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已微亮,晏策下楼,司匪已经吃完早餐,坐在大厅沙发,手里夹着烟没点,半扎着头发,身上穿着黑色正装,安安静静地坐着,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听到脚步声响抬头,对着晏策浅笑微然,然后耐心等晏策吃完早餐,苏木已经在庄园候着,吊儿郎当的倚在车头被苏术训斥。
苏木抽着烟吐了一口对着苏术嘲讽:”大哥,你今年二十六岁,实际已经六十二了,注意保养哈,老板喜欢年轻的。“
苏术木着的脸寸裂,气得一巴掌过去,”咚“一声拍得苏木脑磕在车盖上。
司匪看热闹地对着两人呼出一声口哨,和晏策同时分各两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A.R.F集团企业运营决策中心会议室里,集团所有高管齐聚,正上方摆着三把椅子,周海宁将一叠资料放到正中央,半透明玻璃门敞开,晏策主动落后司匪半步走进会议室。
四年不见的集团最高掌权人步伐稳健地踏入办公室。
清晨的阳光透不进两边暖白的窗帘,青年漆黑卷发半扎于脑后,露出光洁饱满额头,斜眉入鬓,一双狐狸眼笑意流转好看至极,五官棱角犀锐,双唇水润丰泽,三分笑意时温和恬淡,身材线条流畅,宽肩薄背,脊骨立挺,两侧腹肌紧实地收于衣裤间,黑色衬衣下腹间块磊随着呼吸起伏隐隐可见。
众人只知道老板很年轻,周海宁在公司说的话都比司匪好使,往前司匪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真正见过司匪本人的寥寥无几。
今时今日 ,众人内心第一反应容貌气质绝品。
司匪极快地扫视众人一眼,示意大家坐下,晏策等司匪坐下后跟着在右边落坐,周海宁隔开一个人的距离坐在左边。
周海宁喝了口水,来了个开场白,先是对上半年做了全面的总结,延展下半年的计划及目标,电脑一合,小手一抬,示意开始各部门逐一汇报。
桌子底下,司匪无趣地勾着晏策手指把玩,见晏策不给丝毫反应,更加放肆地拿腿去勾他脚,晏策面色不显地任由司匪胡为,黑沉的眼眸里暗含宠溺。
桌子上,周海宁化身圣斗士,哪个部门做完汇报必躲不过他点评,一张小嘴威力堪比钢炮,轰得一众高管头皮发麻,首当其冲的就是研发部,每年才出一部暴款产品,研发老总锃亮的头顶上肉眼可见的冒汗。
也有部门敢高声抗议,譬如策划部老总,于团队初建时从别的公司调薪挖过来的,属于第一波人,资历老,周海宁对老功臣一直都留着情面,耐何人心不古,对于长期被一个小年轻压在头顶不耐已久,近几年来频频唱反调。
晏策是有所感觉,只是毕竟是顾忌到司匪的人,在没有重大过失情况下,也不好发作。
不可一势的中年男人挺着被衬衫勒出肉条的肚腩与周海宁拒理力争,摆出极为强横的势头与周海宁怒怼,战况下,还有两个轻总监帮腔,周海宁以一敌三,面不红气不喘地先把两擦边球打飞,而后与策划老总火力对开。
司匪闷在电脑后面看了半天戏,感觉周海宁应该口渴,放开晏策的手曲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周海宁看了司匪一眼,当下收声,策划老总见周海宁熄火,还以为年轻人终于扛不住退缩了,更是气焰嚣张地一个人高亢输出。
司匪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眉峰一簇,狐狸眼半眯,眼里寒光一烁,令人悚然的威慑气息如瀚海玄冰,从呼吸,从眼神,从发丝,从头到脚 ,从衬衫包裹的每一寸肌肤渗出,似浪海狂潮,似雪山崩发,似无尽苍穹高悬的万钧雷霆,无尽地充斥在整个会议室,众人惊惧,惶恐,便是晏策,都感到一阵不适,这种骇人的气势,在四年前度枫调戏前台时,晏策得以初见端倪,而如今更甚从前。
这一刻的司匪身下坐好好似不是会议椅,而是高高在上的王座,犹如一位开疆辟土的帝王,在俯瞰万众蝼蚁。
会议室里噤若寒蝉,没有人敢造次,策划老总后知后觉地闭嘴角 ,司匪一眼扫去,老总腮绑子抖个不停,一个字也不敢蹦出。
“宏海项目谁跟的,谁定的方案,预算批了多少?”
四下无人敢答话,胆大的都悄眯眯看向周海宁,周海宁硬着头皮回应:“策划部提的需求,市场和美术设计参与方案的评审,预算批的2亿,”
周海宁犹豫了一下,补充说明:“正式合同还未签,之前晏董对项目流程的数据提出质疑,驳回要求重审。”
“从现在开始,风控部门介入,对材料数据进行全面剖析。”
策划老总脸色死白,浑身抖个不停,终是忍不住辩解:“董事长,项目是按公司流程走的,您......”
司策唇角咧出冷笑,语气冷冽无情:“我查我的,你做你的,怕什么。”
会议最后,周海宁留下,其他人散去,司匪神色不善地看了周海宁一眼:“确定跟宏海的合同没签?”
周海宁心头一震,警钟长鸣:“确实没签,第一次过审的流程被晏董驳回,后面我这边没有收到相关项目的审核流程。”
晏策开口:“不排除私下动作。”
周海宁脑中一炸脱口而出:“那么大的项目,他敢......"
司匪面无表情,周海宁知道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小心翼翼开口:”我马上查清楚。”
司匪神色不善:”海宁,长久的舒适生活让你心生钝感,连最基本的警惕性都快消失。”
周海宁:“老板,我错了。”
“出去。”
司匪低喝,周海宁抱起电脑快步出门。
晏策看着面色铁青的司匪,由衷感慨:“谁要再说你不擅商道,真是最大的谣言。”
司匪收敛情绪,有些无趣:“我只是不喜欢。”
“下午有个局,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回来时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叶楚澜组的局,在玄都最大的海面上,豪华游轮徐徐在海面上行驶,男男女女数百人,就连晏归辞和宗政营都在。
叶楚澜倚在栏杆处,手里端着红酒,白嫩细滑的面容镀着晚霞,像从云层里飘向人间的天使。见晏现过来,脸上霎时欢乐无比,跑着朝人奔去。
“晏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晏策带着轻浅笑意朝叶楚澜点头示意,跟着朝船舱走去。
一楼大厅里男男女女混成大片,嘈杂的音乐,火热的劲舞,晏策皱眉跟着叶楚澜穿过走上二楼甲板。
索归辞,索烨 ,扶深庭,席昭,许钧,应复西,王斯寒等人坐在甲板上,众人见晏策过来,纷纷起身,只有索归辞坐着没动,神色怡然的朝晏策开口:“倒是没想到你会来。”
晏策对面而坐,索归辞年岁小些,率先拿起面前酒杯朝晏策桌上杯子碰了一下,晏策端起尽数倒入口中,辛辣酒劲顺着只喉管直入心底,看到宗政营,不得不想起当初司匪一连饮下的两海碗烈酒,现在想起当年真是人烈酒也烈。
两人离得近,看着晏策兀自含笑,索归辞调侃:“他回来了,你果真就是不一样,人在这里,魂却没来。”
晏策毫不避讳:“确实,只要一想到他就会觉得无比满足。”
叶楚澜端着一份蛋糕过来,弯腰递给晏策,轻轻柔柔的声音温和得像是海面的风:“晏哥,先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会伤胃的。”
众人目光齐聚,晏策不好驳了叶楚澜面子,只得接过,不远处扶深庭靠着席昭:“小叶子这是鬼迷心窍。”
席昭看得明白:“他并不会真的喜欢晏策那一类人,只是错觉罢了,等多见几回晏策的真面目,自己就会歇心思。”
索归辞看着晏策手里的蛋糕,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索烨问:“司董怎么没跟您一起过来?”
“晚会儿会过来。”
过来接我,晏策心底一直在期待夜晚来得再快一些。
索烨眼色亮了亮,跟扶深庭他们去隔壁组局玩游戏喝酒,几轮下来,叶楚澜被灌得面红如潮,迈着东倒西歪的脚步朝晏策走来。
众人看戏,叶楚澜迷醉的单膝半跪到晏策跟着,喷出的呼吸酒香浓郁,潋滟红唇水润亮泽,醉言醉语地倾诉:“晏哥,我可以喜欢你吗?”
晏策神色沉寂,语气严肃:“你喝醉了。”
叶楚澜醉眼里带着三分执拗:“有一点点醉,但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明天醒来会清楚记得。”
“晏哥,可以喜欢你吗?”
叶楚澜再次问。
晏策拿出手机拨通苏木电话:“过来二楼甲板。”
很快苏木过来,就见叶楚澜跪伏在晏策身边,晏策面色黑沉:“带他下去休息,亲自守着。”
苏木应声,半是强行搂着叶楚澜离开。
众人不敢对晏策的事多作议论,都默默收起八卦心思,索烨眼里兴奋目光几乎实质,被索归辞暗含警告地扫了一眼,顿时乖顺。
大家伙都喝了不少酒,天色暗黑,晏策手机响起,是司匪:“什么时候来接你?”
晏策:“现在,喝了些酒有些头疼。”
电话挂断,索归辞无声地摇了摇头,整个船上根本就没人敢随便凑到晏策面前来敬他酒。
真能装。
船上喧哗更甚,甲板上清风徐来,晏策想,如果此时此刻此地有的只是他和司匪,他想他会把人按在每个角落里狠狠地做一遍,让情寄风月,爱羡鱼水。
一个半小时后微信信息弹出,司匪到了。
“不叫他过来一起见个面?”
晏策笑意清晰:“我得先藏着,下次。”
晏策坐小艇返回岸口,司匪自己开车过来,就在岸边等,高大身影在川流的人潮中信步走来,又在微咸的海风里骤然停住脚步,晏策看着倚靠在车门前的司匪,被海风吹得发丝飞扬,望向自己的眼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闪亮,脚步猛然加快几分朝心上人阔步走去,大力把司匪按得仰倒在车前盖上低头吻上,岸口人来人往,哪怕有好事者举起手拍照也丝毫不在意。
持久的深吻过后两人都呼吸絮乱,司匪取笑:“要是我被测出酒驾,罚款可得你交。”
进了车里,司匪从副驾上拿出保温壶递给晏策:“醒酒汤,周海宁让饭堂阿姨煮的。”
“明天替我谢谢他。”
晏策打开盖子,小口小口喝着,清甜的,暖暖的,直到心底。
司匪的车开得极稳,晏策靠着椅背睡着,车外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车里呼吸绵长,有情人厮守。
这种极度舒心放松的感觉,司匪知道只有车里的这人能给,这大概就是他放弃一切奔赴而来的意义。
车子开进庄园晏策还未醒,苏术走近正要打招乎,被司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制止,直到晏策睡醒,已是两个多小时过去。
“怎么不直接进去。”
司匪下车替晏策开门,“看你睡得香,不差这会儿。”
下车后,司匪嘱咐苏术:“麻烦准备些清淡食物送过来。”
晏策:“没吃晚饭吗?”
“我觉得你可能没吃东西。”
司匪知道晏策在外面挑食,不怎么动筷子。
等司匪洗漱好出来,晏策已经穿着睡衣坐在桌上前吃夜宵。
苏术送来的是青菜粥,晏策吃了两小碗,剩下的放进冰箱里。
司匪撸了会儿岁岁就回房,晏策刷了牙才过来。
酒气消散大半,眼神却越来暗沉。晏策逼近司匪,浑身色欲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
司匪刚回来时状态不好,浑身是刺动不动就扎人,后面又双手受伤养了那么久,到现在两人才隔阂尽消气氛渐入佳境,怎么着都不可能再忍下去。
司匪满脸噙笑:“怎么,刚把你接回来,你这副神情是要生吞了我。”
晏策默不作声地步步逼近,伸手勾住司匪睡衣的扣子稍稍一用力,扣子崩开弹跳到地上 ,衣服散开露出大片暖白结实的肌肉,晏策的手指自上而下抚摸上,除了晏策没有人能知道,这样的肌肤按上去是多么的令人着迷和疯狂
晏策心有些疼,“瘦了许多,这几年过得很不好。”
肯定的语气,司匪跟自己在一起时,不想上的班他来上,除了在情事上被疼爱得过了些,就没遭过其他的罪。
司匪主动抱紧晏策,下巴靠在晏策锁骨,声音轻浅:“也没有那么不好,有空了就会想你。”
“小匪,以后不要再离开我。”
“好,以后不再离开你。”
晏策满意的将人放倒在床上,从额角一路细细吻下,在喉结吮噬,在锁骨轻咬,不轻不重的,一路梅花盛开。
司匪的肌肤谈不上多细腻,但光滑紧实弹性好到极致,薄薄的皮层下力量澎湃。晏策在掐上去,肌肉先是无声的弹跳,而后轻陷,一松立马回弹,力道轻的根本不会留印子,但是晏策喜欢在司匪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并乐于其中,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会令他更兴奋,那种标记了自己所属物的满足感让他疯狂。
晏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侵略,就像饿极的野狼盯住了风雪中的兔子,受多了这方面的老罪,司匪有些心悸地开口:“你这是要吃了我?”
“晏策,你就不能克制点儿。”
司匪双手搭在晏策肩上,不满地埋怨。
晏策亲了亲司匪亮晶晶的狐狸眼,声音沉哑:“没在你回来的第一天下手,已经是我很难得的克制了。”
男人霸道不改,激情的灼热气息似乎要将整个房间点燃,晏策刻意没有拉窗帘,开放式的落地窗一眼看去就能看到满目星华。
可是司匪看不见,天摇地晃的动静令他呼吸都是错乱的,窒息般的潮流裹挟中难得喘上两口气就又被拖拽进深潮,在深深浅浅的涌动里不得停息。
两人折腾到凌晨,司匪一动不动地任由晏策抱着去浴室做了清理,等回到床上,意犹未尽的牲口依旧兴致未尽地将人圈抱着,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司匪,尽量忽视被迫承载着不可言说的酸胀静心入睡,耳边晏策还在喃喃轻语,司匪连再睁眼都不愿,更别说搭理,嗓子难受得连呼吸都疼。
第二天一觉醒来晏策已经不在房内,司匪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顶着浑身酸痛下床,司匪觉得自己就像是块被犁了无数遍的地。
司匪让苏术送来一筐龙虾,下午一个人在家里洗洗刷刷后做了一大锅红彤彤的香辣龙虾。
晏策回来的时候,司匪已经吃了一半,桌上了剥了一堆的壳,丰满的双唇被辣得鲜艳欲滴。
晏策眉头皱得死紧:“这个时候应该吃些清淡的。”
“吃虾,还这么辣,这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吗?”
司匪手里麻利地剥着虾,朝晏策一声冷笑:“不当回事的是你吧。”
晏策拉开桌边的椅子挨着司匪坐下:“那是恋人间的正常行为。”
“晏策,要点脸吧。”
“有哪个恋人会像你这样不知收敛。”
“我让你轻点你轻了吗?”
“我让你停下来你停了吗?”
“哼 ,衣冠禽兽。”
看着司匪咬牙切齿的模样,晏策明智的选择不作声,默默地将剥好的虾放进司匪碗里,被司匪捡进嘴里狠狠嚼着,一双狐狸眼敛着水光目光控诉。
晏策忍不住低声辩解:“那是对你的爱,轻不了也停不了。”
司匪:.....“狗东西。”
狗东西晏策看司匪的目光都变了,就跟看锅里的龙虾一样,原本今晚是要放人一马的,现在看来,不拆吃入腹都对不起这声狗东西。
司匪极少示弱,本身就不是弱者,骨子里的强横和杀伐比起晏策更加疯狂,这样的人一但求饶起来,只会激发人性的恶劣,增加晏策骨子里深藏的破坏欲。
所以当司匪求饶时,晏策只会亲吻司匪发顶,语气溺宠:“小匪乖,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