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王爷,你所谋之事,一切看月儿。”安佳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祈承昀。

    她虽是内宅之妇,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的权谋,但她不是无知。从侯爷跟她说了不少关于祈承昀的事情,还有女儿多次问起兵符,就知道他也是奔着兵符而来。

    现在侯府跟摄政王结上姻亲,就是绑在一条船上,将来他谋反,女儿也会跟着遭殃。

    所以无论如何,侯府必定支持祈承昀,但前提是保全女儿的幸福。

    “我明白,今日叨扰了。”祈承昀拱手道别,然后原路折返王府。

    书房内,蜡烛剧烈燃烧,烛光映射出祈承昀高大的身形。

    祈承昀倒了一杯热酒,突然说:“行事注意点,别让王妃的人捕捉到太多见不得光的事。”

    他以为自己一直藏得很好,连诸多大臣都不敢猜疑他有谋反之心,没想到在侯府眼中,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安佳怡今日敲打他,就是笃定他要用兵符。

    杨向安皱眉,“你们小两口不是狼狈为奸吗?吵一次就要分道扬镳了?”

    祈承昀摇晃着酒杯,然后一饮而下,“她太单纯了,不要让她卷入争斗中。”

    杨向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才说话:“她哪里单纯了,我看她像只狐狸精,才来王府没几天,就把你心都勾走了。”

    他可是听陆毅说了,祈承昀不允许他最近出面,明显就是方便他去凤栖院留宿。

    今天南宫翎月不在,他又有空喝酒了,昨天请他都不来。

    “你眼瞎了。”祈承昀毒舌起来,“还是脑子进水了。”语气很确定,容不得对方反驳。

    杨向安顿时无语,他这个表哥口是心非的时候不常见,不过每次出现必定打脸,他也就不计较了,静静等待便是。

    ……

    第二天,祈承昀如约去了侯府接南宫翎月。不过回来的途中,南宫翎月安安静静地坐着。

    马车气氛冷到冰点。

    祈承昀抿了抿嘴唇,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递过去:“给你,以后有事可以找他们。”

    玉佩浑身绿色,质地温润,只是形状奇特,不像寻常人佩戴的。难道祈承昀喜欢稀奇古怪之物?

    男子赠送玉佩给女子的含义,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还是借此表达什么?爱慕、关怀和祝福?

    南宫翎月不敢再想下去,摇了摇头,企图把脑中的奇怪想法给摇散了,却不料撞到马车的木头上。

    “我看看。”祈承昀伸手掰着她的脑袋,仔细观察额头和附近的头皮,没有红肿和淤青才放开手。

    但珠钗却夹住了他几缕发丝,扯不开,若是再用力些,她的头发就乱糟糟了。

    祈承昀轻咳一声,淡淡道:“别动,我尝试拆拆看。”

    南宫翎月低着头不吭声,由于两人靠得很近,她像是窝在他怀里一样,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朵。

    如果不是南宫翎月低着头,没法看清他的脸,否则一定能欣赏到他高兴甚至嘚瑟的表情。

    闻着南宫翎月身上的百合花香,祈承昀就知道自己种在凤栖院的花种对了,等冬雪消融后,百合花开,她肯定喜欢。

    半晌,祈承昀还在分开珠钗夹住的发丝。

    南宫翎月提议:“要不还是剪了吧?”

    马车已经停下,到了王府门口还迟迟不下车,容易遭人猜疑。

    “再等等,一会就好。”祈承昀拒绝。

    南宫翎月只好随他,反正有祈承昀在,谁敢多说一句闲话。

    车外的一众丫鬟和府兵莫名其妙,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出声提醒。他们最清楚王爷是什么人,要是打扰了他的好事,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都说新婚正是浓情蜜意时,搞不好王爷和王妃情不自禁,正温存着呢!

    在靖国,这种事又不是没有,据说连大皇子那位长子也是这么来的。

    过了一会,南宫翎月耐性耗完,她粗鲁地取下剩下的珠钗,一下子秀发全都散落在肩头上。

    “不用了,笨手笨脚的。”说完,她起身正想下马车,还没撩开车帘,就被祈承昀一把拉到怀中,吓得她惊叫一声。

    叫声引得马车外众人注意,纷纷侧目打量马车的响动。

    玉珠刚上前一步,准备出声,就被玉屏捂住嘴拖走。

    “头发乱成这样你就出去?”祈承昀无奈地摁住她,“别动,我替你整理一下。”

    不容她拒绝,修长的手指便穿梭于秀发之间,触感很丝滑,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

    南宫翎月再次羞红了脸,如坐针毡。

    祈承昀看见她耳尖红得滴血,忍不住碰了一下,南宫翎月被冰凉的触感刺激得缩了一下,嗔怪道:“你安分些!”

    “快点!”她催促道。

    祈承昀只好照做,很快就帮她理顺头发,还用发带绑好。

    南宫翎月快速弹起来,支支吾吾说:“你……你故意的。”然后跳下马车,快步走进府中。

    众人又是一惊,王妃跟上马车前不一样,发型不同,甚至说得上是凌乱,而且脸还很红。

    随后,祈承昀神清气爽地下车,除了胸前衣襟有些褶皱。

    众人顿时悟了,更加确信先前的猜想。

    可当事人不知道啊!

    南宫翎月神色慌张,一路跑回凤栖院,刚到门口便看见方姨娘带着一个丫鬟等着。

    “妾身参见王妃!”方姨娘匆匆行礼,见南宫翎月失态,不禁问:“王妃这是?”

    “何事?”南宫翎月顶着两人的怀疑目光,强装镇定。

    方姨娘感激地福了福身,“妾身今日便离开王府,特来拜谢王妃。”

    南宫翎月见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叫了她们进屋,自己则去了卧房更衣梳妆。

    方姨娘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样样顶好,想到自己住的三年的院子,还要跟三位姨娘挤在一块,只叹自己没有那个富贵的命。

    南宫翎月很快就出来,妆扮很简单,但依旧如花似玉。

    也难怪王爷喜欢。

    方姨娘收回打量的目光,奉上一杯茶,“王妃能说服王爷放清柔离去,如同救命恩人,清柔再次感谢您!”

    离了王府,就不在是方姨娘,而是独立的方清柔。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南宫翎月接过茶杯,关心道:“此番出府,是回家还是另寻去处?”

    出嫁之女,若是跟夫家断绝关系,很难能再被娘家人容纳,更何况外边毫无关系的世俗人。

    虽然祁承昀没碰过她,但在他人眼中,她贞洁已失,在京城中再寻个好夫婿更难。

    只能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再寻佳缘。

    方清柔站着不动,思考片刻后才说话:“余生青灯古佛傍身吧!”

    方清柔如此年华就要入尼姑庵?

    南宫翎月惋惜。水灵灵的一个女孩怎么就想不通呢?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不应该就这么埋没。

    她抬眸看着方清柔,“你若是不嫌弃,本妃倒是可以安排份差事给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嫁人或者有心意相通的男子,本妃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方清柔眼睛一亮,跪在地上委屈地哭泣,“昨日我回门跟探了探父亲和母亲的口风,他们宁愿我死在王府也不要做下堂妾……”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继续说:“想不到别的去处,只好落发为尼了,可非我本愿,只有您能照拂我了……”

    南宫翎月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等她哭累才递上帕子,“擦擦眼泪吧!”

    方清柔又是一阵感激,说着要为马为奴报答南宫翎月。

    南宫翎月执笔写下一封介绍信,然后交给方清柔,“你若是不嫌弃,去伺候长公主吧,把它交给公主府的嬷嬷,她知道怎么安置你。”

    方清柔点点头,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才离开。

    出门便遇到祁承昀,她心里害怕,差点就摔在地上,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祁承昀没在意,径直走进屋内,随意说了一句:“月儿,刚才那人是谁?哭哭啼啼的。”

    “你前小妾。”南宫翎月淡淡应声,“怎么?当负心汉当上瘾了,前天我才跟你说了她的事,怎么不认得?”

    祁承昀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罪了她。

    他扫了一眼偏厅正在布置饭菜的丫鬟,当即找了个理由,“我过来蹭饭,月儿不嫌弃吧?”

    “腿长你身上,我嫌弃还能赶你走,不让你吃吗?”南宫翎月恼怒。

    男为尊,妻为夫纲,这些破规则连累了多少女人,苦了多少像方清柔的女孩。

    王府的妾室,以后被她赶出去,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都怪祁承昀,别人送过来的女人都照单全收,三五个还好处理,现在上百个,害得她要当大恶人。

    到底是浸淫朝堂多年的人,祁承昀面对妻子的责怪,面上的情绪收敛得很好,甚至是面无改色,“是是,今日是我让王妃失态了,给你道歉。”

    听到他服软道歉,南宫翎月顿时不生气了。

    她答应回来王府,是要跟他道歉来着,现在自己又对他发脾气了,这咋整?

    “我不是乱发脾气的人,实在是你太过分了。”南宫翎月弱弱地说了一句。

    祁承昀看见小猫突然收起爪牙,被她逗笑了,“是,那月儿监督我,哪些做得不好的,你直接指出来,不用给我留面子。”

    南宫翎月顺口问:“那如果我要把你些小妾都嫁出去呢?以王府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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