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十二月二号,天气阴,气温骤降。

    寒意侵袭皮肤,北风簌簌狂刮,仿佛一曲无名凄寒的奏乐,让人抬头看不到太阳而更觉悲哀。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沈贺屿快速回到宿舍洗漱整理,着装完毕后便马不停蹄赶去约好的地方。

    江笙已在桌前默默等他,周围被刻意装饰过,桌上的菜品摆得整齐丝毫未动,沈贺屿有些感动,江笙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江笙放下手机抬头发现了沈贺屿,伸手招呼了服务员,等沈贺屿坐下后,冷藏许久的蛋糕被送了上来。

    “生日快乐,沈贺屿。”

    江笙由衷祝福他,沈贺屿看着眼前精美的蛋糕,又看了看江笙,顿觉不好意思:“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些,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江笙嘴角挂笑,将蜡烛插上又点火,蛋糕推到沈贺屿身前,“许个愿望吧,大寿星。”

    沈贺屿怔愣了下,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了江笙不加任何表演的,自然温柔的笑容,已经太久没有这种心尖颤动的感觉了。

    “你怎么了?”江笙说,“许愿的时刻,怎么还走神呢?”

    “没、没有。”思绪一晃而过,沈贺屿重新将目光放到蜡烛上,握拳闭上眼。

    许愿的两分钟里,江笙静静看着他。

    在他闭眼后又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人,漆黑浓密的睫毛直直垂下,优越的鼻梁到鼻尖,嘴巴,酒窝……还有那双笑时真诚发亮的眼眸,与她笔下的画都吻合,这样以后也不会忘了。

    “我许好了。”沈贺屿睁开眼,下一秒就和江笙对视上。

    吹完蜡烛,他眨了眨眼,有些期待的对江笙说:“你可以猜猜我许的什么愿望。”

    江笙听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凭她对沈贺屿的了解,有可能和自己有关,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摇头说:“不猜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你说的对。”他似乎没料到江笙会这么快拒绝,瞳孔轻微震了一下,随后点头附和。

    江笙却眼尖发现了他一瞬的表情落空,心跳节奏变得异常沉重。

    “好了好了。”江笙不想他被悲伤情绪影响,把刀递给他提醒着,“切蛋糕吧。”

    蛋糕切好,江笙刚吃过一口,忽然想起礼物还没送,放下手里的餐具转身过身。

    沈贺屿正疑惑她在做什么,江笙提起礼盒交给他:“生日礼物。”

    沈贺屿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接过东西,“我能现在就打开看看吗?”

    “当然,你的礼物你做主。”

    “真的是画吗?”拆开盒子,沈贺屿凭手感摸索着,仍一脸不可思议问江笙,等把最后一层包装纸撕开后,终于看清了画框里的情景。

    他盯了画中的人好半天才缓过神,面中快速变红,低眉垂眼道:“这……这还是我吗?”

    他不敢相信画里的人是他,但仔细辨别后,五官发型又都向他印证是本人,帅归帅,但沈贺屿更好奇画里那只手。

    纤细有型的五指轻捧他的右脸,单是从画中就能感受到这双手的指尖暖意,带着眷恋温柔地抚摸他。

    “这是你的手吗?”他看向江笙。

    江笙笑眼注视他,不说话却用表情回答了一切。

    “我真的好喜欢……”沈贺屿此刻激动的快要疯掉,不止是这幅画,还有江笙在其中藏着的巧思,让他想起了告白那晚的场景,代替这只手的是她那晚极其温柔的目光。

    这感觉,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很多次,他缠着江笙不肯离开时,江笙就会像画中的动作揉捏他的脸,却一点痛感都没有。

    “再摸摸我吧。”他抓起江笙的手,不动也不撒开,可怜巴巴的眼神恳求她。

    “你真的很像只小狗。”

    江笙佯装淡定评价他,这人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闪过一丝坏笑,随后闭上眼任凭处置,恃宠而骄的样子像极了被宠惯的小动物。

    过了几分钟,江笙还是没动,沈贺屿等不及,一只眼眯了条缝观察情况,正好被江笙抓个正着,江笙望眼欲穿倒也没戳穿,坐在对面安静看他表演。

    他猛然闭上眼,等了几秒换了只眼睁开,又闭上,对此乐此不疲,最后眨累了才停下。

    “好玩吗?”江笙稍微歪过头问他。

    话是疑问句,语气更多的打趣和宠溺。

    “和你就好玩。”沈贺屿任性道。

    他完全沉浸其中,下一瞬,脸上被冰凉的触感惊了一跳,江笙刚放上见状立马收回,沈贺屿眼疾手快拉住了她,重新将掌心贴近脸庞。

    “我手现在很凉。”江笙想抽回。

    沈贺屿晃晃头,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不由握紧了几分:“我给你暖,暖热就不凉了。”

    热感从手心灌入全掌,江笙恍惚间回想起刚确认关系那天,她放慢动作,指尖来回摩挲着温热的触感,问他:“画中的场景还记得吗?”

    沈贺屿眉头一挑,观察着画努力回忆。

    “那天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你,也是第一次对你心动,你就像画里那样帅气阳光,无论何时都会用最真诚的眼神望向我,你是个很好的男生。”

    她的话一语点醒了沈贺屿,沈贺屿高兴的同时又觉心口很空,像是什么东西在静悄悄的流走,他却来不及挽留。

    江笙静谧如水的目光注视他,眼眸中温柔闪着碎光,像是肯定又像是在告别。

    他握着江笙的手不由攥紧了几分,心跳不安:“江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笙吸了吸鼻,恢复原本的表情,另只手同样抚上,捧着他的脸晃了晃:“当然是在夸你呀,在一起这么久,我好像总是说你傻,那都是假的,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正好趁你今天生日,自然要说些实话夸夸我们寿星,以后也要像今天一样开心。”

    “嗯嗯!”沈贺屿听这话总算心安,对着江笙嬉皮笑脸,身后仿佛长了只看不见的尾巴,在此时摇得起劲飞舞。

    “对了。”江笙转身又拿起一个礼盒,“这个,你也要收好。”

    “这是什么?”

    “按摩仪。”江笙直说,“你整天和电脑打交道,抬头低头太过频繁对脖子和肩膀都有损伤,这个东西能帮你减缓身体上的酸痛与压力。”

    沈贺屿不好意思接过,正要张口,江笙就猜到他要说什么,立马打断:“不要和我客气,你无恙我也能放心。”

    街头彩灯亮起,天色暗得比平时还快,冷风的趋势弱了些,纵使再冷,也抵挡不住人们晚上散步遛弯的惬意。

    沈贺屿拎着还剩一多半的蛋糕,原本想等吃完饭再解决剩下的,江笙胃口小,今晚却由着沈贺屿喂了许多,沈贺屿秉持着“浪费可耻”的观念,努力逼自己吃完剩下的,结果可想而知,两人饱腹歇了大半天才出来。

    江笙手也没闲下来,提着送他的礼物并肩走着,却被沈贺屿抢着提,一只手刚空出来,就被他快速牵上了。

    “胃还难受吗?”江笙关心道,“下次不要别这样了,难受的是自己。”

    沈贺屿直了直腰,挺胸正气说:“知道了,但有你在身边,我光看看就没那么难受了。”

    “你又——”江笙声音戛然而止,猝不及防被撞了下肩,她脚跟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幸好沈贺屿眼疾手快抓住她才没倒下。

    这条步行街平时行人不多,都是些青年及老年人唠嗑下棋,今晚这些人却不见了踪影,相反,年轻人和学生变多了,来来回回把路走挤了。

    被撞没等来道歉,江笙有些生气,回头想去质问那人,发现沈贺屿正一脸温怒的四处寻找,可惜人太多,眨眼的功夫那人可能已经混在人群里,难辨踪迹。

    沈贺屿只好放弃,提着东西快步在江笙身前停下,有些不甘:“人太多了……我该早点发现的。”

    “算了。”现下找人实在困难,没必要纠结这种小事,江笙安慰他,“跟你没关系,人挤人撞到也正常,我们先顺着人群走出去再说。”

    沈贺屿二话不说把江笙搂在手臂里,边走边张望两边的行人,打量着、提防着,表情像极了护食的犬类,有路人从旁边经过,看到他那“恶狠狠”的眼神,好奇的打量着,同时又默默疏离。

    路上,江笙垂下头一言不吭,他保护的行为让她既欣慰又尴尬,一直到十字路口人少了,她才重新把视线抬高。

    松开了他的胳膊,轻摇头说:“不用太紧张了,现在人少就不会发生那种情况了。”

    沈贺屿还要说什么,被江笙打断,“别这种小事坏了心情,我们去前边逛逛吧。”

    沈贺屿嘴角撇了一下,泄气般呼了口气,听了江笙的话不再执着追究。

    “今晚好热闹,路边的娱乐设施都增多了。”沈贺屿一路张望。

    走到一家玩偶店前,江笙被玻璃橱窗的展示牌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停下驻足欣赏,沈贺屿问也没问直接拉起她的手走进店内。

    “我们抓几个试试吧,你喜欢哪个?”

    江笙这次反而回答的干净利落,指着右手边第二个,说:“第三排第二个,白色小狗。”

    沈贺屿信誓旦旦:“没问题,看我的吧。”

    话音刚落,他迅速兑换好投币,开始了第一次尝试,表情十分认真专注,手上的动作也不敢松懈,结果角度歪了几分,沈贺屿以为没戏了,结果却阴差阳错勾到了旁边的云朵团子。

    江笙拿着手里的玩偶查看,对他的成绩表示认可:“说不定你就是今天的幸运之子,首次就抓到了,再接再厉。”

    有了江笙的话,沈贺屿心中顿然升起一股斗志,更加坚定了抓到江笙心怡玩偶的决心。

    然而幸运是短暂的,第二次第三次都差一点抓紧,期待越高失望越大,沈贺屿顿时被打击到,脸上已经没了笑,看着第四次的结果仍然没变,他不可置信地松开控制杆,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江笙眼看他越来越急躁,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两步,捏了两下他脸上的肉,安慰说:“不着急,又不是非它不可,其他的玩偶也很可爱呢。”

    听了她的话,沈贺屿左腮渐渐鼓起来,眉头也向中靠拢,不悦和不服全然写在脸上。

    相处久了,一个人的脾气和心性自然也会显露,在她面前,沈贺屿总是表现的乖巧听话,什么事都由她来决定,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在做事情方面,却极为固执倔强,总想追求完美。

    江笙了解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不起作用,反而会让他更较真,于是不再劝慰,静静看他的反应。

    她在心里默数,三十秒后,沈贺屿终于开口,带着些傲娇的意味:“一定是机器的问题,每次抓到后它就悄悄松爪,这太不合理了。”

    江笙卡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但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应该是程序设定吧,她没想太多,提议道:“不然,换一个试试?”

    沈贺屿摇头:“你来试试,一直都是我在玩儿,你也要参与才有意思。”

    江笙投进币,目光紧紧盯着爪子,细微的摇动手下的杆,反反复复观察角度,确定没问题后,快准狠拍下开关,看着抓手缓慢落下,卡到玩偶身体那一刻,她心跳膨胀,身旁的沈贺屿同样目光如炬,咬紧牙关替她祈祷。

    抓手上移,两人都以为万无一失了,最后抬上来却是空的,玩偶甚至没被提起来,江笙脑子一片空白,这种兴奋紧张最后落空的感觉,她瞬间理解了沈贺屿当时的心情。

    “嗯……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

    沈贺屿扶着下巴,认真思考道:“不过它肯定会有漏洞,说不定有规律,再试试。”

    “还要这个吗?”江笙不确定问。

    毕竟在这台机器上栽了太多跟头,换个或许会几率大点,但见沈贺屿的态度,她犹豫了。

    “要,我也想让你开心。”

    江笙忍俊不禁,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好吧,我期待你的表现。”

    再次重装上阵,沈贺屿按照预想的的计划进行,把周围挨着的玩偶挪开些距离,稳条不絮顺手又抓到一个,这下玩偶身边没了阻碍,沈贺屿一鼓作气拍下开关。

    抓手运行的声音萦绕他耳边,他却闭上了眼,直到听到那属于胜利的背景音乐,他猝然睁眼——抓到了白色小狗。

    “耶!”沈贺屿握拳欢呼,没有什么能比此刻更激动的事了。

    他弯腰拿起胜利品,举到江笙面前,拿玩偶身体挡住了脸,晃动着小狗身体,声音压了几分,佯装可爱:“我是白色小狗,江笙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白色小狗挠了挠头,表示疑惑:“?”

    江笙会心一笑,伸手接过玩偶,躲在它身后的脑袋露出来,干净明亮的眼睛望着她,略带羞红。

    “喜欢白色小狗……”话里意犹未尽,转而拉过沈贺屿,抱紧了他,趁他还未回神,在他嘴角快速落下一吻,“但更喜欢你。”

    沈贺屿。

    笨笨的白色小狗。

    抓过瘾后,两人抱着玩偶准备离开,店员却突然拦下了他们。

    两人同时疑惑的看向店员。

    “两位请留步,这个月本店做活动,一次消费抓满十次,即可参与盲盒抽奖活动。”店员面带微笑,言语平缓,又指向身后的展柜,“这边的都是,二位可以任意选择。”

    “盲盒?”沈贺屿眼前一亮,“听起来很有意思。”

    一堆盲盒整齐有序的摆放着,沈贺屿带江笙来到了面前,把机会交给她:“你来吧。”

    江笙选得纠结,盒子大小不同,至于究竟是什么,全看个人运气,店员看出了她的犹豫,又问了句:“二位是情侣吧?”

    “当然是。”沈贺屿腾出一只手搂过江笙,动作变得幼稚,“这还不明显吗?”

    “无意冒犯,您不要多想。”店员礼貌微笑,委婉提示,“如果是情侣,可以选择盒子大些的,里面的东西或许对二位都有帮助。”

    “就这个了。”店员的话刚结束,江笙立马选好,把盲盒交给店员扫码,去掉防伪条后,店员把东西装好送出,“祝二位情深意长,盒子您拿好,欢迎下次光临。”

    一旁的沈贺屿对着盒子目不转睛,好奇心拉满,江笙当下就撕开包装,拿出来后,竟是条毛线围巾,还是红色的。

    摸着绵软的面料,做工走线精巧,只是手上可以的重量告诉她不简单,继续展开后,长度将近三米,已经不是普通的围巾了。

    “好长……”

    沈贺屿接过另一头,打量一番得出结论:“这是……双人围巾吧。”

    “双人?”江笙明显吃惊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怎么戴?”

    “这样。”沈贺屿不带犹豫,边解释边给江笙示范,“你先围好,然后这边是我……嗯,就是这样!”

    “看着好奇怪。”江笙小声嘀咕。

    镜子里她和沈贺屿紧紧挨着,红色的围巾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同时也限制了彼此的活动,一人动另一人只能跟着动,她和沈贺屿身高有差,围巾以一高一低的样子挂在两人脖上,看久了反而生出一种温馨感,奇怪感也没那么重了。

    沈贺屿却不认为奇怪,对着镜子里的两人越看越喜欢,贴上江笙的侧脸,黏乎乎说:“这样我们就被它连上,不会轻易走散了。”

    江笙眼底划过一瞬愧疚,浅笑带过他的话。

    走出店门后,江笙正想提议先把围巾摘了,觉得走路会不方便,抬眼见沈贺屿一脸享受的表情,又细想他们走的这几步,步调相似也没大碍,于是默默收回了想法。

    这时,身边经过了两个女孩,互相挽着胳膊,面上笑容灿烂,嬉笑着说:“今晚可要帮我多拍点照片,烟花秀一年才两次,公园肯定人多,我们走快点。”

    一字一言完整不漏的传入江笙耳朵,沈贺屿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眼眸再次亮了起来:“烟花秀?我们也去看看吧。”

    到了现场,公园到处散落着人群,树上也挂满了夜灯,广场正中央被围成了四方形,空出大片场地摆放烟花,场面相当热闹。

    “人好多……”沈贺屿喃喃道,想起刚在步行街被撞的情景,他心有余惊,灵光的脑子转了两圈,立马想到一个地方,“我们去上边,那里高还挨着湖边,说不定人少。”

    江笙略带期待跟着他,到了地方,沈贺屿却傻眼了。

    人确实少了,但是也离烟花的地方更远了,背后还有绿化带和枝叶交错的树木挡着,观赏的视野实在称不上好。

    他的表情窘迫极了,江笙尽收眼底,缓和气氛道:“湖面景色也不错,对面大楼的光都打到水上,夜色阑珊,也不算糟糕。”

    “……嗯。”沈贺屿声音闷闷回应。

    江笙猜到他又要自责,急忙补充:“好了,我们原本的计划也没有看烟花这一项,只是恰好听到才来这里,就算看不到也没关系……”

    “咻——嘭!”

    刺耳的长鸣冲破天空,同时打断了江笙的话,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眼前的烟花一簇接着一簇绽放,任谁也没料到,挨着湖面的空地前竟也有。

    他们站在悬高的围栏上,烟花燃放的轨迹划过地面飞向夜空,沈贺屿又惊又喜地晃着江笙的肩,难掩激动:“太好了,没有错过。”

    “是啊,多亏了你,大寿星,带来了今晚的好运。”

    剩下的时间,沈贺屿从背后抱紧了江笙,脑袋从她肩膀探出,这个姿势让江笙被安全感包围,不由自主想再靠近他一些,两人就这样,互相用脸蹭着对方,绽放的余亮一遍遍打在相互依偎的两人身上。

    烟花秀持续了很久,江笙仰得脖子酸痛,低头闭眼休息,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江笙,你是不是冷?”沈贺屿突然发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松开,“感觉你在发抖。”

    “我……”还未开口,耳鸣心慌的感觉瞬间消失,这次来的快走的也快,江笙都觉得惊诧,随口说,“站久了腿麻,现在没事了。”

    忽然,脸上被冰冷的东西触碰,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白蒙蒙的雪花,烟花秀也不知何时结束了。

    周围的人声欢呼雀跃,都在纷纷庆祝下雪了,江笙忽然想到什么,让沈贺屿松开她,随后从背包里掏出了相机。

    她举起相机,镜头里是两张幸福的笑脸,雪花在她长睫上化为水,沿着轮廓滑到眼角变为透明,滑湿了眼尾。沈贺屿笑得灿烂,细心地为她擦干镜头前的水珠。

    “沈贺屿,今天的生日,开心吗?”

    “当然开心,是我最难忘的一天。”

    听了他的回答,江笙轻松地笑了,胸口却狠狠揪了一把,缓和片刻后,拉过沈贺屿的围巾想让他靠近些,却把他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江笙也没想到自己力气使重了,正要扶他,快门声迅速落下,等两人回过神后,照片已经弹出,江笙甩了几下,画面逐渐清晰。

    照片上,沈贺屿惊讶的睁大双眼,江笙只有半张脸,拉着红色围巾并回头看他。

    “这张没拍好,你的脸都没拍全。”沈贺屿认真道。

    “好好好。”自然是要重拍,但这张,江笙悄悄放进包里保存,很鲜活的表情,属于沈贺屿身上不可或缺的少年感。

    沈贺屿看着镜头,蓦然想到比这更适合江笙的场景,在她耳边低语:“有个地方,一定会拍出最美的你。”

    “哪里?”

    他神秘一笑,故作正经:“这个,就要等明年开春再告诉你。”

    “好吧。”江笙回眸一笑。

    下一个春天,会是什么样子?

    谁都无从可知。

    但她希望是,雨过天晴,花开人亦在。

    “这次站好了。”江笙叮嘱着,沈贺屿闻言做好姿势,“开始了,三、二……”

    “咔嚓!”

    照片定格,第一张合照,在白雪飘落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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