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次日,相府家眷被带出了天牢,随即便被锁进了囚车,流放之旅,即将开始。

    谢昭宁举起衣袖,遮挡久违的刺眼阳光。一名官差一边检查她囚车的锁链,一边语气冰冷的道:“谢小姐,看晏公子的面子,你身上的那柄小玩意我就不收缴了,此去边境长路漫漫,请你不要自找麻烦。”言语中带着几分嘲讽,提醒她不要不自量力。

    “北地……” 谢昭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晏清昼不想让她轻易死去,却也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翻身。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在国家最偏远的地方忍受折磨,彻底被世人遗忘。

    囚车辚辚,碾过郊道,扬起的尘埃模糊了京城的轮廓。谢昭宁透过栅栏看着远去的京城,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曾以为这座城是她的庇护所,却没想到它成为了她噩梦的起点。如今,她被剥夺了一切,甚至连尊严也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这就是你所谓的金榜题名,八抬大轿?”她轻蔑地嗤笑,然而,没有人回应她。

    碧桃和谢昭宁被锁在同一辆囚车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但更多的是对小姐的担忧。

    “小姐,您怎么样?”碧桃轻声询问,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谢昭宁微微摇头。

    “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你先照顾好自己,这路,还长着呢……”

    流放之路,道阻且长。白日,烈日似火,将黄土烤得滚烫,每一步都似踩在炭火之上。从上路的第三天开始,谢昭宁每日除了稍进水米,大部分时间便是在囚车之中昏昏欲睡,碧桃急得大哭了几次,好歹央求押送官兵路过县城时请了位大夫给谢昭宁诊治,那老医者看了半天,只说是娇生惯养,身子虚弱,路途颠簸所致。又行了些时日,碧桃见小姐虽不见好,却也不见更坏,才稍稍放心,愈发小心伺候,她那忠心护主的摸样时常惹得官兵冷嘲热讽,她也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夜晚,寒风如刀,割裂肌肤,带来无尽的寒冷。车队虽然会停靠驿站,但犯人可没有进屋休息的待遇。谢昭宁在囚车中蜷缩成一团,体内真气流转,将丝丝寒气卷入体内经脉,靠破碎的衣衫勉强抵御着风寒。她的秀发凌乱,沾满了灰尘与碎屑,曾经光鲜亮丽的容颜也被风霜侵蚀,变得憔悴不堪。碧桃紧贴着她,用自己的身体为谢昭宁挡风遮雨,初时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却渐渐发现小姐身上隐隐散发一股暖意,她只道自己和小姐贴得严实便能取暖,甚是高兴,每日夜里都搂着谢昭宁入睡。

    谢昭宁修炼太阴练形法,夜间练气真气增长极快,她暗中听官兵闲聊,知道从京城到北地,囚车队大约要走两个多月,计算日子,她自天牢中开始练气,在抵达终点前,大约可以完成第一阶段“百日筑基”。按功法所述,筑基后真气种子种入丹田,太阴真气自此自生循环,奔腾不息,算是正式踏入武道内修之路。在真气滋养下,她的身体机能将大幅提升,不弱于成年男子,使她脱逃的谋划更有把握。

    由于每日入夜后,她需要抓紧一切时间吐纳练气,白天时,她便时常昏睡,养神休息,同时暗暗观察沿途地形水土,与心中所学地理印证,推演脱身之法。身边碧桃担心她生病哭泣,为了替她多要一点食物清水向官兵哀求,壮着胆子与言语轻辱她的差役争执,以及一路细心照顾,夜里紧紧的拥抱,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对这个自幼相伴,像妹妹一样的小丫鬟愈发爱重。

    车队的最终目的,是帝国北疆的灵州,那是两国交兵的前线所在,地形多为低矮的黄土塬地,土地贫瘠,沟壑纵横,植被稀少,少有出产。南朝的灵州,和对面北朝的兴州接壤,两国曾各驻重兵,对峙多年。但貌似老天爷看不过眼人族相残,二州之间,存在一片极大的盐漠,当地故老相传,上古之时此处乃是一汪巨大的盐泽,横亘数百里,沧海桑田间,大泽干枯,化为盐漠,其中土质松软,尘沙漫漫,遍布锋利的盐晶,人兽难行。故而两国交战,都只能远路绕行,空废人畜之力,无论哪方取得些许战果,对方后援赶到后转瞬便要丢失,久而久之,灵两州军事摩擦烈度不断下降,两国各自缩减了军队规模,仅以互相监视对峙为主。

    盛夏之际,押送谢府家眷的囚车队伍踏入灵州地界,又行一日,便遥遥望见了入灵州府城的必经之路上著名的险地——青石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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