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来大概会去很多很多地方走,不会停止。
我常想象着自己将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而活着,或者老去,或者很年轻时便死去。他们或许会说真是可惜,但只有我知道,这苦难的一生得以还给上帝。
我放荡的灵魂早已受不住这躯体,这空灵的躯体。内心埋藏的种子,才生长到一半便停止了,还没能看到那是什么。它只想着如何镇脱这片涵养她的的土地,既便知道自己会死去。她可真是一个大傻瓜。
今天的阳光太过于热烈。我早已是高一生活将结束的学生。昨晚和班主任大吵一架,她架着她的理论诠释了我的无恶不作,我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或许是因为早上太饿了,吃了口卷饼。她把自己捧的高高在上,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主宰,顶着优异的学历,拿着高昂的工资,平等的瞧不起每一个普通班来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就像马戏团里,总是扔着三个小球的跳梁小丑,她从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她真是可悲。
不知为何,一来到学校,身上就会起红色的小点,痒的难以忍耐。拖了很长的时间才去做的检查,说是湿汽太重。诊所的大门口不知被泼了层什么东西,踩在上面会粘着鞋底,那一刻我是无比的讨厌甜食。
医生给我开了几瓶药,我拿到学校时,很久才想起来。一天突然吃了一次,就彻底打消了我吃药的念头。分明是胶囊却发出了一股酸臭味,我混着水吞了下去,一天打嗝总是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后来我就再也没吃过了,现在想来还是会打颤。
时间总是这样走,不愿为谁停留。我总是思考自己。想想自己是否真的有许多过错,让别人讨厌,上了高中我似乎每一天都不曾开心过,常常与老师发生矛盾,对我做出了许多令人斐疑所思的行为。她向我的母亲保证过,可我并未收到到任何道歉。后来我的父亲终于理解了我的不易,他选择了用他的方式去替我打抱不平。可后来那老师依旧可恶。但我仍然爱着我满口脏话的父亲。
我从未提起过,我最为热爱的运动是足球。我不爱汗水的黏腻感,如果能够在绿茵场上下起一场雨,将它完完整整的冲刷掉,那就是我最为热爱的青春。
我记得有一场比赛。那一场最后以3:2的点球输了。大家有自责,我们围在一起哭泣,我还记得那天也有下雨,雨水夹杂着北风,打在头上,从发梢滴落。足球有些滑,但那也没关系。
下午是颁奖典礼,阳光开始放逐。我看向大家和自己,黝黑的皮肤,脚上正在流血的伤,半干的头发。
我们是如此的美丽。
各花自有各花香。如果可以,我愿做山巅的那株向日葵,阳光在哪我在哪,既使我会枯萎,会死亡。可那又如何,我曾那样真挚的绽放过我的生命,我放荡的灵魂.她会随着高山上的雅鲁藏布江流向远方,我会在海的尽头等你。
学校的生活仍然枯燥且乏味。但好在夏天真正的来临了。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下午放学吃到的冰激凌,凌南曾多次要求和我一起吃饭,但我坚持拒绝了,因为他也有他的生活。我知道他很想去打球,所以我总是会给他带点吃的去。
后来又放了小长假。我本来是没有打算的,就在床上躺过假期就好,况且我是如此的爱睡觉。我记得五一那天,我们刚好在参加某个叫不出名的亲威的婚礼,我的母亲一下子就提出了要去厦门的想法,刚开始我只当她在骗小孩,直到她把机票给我看时,我才相信了这个疯狂的决定.
我是一个很喜欢出远门的人,对目的地的憧憬,在路上的期待,那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我可以放纵自己的灵魂,去沙滩上跳一场舞,去海峡大剧院看场戏。从贵州到厦门算不上太远,坐了两个小时的机程就到了,在飞机上时,渐渐飞往书中的平流层,地下全是云海,一眼望不到边,我们好像离天空很远很远.但其实我们就在它的胃里飞行。距离上一次飞行有些记不清了。
我不知道母亲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我不必多问,她从来都是位自由的女性。
到了厦门,一下飞机我就感受到了热潮来袭,那天没有多大的太阳,空气中是闷热的.安排好了住处之后,我们就坐着公交去往环岛东路看海。在车上我小心翼翼观察这里的人,有两个男生在讨论着云南菜式,有一个小孩在看小人书,有一个女人在打着电话。天们大多都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偶尔杂着一点台湾腔,但是很细腻,和我们那儿的口音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在海边,我和我母亲都把鞋子脱了,在水里走。她很开心,她在海里洒泼,笑得很是童真,我就坐着看,或者应她的要求帮她拍照,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母亲。当时还遇到了一个姐姐,她在这边工作,陪母亲来玩,我帮她们拍了照片之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到我们以后再无任何友际,就感到神奇。这茫茫的一生,将要遇到多少这样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我发了张照片给凌南。是我站在海边狂笑的照片,头发长了许多。你在哪儿呢?我想来找你,我在家乡。我在厦门,没在山东,可惜咯。要是你在就好了,我很想你。我也是,凌南。
然后我把手机关屏了。后来又去到了植物园里,那里很凉快,到处都是高大的树颇有热带雨林的风范。后来又骑着自行车走在小道上。路边的树都是粗壮矗立的热带树目,与贵州完全不一样,至少我的家乡路边几乎都是枫树或者银杏树,到了秋天时,一阵风过又有许多树叶掉落,就像下雨一样。
而厦门的树,不知道有没有幸能掉个椰子下来,尽管这是一个很滑稽的想法。第三天有去到鼓浪屿,沿着海岸线慢慢的走,太阳相当的刺激,我的双臂没有做任何防晒措施,因此被晒的通红,还有些痒。累了就到树荫下躲躲,吹吹海风。还走到了厦门市的钢琴学校,就在鼓浪屿的中央处,想想在这上学的人一定很幸福,因为他们大多都干着自己喜欢的事,伴着海风与浪弹琴,这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
而我只是身不由己。
还有一处华侨基督教信徒的墓地,他们或许都是上世纪甚至上上世纪的人。碑上的十字架格外醒目,他们一定都是虔诚的信徒。还有一只蝴蝶在墓里起舞,而我一生挚爱蝴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它渺小而又自由,笨拙而又迷茫。
回到贵州以后,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以后。我好像改变了些什么,是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心更加确定了我将来要奔向远方的决心。知更鸟啊知更鸟,你能否将我变成一粒尘土,带我飞过城市与大海,带到山那一边的森林,然后将我丢弃在树木深深的年轮里,我会在那里长久的沉睡。我无以为报,只愿你一生寻得归宿。
我是如此的渺小,宇宙中我们又何常不是一粒尘埃。我也许踏遍山河却未能留下什么,只有扬起的灰尘,定格的照片,模糊的记忆知道我来过这儿。但是我不会后悔我的任何一个决定,因为这是属于我的人生,这每一个都需要为我的疯狂买单的决定。这一直都是我想要的。
凌南,你的家乡长什么样呢,我想听听。现在是暑假,我们相距两地,用着电话说话。你总是待在我的家乡,你知道这里的草木花鸟,知道幸福路那块的三角梅与合欢花,知道万峰林那片夏季总是绿油油的稻田,知道许多许多,我也想了解你的家乡。我甚至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看在你这么积极的份上,那我就勉强告诉你咯。我的家乡啊,是一个海边小城。它叫作威海。它所属于勃海,部分也在黄海,我们家的位置比较靠内些但也同样一往无际。威海的冬天会下雪,一到那时候啊,我就喜欢拿着一杯热可可到海边喝.就靠在木围栏上。靠岸的部分会结冰,海浪又会把那些冰给拆碎,然后带到岸边,沙沙的声音,很是动听。如果大海会变成一个人的话,我想那他一定是位伟岸的歌唱家。岸上的沙砾变得白皑皑的一片,沙与雪友织在一起,或许它们从未想过能有一天会相遇,如我和你一般。
威海在下雪时,依旧有人愿意顶着寒冷的天气去海边散步,路边总有小孩堆着小雪人。真想带你去看看我生长的寸土。如果可以我一定会跟你走的,凌南。
甚至还有许许多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远方,我们终会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