实在达不到需要姚志达出面的程度。

    沈栀也不是自己来的,对面3个,按周非的话,都是个顶个的能喝,他不可能只身犯险,好歹抓着个安娜手下带的实习生,让安娜一顿鼓吹,美其名曰可以跟着沈哥多出来见世面。

    小伙姓张,瞅着一桌菜,不知道这世面算是见过了没,但这肚里的酒水容量很显然,已经快要满溢了。

    小张一见到姚总,平时一汇报就往安娜身后蹿的人,这会倒是勤赶着上来显眼了。

    姚志达让他一口酒气喷得退了好几步,沈栀好歹算是把人扶着重新坐下了。

    虽然对面3位是客,但姚志达一来,对面3人,自动把主位让了出来,姚志达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过去。

    既然他坐过去了,傅明彻则自然而然地挨着沈栀旁边的座位坐下了。

    对面那3位,也都个个是人精,登时撇下等级低的,开始轮番上阵跟着姚总攀交情。

    沈栀趁着这个空档,问身边人,“你俩怎么过来了?”

    傅明彻看他一眼,那眼神很是淡漠。

    “这不是商务应酬?”傅明彻问,“我们不能来?”

    潜台词是,工作场合,我们也是公司一员,正常往来不合适?不对,沈栀想,按傅明彻那语气,还得再加句,请问,碍着您老什么事了吗?

    沈栀从善如流地拿过分酒器,给他把面前那小杯满上,“你们来得正好,好歹帮小张先挡挡吧,我怕小孩再喝下去,今晚就该送医院了。”

    傅明彻还算施舍地把余光往小孩那个方向分了下。

    小孩这会真是喝高了,显得特别开心,见对桌那3位,不灌自己了,开始灌大领导了,当即把爪子按在沈栀手背上,一个劲地嚷嚷着什么。

    沈栀没听清,刚想凑近点呢,左肩被人一箍,顷刻就倒向了一边。

    “沈经理跟人说话,都喜欢凑得这么近吗?”

    傅明彻目光有如野兽狩猎般,静静注视着沈栀。

    “小傅总说笑了,”沈栀从来公私分明,现在是正式场合,他不可能任由傅明彻发疯,“我这人啊,独的很。”

    “小傅总不是去过我家吗,”沈栀笑,“我到现在还是个单身狗,实在也是不喜欢跟别人凑得太近。”

    傅明彻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今晚倒是懂得跟别人保持距离了?那那天怎么回事,故意气自己呢?

    沈栀别开眼,也趁势把自己跟傅明彻的距离拉远些,他现在也不往小张那边凑了。

    反正有姚志达跟傅明彻两人在场,他也不用再费尽心力想着怎么挡酒,干脆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好了。

    只在别人看过来时,点头,微笑,客气几句就好。

    酒过三巡,沈栀忽然觉得,这人可能还真是来给自己挡酒的。

    因为席间,哪怕他只想做个透明人,但依然架不住对桌3位喝高的,总喜欢过来找他敬酒。

    沈栀也不知道这帮喝高的,怎么那么多话,搞得他场面话说到最后,都找不出新词了。

    但对面所敬的酒,他真是一口都没喝。

    要么就是由他口齿伶俐地挡掉,挡不掉的,几乎都让一旁的人代劳了。

    “沈经理也算带了我一阵,动物尚且懂得感恩,我这一杯酒都不替,”傅明彻笑,“是不是实在说不过去?”

    商量的口吻,脸上还挂着笑,但经由这个人说出来,就显得……

    对桌3人,包括姚志达在场,被这气场所慑,敬酒的倒成了陪酒的。

    几人间,干脆脱去了商务应酬那一套,直言都是自家兄弟,今晚必得不醉不归!

    然后,一个多小时后……

    沈栀从厕所把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张先捞了出来,叫了辆出租,也联系到了小张的女朋友,让那边接到人之后,务必跟他报声平安。

    之后,‘沈善后’又开始叫着车,把另3位十分能吹能喝的,挨个送走了。

    终于只剩下他们自己的内部人。

    姚志达没开车,看起来应该是坐着傅明彻那辆车过来的。

    沈栀照样给他也招了个出租,把人塞了进去。

    塞进去之前,姚志达颠着脚步,勾着他肩膀,把人脑袋都快压到自己胸前了。

    沈栀挣了两下,好歹给自己留了点呼吸空间,“没事,姚,姚总您说。”

    姚志达几乎半个身体都靠他双臂撑着,喝醉的人又真是死沉死沉的,沈栀好歹缓了口气,“好好,我明白。”

    他现在也听不清姚志达嘴里都在嘟嘟囔囔些什么,反正老板说话嘛,应着就是了。

    姚志达让夜里小冷风一吹,似乎清醒了些,这人身体一正,盯着沈栀看了两秒,忽然一下就笑了。

    给沈栀笑得一愣,就听他道:“沈经理啊,还是你面子大,你看看,这不是小傅总都跑到我家去了,非要拉着我过来。”

    姚志达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沈栀见这人一拍那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嘿,我都忘了,我那盆里还没倒上水呢。”

    “完了完了,开关是不是也忘记关了。”

    姚志达这几句说得无比清晰,这正时,沈栀替他叫的车也终于转了个弯开过来了。

    沈栀赶忙先把人扶进了后座。

    姚志达这会估计真是清醒了些,他问,“沈经理,我刚才没跟你说什么吧?”

    自己摸着脑袋看起来也在回忆。

    沈栀道:“您说家里的什么盆忘记关开关了,要不您赶紧回去看看。”

    姚志达连连点头,笑得有些尴尬,“嘿,今晚真是喝多了,喝多了。”

    “都怪那几个逼……”姚志达住了嘴,“行了,你也早点回吧。”

    沈栀微笑目送。

    送完,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现在还剩下……唉,还剩下一个。

    这个刚才独自去了卫生间,到现在了,人都还没出来。

    沈栀尽管现在十分想打个车,立马到家,倒头就睡。

    但……

    姚志达刚才说的话,仿佛就回荡在耳边。

    他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无法当作这两人,或者说的直白些,无法当作傅明彻出现在今晚酒局中,真的只是个巧合。

    都说无巧不成书,可生活中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呢。

    你以为的巧合,可不多半就是别人的刻意为之。

    沈栀在原地默默站了会儿,打算好歹先把人从卫生间中捞出来,再原样打包,按流程走,叫出租,把这人也一并送走。

    只是,当他在卫生间中找了一圈后,也没有发现傅明彻的身影。

    已经走了?沈栀想。

    走了也好,倒是给自己省了道工序了。

    沈栀手伸到水池台中,下一秒,感应水柱流下,他仔仔细细地洗了手。

    抬头……

    一双眼看了过来,正好与他在镜面中对视上。

    何其相似的画面,只不过不久前的那一幕,两人的站位还是反着的。

    沈栀至今犹记得自己那晚从镜面中第一次看见这双眼时,那种一瞬心悸到心慌的感觉。

    只是如今……

    沈栀依然注视着镜面中的那双眼,莫说心慌了,连心悸的感觉都不曾有。

    他道:“小傅总原来在这,我刚才还在里间找你。”

    傅明彻没应声,对他而言,这感觉,跟他初次见沈栀可太不一样了。

    彼时,他只是在自己的酒吧中,无意间对上一双好看的眼,而那双眼的主人也恰好在看着自己。

    风月场中,这样的事,傅明彻也不是头回经历,只是那时的那个眼神,之所以能一直留在他的记忆之中,除了一瞬惊艳外,傅明彻觉得最大的可能原因在于……

    他透过那双眼看见了一种深藏其间而又难以言喻的感情。

    这感情无法用久别重逢或是海誓山盟等词汇来形容。

    反正直到现在,傅明彻都无法找到一两个准确的形容词去形容当时的感觉。

    但这感觉于他而言,就像个让人抓耳挠腮的解谜游戏一样,他倒是挺好奇深藏在这双眼背后到底酝酿着怎样的情感。

    而现在,他不好奇了。

    他心里有种钝痛的感觉。

    何其相似的场景,当那双眼再度透过镜面看过来时,他发现那时深藏的涌动早已荡然无存。

    沈栀眼底清明,如无数个两人有意还是无意间对视所流露出的一样——

    再没有令人心惊的暗涌,有的只是清浅的,温润有礼的客气与……疏离。

    傅明彻想,如果那晚沈栀是以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话,再如果没有那场恶意的游戏,他可能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个人,更遑论现在自己生出的这诸多复杂心绪。

    沈栀走过来,“怎么了,”问得很小心,“是不是难受?”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傅明彻猜,他下一句应该是,‘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需不需要通知一下你家里人。’

    毕竟刚才他对那位小张就是说的这些话。

    他几乎能背下来。

    但很意外,沈栀只是走过来,站在他面前,道:“我先送你回家吧。”

    傅明彻能感觉到面前人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但也有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傅明彻深深看着他,“客气话?”

    沈栀在他的注视下,轻微地摇了摇头,“真心话。”

    傅明彻一瞬闭上眼,使劲按了按眉心。

    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抛给了沈栀。

    沈栀单手接过,问,“自己能不能走,还是我扶你?”

    傅明彻未置一词,自己走了。

    看着步伐倒是挺稳的,也不知道是故意强装出来,还是真的酒量惊人。

    反正刚才在酒桌上,这人真没少喝。

    那架势……有种来者不拒的赌气感。

    但沈栀又觉得自己这么想,似乎有点自作多情了。

    没准人家傅大公子就是突然意识到,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了也说不定呢。

    沈栀都开车上路了,还在想,以傅明彻这么好的条件,以后何愁找不到门当户对的良伴。

    之前不就有女孩在酒店门口堵他么,但沈栀又想,以那女孩的性格,怕是身侧人只会觉得烦,虽然不算特别了解这人,但沈栀私心里倒是对傅明彻的喜恶标准有点自己的判断。

    前有小张冲锋陷阵,后有姚傅两人推杯换盏,沈·独善其身·栀这会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嘿,今晚他算是真当了一回宠儿。

    难得能在这样的酒局上,滴酒未沾。

    不过人在一处得意,势必会在另处失意。

    这不,沈栀开着傅明彻那辆轿跑,开得真是十分心累。

    一来他拿驾照不久,手潮得很,二来,傅明彻这车磕了碰了事小,万一他一个不小心把人再碰着,伤着了,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搞得他一路上都开得分外小心,真不如刚才自己撸袖上阵去对酌。

    幸好,副驾那位,自从上车后就安静地侧歪在一边,不管是假寐还是真的酒精上头困得很,都很符合沈栀的预期。

    沈栀预感,自己再与傅明彻起正面冲突,绝对会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车辆到地,沈栀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没想到都这个点了,还有人在值守。

    沈栀问了下,那人一看是这车,当即就给他指了车位。

    沈栀停过去,车辆熄火,但副驾的人仿佛入定。

    沈栀默了几秒,唤,“小傅总?”

    “醒醒,到你家了。”

    傅明彻抬头一秒,又垂下,“这是我家?”

    沈栀:“……”

    这人到底醉没醉。

    这确实不是他家,但……

    “要不我扶你上去?”沈栀试探问,“你还能走得了吗?”

    傅明彻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电梯?”

    沈栀盯着他,过了几秒,认真答道:“有。”

    “行吧,”他叹一声,“起来,我送你回去了,赶紧的。”

    好不容易,把人扶进电梯,又送到家门口,沈栀问,“这下总行了吧?”

    他问完,走廊对头有户人家出门,沈栀被这声音吸引,转头看去。

    等他再转回来,余光中瞥见什么,立马伸手,好险在这人顺着墙壁滑下去之前,把人给捞住了。

    跟姚志达一样,重得要死,沈栀半个手臂乃至半个身子都被压着,他现在被迫与傅明彻呈一个半拥抱的姿势。

    沈栀尽量想用手臂的力量去托住他,把自己半个身子撤出来。

    还好,傅明彻也不算完全烂醉如泥,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动作,自己倒还奋力抓了下墙壁,企图把自己撑起来。

    得了这点空档,沈栀到底没那么矫情,反正他也算是被动知道了这间屋的开门密码。

    他边按那6位数,边对傅明彻道:“有你在一旁盯着,我这可不算非法入室啊。”

    门开,沈栀摁开壁灯,再费力把半挂在自己左臂的人半托半抱着,往沙发那边挪。

    终于挪到地,沈栀把人仰面放在沙发上,还挺贴心地扯了个抱枕过来塞他脑袋底下。

    傅明彻依旧闭着眼。

    沈栀默默注视了几秒,刚转身,突觉一股力道拽住他胳膊,顷刻就把他拉着往下倒去。

    那力道太重也太突然,沈栀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压倒在了傅明彻身上。

    他刚想张口,唇上就覆了个东西过来。

    那温度烫得吓人,让他整个人一凛。

    而让沈栀彻底惊醒过来的是重量,是傅明彻压在他身上的那种绝对压制性的重量和钳制。

    他根本无法思考,就这么几秒间,自己究竟是怎么被他翻身压上来的。

    但下一刻,沈栀就切实感到了难以忽略的疼痛,那是傅明彻重重咬在他下唇上的感觉。

    而他吃痛张嘴的一瞬,一条灵巧的舌头顷刻入侵,并以摧枯拉朽般不可抵挡的气势,完成了初步的攻城略地。

    沈栀唇角流下津|液,而更让他慌乱的是,他清楚地看见了此刻汹涌在傅明彻眼眸中,那炽盛而毫不掩饰的欲望。

    那预示着,还有更大的丢盔弃甲在等着他,而在巨大的体力差下,他实难逃脱。

    夜已深,长夜正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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