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大约两个小时后，托德部长和他的秘书独自坐在托德部长私人办公室的三重警卫室里，他们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因为一阵轻微的敲击声暴露了一位女性客人的身份。随后，托德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格温妮，我敢打赌！--而且是在战争的道路上！只有那个小流氓才会厚着脸皮"。

    道奇转过身去，掩饰他棕色脸上的光芒。事实证明，她就是格温妮。她走进来，娇艳欲滴，香气扑鼻，玲珑剔透，穿着棕褐色的布裙，海豹皮与她的眉毛和睫毛相得益彰。

    "我并不指望受到欢迎，"她咄咄逼人地说，白皙的小下巴高高昂起。"但我不得不来。"

    "怎么样？"这是部长说的。

    在说出自己的请求之前，关德琳向幸灾乐祸的道奇投去了迷惑不解的哀求目光。"爸爸，我受不了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看到或听到由纪的任何消息了。皮埃尔-勒博快把我逼疯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关于由纪的最可怕的梦。我从骨子里觉得她需要我。让我去找她吧，爸爸！最亲爱的爸爸，说我可以去！"

    托德深情地搂住了她，但同时又摇了摇头。"你就不能再忍耐一会儿吗，小姑娘？

    很快就会有事发生的。"

    "如果哈加内王子也在里面，那就比翻身还糟糕了，那会是翻身。"道奇也摇摇头说。

    "但是，爸爸，我一直在忍耐。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耐心。当我不得不等待的时候，我就会非常紧张。我的每一点都在乞求被切断，让我在碎片中奔跑。别这么严肃我只是个女孩我不能扰乱地球从我骑着无尾猫下床的那一刻起今早的一切都变了爸爸，你会好起来的。我的心只是向着小雪。"

    提到她的心，道奇发出了一声悠长而羡慕的叹息。托德笑了，但格温多琳只是一脸愠怒。她漂亮的眼睛里噙着泪水，道奇觉得自己是个粗鲁的人。

    "阁下，"他说，"请允许我建议，为什么不让我护送托德小姐呢？如果我也去的话，我想，也许......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年长者用一种特有的手势托住下巴，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格温多伦绝望地喊道："哦，爸爸这个样子，在回答问题之前，他会把整部《美国宪法》都看一遍。"我能找个地方坐下吗，道奇先生？"

    房间里只有三把椅子，两把旋转课桌椅，还有一把又硬又滑的椅子，是给来访者坐的。一般情况下，这把椅子和现在一样，堆满了摇摇晃晃的文件。道奇疑心重重地向前倾了倾身子，想把部长的椅子推过来。

    还没等他走到椅子前，关德琳已经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面对着他私人办公桌上敞开的重要文件。

    就在部长视线范围之外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没有装裱的卡门-吉尔-尼埃斯特拉的照片，她是一位慵懒的西班牙美人，最近刚到东京。照片是当天早上邮寄过来的，只等着被送到道奇的房间；但关德琳并不知道这一点。她感到羞愧和恼怒，喉咙里发出了低沉而干涩的啜泣声。如果是在别的时候，当她最好的朋友没有遇到麻烦，她也没有踩到猫的时候，她一定会说几句好听的话；但现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

    道奇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搬到地板上，坐在来访者的椅子上，用好奇而半得意的目光注视着关德琳低垂的脸庞。这个年轻人与她选择示好的其他人不同，他没有急着扑到她的脚下，恳求坐在她的身上、踩在她的身上、盖在她的身上，除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建议，那就是站起来走开。他从来没有试着牵过她的手；从来没有说过一次他爱她，尽管直到此时此刻女孩还确信这一点。有时，她试图奉承他，让他表白；有时，她又会赌气，怂恿他。

    结果都是一样的。道奇到处跟着她，对她百般关照，什么话都说，就是不说她想听的那句话。对于一个本能的娇媚女子来说，与其说是想征服她的猎物，不如说是觉得没有她征服不了的猎物。但是，即使是在充满诱惑的月光下，道奇也逃出了蒸汽船的甲板，没有任何承诺。这种情况既刺激又令人兴奋。

    "好吧，道奇，"大使终于开口说道。"我愿意接受您的建议。马车准备好了吗，格温？"

    "已经在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让你去吧。但你要谨言慎行，不要许诺任何事。代我向小雪花问好告诉她我想她了

    关德琳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就向门口走去。"现在，道奇，记住，"父亲半悄声地提醒道。

    "如果道奇先生是被派来当外交护士的，或者是一个白痴的监护人，我不会要他的，"女孩闪烁其词。

    "胡说，孩子！"父亲说。"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快点走。我不知道，但我很虚弱......"

    不等她说完，女孩就跑出了房间。外面办公室里的职员和来访者都惊奇地抬起头。她喉咙里干涩的啜泣声再次响起。在这个可怕的日子里，就连她的父亲也很生气。

    外面的阳光开始灿烂起来。东京冬天的祸害--大风暂时停息了。街上的人们似乎很满足、很快乐，他们或踩着木屐蹒跚而行，或用铺着草鞋的脚在车轴间无声地小跑。小男孩们的帽子上插着小国旗。

    当她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嗓音已经不那么悦耳时，她又尝试着用她惯有的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现在，道奇先生，我想知道在办公室里那些神秘的眼神交流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道奇似乎在想"我想你应该凭直觉就知道了，"他回答道。"日本和俄国正在交战美国保持中立。"

    "是的，"关德琳质疑道，"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但这对由纪和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是美国公使的女儿，由纪小姐受哈加内亲王的保护。这是婚姻的烦恼。您必须明白，她永远不可能嫁给勒博。最糟糕的是，勒博是个混蛋！"

    "我不认为我的朋友勒博先生是个--呃--畜生。"关德琳说得更加生硬，因为她的说法并不完全正确。

    "请原谅，"她的同伴温顺地说，然后又陷入了小心翼翼的沉默。

    关德琳坐立不安。这完全不符合她的心情。她想吵架。"由纪和皮埃尔疯狂地相爱了，可怜的家伙！但一个初出茅庐的外交官当然不会考虑爱情这种小事。"

    道奇对着她撒娇的眼睛笑了笑，那种兄长般的笑容刺痛了她。"如果我就是你说的新外交官那你就错了"

    "你假装是皮埃尔的朋友 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我什么时候假装了？"

    "你嫉妒他因为他长得太帅了男人都这样

    "女孩有时不也这样吗？"他天真地问。

    这一枪告诉了她。她愤怒地涨红了脸"道奇先生，你今天早上很不讨人喜欢"

    再次陷入沉默。

    "来吧，"女孩说着，迅速改变了策略。"是我禽兽不如，我知道。我现在要努力做好人。老实告诉我，作为朋友，你认为皮埃尔完全没有机会娶尤奇吗？"

    道奇研究了一下那双不安分的眼睛，看看是否真诚，然后才回答。"他有机会。如果她愿意抛弃她的父母、她的天皇和她的故土，逃到他身边--他们可能会找到保护。但如果我了解日本人的性格，由纪小姐会先死，而且她应该先死。勒博唯一应该做的就是放了她。

    "但是，也许是趁着夜色，在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逃跑--哦，多么浪漫啊！"关德琳紧握双手，叹息道。这样做是为了激怒她，而且成功了。

    "浪漫？该死的愚蠢！"道奇闻言，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

    "道奇先生！"

    "乔治，我说漏嘴了请原谅，托德小姐，我不该这么说的"

    "你请求原谅的是什么？是表达还是思想？"

    "当然是表达方式。在你面前说这种话，我真是个笨蛋。"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那句了不起的话的思想没有改变？"

    "为什么，呃--这样做是愚蠢的，而且--呃--是不值得的？"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现在就连格温多伦也感到非常沮丧，"为什么，我当然还是这么想的。我必须这么想！"

    "我是公开赞成的。我也要求收回这个想法。"

    关德琳的机会来了。这是块骨头--的确是块脆弱的软骨，但仍然是她可以争吵的东西。在弥补的过程中，她可能会为最近的其他苦恼找到补偿。关德琳喜欢和好。她的宽宏大量、屈尊俯就，再加上受礼者的谦恭感激，给人一种愉快的力量感。

    "你要求收回这个想法，"道奇重复道。他慢慢地面对她。她正有意无意地研究着箱子上高高挂起的、绣在马车夫蓝色棉布肩头间的两面美国国旗。那精致的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挺拔，有一种玫瑰花瓣般的半透明感。道奇如饥似渴地注视着，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你不是那个意思。"他安慰道。"你不可能坚持要收回个人想法这么幼稚的事情。我已经为那些话道歉了。"

    "那你拒绝吗？"关德琳说，她甩了甩头，她见过茱莉亚-马洛甩头的样子。

    "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

    "那我拒绝

    女孩转过身这一次，道奇有些憔悴的轮廓映入眼帘。"你敢拒绝我？"她喘息着说。她朦胧的眼睛变得墨黑，似乎能射出喷射的火花。

    "其他一切，我都听您的。"他坚定地说。

    在到达小比纳塔山脚下之前，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在那里，贝托轻盈地一跃而下，先于飞奔的马匹登上了山坡。

    "你知道，"道奇慢慢地说，"这可能意味着我放弃了所有幸福的希望。"这是个令人讨厌的小理由 -- 就像一个人的眼睛被唾沫球打瞎了一样"

    "但你宁愿这样，也不愿收回一个粗鲁愚蠢的想法！"

    "看在上帝的份上！"受了委屈的年轻人喊道，"一个人怎么能收回他的想法呢？难道你想让我撒谎，说我没有想什么，但我确实想了。"

    "是的，"关德琳说，脸上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撒谎！说你没有想过。这样我就满意了。"

    道奇说："如果我说了，那我就该死了！""我会为了取悦自己而撒谎，但我不会为了别人而撒谎，即使是你！要我停下马车下车吗？"

    格温多伦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哽咽声，转过身去。她的手势似乎是在表示同意。年轻人悲哀地意识到，托德先生要求他留在她身边，偷听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话。又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把她从马车上搀扶下来，让她走在他前面，来到昂达大门口，沿着花园的石头走到门口。

    老苏苏梅应了一声。她非常狡猾地分开了入口处的榻榻米，一只眼睛弯弯地盯着缝隙。她的左脸颊离地面不到两英寸。这给人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仿佛是一个被砍下的头颅，或者是日本山中的长颈葫芦鬼出现在这里迎接他们。

    关德琳 "哦！"了一声，退了回去。道奇大胆地走上前去，把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进了裂缝。老太太被吓得一哆嗦，似乎缩成一团。一阵急促而轻柔的脚步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尤奇把两扇门都推开了，朝他们露出了一个歪歪的微笑。

    "快来，"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请求你不要等着脱鞋。我父亲不在。我已经为关德琳祈祷过了，有件大事要说。"

    道奇咬紧牙关。我需要他。关德琳没有看他一眼，遵照由纪关于脱鞋的嘱咐，从一块石头门阶上蹦了起来，跟着由纪沿着昏暗的走廊走去。道奇更加刻意地示意铃梅脱鞋，他先是一只脚站着，然后另一只脚站着，借助一个榻榻米架子保持平衡。解开鞋带对兴奋的老手指来说是件困难的事。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停地往屋里瞟。

    "不会有事的。我是美国公使馆派来陪同托德小姐的。"他用日语说道，很同情这位老太太的紧张情绪。

    "海！海！Sayo de gozaimasuka？"她喃喃自语，如释重负。她爱小雪，为小雪感到骄傲；她崇拜她的女主人；但在那所房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是属于哲造的。

    道奇一个人走进屋子，循声望去。他们来到了客房。所有的扶桑和榻榻米都已关闭。道奇没有敲门，推开了画着小鸟的银色面板。就在这时，伊里亚从房间的另一面墙走了进来。

    尤奇几乎是在格温多伦的怀里，快速、不连贯、不正确地说着英语，有时还用自己的母语说了一整句话，以至于听者只能片段地领会其中的意思。

    道奇向恩田夫人鞠了一躬后，径直走到由纪面前，在她身边坐下，用他那平静的眼神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他开始慢条斯理地用日语说话，让母亲也能听懂。格温多伦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无论是通过他仔细的发音，还是从他强调的重点来理解。

    "昂达小姐，今早托德小姐来访她的父亲托德公使委托我对您说"

    "你别相信他！"关德琳喊道，身体扑到小雪面前。她用闪烁的目光盯着说话的人。"这可怜的孩子已经够受的了，不用你再给她更多了！"

    "我必须传达你父亲的意思，托德小姐。尽管我必须等到昂达小姐的父亲来了，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听到这个可怕的名字，关德琳的勇气顷刻间消失了。

    道奇静静地用日语继续说道："虽然托德先生和夫人对昂达小姐怀有最深厚的感情，但他们不得不回顾一下当前战争所引发的非常微妙的国际问题。美国是中立国，陶德小姐的官方立场是......"

    "托德小姐的官方立场，"关德琳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尤奇！他说完了！他就说了这么多！现在我们能不能去你的卧室或者花园里安静地结束我们的谈话？"

    "关德琳，亲爱的，不行！"由纪按住她的手说。"现在大家都非常严肃。我很高兴道奇先生来了，他不会阻止任何帮助，他会给予帮助。我现在必须告诉你，道奇先生。

    道奇先生，"她继续说，非常勇敢和镇定，"这个新的奇怪的情况--"突然，她的脸红得像一朵牡丹，把脸埋在双手里，喃喃地对格温多伦说："是的，你必须说出来，格温多伦。对日本姑娘来说，说这些话是很不体面的！你告诉他吧

    "关德琳皱着眉头疑惑地说："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伊里亚瞪大眼睛，脸色惨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就我所知，"关德琳把话抛给道奇，而不是说出来，"哈加内王子完全支持由纪的父亲，反对皮埃尔。他们不会考虑她嫁给皮埃尔的可能性。最糟糕的是，就在她为此心痛不已的时候，他们还想强迫她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我想是哈加内的某个有权势的亲戚。他不是亲戚吗，由纪？"

    "不是！他不是亲戚，"由纪在遮挡的双手后面说。

    "是他自己--他--哈加内王子！"

    "羽根内亲王！萨内托莫-哈加内亲王？"道奇难以置信地叫道。"老天爷啊他是这个王国里最大的人，仅次于皇帝和王储！他向你父亲正式提亲了吗，由纪小姐？"

    由纪点点头："是的。"

    "老运动！原来这就是他的游戏。"关德琳喃喃自语道。

    听到哈加内的全名，伊里亚那张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凛冽的得意笑容。

    "呜--呜--"道奇又吹起了口哨。他怎么也无法把这个奇迹修好。

    "我现在知道你们家为什么像弹簧一样紧张了，由纪小姐。这对你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关德琳一动不动地坐着，先是尤奇，然后是道奇，都盯着她看。

    "你觉得我能为你和皮埃尔做什么呢，由纪？"美国女孩用一种和她的沉默一样奇怪的声音问道。

    由纪略感不安。"只是，亲爱的，我想让勒博先生知道真相。如果他能正确地了解真相，我会更安心。这样他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不能给他写信，不能见他，也不能在他唱我告诉过你的卡门之歌时回答他。"

    "那您打算守住皮埃尔，把哈加内王子扔掉，不管后果如何？"关德琳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什么是'扔掉'。对如此伟大的人来说，这听起来是个不敬的词。但我对皮埃尔是有义务的，你也知道，这是承诺。"她的脸又一次红了。

    "道奇说："我敢打赌，你父亲并不认为这个承诺有约束力。

    "不，不是我父亲，也不是哈加内王子，"由纪简单地说。"但是，你知道，他们不是我！"

    "我--呃--想必不是，"他哂笑着回答。

    既然谈话都是用英语进行的，伊丽娅苍白的面容甚至没有把目光从一张脸转向另一张脸。出席会议是她对丈夫的责任，所以她一直站在那里。

    "由纪小姐！"年轻人闪现出新的活力。"你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你可能也不希望得到我的意见。但让我说一件事。在我看来，为了一个法国人而放弃这样的机会是很可怕的，尽管我是一个美国人，不可能完全了解日本人的感受！他值得吗？

    "如果你是皮埃尔-勒博，你会怎么想？"还没等由纪说话，关德琳就愤怒地喊道。

    日本女孩显然很高兴这个问题。"是的，是的！"她重复道。"你会怎么样？"她一直在等待他的回答。

    年轻人的目光冷峻，声音清脆而令人信服，他缓缓说道："首先，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强迫一个远离家乡和朋友的女孩做出任何有约束力的承诺。

    我可能会让她看到我爱她，一个男人总是忍不住这样做；但在她得到自己人的支持之前，我不会用她自己的话来束缚她。

    关德琳已经准备好了轻蔑的话语，但尤奇冰冷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夕纪靠向年轻人，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道奇先生，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好像变成了别人的道德信息局，"道奇笑道。"但这个问题很简单。我的意思就是日本人的意思--一个激发爱国主义的好机会。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由纪的脸沉了下来，嘴唇颤抖着。"是的，"她像个孩子一样低声说。"这就是日本人的想法。"

    "多么崇高，多么优越！孔子来审判了！"关德琳对道奇喊道。在他们致命的争吵后不久，他的冷静、他的思考力令她恼火。这几乎是在轻视她的影响力。

    既然她不能指挥，她至少希望能刺痛他。

    "还有，尤奇，现在我有个建议要给你。如果我像你一样爱皮埃尔--如果我爱任何人，爱到一想到另一个男人就恶心--我会忠于他，直到那些护城河边的老松树翻了筋斗，又像小草一样长出来！即使神木天王带着新剑和镜子来阻止，我也会嫁给他！你说皮埃尔在这里吹口哨。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找他？

    这里的女人不会阻止的这种时候，你父亲不在--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只是，我想说，如果你被折磨得绝望了--"

    由纪用手势制止了她。"我也曾有过这种可怕的想法。但是，即使我希望这样做--去花园的榻榻米上吧，关德琳。悄悄地打开，看看会发生什么。"

    关德琳坚决地服从了，她把一只还穿着靴子的脚挑衅地放在了阳台上。瞬间，两个蓝衣园丁像变魔术一样，以威胁的姿态蹲在下面的碎石小路上。一看到高挑的金发女孩，这两个男人简直僵成了灰头土脸的怪人。格温多伦惊叫一声向后退去，然后立刻明白了情况。

    "卑鄙的间谍！"她惊呼道。"雇来的刺客！如果这里有人，他会把你淹死在池塘里！滚开！咻！"她对着惊呆了的当地人喊道。他们一言不发，缓慢而疑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格温多伦再次猛地合上了榻榻米。"难怪你脸色苍白，由纪，"她说，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颤抖，"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敢做这样的事！"

    "但这多么浪漫啊！"道奇对着天花板低声说道。

    由纪没有试图回答。她的头越垂越低。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双历经磨难却依然干涩的眼睛。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面前受到的羞辱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骄傲。她先撩起一只灰色的袖子，然后又撩起另一只，用低沉而断断续续的句子为自己如此粗俗地表现悲伤而道歉。关德琳扑倒在她朋友身边的地板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变成了悲伤的泉水。道奇站了起来，无助地站在旁边，希望自己能去别的地方。

    在这幅令人眼花缭乱的场景中，尾田哲章走进来，他站在分开的扶桑中，就像战神大神天王的形象一样，眉宇间深深地刻着皱纹，一时间让人难以置信。关德琳首先看到了他。她双膝跪地，试图用眼神让他枯萎。她还不如用铁蒲公英吹出种子箭。

    外交官道奇英勇地冲在最前面。

    "早上好，昂达先生。"他开始鞠躬。"早上好，不是吗？我们只是在附近打了个小电话，顺便来看看您的妻子和女儿--您知道，这是外国的习俗！年轻的女士们有时不得不为她们快乐的、已经消失的学生时代而倾诉和哭泣！"

    "唉！"不情愿的主人咕哝了一声，潦草地回了许多人的一个鞠躬礼。

    "就这样--就这样，"道奇越说越亲切。"现在我们必须向你们道别了。托德小姐和我正准备出发。她是新任美国驻日本公使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

    "我知道她，也知道你，知道那个法国人，还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昂达说着，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本来是想笑的。

    "快走！如果你爱我，就快点走。"小雪搂着关德琳的脖子低声说。

    "什么都没定下来，没有你和......"

    "没希望了，"由纪立刻插话道。"别提名字！他们现在会把我看得更紧。哦，是我父亲干的，不是哈加内；他是高尚的！"

    "那我就去见--对方，跟他说清楚。我怎么告诉您呢？

    "发电报。没人能瞒得过我。用英语发，用生硬的话，你懂的！哦，关德琳，明天黄昏前发出去。为我祈祷吧！"

    小雪没有理会铁城日益增长的怒火，跟着她的朋友走到门口，停了一下，最后拥抱了一下。"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的黄金朋友！我们的心永远不会分开。不是吗？"

    "永远不会！永远不会！是吗？"关德琳努力微笑着回答。

    小雪转身，像囚犯一样回到了墨色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