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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问答,结识新友

    越一岁,是年翟征的祖父镜台先生辞世,翟藓丁忧在家,翟征遂不似往常那般与学友交游。

    三友书斋里,翟藓查问道:“友卿,文夫子今日所课为何?”

    翟征拱手道:“夫子教习《楚辞》国殇篇。”

    “「殇」字作何解释?”翟藓追问。

    “按洪兴祖《楚辞补注》曰「谓死于国事者」。”翟征继而道,“《小尔雅》曰「无主之鬼谓之殇」。”

    翟藓听罢点了点头,叮咛道:“你当以末句为是,学习刚正不阿之气,明白了吗?”

    “孩儿谨记!”翟征坚定道。

    翟征的嫡母宋氏与生母梅氏亲如姊妹,宋氏认为梅氏温柔娴静、识大体,遂将后宅事务交与梅氏管理,并亲自抚养梅氏所生儿女。

    是夜二鼓,宋氏路过翟征居室。

    见屋内光亮,来至翟征身侧轻拍其肩,嘱道:“友卿,现已二鼓,读书沉迷如此,应当早些休息。”

    忽见翟征落泪,关切道:“我的儿,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母亲这就为你延医。”

    “孩儿身体无恙,较之上次夜读时母亲重重拍打,适才轻拍我肩,掌力不及往昔。”翟征用衣袖擦拭着泪水,怆然道:“感觉母亲身体不如此前康健,颇为担忧,因而哭泣。”

    宋氏安抚道:“好孩子,夜读伤神,早些休息为是。”

    翌日清晨,翟藓听宋氏提及此事,开颜道:“友卿心思这般柔腻,加以引导,未来属文、吟诗、作赋,定能沁人心脾!”

    书塾无课,翟藓携翟征北湖赏花。

    父子二人驻足于屋后两棵榆树前,翟藓指道:“友卿你看,此榆树是我祖父、你曾祖清泉公亲手栽种,你出生那年十棵悉在,如今仅存两棵,可叹时逝如白驹。”

    翟征轻抚树皮,感受着榆树的生命力,仿佛清泉公植树身影现于眼前。

    沿湖游览,翟藓指着湖中水草,向翟征教导:“你看这湖中水草,随着水波左右摆动,这正是《诗三百》所载「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翟征顺着其父指向看去,点了点头,背诵着《关雎》前行。

    见此情景,翟藓欣慰地捋了捋胡须,心中暗许孺子可教。

    来至街市,翟藓偶遇友人,留于路旁茶棚下闲谈。

    先行返家的翟征,见堂祖父翟兆翁宅前聚集着许多人,陆续有四五顶肩舆聚集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观望的人们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喂,喂!”翟征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这位兄台请让一让,你挡道了!”

    翟征转身让路,向其致歉。

    少年放下堆着货物的独轮车,拱手道:“既然相逢,那就是有缘了!我叫黄鹭,足下如何称呼?”

    “在下翟征,有礼了。”翟征拱手道。

    黄鹭若有所思道:“敢问翟佩士先生是你什么人?”

    “实不相瞒,佩士先生正是家父。”翟征答道。

    “那真是太巧了!”黄鹭欣喜道,“家父与佩士先生幼时同学,这次我们从海州来邗州,一是经商需要,二是父亲嘱我拜入佩士先生门下求学。”

    正当两人交谈时,适才堵门的轿夫们相继散去,进门良久的保甲走了出来,对此事好奇的人向其打探事情的缘由。

    事主之女是兆翁家中侍女,听说自己的女儿被兆翁所害,因而招许多人前来争闹。其实此事子虚乌有,事主之女并未遇害,只因兆翁平日治家严厉、为人耿直,被好事者捕风捉影,怨家教唆事主上门闹事。

    见来势汹汹,兆翁特意将该名侍女藏在后室,待好事者处于兴头之时,唤此女于众人面前出现,请来保甲验明身份。真相大白时,怨家很是后悔造此闹剧。因为参与者多是饿着肚子从城中赶来,轿夫们又向领头者索取食物、工钱,导致为首者窘态万分。

    向来与人为善的兆翁,劝诫子弟:“此结局对为首者来说已经是一种惩罚了,因此不必兴讼。”至此,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黄鹭听后十分无语,吐槽道:“终究是好人难做,竟有怨家故意找茬儿。”

    翟征见黄鹭推着的独轮车,疑惑道:“请问黄兄,你此番是奉父命运送货资吗?”

    “非也,非也。”黄鹭连连摆手,解释道:“车上载着的是拜见佩士先生的礼物,以及我的包袱。”

    翟征邀请道:“家父路遇友人嘱我先回家,不如我为黄兄引路,我们结伴而行吧!”

    黄鹭谢邀,二人共同推扶着独轮车,前往陆玖书塾。

    翟征将黄鹭延至家中,领其拜见了自己的嫡母宋氏,于会客厅奉茶。

    少选,翟藓携友人归家。实可谓缘分妙不可言,那友人正是黄鹭的父亲黄仲庭。

    翟征与黄鹭分别拜见了对方的父亲,见此情形,两位长辈抚须相视而笑。

    黄仲庭感叹:“佩士兄,犬子仰赖于你了,你我幼为同学,今由二小子忆起昔日景象,恍如隔世,感怆不已!”

    翟藓拍了拍黄仲庭的肩膀,宽慰道:“广廷兄勿要悲伤,此景正合一岁一枯荣之意,万物生灵皆有定数,随缘即可。”

    黄仲庭颔然:“佩士兄的心境,愚弟是望尘莫及喽!”

    是夜,黄氏父子各自下榻于东厢两间房。

    翟藓与黄仲庭数年未见,借着晚宴酒兴,作一夕谈。

    适值当月十五日,翟征与黄鹭在庭院里一边品尝着瓜果,一边欣赏着凉月。

    五天后,黄仲庭因生意事宜去往外省,翟藓亲送至河岸登舟,待船只身影于视野消失,才转身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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