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和枯坐在殿内,不多时,看到有鸽子自院落里飞出。
他顺着那鸽子起飞的方向去看,院落一隅,是随他来豊朝的侍卫王骐。
那是王全的侄子,想必传回去的,是给他叔父王全的家书。
慕容璟和望着鸽子飞过的天空,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慕容玄烈想看到些什么,也知道他安排心腹在自己身边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书信往来得这样迫切,这才不过是他来豊朝的第二日。
如此看来,他昨夜还是太过于松懈了,没有全然地如大哥所愿。
他的好大哥,自然是想看到他受尽屈辱,生不如死,才能安心。而只有慕容玄烈安心了,他手里攥着的那些人,才会更安全。
威北军家眷如今尽数被慕容玄烈囚于天牢,他知道慕容玄烈不会轻易要他们性命,毕竟,少了这些牵制,慕容玄烈又如何能够尽情地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临启程前,慕容玄烈曾去见过他,他的脸上有一种诡异的亢奋,眼里的期待与恶毒融为一体,仿佛即将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发生。
“慕容璟和,去豊朝之后,你最好听话一些,若有一丝错漏,朕便将那些叛军家眷杀去一人,不过你放心,你犯错的机会很多,你看,有上百人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炽热又狠厉,让人止不住遍体生寒。
言犹在耳,慕容璟和叹了口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算了解他这个大哥。慕容玄烈想要看到什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并不难猜。
除了如他所愿,也没有别的选择。
入夜,月色如洗,流光徘徊在长廊之上,映照着掉落一地的梨花,暗香浮动,人影朦胧。
李承鄞穿过长廊,他走得很快,宽袍大袖里都裹着风,仿佛踏了满地月光而来。
殿内已熄了灯,慕容璟和竟然已经睡了。
李承鄞未让内侍通报,秉退了下人,只身进了内殿。
床榻之上,有模糊单薄的人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李承鄞并未出声,只是掀起薄被一角,在床榻上侧躺下去。
他躺下的瞬间,慕容璟和便醒了。
黑暗中,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像被月色上了一层萤光,显得尤为明亮。
他们侧躺着相对,气息挨得很近,但都没有出声。
片刻,李承鄞伸手,搭在了慕容璟和的侧颈上。
手是凉的,他颈上却很暖,李承鄞的手在上面轻轻摩挲,然后顺着里衣的领子往下伸了进去。
他顺着衣领开口的走向,把慕容璟和的里衣从肩上往下剥了一截。
慕容璟和看着他,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李承鄞又将他另一边衣领往下一扯。
慕容璟和这一次配合地轻抬了下身子,那被压着的另一侧便也被顺利地剥了下来。
李承鄞忍不住失笑,看来慕容璟和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夜色撩人,面前的人亦然,他此刻心情尚可,有兴致探究一下眼前人的内里。
“慕容璟和,昨夜你说你是自愿来的,我现在想问,你为何肯自愿前来?”
慕容璟和安静地望着他,良久,轻笑道:“不好猜吗?”
李承鄞微怔了怔,随即了然地叹了口气:“好猜。”
慕容璟和沉默了片刻,然后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殿下,你不必担忧我有所图谋,你既然知道我受制于人,我也不想隐瞒殿下,我大哥既然能放心送我来此,手里也确实有诸多可以牵制我的把柄。所以,即便活着艰难,我也不能那么快死。”
李承鄞略带嘲讽地看着他:“你这样子,看着倒像颇有情义,不像当年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屠将军。”
慕容璟和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平淡道:“我只想告诉殿下,我没什么可求的,只要殿下留我性命,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做。”
李承鄞微微虚了眼睛:“什么都可以?”
慕容璟和似乎是轻吐了一口气,他垂下眼睛,黑暗里,也看不清神色。
“殿下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不必有顾虑。”
李承鄞沉吟不语,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吗,以此试探自己的良知?
可慕容璟和又看着十分的诚恳,仿佛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其实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不值得被信任,但他突然想看一看,平静之外的慕容璟和会是什么样子。
毕竟昨夜的慕容璟和,的确是过于淡漠了。
李承鄞审视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突然笑了:“既然如此,我也的确有许多新奇玩意儿,用在本宫的嫔妃身上,本宫心有不忍,倒是可以拿你试一试。”
慕容璟和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殿下尽兴就好。”
李承鄞着实没有想到,他年少时曾经倾慕过的少年将军,也会有这样仿若失控的一面。
慕容璟和的chuan/息愈加剧烈,与昨夜不同,他已经颤抖得做不出冷淡的样子。
他的额上全是汗水,连眼底也有水汽流动,不知是汗是泪,仿佛被撕碎的月亮砸进一池江水,溅起了散碎的波光。
有一截衣袖被他咬在齿间,把他的声音堵得十分沉闷,他咬得太用力了,下颚线清晰得宛如刀砍斧凿。
李承鄞喉头吞咽,只觉得这样的慕容璟和除去容貌,又额外掺进了许多无法言说的风情,让人血气上涌,心如鼓擂。
他伸手抚了抚慕容璟和的下唇,低声道:“松开。”
慕容璟和的胸膛起伏得厉害,他神色迷茫地看过来,似乎还没有明白李承鄞的指令,但牙齿却又真的缓缓松开了。
那截衣袖从他唇边落下,仿佛解除了什么封印一般,他霎时间再也压不住喉间的哀鸣,一声急过一声,也分不太清是呻吟还是惨叫,断断续续,碎不成语,脆弱得仿佛濒死。
可再痛楚的神色也没有减损他的好看,好看得让人舍不得停下来。
李承鄞如遭蛊惑,他伸手拿起另一个,一手去抓慕容璟和的脚踝。
慕容璟和情不自禁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李承鄞抬头看他:“怎么,受不住了?”
慕容璟和的眼神并不算太清醒,他艰涩地吞咽了几下,在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他将缩回去的脚又伸了出来,略略蜷缩着的身子也放松力道重新敞开了。
李承鄞笑了,他伸出手,温柔地替他捋开一丝汗湿的额发。
这场折磨的最后,李承鄞自己覆了上去,而慕容璟和很快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他把脸埋进李承鄞的颈窝,整个人倒像是松了口气。
李承鄞低笑着与他厮磨在一处,算是接纳他的示弱与委屈。
这样的举动也不难理解,毕竟,人总是温和过器物的。
慕容璟和在榻上躺了小半个时辰,才开口唤了下人准备沐浴。
李承鄞已经走了。
殿门前,有侍卫的影子映在窗上,那是一直守在门外的王骐。
想必这一夜,他是听得分外分明的。
慕容璟和费力地撑起身,把衣袍胡乱地裹在身上,踉跄地朝殿门走去。
他的衣摆太过凌乱,到门口时,竟然将他绊得往前一摔。
王骐及时地托住了他的胳膊。
慕容璟和堪堪稳住,他借着那力道缓慢地站直了身子,这才将手收了回来。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