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校园泛着病态的苍白。白昭昭坐在教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黑曜石吊坠。自从昨夜林烨被捕的消息传出，整个学校都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

    "看看。"萧晚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冰凉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课桌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烫金的"实验记录"字样已经斑驳，边角处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白昭昭刚翻开第一页，就被萧晚按住了手。

    "用这个。"他从袖口滑出一支造型古怪的钢笔——笔尖泛着幽蓝的光，"显影墨水。"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被下课铃掩盖。原本空白的纸页上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最新一条写着：【12月1日，AB型心脏x1，冷链直送港口，收货人Dr.L】

    "林烨只是个执行者。"萧晚的指甲在"Dr.L"上点了点，刮出细小的纸屑，"真正的买家在国外。"

    白昭昭的胃部一阵绞痛。她想起父亲凌晨接到的电话，警局高层震怒于证据被直接捅给了媒体，现在专案组全是临时抽调的新人。

    "继续翻。"萧晚的声音冷了下来。

    纸页间夹着一张被血浸透的收据。上面记录着五年前的一笔"特殊交易"——【新鲜标本x7，用于教学演示，付款方：明德中学董事会】。日期正是萧晚死亡后第三天。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白昭昭条件反射般合上笔记本，却见林小满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系着缎带的礼盒。

    "生日...补的礼物。"她的声音细如蚊蚋，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本黑色笔记本。

    礼盒被萧晚的黑雾掀开，里面是只毛绒泰迪熊。玩偶的右眼缝着纽扣，左眼却是空洞的——那里本该是颗玻璃眼球。

    "监听器藏在玩偶眼睛里。"萧晚冷笑，"老套。"

    白昭昭佯装惊喜地接过礼物，趁机将笔记本塞进书包。林小满的目光追随着这个动作，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我哥哥说...想请你周末来家里补习化学。"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出女孩脖颈上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掐过。

    放学后的图书馆弥漫着陈旧纸页的气味。白昭昭躲在最角落的书架间，用萧晚给的钢笔一页页解密笔记本。每翻过一页，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是...账本？"她声音发颤。

    萧晚的身影在昏暗灯光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不只是账本。"他指向某页边缘的符号，"这是暗网拍卖的识别码。"

    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交易：【6号标本，18岁男性，完整骨骼+角膜+心脏，成交价120万BTC，收货地址：东京都港区...】后面的内容被血迹模糊了。

    "林嘉文父亲的公司负责物流。"萧晚的指尖在某个集装箱编号上停顿，"冷冻柜混在海产品里出境。"

    白昭昭突然捂住嘴。她认出了那个集装箱编码——父亲书房里贴着的那张港口平面图上，被红笔圈出的正是这个号码。

    书架深处突然传来书本落地的闷响。萧晚瞬间化作黑雾将白昭昭笼罩，但已经晚了——林小满的皮鞋尖从书架尽头露出来，手机摄像头还闪着红光。

    "快走！"萧晚的黑雾如利箭般射向女孩的手机，却在半途被某种无形的屏障弹开。林小满发出尖锐的笑声，转身冲出了图书馆。

    夜风裹着雪粒拍打在脸上。白昭昭抄近路穿过操场，身后不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萧晚的身影在路灯下忽明忽暗，黑曜石耳钉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他们动了手段。"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照片...传不出去..."

    白昭昭拐进小巷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勒住她的脖子。浓重的古龙水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是林嘉文，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电击棒，蓝色电弧在雪夜里格外刺眼。

    "我妹妹说你找到了有趣的东西。"他在她耳边轻笑，呼吸喷在颈侧像毒蛇的信子，"正好...买家想要个通灵体..."

    电击棒挥下的刹那，萧晚的黑雾化作实体挡在白昭昭面前。电流穿过灵体的声音像一千只蜜蜂同时振翅，萧晚发出痛苦的闷哼，身影瞬间淡得几乎透明。

    "萧晚！"

    白昭昭的尖叫被引擎声淹没。黑色面包车一个急刹停在巷口，车门拉开时，她看到里面整齐摆放着六个冷藏箱，箱盖上贴着熟悉的标签——其中一个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