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夜里料峭起了细细碎碎的鸟鸣,伴随着月光的冷风耳边擦过撩开低语,牵出一片冷清的气息,裙角摩着草的声音在深夜显得那样嘈杂。

    黑夜里凉起了一抹光。

    “事情可办妥了?”隐没在黑夜里的声音响起。

    “嗯。”提着灯笼的人点点头。

    “小姐的意思,若是再失误,你就不必活着了。”

    在虫的叫喊里沉默良久。

    提灯的人回答:“是。”

    “六皇子装傻充愣不回信给小姐,你且监视着那个侍卫,若是必要之时,小姐让你杀了他,不要暴露了身份,不然……小姐要的可就是你的命了。”

    “不会再失误,请小姐放心。”

    隐身在黑暗里的人拿出一颗药,“你要时刻记住,你的命是小姐给的。”

    “贤王就要回府了,小心行事,你快回到那个女人身边,以免遭她怀疑。”

    一阵风夹杂着呲着草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两人静了下来寻找声源。

    “小心为上。”

    “嗯。”

    看到那人彻底淹没在了黑夜里,温九借着月光张望着四周,静了一刻,树上的鸟儿凄声叫着离开。

    温九收了收灯笼伸手挥灭火光。

    夜又静了下来。

    顺着探出头时秦胭脂松了一口气提着裙子悄然地下着腰离开。

    踩在草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拉长。

    “秦夫人?”温九捡起玉簪在手中摩挲着,“看来世子殿下的妾也不是那样单纯。”

    要她活着一日就会对小姐产生威胁,就算不择手段要杀了这个秦胭脂也无谓,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庶女之妾,死不足惜的人罢了。

    “真是可惜了秦夫人,不过像这般虚荣之人,那又何妨呢?”

    ……

    月光渐渐隐匿在渊中云。

    蹭了一点光在树缝间漏了下来。

    “殿下,日前您起的早,不易吃茶。”秦胭脂在唐太白的注视下放了一盘糕点在桌上,“殿下用膳。”

    “玉簪呢?为何不戴?”唐太白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颚。

    她愣着神手慌着抖了抖扒着头发,垂下眼掩饰着不安的神情温柔以笑,“奴家放在了房里,殿下送的自然应当珍惜。”

    “嗯。”唐太白没在意。

    正当秦胭脂心里的不安和些许恐惧挥之而去时,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她面前摆出恭敬的表情弄出让她不寒而栗的笑。

    “秦夫人,您的玉簪。”温九摊开手向前一抻。

    “不过是一个玉簪为何非要给她送来。”百合不乐意地噘着嘴。

    “为何夫人的玉簪在你手里?”唐太白审视的眼眸定在温九面色如常的笑脸上。

    “奴婢不过是路过时捡到了玉簪,瞧着像夫人的。”温九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不知秦夫人如何想?”

    “多谢。”秦胭脂畏畏缩缩地手打战捻起玉簪收入腰间揣着手。

    “殿下你为何赠玉簪?”百合靠在唐太白身侧的肩头缠着他的耳娇嗔道。

    “你不满?”唐太白抓住她的手放下。

    “百合不过是问您,何来不满?”百合也不恼地手一搭捏着他的肩,挑衅似的瞥向余光里焦虑不安擦汗的秦胭脂,“夫人在此为何还不离开?”

    “百合。”唐太白低声道。

    “是,百合知错。”百合怪瞪了温九一眼敛紧了眸子。

    至于温九的路过百合不信,昨夜她起夜了一趟,许是捡到了玉簪,偏说着是秦胭脂的要还到她手里。

    依百合来看,秦胭脂浑身酸气扭扭捏捏的闺秀倒足了所有的好奇,听了下人说还与荷欢闹了不愉快,无非是个贪图贤王府荣华富贵之人,殿下真是看走了眼。

    “殿下,百合给您煮茶?”百合俯下头问。

    “不必了。”唐太白身子一歪扶着额揉了揉脸,“你也不必特意来的,簪子叫下人送来就是。”一边说一边默默看向了温九。

    “是。”百合。

    “殿下,奴家身子不适,退下了。”秦胭脂捂着心口弱着神情恳切道。

    “嗯,退下吧。”唐太白眼里停留了片刻犹豫。

    秦胭脂脚步不稳地晃着推开门撞到了令槐寺身上一摊,没稳地被扶了一把举起了无措的样子后退一步侧身迅速离开。

    “真是好侍卫呢。”百合喳喳地宛着语气。

    “百合。”唐太白声音高了几层。

    嘟囔着,百合转眼看到了熟悉的香囊挂在令槐寺的腰间眼睛一迷瞪,“令槐寺何来的香囊。”想到了来找到她时唐太白虚砌着平易近人的的神情,对世子感到无尽的语未尽但沉默了。

    “咳咳咳。”唐太白呛了一口水梗着脸表面风平浪静,“许是看错了。”

    不知怎么形容当下的心境,令槐寺的心里翻起波涛骇浪掀翻唐太白想把香囊塞他嘴里,再狠狠地磨弄着他。

    最让令槐寺受到窘迫的威胁的是他因为一个香囊沉思着在唐太白身上的感情。

    太可笑了太蠢了,荒谬得如同天旋地转。

    “殿下,您不是说您睡得不安稳找我要来了香囊,为何在令侍卫手里?”

    “无需多言,无需多言……”

    “殿下……”

    “不必再说了。”

    唐太白眼睛闪了闪琢磨了一眼怒气翻涌的令槐寺,心想着该如何让这个疯子消气,如此难堪的事偏巧要走上令槐寺的身上,反而倒霉了他唐太白。

    还在纠结如何解释的唐太白就见令槐寺气笑了,过于惊悚让他愣怔了许久。

    “殿下还真是待我不薄。”令槐寺藏不住眼里的汹涌戾气。

    “……”唐太白。

    要是百合不在唐太白信这疯子也许提刀就要杀了他。

    “既然无事那你便退下?”唐太白捉了一眼冷静的令槐寺悬着的心又颤抖着。

    “那我给殿下做糕点。”百合眼睛一亮起身就走得急地拽着温九离开。

    令槐寺把香囊扯下来扔在地上眺了一眼,亦步亦趋靠近唐太白伸出了手掐住他的下颚一捧,“殿下忽悠人的本事渐长啊。”

    “不是。”唐太白心里慌得不敢正眼看他。

    “哦?”令槐寺欠身压了下来抵着额头,“那殿下不妨说说为何要将百合的香囊给我?”

    “小五不是与我说……说你时常梦魇吗,那我就……”唐太白打了颤伸手要推开他。

    “唐太白,我梦魇与你无关,你没必要给我这些不值价的东西,不过是对你好了一些,怎么?世子殿下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了?”令槐寺的手顺着滑到唐太白的后腰一揽,眼底暗沉不见底,“你还真是可笑,傻得可怜的废物,被人下毒也无畏了?”

    唐太白咬了咬下唇心里泛起委屈不知道怎么回答令槐寺,到底是不认为这个疯子是好人,他垂下眼看着腰上收紧的手一言不发。

    “自以为是的蠢货。”令槐寺在他耳边冷嗤着讽声道。

    就像是假象开了口一样涌出了愤怒和酸涩,油然的烦躁和疯乱的心情像一团麻搅缠着令槐寺,落在跌宕的心里。

    唐太白不断后退腰顶着桌角膈得有些疼,始终不算明白令槐寺的一切心理,一个香囊让人生气也费解,他盛着疑惑的单纯目光透过令槐寺的昏暗紊乱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

    “这些不是为你,若是小五,若是卫言,我也会如此。”唐太白怼走腰上的手推开他,脸上的表情残留着害怕。

    “什么?”令槐寺心里像塞了一块木头,眼里的杀冽伴随着瞳孔缩了缩。

    唐太白矮着头战栗着偷偷瞄他。

    “还真是可笑,既然会与你这个废物置气。”令槐寺撩起发丝向上覆着一捋,“我真是疯了。”

    被猛地一推唐太白晃了晃眼不稳地摔了一下倚靠在桌边手撑在桌上抵着腰,眼前清晰的是令槐寺阴霾的眉宇,衣绸纠缠间逼的唐太白半仰在桌上。

    “不管如何,只要我在,你就是属于我的。”令槐寺手指摁在他的唇角边一擦,手垫在下巴后向上撩起,“你的命也是我的。”

    “令槐寺,先放开我。”唐太白撑得手肘泛疼,神情变得略微胡乱,“疼。”

    “疼?”令槐寺倾身压近把他一按居高临下地冷视着,“为何只有毒发你才会求我?毒发时讨好我,说着让人误会的话,我真想杀了你。”

    “别杀我……”唐太白半侧着身子卧在桌上,被吓得语气都在发抖,“不是的。”

    下巴上的手摸到了唐太白的脖子上轻轻一握。

    “你要做什么?”唐太白猛地用力向上起却被摁了下去。

    令槐寺突然收紧手狠狠掐住他的喉颈,眼底深处滚动着欲望和兴奋,看着身下的人被掐着红透的脸他疯了般嘴角上扬笑着。

    “令……令……”唐太白像淹在水里一样挣扎着不断蹬着腿,那温热的感觉从喉间泛着。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唐太白想要喊出声,窒息之下的气息如针扎般疼得他脸色苍白表情狰狞双唇失了血色,眼泪在眼眶里流转着但是呼不了气哭不出来,喘气太急了他用力哈着倔强地颤抖着要剥开令槐寺的手,眼里布满恐惧和绝望。

    “放……放,开我。”唐太白哑着声艰难地开口脸上露出恳求的神情。

    “嘘。”令槐寺松开手。

    “咳……”唐太白身子一翻捂着嗓子剧烈的咳着,一股铁锈味在口中却吐不出血,“哈……咳咳咳。”

    “唐太白,看着我。”令槐寺拽着带到身前看着唐太白眼尾泛红流转着眼泪的可怜样子,他眯起眼微微一笑。

    “不要……”唐太白抗拒地扭开令槐寺的手颤抖着擦了擦眼泪,刺激的疼痛使得他不断咳着。

    “若是你再做这样无聊的事,我就杀了你。”令槐寺温柔地抚着他的脖颈,“明白吗,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不想多说,嗯?”

    “嗯。”眼泪氤氲了眼,唐太白耳边的话变得模糊,含含糊糊地随口应着附和着。

    “记住,世子殿下是何人的?”令槐寺拭去唐太白的泪沉着声问。

    “我……我是……你的。”唐太白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只能忍着疼痛说话。

    “嗯。”令槐寺手指扣在他的喉结处。

    唐太白绷直身子僵硬的微启嘴唇,颤抖着拉下令槐寺的手看着那条疤痕。

    “上药了。”令槐寺神情微变,眼里的疯狂病态悄然无影,他眸子幽暗不明,“疼吗?”

    “嗯。”唐太白松开手垂下头。

    这微妙的感觉说不出口的怪异,唐太白不能领悟到令槐寺的怒气和转变态度的脸,就像方才的暴雨经过就晴了春天。

    什么是他的,莫名其妙。

    “过来。”令槐寺拿出药手指扬起手招了招。

    唐太白从桌上下来不情不愿地坐在令槐寺身边,脸上还挂着泪承着一脸害怕的表情。

    “怕我?”令槐寺揪开塞子把药粉洒在手上。

    唐太白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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