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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素裳出江南

    静谧的夜,霡霂的雨,一把千年前的剑被李问焉指向苍天,随即四周弥漫零星沙尘,渐渐沙尘作舞扬起似龙般缠身,转向剑绵延至天上盘旋。

    李太爷李昭留下的口诀从问焉口中喃喃细语着,要说能将此參通透了,李氏一族新一代里问焉那是数一数二的。

    铜铃响来远古的声音,震碎一枚气数已尽的王朝铜钱,问焉将其放置左手手心,右手执剑,合眼间一缕轻烟附于一双凤眼上。

    瞳孔炽热间,左眼眶渗出丝丝鲜红,问焉难忍疼痛地将左眼捂住,铜钱随即坠落在了阵法。

    正西位,五黄煞,系凶兆。

    弓着腰的宦官连忙上前馋着问焉惊恐地比划着:“哎呀,殿下!这……这该如何是好呀!”

    “如惟她不能出事!”问焉言毕,思索片刻后,凤眼微张,内宦官瞧见立马附耳过去倾听,随后姿态掐媚地保证着:“老奴定当将此时办妥,殿下放心好了。”

    月光探入宇内,透彻出顾识的倒影在杯中,忽而一箭掠过,顾识侧身一把紧握此箭,倒影挥撒。

    若是被看出屋内有此痕迹,真的不知如何解释,巽国都是些什么幺蛾子,顾识不满地展开秘纸谩骂着。

    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个四个字“看着,如惟”

    就是……到底是怎么一个说法?这个看着二字,是照看好呢?还是监视?亦或是什么?

    顾识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只可无奈地把字条燃烬灰尘,她可不想被人看见这么丑的字出现在自己屋内。

    天色青蓝,露水凝结,院内等候的顾识已是百般无聊地掰弄着衣袂,一线微光游上大地,顾识抬眼见得如惟换上一身素衣粗布,将青丝简单地梳起。

    “殿下其实你……表情可以……泯然众人一点。”顾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字句来提醒如惟,她那一幅不屑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门楣似的。

    “不懂。”

    显然,她就是缺乏想象,顾识便只好作罢此事。

    后而,两人为避眼目先行踏出宫门。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马蹄声随着光的散去更加轻缓,两人停留在一家已经过排查的驿站,径直往大门走去。

    推开嘎吱作响的大门,两人嗅到重重的尘封气息,顾识踱去几步四周勘察一番。

    “虽说是遮人眼目,但也不用找个如此破败的屋子吧?”如惟气得把剑往桌上一放,又扬言是谁给这么安排的,要好好问候此人。

    桌上扬起的灰尘引得顾识咳嗽几声,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样,不得已开口安慰道:“这不是低调行事嘛。”

    听了顾识的话如惟更加不是什么滋味,眼看着顾识拿起自己的剑,不知怎么的下意识自己便拔剑向她刺去。

    顾识见状侧身退去挽手使出刀鞘挡住,猛然斜首惊恐万分说道:“这是闹哪出?”惊恐中有七分是惊于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竟有如此内力,何况此人还是尊贵万分的江南都郡主,沉思间如惟收剑打破僵局。

    “你碰我剑干嘛!”此言一出倒不像是碰了她的剑,而是拿了她的糖似的,杏眼霎时瞪得如铜钱一般。

    顾识拿出手帕恹恹地道:“我给郡主擦剑。”

    “这样啊?”如惟言毕哈哈两声,又语重心长说道:“小策你知道的,要保护好自己的武器是吧!我是说……哎啊,我累了休息好了!”顾识见她两眼向四周望去,便回道:“好的,殿下。”

    两人步入一间已经收拾并且布好线的厢房,顾识先行推门张望几番,确认无误后便将如惟请入房内,又在茶壶上探了探道:“水是热的,殿下先喝口水。”

    旁边的人儿微微扬首佯装戒备的样子:“哇,你要毒死我啊!”

    顾识无奈地摊手回着:“对啊,不喝渴死你。”

    “好呀!这会子出宫了就这么放肆!”如惟见两人竟有些当年的模样不经又有些伤神。

    失神间顾识已将茶水递至眼前。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可以一本正经的模样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如惟感叹着,又假想到这人不会表面顺从自己的父皇背地里谩骂了好几番吧!

    入夜三分,慈悲的月光静静地抚着顾识的青丝转于如惟的脸庞,不等贪念此等安静,月光再次淌过顾识,挥手刹间,慈悲的月光被收起。

    顾识将窗带起,以免耳目众多窥探入内。

    不怀好意的人通常都在夜里行动,不知名的暗影深知此言。

    一个生命悄然无声地消失了,她身着一身天水碧琵琶袖裙,神色是如此的自在,一丝掠过的惊恐也仅仅是在指尖,将自己掐出鲜血的指尖。

    血腥味愈加浓烈,一卷草席废弃在破败的坟土堆中。

    顾识将其抱起安放在大树底下,随后将其小心翼翼翻开,仔细地清理她脸上的泥土,一副清新秀丽的面容似笑非笑。

    看着这么一副表情,顾识忽感后背一凉,便不寒而栗地道:“小宫娥我可没有害你,虽然我救不了你,但我会好好安葬你的!你也是为了我江南兑国作了大牺牲。”

    随后一挑眉话锋一转:“你要找就找江南都郡主李如惟去,就是她害得你命丧九泉啊!”

    如惟只觉声音忽而真切地传入自己耳旁,后又闻言:“殿下怎么偷听啊?”回首便瞧见顾识一脸装腔作势地模样。

    如惟向后划开一剑抵在顾识颈前,盛气凌人地道:“装神弄鬼!”见眼前人使了个眼神,随即谨慎向后看去。

    这,这不是自己的衣裳嘛!如惟顾不得顾识便直径向宫娥走去。眼见着顾识将其人几根发丝拨弄在耳后,对自己道:“好好看看,为了你死的人。”

    “她是为了兑国死的!”如惟辩道又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她是你的朋友吗?”

    顾识摇了摇头:“她是我兑国的子民。”言毕,将一旁的泥土挖开露出打横的木板,又将其掀起,一个土坑呈于眼前。“下辈子,去个好人家吧。”顾识跟宫娥作着道别。

    一抔黄土下去,掩去了一个无名无姓的人。

    是……是皇兄这么安排的吗?自己不敢相信,那个宽和温柔的兄长,竟会有这么一出。

    不,不是兄长的错,我竟然要这么被保护,如惟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扯住了那般,这么痛苦不过是接受不了一个现实,放眼望去,兑国也不过如此。

    “她真的死了?”刻着木板的顾识听了如惟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在刻碑吗?”不等顾识开口如惟继续问道。眼前之人颔首,如惟思索片刻再道:“刻一个,节气之人。”言毕,便看见眼前之人愣了半响。

    如惟见顾识不动也不讲话,不解道:“是有什么问题吗?”顾识无奈回道:“我好不容易刻了两个字。”

    “策卿书,想想你的俸禄是谁给你出的!”

    闻言,顾识立即将木板另一面转过,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月牙没入凌空,转瞬之间朝日灼眼。

    两人各自收拾了几下,便继续向蜀行,应是将到一年中暑气最盛之时,莫约到了巳时两人便有些难撑,见一路无人家又策马快鞭去了几里路,眼见着有几个挑着担子的老人家,就估摸着城门应在不远处。

    城门之下,两人拿着准备好的户籍排着队,顾识见如惟左顾右盼便低声提醒道:“莫要四处张望,这个你拿着待会给那个官爷,有什么话过了关再说。”如惟神色复杂地接过顾识手里的几个碎银。

    一切还算顺利,两人进了城如惟不顾口干舌燥向顾识问个没完。“岂有此理,在我的皇土上行贿赂之事!”,“百姓为何不报官!”,“顾识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一路上不跟我说!”

    再这么说下去,旁人都要以为如惟失心疯了,顾识连忙劝道:“回客栈再说,一时半会和你解释不清。”

    两人安置在客栈后,如惟饮下几杯茶水继续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殿下,你想问什么你好好说,你这样我根本没法子答你。”顾识托着前额无奈道。

    “首先,我想知道这事没人能管了吗?”如惟怒气道。

    顾识思索片刻,捋了捋方才如惟的一袭话语便开口答道:“在兑国如今是分封世袭制,这一块是八王爷的地,按理来说是他管着的,不过由此可见连底下的兵都这样,那么上头的更是越发嚣张,不是管不了,而是你父皇顾及手足之情,不知如何下手,再者说,此处如此,那么别处必然也如此。”

    “什么手足之事,兵在父皇手里,父皇这分明是犹豫寡断!”如惟扬声道,顾识赶紧补充说明:“哎!这可是殿下您说的,臣可没这意思。”

    如惟冷笑道:“若不是他听信奸人,我也犯不着一出生便被过继给三王爷,连娘亲一面都没见着,成天琢磨着炼丹修仙,这千里江山,他不稀罕不如趁早给我皇兄。”顾识闻言哪敢再说什么,只好弱弱地道:“殿下,你小点声。”

    虽说这些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剥削百姓,但兑国实行的低税和一些为民政策,确实为百姓谋取了一条不错的生路,以至于很多时候面对这些无理要求时,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自晓得如惟有一身武艺后,顾识感到压力倍增,本想着能绕过如惟的眼睛去执行任务,却每每被其跟着。

    李氏一族几乎都爱猜疑,如惟更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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