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定好要去见伏黑甚尔的日子。

    在我准备离开学校的此时，正好赶上夏油杰带着一年级的两个后辈一起出任务。

    这段时间夜蛾正道意外的忙碌，一些来自总监会的事情一直在干预他的教学时间，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将新生们交给二年级的三个家伙来带——虽然他们很难和靠谱两个字扯上关系，但至少能保护好新生。

    五条悟的禁令也已经撤了，五条家也暗中运作一番，总之这起诅咒师的暗杀事件似乎并没有掀起太多波澜。

    几个学生趁着夜蛾正道没空管他们，偷偷计划了大家一起去市区里玩。

    夏油杰负责明面上把一年级的两个人带出去，而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一会就会因为“临时支援”参与到一年级组的任务中，任务完成后一起玩个痛快。

    然而我被逮到了，他们发现我也正准备出校。

    “川里老师！”灰原雄打招呼道：“老师要去哪里啊？”

    又是大家没见过的川里老师——穿着充满女子力的羊毛衫和半身裙，休闲中又透露着她是准备去见谁的既视感。

    平日里，川里老师似乎不经常穿性别特征强的衣服，包括有设计感的女装，包括小皮包，也包括高跟鞋，她总是穿着白衬衫西服裤。

    “约了认识的人，在银座的一家餐厅。”

    我看起来明显心情还不错，形容伏黑甚尔是“认识的人”其实也不为过，只是他暂时还不认识我而已。

    这个餐厅是对方指明要定的，我从猜他应该是知道这次的雇主是个女人，职业小白脸直接选择了高级餐厅这种最能让女人满意的地方。

    周末去位于银座的餐厅，是去约会吗？

    七海建人思索着，发现唯一的同期又在不知道想些什么，拿胳膊肘戳一旁的灰原雄两下提醒他回神。

    “银座啊？”

    夏油杰想了想任务地点大概的位置，发现他们正好能路过那里。

    于是他顺势问，“好像正好顺路，老师要和我们一起吗？”

    “可以啊。”

    我停下脚步，“要跟辅助监督说一声，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

    “不，不需要这么麻烦。”

    原来，他们是打算直接乘坐夏油杰的虹龙咒灵飞过去，虹龙可以承载的人数完全装得下他们所有人。

    “主要是不想让辅助监督跟着……而且今天是周末，去市区里肯定会堵车，直接飞过去省事多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我思索片刻后问道：“那夜蛾老师允许你们不带辅助监督吗？”

    “……请不要告诉夜蛾老师。”

    果然，说到告班主任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拿住了学生的命门，哪怕对咒术师来说也是一样。

    面前的夏油杰低着头抬眸看我，话尾还带着强调确认的语气助词，“老师会帮我们瞒住夜蛾老师的，是吧？”

    “川里老师，拜托一下啦？”

    “可以哦，”我受用的浅笑着，“让我搭顺风车，我不会告诉夜蛾的。”

    结果是我成功搭上了这班顺风车，而且真的是顺着风向目的地飞去，坐在虹龙的脑袋上，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灌一嘴的风。

    在抵达目的地时，夏油杰将咒灵停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目送着我走到主路上，轻车熟路地进入法餐厅的大门。

    “感觉是个不错的餐厅啊……”

    夏油杰若有所思，向两位后辈问道：“等祓除完咒灵，我们也来这边垫垫肚子吧？”

    “……总感觉前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七海建人一语言中。

    “说什么呢，七海，”夏油杰眯着眼睛回头，看似笑盈盈的脸上却充满警告意味，“想和辛苦工作的后辈们一起吃饭而已，我来请高档餐厅，不愿意吗？”

    “你绝对没抱什么正常想法吧……不，算了。”七海建人试图挣扎一下，但很快妥协了。

    “好啊！到时候没准还能遇到川里老师呢！”

    处在另一个频道的灰原雄心态良好，感叹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来银座，如果餐厅味道好的话假期可以带父母和妹妹一起来旅游。

    视线回归到自己的身上，我顺着脑中的场景逐步走到约定好的餐厅地点，在前台由侍者带领着找到位置。

    入座后，我的对面就是伏黑甚尔。

    “初次见面，这位小姐。”

    他在我到来前就已经点好了红酒，此时侍酒师端着一瓶红酒上前，介绍道：“先生女士您好，这是为您准备的97年的一瓶金玫瑰，您可以确认一下这瓶……”

    我对红酒并不了解，更不是经常会出入所谓“高档场所”的人。

    尽管此刻我和伏黑甚尔都坐在这里，可各种特征都能说明，我们并不是“属于”这个场景的人。

    像憩息的黑豹一样弓着背，胳膊支撑在桌面上的男人，只是散慢地回应了侍酒师几句，一直等到闲杂人等全部离开才进入状态。

    “既然向孔指明了要我，玛奇玛小姐，说说你的想法吧。”

    明明菜还没上，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进入正题了。

    “伏黑先生准备的这么用心，我还真没预料到呢，伏黑先生是这里的常客吗？”

    我举起高脚杯，放在鼻下嗅闻红酒的香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如这次让我来请客吧？作为我们合作能够顺利的开端。”

    “毕竟是大单子。”伏黑甚尔牵起嘴角，“况且我也很久没有接到过一个亿的委托了，你知道的，现在经济不是很好，大家都紧巴巴着呢。”

    “一个亿而已，伏黑先生当然值这个价格。”

    看到眼前的女人只是和自己周旋，伏黑甚尔便意识到这次的委托绝对不会简单。

    越高额的大单子往往要求就会越多，雇主所期待的回报也就越大。

    他看这个女人，就知道她不是个胃口小的善茬。

    可正如他说的，最近的日子开始变得有些紧巴巴的，钱都在赌场输光了不说，还要再额外打钱给那个自己刚入赘的女人手里，麻烦的不得了。

    所以为了那一个亿，他这次可要认真起来才行。

    不管是她有要杀掉的人，还是需要自己做小白脸或者做什么其他的……都无所谓，钱和女人这样的组合足够用来驱使他。

    “相比伏黑先生已经知道了吧，前段时间我通过他雇佣了一些诅咒师，很可惜结果并不符合我的预期。”

    “啊……你是说加贺他们。”

    伏黑甚尔清楚，那次针对六眼的刺杀中死了多少人，其中不乏有他以前接触过的熟人，包括加贺也是和他也曾经有过关于咒具的交易。

    虽然不算很熟，但听说加贺这段时间的状态很不对劲。

    “一开始直接来找我的话，就不至于在他们身上浪费钱了，玛奇玛小姐。”

    伏黑甚尔笑着看我，眼神中满是戏谑，事实上他也根本不在乎那些诅咒师同行们的死活，一样是群垃圾而已。

    “这个嘛……我相信一切安排自有它的道理。”

    身着制服的侍者开始呈上餐前面包和头盘，很快餐盘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一个人点菜的偏好可以透露出许多东西。我咬下一口冷盘的牛肉塔塔，细细咀嚼的同时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口味很合我意。

    重口味、喜爱肉食、不介意生冷和血腥味，这几点他和我显然是一样的，昂贵的红酒也只是用来当做浸润喉咙的饮料。

    但很可惜，我对吃饭这件事暂时没什么欲望。

    在桌子上的餐食大多被清理干净，对面的男人也终于满足地放下刀叉后，我终于问出那个问题。

    “我听说……除了诅咒师的业务外，伏黑先生还接其他类型的活儿？”

    “不管您指的是哪种，我可都是顶尖的。”

    他心领神会，想着果然是钓到大富婆了。

    很少有女人看到他的相貌和这具躯体后会不心动，这一点向来都是伏黑甚尔的大杀器——毕竟，只是接诅咒师任务才能赚几个钱？

    有时候遇到难缠的雇主，累死累活的还讨不了什么好处，甚至还有御三家或总监会的大人物偷偷雇佣他排除异己，即便是求人都舍不下他们那副高傲的、令人作恶的嘴脸。

    他还是更适合当小白脸。

    之前行情好的时候月入千万都不是问题，有的是人愿意为他豪掷千金。

    “那就好。”

    我掏出钱包里夹着的支票，将【￥30,000,000】的数额展示向他，“这里的定金，孔先生那边的中介费是单独支付的，后续七千万的尾款会全部完整给到伏黑先生。”

    “太棒了，玛奇玛小姐。”

    伏黑甚尔接过支票，愉悦得笑着，“叫我甚尔吧，小姐，接下来让我做什么我都能满足您。”

    终于要进入正轨，我这一趟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见一见主角团之一的伏黑惠，趁他还小的这段期间留下点记号。

    隔着一张餐桌，我的上半身向前倾着拉进与男人之间的距离，抱着作为读者才有的恶趣味问道：

    “那一会儿就去甚尔的家里吧。”

    既然他认同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关系，那就不是伏黑先生，而是【甚尔】了。

    契约在无形之间成立，交易的内容就是他刚才说的——【什么都能满足】。

    “我可是有家室的啊，玛奇玛小姐。”

    伏黑甚尔嘴上说着，戏谑的神情和姿态中却不见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