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有试,余大捷,当时气运,至今慨然。少铭叹:“君实璞玉天成,善哉!”余未答。余本油嘴滑舌、惯能说笑之人,奈何一当少铭,呆讷慌张,不知所言。少铭又踌躇:“有一事不知可劳君否。”“同窗之情,但讲无妨。”“余初至此,遇一女溪,溪与吾情投意合,不料有棒打鸳鸯之变。今溪爱而不见,惟余骚首踟蹰,欲为文之,又粗鄙无才……”“喻矣。君欲文乎?欲诗词乎?”“君乃会赋诗?真奇才矣!可否讨诗二首?”“明日予君。然吾为之乃吾情,君之绵绵爱意,当自表也。”“善。”

    少铭之事,当些许上心。即时构思意象,盖凤凰云云,记不真切。余谓少铭:“劳心劳神,何酬耶?”“君心向胡?余颇有小资。”“此言差矣,余安喜俗物?诗成一日,君需时时以境况相告,权作谈资搏一乐尔。”“有何难?君可于饭时偕行,听吾细细道来。”

    如此半月,余听得闲事万千,实可乐可叹;少铭之衷情,亦多可称。一日问曰:“君既言尽往事。诗可送?溪何言哉?”少铭面微有霞色:“愧言哉,余负君之殷切矣。余懦弱未及送,吾母即见之于书台,以君有苟且,焚之并戒余。”余大笑:“君何竞类地鼠之胆魄?不早行之,毁余心血!”呜呼,话虽如此,余尚未及少铭。当时心绪繁杂迷蒙,犹不知何为情矣。今顾观之,亦足为笑。

    时序依旧,冬来雪落。大势有变,疫卷土重来,诸学子急令归家。动身之晨,余早早至堂,分排课业。忽听得:“君真勤勉之人,有假尚若此,魁首之位,居之坦然。”少铭负手立吾身侧,眸藏星汉,喜上眉捎,欣然之态,彰然难隐。“莫打趣罢!君又为何来之甚早?”余细观之,其面上有水珠垂挂,适洗面于堂后。“何事相急,不洗面于馆舍?”少铭垂眸解袄,显中衣于吾,其色若丁香,形制活泼,正合少铭。“吾知君常习,早来使君评吾衣,莫为人知吾稚态若此。”

    余笑其拙:“为此鸡毛小事?余必宣汝稚态,张之扬之。”又评:“色淡雅,宜君之性;制活泼,就君之情。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除君外何人当也?”少铭垂眸笑,合袄整衣:“君言过矣,只当调笑,不敢信。”又言:“吾曾见溪著此衣,遍访集市,疲惫难堪,方求得一形似之,聊以慰相思情。”余暗惊,少年情意,乃细腻挚诚若此,甚是可爱。

    归家而学,其制如常。少铭常以事问询,数劳余心,余侃之:“纷繁多事,竟若吾子。”少铭扶额叹息:“君实乖张,奈何出言狂放若此?”然余多出此言,久之,少铭浸受之默然,甚于自言:“君之才干渊博,某当拜为义父。”其后每见,吾二人以父子相称,和睦欢乐,不顾他人另眼,至其殇尤未止,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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