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

    傍晚过后,村落逐渐安静,尤恩和马可打算休息,夏知初想出去转一转,伍尔夫提议和他一起去。

    路上,夏知初问到戈弗雷的事情:“他之前来找过你们吗?长老公开规则后,他看完牌就不见了,我并没有瞧见他的踪影。”

    伍尔夫摇摇头:“那个中层阶级跟我们这些下等平民不一样,我不习惯和这种人接触,总是离得远远的。我既没有关注他,也没有看到他过来找我们。”

    如果伍尔夫说得是真话,说明戈弗雷确实是偷听到守梦者对话才确定自己阵营的,因为在夏知初拿到第一个盒子之前,整个玛丽村是没有任何一条线索是可以拿的。

    夏知初观察着伍尔夫的表情,他除了一些骨子里自带的自卑和自以为是的嫌弃之外,看不出任何破绽。夏知初移回目光,既然有谎言癖这条规则的限制,伍尔夫如果真的在说假话,他自己是感受不到的,别人则更难识破谎言。

    不知道第一天下来,守梦者阵营的收获是怎样的。夏知初和伍尔夫出去转了一趟毫无发现,月亮升上头顶时,两人往回走,这时已经降温了,夜里凉风习习。

    玛丽村的村民们劳作完,正收拾着屋外的环境,路过人家时总能听到笤帚扫地的声音,以及水井抽水的声音。有的将小狗往家赶,有的在呼喊贪玩的家猫。阿玥牵着一只小羊羔,从田里回来时瞧见了夏知初,她兴奋地飞奔过来抱住夏知初的腿:“哥哥!嘻嘻,给你看我的宠物。”

    卷曲白毛的小羊羔“咩”了一声,阿玥对着它的脑袋亲了一口。

    夏知初蹲下身摸摸阿玥的头,又摸摸小羊羔:“真可爱。”

    阿玥手里卷着拉羊羔的麻绳,问夏知初:“我刚才看见高个子哥哥了,你怎么不和他一起?”

    夏知初朝后望了一眼,发觉伍尔夫正在路边摘野花,悄悄靠近阿玥,低声问她:“阿玥,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阿玥觉得说悄悄话很好玩,也将手卷成圆筒的形状,放到夏知初耳朵跟前,用气音说:“一个破房子,之前是叔伯住的旧房子,你知道那边吧?就是那个位置。”

    夏知初顺着她的手望去,应当是守梦者密探那晚待过的旧房子,他又摸了摸阿玥的头:“谢谢你,阿玥。走吧,我们把你和小羊一起送回去。”

    伍尔夫摘了一大把姹紫嫣红的小野花,用棉绳捆起来送给阿玥。

    阿玥笑得更开心了:“谢谢!我除了蝴蝶之外,最喜欢小花啦!”

    而后两人将阿玥送回家,从阿玥家拿了点热心主人送的松饼,回了木屋。今晚和伍尔夫一起行动并不方便,夏知初准备明天晚上再脱离队伍,去找找谢绮星。

    ·

    第二天和第一天流程近似,只是夏知初从自己的木屋里醒来,身边没有谢绮星,他出去洗漱时,隔壁的谢绮星早就洗完出门了,包括其他守梦者。对于自己人有如此的积极性,夏知初还是感到很欣慰的,只不过奇怪,他们为何起大早出门,难道昨天有什么发现,已经沟通过了?

    正想着,伍尔夫端着早餐放到了院里的桌上,招呼其他人赶快过来吃:“磨叽快点,我们是最后一波了。”

    夏知初坐过去,喝了杯米糊。

    伍尔夫与他搭话:“槐铃先生,你昨天提到那个老绅士后,我特地留意了他。”

    夏知初吃了口松饼,从鼻腔里泄出“嗯哼”的音,示意伍尔夫说下去。

    伍尔夫:“我发现他昨天夜里很晚才回来,而且是从长老的屋子里走出来的,大概两点多左右。”

    夏知初昨晚睡得很沉,在村落里翻找一个戒指盒大小的东西,显然非常十分耗费精力:“和他住一个屋的人是我,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不过,你为什么睡那么晚?”

    伍尔夫说:“不知道啊,我可能对花粉有点过敏,昨晚脸上痒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屋外有脚步声,我看到月亮的影子才知道那时两点多了。”

    夏知初望过去,发现伍尔夫的脸果然红了一大片,起了一些小疹子。莫名其妙的,一个画面从夏知初脑海里一闪而过,想起废弃的小屋外,盛开格外繁茂的小野花......

    默然无声,夏知初静静思索了片刻,想不出来原由,抛给伍尔夫一盒药膏:“别挠脸上的疹子,小心破了。”

    伍尔夫打开药盒挤了一些在指尖:“凉凉的好舒服啊,谢谢你槐铃先生。”

    夏知初站起来:“吃饱了吗,赶快动身吧。”

    打瞌睡的尤恩点点头,马可把他搀着免得小孩磕桌子上。

    院外,谢绮星站在角落里听了很久,身边的许值说:“走吧。”

    谢绮星“嗯”了声,两人朝村民聚集区走去。

    ·

    昨日在麦田忙活了一天,麦田范围太广,死角太多,伍尔夫今日让四人分成两组,分别去不同的地方搜寻。令夏知初感到疑惑的一点是,伍尔夫并没有选择和他一起盯着他,反而让马可和夏知初组队,伍尔夫自己以“照看小孩”为由,陪着尤恩行动。

    分开后,夏知初和马可依然先去麦田巡视一圈,接着从昨天没来得及排查到的集市开始找起。

    玛丽村的集市短小精悍,五脏俱全的商品类型摆在两行排地摊上,商贩们扯起嗓子吆喝,走在其间,总是有想掏钱买点什么的冲动。

    夏知初藏身执刀人阵营,他必须抢在其他三人之前找到装有技能牌的盒子,所以当马可已经累得坐到台阶上休息时,夏知初仍在一刻不停歇的寻找。夏知初端来两碗葡萄汁,递给马可一碗:“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不用盯着我了,怪累的。我就在附近寻找,一会回来寻你,或者你过去找我也行。”

    马可狐疑地望着他:“为什么你如此热衷于寻找技能牌?”

    夏知初:“我想活命,难道要就地等死吗?”

    马可怀疑自己被阴阳了,可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摆摆手让夏知初自己去找。夏知初走后,阿玥陪母亲来集市卖东西,自己寻阴凉处坐下,挤到了马可身边。她瞪着大眼睛问马可:“叔叔,你看着好眼熟啊。”

    马可敷衍地答道:“哦是吗?那你为什么叫那个人哥哥,却叫我叔叔?”

    阿玥天真无邪地说:“因为你有胡须,我爸爸也有,所以你和我爸爸一样大。”

    “好吧。”马可折服了,往旁边挪点,给小丫头让位置。不知怎得,马可觉得他到玛丽村后总是很疲惫,眼皮比往常更沉重,总想打瞌睡。他拍了拍阿玥的肩膀:“我靠着眯会,等下你叫醒我。”

    阿玥鼓着腮帮吹蒲公英:“好的叔哥。”

    ·

    夏知初查看了一遍集市摊并没有发现盒子,回想起昨日在阿玥家找到盒子的情形。阿玥这个小女孩的出现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剧情,也是碰巧撞到的惊喜,由此推出盒子并不是闷头翻找就会出现的,反而可能徒劳一场,或许盒子的出现,和当地的居民有一定的联系。

    正埋头想着,夏知初发觉自己停在一个摊位前,摊主可谓集市上的非主流,别人卖吃穿用度,她卖首饰耳环,还有些宗教相关的宝石制品器物。但由于玛丽村的农妇为了方便劳作,极少穿金带银,只有少许顾客停留在她的摊位前面。

    夏知初从货品中抬眼,看到了熟悉的不得了的面孔:“玛丽?你怎么在卖东西?”

    石文苑显然也很震惊夏知初竟然发现了裹着头纱的自己,她将层层头纱放下来,炎阳天裹着这东西还怪热的。

    “我来卖点东西,你不要告诉我父亲。”尤格玛丽给方才买黄灯笼耳坠的顾客换钱,顾客走后,她伸手在一众器物中翻出一个宝石制成的骰子,准备贿赂夏知初。

    夏知初没接:“你不去找技能牌,跑到集市上卖东西,怎么,你想把值钱的家当卖出去,攒点钱跑路?”

    尤格玛丽没藏住“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瞒不过聪明人,从身后搬出一个小板凳让夏知初坐下,别总站在摊前阻挡她的生意。

    “我想离开这里,你是外来人,并不知道我们村子的凶险,我现在告诉你,你也尽快逃出去。”

    夏知初坐过来后,尤格玛丽又将头纱罩了起来,好像极害怕被她“父亲”认出来。

    夏知初问:“有什么凶险?我看玛丽村很是安乐,村民们过得闲逸,没有饥荒和战争的烦恼,有什么可凶险的?”

    尤格玛丽望过来,不似当地人蓝色的眼珠,她像真从月亮河捡来的,她拥有一双最纯正的东方眼睛,纯黑透亮,保留着现实中,石文苑所具有的精明机敏。

    “我不便与你多说,父亲会抓住我的把柄,你只要记住就行了。”尤格玛丽转过头,与前来询问杯盏的顾客交谈。

    夏知初凝视着此次梦主的侧脸,她似乎很害怕以及防着自己设定中的父亲——长老,而且她与当地村民最大的不同点是,石文苑脸上有晒斑,且皮肤偏深色,完全不像当地人一样白皙得不像话。当地人的肤色不似欧洲人血统里的白皙,像那种一辈子没晒过太阳一样的白,十分不寻常。

    默默在心里琢磨石文苑提供给他的话,夏知初还有线索要找,不能继续耗在她的摊子上。夏知初起身时往石文苑怀里塞了个东西,接着离开摊子,朝集市的另一端走去了。

    石文苑摸到膝盖上的东西后,赶忙将夏知初给她的一把刀揣进了背包里,然后继续勤勤恳恳卖自己的家当,她在内心暗自打气,第六天之前,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

    如果按照狼人杀游戏的分组,狼人阵营只可能有四个坑位,如今坑位已满,石文苑百分之百是神民阵营的人,只要其他几个守梦者最终获得胜利,石文苑的安危就不需要太操心。于是夏知初很快翻篇了石文苑在集市上卖东西这件事情,去其他地方赶紧找盒子才是重中之重。

    夏知初给石文苑留了一把刀,还在意念深处叫小黑分身过来帮他照看石文苑,以免发生不测。

    转出集市是夏知初没有逛过的村落东面,他一边快速搜寻着路边和角落,一边留意着村民。

    村落东面和阿雅她家住着的西面不太一样,西面生活气息更浓,像普通的田园人家。东面建筑挤拥,像很多家住在一起组成更大的家族,也不常见东面的村民出来活动,打听来才知道,东面聚集了许多出外做贸易的商人,有些不在家中久待,往往歇两脚就要继续出去做生意。

    夏知初想起长老家正好在东西面村子的分界处,那应当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东面许多院子都是空的,没有人在家。夏知初悄悄潜入院子,希望能翻找点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进入院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和与谢绮星一起翻入他觉醒梦的卫生所还不一样,这种药水味就像在制造什么东西,混合某种物品。果然,夏知初一眼就望到了院子的角落一个一人无法环抱大小的石缸,快速走近,发现里面用紫红色的药水浸泡着铁和铜器。就在夏知初准备丢个东西下去看看腐蚀性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毫无防备,村民进来发现了夏知初。

    一个头上戴着发带的妇人呼喊他:“你是做什么的?”

    夏知初转过身,妇人看到东方人面孔,语气奇异地和缓了许多,夏知初正打算采取行动更改妇人的意识,已是多此一举了。

    妇人并未指责夏知初私闯民宅的行为,反而请他去隔壁做客。方才被发现太突然了,夏知初又有意问话,自然而然接受了妇人的邀请。他都快习惯于村民的热情好客了,不禁怀疑所有的村民都如此喜欢招待客人吗?

    他们与现实中的人好像不太一样。

    妇人解释说她是来给妹妹家的宠物犬喂食的,知道夏知初他们最近在参加选拔赛,对他们在村落里找东西的行为表示理解。

    “那个石缸啊?别在意,那是废弃在那里的,以前盛井水,现在堆些杂物。”

    妇人家就在隔壁,只有她和儿子两人,同样丰盛的佳肴被端出,妇人招待夏知初吃了顿午饭,用餐时询问:“先生,你们的王国应当很美好吧?”

    接近正午,夏知初也有些饿了,简单吃了点面包,喝了碗酸奶:“为什么这么问?”

    妇人的儿子只有七岁,说话时眼睛里亮亮的,和阿雅的情态有些像,似乎憧憬着什么:“你们那有太阳!”

    妇人伸手打了一下儿子,背对着夏知初对她儿子做了个什么动作,她儿子很快端着碗,瘪着嘴跑开了。

    妇人把面包推向夏知初,起身给他盛了碗汤:“小孩子胡说,先生别信以为真。只是我们村落太穷了,这不,许多村民都出外做贸易,我的爱人也是,这样其实很辛苦的。”

    夏知初听罢点点头,表示理解:“的确,常年不在家,在外面讨生活确实不容易。至于我们的王国,和这里不太一样,但也没什么大的区别,每个人也照样为生活而奋斗努力,大家也有想要得到的却常常无法得到的东西。”

    与妇人聊完天出来,夏知初准备回去找马可碰头,免得离开太久他起疑心。在这之前,妇人和她儿子的一席话让他满头雾水,他准备再探寻一番那缸紫药水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夏知初拐进一条窄巷,打开小黑的视角,控制她悄悄飞向院内。远远停在栏杆上,小黑的爪子衔起一颗石子,将石子抛掷进石缸里,只见石子表面很快熔化,这紫色的药水有很强的腐蚀性!

    药水能够熔化钢铁,村民有人在熔化这些材料,是要用熔后的合成物造什么东西?夏知初想,方才那个妇人也在说谎,顿时间细思极恐,不知道这个村子多少人曾说过多少谎话,而且还一时之间难辨真假。

    如果说这样的熔炼确实是在造什么东西的话,未免工程量太大工期也太长了,村落里或许还有像熔炉一样的地方,接下来的时间,可以留意着找一找。

    夏知初离开村落东面回到了集市,和马可会和后,陪他回住处吃午饭,路上和他讲了讲自己发现妇女妹妹后院的石缸的经过和部分猜测,仍然用真假参半的信息迷惑对方,让他得不到完整的情报,却能坚信自己听到的部分是事实。

    下午时,夏知初和马可,与尤恩和伍尔夫交换寻找的场所,他们重新回到西面的村落寻找,仍然一无所获。派去盯视伍尔夫他俩的小黑也传信回来,执刀人阵营今日颗粒无收。其余三人板着脸聚头,只有夏知初情绪不同。

    心中窃喜的夏知初稍微发挥演技融入他们:“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光靠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正好脱离组织去向守梦者们说一说紫药水的事情。

    夏知初从腰间抽出戴着皮套的一柄刀:“我去那帮人之中查探一下,将他们找到的盒子抢过来。”

    伍尔夫抬眼惊讶地望着他:“你要去硬碰硬?”

    马可一拍大腿,觉得这方案妙极了:“我跟你一起去,走!”

    夏知初摆手让他们坐下不要激动:“去的人越多目标越大,你们先在院子里等我,遇到危险我会赶紧回来找你们,不要离开以免我回来传递不了信息。”说完,不等三人反应,便快速走出院子,随便选了条路离开。

    走出一大截路,夏知初回头发现三人没跟来,才放心地绕进巷子里,向废弃的旧屋进发,此时月亮已经高悬,和昨日阿雅碰到守梦者的时间近似。

    逼近旧屋,夏知初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却感受到异能的涌动。瞬间了然,这是自己的组员唐小娟发动了异能,在旧屋外套了层屏障阻隔视听。原住民没办法进入,但是异能者可以,

    夏知初取掉刀上的皮套,抬手握住刀柄,将刀尖滑向屋前的虚空,刀尖硬生生割开一层光,屏障被略微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声音漏了出来。

    夏知初听到许值在讲话:“既然你不是夏知初的弟弟,为何总黏着他?哦不对,现在你已经不黏着他了,怎么回事,之前是演成那样腻歪的?”

    夏知初握刀的手顿住了,刀被夏知初收回来,握着刀尖朝下,他站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屋外听墙角。从前自以为很可耻的行为,他却心跳加速,莫名想要偷听下去。

    他听见了谢绮星的声音:“与你何干,许组长,别太关心私人恩怨。”

    许值贱嗖嗖的语气飘出来:“那你和夏知初是恩还是怨?”

    里头传来“嘭”得一声响,然后是骨头和骨头碰撞的声音,许值隐忍着从牙缝中传出几个字:“火气这么大......”

    季然阻拦的声音:“谢绮星你干什么!放开我们组长......”

    桌子挪动的声音,季然也被推开,撞到桌角。

    许值在后面喊:“你以为你那夏哥哥是什么好人?他加入事务所之前,是被所长通缉的杀了两个灵羽的嫌疑犯。这么多年脾气暴躁,时常从十组手上接私活,干了多少肮脏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下属的死活也只是轻飘飘带过,就连林观棋的离世也无法带给他过多的情绪变动......”

    室内脚步混乱,谢绮星俯身拎住许值的衣领提起来:“你想说什么?”

    许值擦掉嘴角的血:“夏知初当年进事务所,是我办的案子,我知道他的全部前科。而且我最想问他的是,凭什么这次林观棋,天下第一死了,要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我的组员,在上个月的任务中已经牺牲了五位。他夏知初轻轻松松接手林观棋的案子,搞得所有人鸡犬不宁,组员们人心惶惶,出任务时被猎手抓住弱点,许多都惨死在梦里。”

    季然冷漠地靠在桌沿,张茁萌退后一步,作为同一组的成员,非常共情他们组长的想法。虽然不在同一组,同样面临过和同事生离死别的唐小娟和程琀,也从拉架变成了鸦雀无声,低头默哀。

    谢绮星的拳头松了,他抬起手抹了把脸,松开了许值的衣领:“许组长,你被生死别离搞得头脑不清醒了,剩下的明天再谈吧,先这样了。”

    谢绮星抬头示意唐小娟,她打了个响指解除屏障。谢绮星走出屋内,看见了站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离开的夏知初。

    谢绮星看见他欲要将小刀别回腰后,几次三番都找不准位置。夏知初嘴唇两边的小块肉被紧咬的牙齿激出凸起,他在忍耐怒火,这些火不知对着谁,但夏知初不打算把火发出来。

    他转头就走。

    谢绮星两步上前拉住夏知初的手腕。

    夏知初用力甩开了,头也没回走回去,好像谢绮星没有来追他,其他守梦者也没有,他的组员更没有。

    住处的院子里,伍尔夫三人提着煤油灯等他,见到他的身影赶忙关心:“怎么样,得手了没有?没有得手也没关系,他们没有伤害你就行。”

    夏知初摇摇头,随口应付:“没有找到人。”

    也是,村落那么大,也许夏知初找错了路。三人跟在他后面走进院子,只以为夏知初是今日没找到技能牌所以心情不好。

    长老屋里,戈弗雷站在窗前,盯着院子门口的动静,身后坐在椅上的长老看着占卜纸祭出的一行字,对戈弗雷说:“快成了。”

    戈弗雷勾起一边嘴角,眼底藏着野心:“是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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