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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朋友

    春央宫。

    陈相宜这些日子按时吃着林岁欢给她送的药,情况果然好了不少,前两日曾太医来替她诊脉说她过不了几日便能大好。体内的毒素已经没有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而已。

    鸢歌和袁妈妈知道了也都很高兴,前些阵子托人从宫外运煤炭时,鸢歌让他们帮忙买了些雪柳回来,侍弄在陈相宜平日念书的桌上。

    今日她用膳早,坐在桌前看了会儿书便换了衣裳,这会已经歪在床上了。五公主床前帷帐上系的锦囊是松桂香的,此时正做了安神的作用。

    窗外寒风啸啸,打在竹叶上发出簌簌的声来;窗内鸢歌将屋里的炭火又添了些,火星子噼噼啪啪满笼窜。正是夜深人静时忽听殿外传来马蹄声。

    宫里到了宵禁时间怎会有人胆敢骑马?鸢歌不由得从炭火旁站起身子来朝外面瞧。

    “外面漆黑一片,费眼。”陈相宜说这话时不曾睁开双目,“我猜是二殿下来了。”

    闻言,鸢歌又老老实实坐回了凳子上。自家公主自幼聪慧,就是老天不长眼,偏叫她吃了那么多苦。

    “二殿下来了公主不开心吗?”

    果然如陈相宜所说,不等她回鸢歌话,陈贺时便已不过禀报,堂而皇之地卷着一路风雪进了春央宫正殿。

    鸢歌与其他两位守在殿中的小侍女见他这样进来立刻都站起来朝他行礼。

    然而陈贺时像是未看见一般,只顾着朝屏风后陈相宜的寝殿走去。急得鸢歌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身前挡住了去路,其余侍女怕得罪了陈贺时,皆一步未动地定在原地。

    “公主已经睡了,二殿下若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说吧。”

    “是吗?”他笑得近妖,殿内只点着几盏烛灯,眉间那点朱色更添了几分魅惑。

    他忽然抬高了声音:“看来即便是林府大小姐的事也不能惊动公主了~”他一副了然的样子转身便走。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鸢歌听不出话里藏得话,看二殿下转身就要走便高兴的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只是陈贺时刚准备将一只脚迈出殿外,便听一道亮丽的声音从屏风内传来。

    “殿下留步。”

    陈贺时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随即潇洒转身抬脚就要往她寝宫里走。却看见陈相宜穿戴整齐的已先一步从那花鸟屏内出来,他眼底那抹贪婪之色稍显黯淡,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在殿中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林岁欢将头发全塞进了小厮戴的萝卜帽里,下人冬日穿的棉衣是絮棉参半的,根本不抗风,她冻得只得朝万珍楼小跑起来。

    可千万得在万珍楼打样前赶过去,她的手已冻得没什么知觉了,只知道紧拽着领口好不让更多的风顺着此处灌进去。

    万珍楼照常先挂牌,后关店。

    这会儿已经到了打样的时候,楼上各屋皆已将灯熄灭,独剩大堂还亮着,只留下掌柜一人坐在台前算账。

    林岁欢好不容易到此,见门还开着于是着急走进去,被门坎绊了个踉跄。

    好在算是到了,她再顾不得其他,几乎是扑到了那柜台前。

    “我要见沈小侯爷一面。”

    她强忍着冷气的侵袭,不停搓着自己的手才说出这话。

    这掌柜仍靠在桌上,手下的算盘声不曾断过,只敷衍的抬头看了看她,并未认出眼前这位正是那日沈祁闻要见的贵客,只当她是个小疯子,这么冷的天穿身男人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只用个帽子压着,脸也被冻得通红……

    “要见小侯爷就去侯府,来我这做什么,而且万珍楼现在也已经打烊了,您要吃饭还是住店明日再请吧。”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林岁欢觉得自己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本就着急找人听他这么敷衍的态度更是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我不吃饭也不住店,你脑子有问题吧?我今夜已派人来给你递过玉牌了,我现在就要见沈小侯爷,听、清、楚、了、吗?”

    “找我?”

    一只灰白鹤纹的棉靴先踏进来,少年用一根红绫高束起的三千乌丝随风扬起,比月还亮,水还清的是他那琥珀色的深眸。

    沈祁闻的声音一到,林岁欢顿时卸了力,双手撑着桌子一步步走向他,最后几乎是要跌在他面前,幸好他双手将她的胳膊架了起来。

    看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沈祁闻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觉自己心头一紧,皱着眉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来替她披在肩上。

    “出什么事了?”

    “惊春不见了,她没回去。”林岁欢说这话时浑身止不住的抖,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冷的还是怕的。

    闻言,沈祁闻只觉不妙,但又想不出若是绑架究竟是谁绑的,只得立即带林岁欢出了店,即刻将周青唤到自己跟前。

    “你自带十人去找惊春,去之前先去蒋家告诉蒋卫居一声,若是还找不到就报官,我们在城门等你们。”他眼神凌厉,一改往日不正经的样。

    周青应下即刻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祁闻转过身去见林岁欢还站在车外,小姑娘用他的狐裘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他低头笑了笑,明明冷的厉害还傻站在风里,怕不是个小傻子吧。

    “怎么不上车?快上车。”

    听见他这么说,林岁欢害怕耽误了时辰于是连忙转身,险些又在上马车时摔一跤。

    为确保知道沈祁闻今夜离京的人都是自己人,他今夜连车夫也没用,只是叫了他培养的暗卫队里的人来驾车。

    沈祁闻见她已在车里坐好了,这才两步并一步进了车里,坐在她对面。

    “我们先回林府接豆花。”

    “自然。”

    “惊春……小侯爷打算怎么办。”

    他听出这语气里藏着的担忧,于是看着她的眼睛用更坚定的眼神回她:“我已让周青带人去找了,我收到了你的消息这就证明她是在回去的路上出的事,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今夜发生这样的事,沈祁闻懊恼不已,他知道若不是自己思虑不周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什么?你怎敢!”陈相宜将陈贺时刚给她倒好的一杯热茶尽数挥到了陈贺时的脸上,茶杯也顺着惯力砸在他身上后落地又滚回到陈相宜的脚边。

    这热茶是陈贺时刚沏好不久的雀舌茶,茶水先扑过来的是香气,后扑过来的才是热气。他左边的面颊虽已经被烫的泛红,可脸上仍是笑的甚至笑出了声。男子嗤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对他发着脾气的小姑娘,就好像在看自己养的一只雀,笑得妖孽至极。

    若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陈相宜是从前的陈相宜,也许他这副样子还能唬住她。可现在的陈相宜已经不再是一个任他摆布地提线木偶了,陈相宜想她的好哥哥恐怕梦该醒了。

    “把她放了。”陈相宜步步逼近,未作半点迟疑。

    对面这人突然又疯狂起来,也大跨一步直接走到她身前,一手掐上她的脖子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妹妹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能连威胁别人都不会呢?”他说这话时语气极轻,抓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上下摩挲着她的脖颈处,仿佛想将她二人彼此身上的温度融合。

    下一瞬陈贺时手上的力道突然重了下去,逼得她不得不微张着嘴借此喘息。

    “你只见了那林岁欢一面就这么珍重她吗?”

    “与……皇兄……无关!”无关二字她咬得格外用力。

    “如今我不过是绑了她一个侍女,你就如此对我。你可知她是太子的亲表妹?安之不是有意接近你的!”

    陈相宜听了不屑的笑了,她面色已完全冷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嘲弄。

    “二殿下还真是思虑周全啊,我又不是赵贵妃的女儿,您这番话还是回去留着对四殿下说吧。我只知道林岁欢她是我陈相宜的救命恩人也是朋友,她的人被绑,就是我的人被绑。”

    她忽然一手抓上陈贺时那仍架在她脖子上的手,使着力道往自己脖子上按:“若殿下不放人,就别怪相宜不顾殿下的面子了。”说着她将一直藏于另一只袖子中的那把匕首插进了面前这人的胳膊里。

    血渐渐染上她的手,也被抹在那刀柄上了些。

    陈贺时撇头看见刀柄上嵌着的蓝宝石,便知道这正是她前年生辰时亲手送给她的那把。胳膊上传来的痛感顿时化作麻木席卷全身。

    “会用了?”

    陈贺时胳膊上的血已将二人的袖子都染了个透,嘴上却仍用些不着调的话对她。

    她抬眼对上那双依旧看着她的眼睛,手上的力道忽然轻了只快速将他从自己跟前推开。

    “来人。”他一面忍痛将那匕首拔出来,一面叫自己人来。

    “将绑的人放了吧。”他话里有点认命的意思。

    陈相宜此时站在离他八百里远的地方,只敢偷偷看着他。

    那被叫过来的人听了陈贺时说的这话时面色变得诡异起来,唯唯诺诺的低着头深吸口气,终于开口:“那小姑娘自己跑了……后来我们的人又遇上周青,现在……现在应该是在沈祁闻那了。”

    整个春央宫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怎么不早报?”陈贺时这时显得冷静的可怕,陈相宜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安宁罢了,但想到惊春应该已经没事了又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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