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胶片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白昭昭已经站在了旧校舍的走廊上。昨夜那片纸灰被她小心地夹在课本扉页里,现在正贴着心口的位置发烫。萧晚倚在窗边,晨光穿透他的身体,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陈默今天请假了。"萧晚突然开口,指尖在窗玻璃上画出一个扭曲的符号,"他的实验室钥匙在教务处第三个抽屉。"

    白昭昭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备用钥匙——那是父亲今早偷偷塞给她的。钥匙齿痕间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你父亲比我想象的能干。"萧晚的黑曜石耳钉闪过一丝幽光,"这钥匙本该和林烨的警枪锁在一起。"

    下课铃响起时,白昭昭借口肚子疼溜出了教室。走廊尽头的化学实验室门牌歪斜着,锁孔周围有新鲜的刮痕。钥匙插进去的瞬间,她闻到一股奇怪的甜腥味,像是福尔马林混着腐烂的花香。

    实验室比想象中更暗。百叶窗全部紧闭,只有通风扇转动投下晃动的光斑。白昭昭的帆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黏腻的声响——某种深色液体正从储物柜下方缓缓渗出。

    "别开灯。"萧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冰凉的手覆在她正要触碰开关的手指上,"看右边。"

    月光透过通风扇的缝隙,照在右侧墙壁的照片上。那是十几张拼接在一起的女生特写,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标着日期和评分。——最中央那张正是昨天拜访过的断臂男人的妹妹,照片上的日期是她死亡前一天。

    "变态..."白昭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萧晚的身影在暗处微微发亮,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他飘到实验台前,透明的手指划过一排贴着标签的试管:"不是普通标本...是记忆提取液。"

    试管架上贴着五个名字,其中三个已经被划掉。白昭昭颤抖着拿起标着"林嘉文"的那支,浑浊液体中悬浮着细小的晶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他们用这个保存...'纪念品'。"萧晚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每个受害者最后一刻的记忆。"

    储物柜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白昭昭下意识后退,撞翻了试管架。玻璃碎裂的声音中,一扇柜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老式投影仪的轮廓。

    "看看这个。"萧晚的手穿过她的肩膀,按下投影仪开关。

    机器发出垂死般的嗡鸣,白光投射在对面墙上。模糊的画面里,五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围在解剖台旁,台上绑着个不断挣扎的少女——正是照片中央那个女孩。戴着金丝眼镜的陈默正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手里的手术刀闪着寒光。

    白昭昭的视线突然被一双冰冷的手捂住。萧晚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别看最后五分钟。"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颤抖,"我不希望你记住那个画面。"

    投影仪突然爆出一串火花。画面闪烁间,白昭昭还是看到了——女孩被割开的喉咙,陈默蘸着鲜血在实验报告上签名的钢笔,还有林嘉文举着的摄像机镜头。

    "证据..."她干呕着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却被萧晚按住。

    "没用的。"他指向投影仪侧面的铭牌,"这是警用型号,编号和当年你父亲那批..."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白昭昭慌忙躲到实验台下,撞翻了某个金属容器。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东西滚落出来——那是一截人类的手指,指甲上还残留着粉色指甲油。

    "有人来过?"林嘉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钥匙转动的声响。

    萧晚的身影骤然化作黑雾,将白昭昭团团围住。他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别呼吸】。

    门开的瞬间,白昭昭死死咬住嘴唇。林嘉文的皮鞋踏过地上的液体,停在实验台前。从缝隙中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个银色U盘,上面贴着"2023新素材"的标签。

    "奇怪..."他的手指划过翻倒的试管架,"明明锁好了..."

    通风扇突然停止转动。月光被云层遮蔽的刹那,萧晚的黑雾如利箭般射向林嘉文的后颈。男人猛地回头,却只看到墙上的投影画面——那是他亲手割开女孩校服的特写镜头。

    "谁?!"他的声音变了调,U盘掉在地上。

    白昭昭趁机从实验台另一侧爬出,却在门口踩到了什么。那是一张被撕碎又拼合的照片——年轻的林烨站在泳池边,身后是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往混凝土里倾倒什么。

    "走!"萧晚拽着她冲向走廊。身后传来林嘉文歇斯底里的咆哮和玻璃器皿砸碎的声音。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昭昭坐在废弃的篮球架下,手里攥着那张照片和银色U盘。萧晚的身影在暮色中时隐时现,黑曜石耳钉暗淡得像块普通石头。

    "灵力透支?"她小声问。

    萧晚摇摇头,指向远处的行政楼:"他们在销毁证据。"白昭昭这才注意到,教务处的窗口正冒着淡淡的黑烟。

    夜色完全降临后,白昭昭敲响了断臂男人的家门。开门的瞬间,男人空洞的袖管剧烈晃动起来——他认出了她手里的U盘。

    "今天是她生日。"男人声音嘶哑,供桌上的蛋糕插着永远不会被吹灭的蜡烛,"你们找到...完整的视频了?"

    白昭昭摇摇头,将U盘和照片放在供桌前:"但足够了。"

    男人突然跪倒在地,残缺的手臂扭曲成奇怪的姿势。他颤抖着从供桌下取出个铁盒,里面是厚厚一叠泛黄的病历:"我妹妹...她当时怀孕了...三个月..."

    萧晚的身影在烛光中剧烈波动起来。他飘到窗前,月光穿透他几乎完全透明的身体:"放心。"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一切都会结束的。"

    回家的路上,白昭昭的护身符突然发烫。她低头看去,发现檀木珠子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愈合,只是内部多了一缕黑色的雾气——像极了萧晚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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